第27章 步步
步步
不同于正規大巴電子核驗身份證，私人大巴只是簡單的售票員看一眼身份證，粗略對比無誤，就讓上車了。
葉楚楚買了票，然後記下售票員幫她放行李箱的位置，便上車了。
私人大巴位置不固定，只要有位置，想坐哪都行。
葉楚楚上車時，前排位置已占滿，就剩中間以及後面幾排還空着的位置。
她挑了中間靠窗的位置，坐下後沒多久，司機和售票員也已經上車了。
售票員手搭在椅背上，朝車廂看了眼，地道濃郁的鄉音，“這會兒還有人上廁所白，車子要出發了。”
這裏的出發，葉楚楚并不認為是啓程去臨市，畢竟車裏還沒坐滿。應該是去下一個站點，接剩下的一些人。
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司機，輕睐了眼車廂裏的人，提醒道，“上車送客的快走了白！不走，嘛會兒把恩帶走了來。”
随着他話音落下，車廂裏有人站起來，是送自己女朋友回家的人。
“我下去了，你到家和我說一聲，路上注意安全。”
“曉得了。”女生揮手，說的輕松自在，可是眼裏盛滿了不舍。
作為旁觀者的葉楚楚輕眨眸子，淡淡瞥了眼。
金色的陽光剝開雲層，亮眼的光束如柱，輕輕投落進車廂裏，照在她臉上，她側頭望向眼窗外，表情恬靜又淡然。
不多久，司機發動車子，緩緩駛離了揚塘。
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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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昇這一覺睡得特別的沉，昨晚葉楚楚的主動配合，讓他仍處于“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狀态。
于是再醒來，都已經九點多鐘了。
男人英俊的面龐上，表情還帶着未睡醒的慵懶。
江昇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身旁，旁邊空空如也，讓他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
睜開眼，卧室空空如也。
低頭，大床淩亂，昨晚葉楚楚迎合他不是自己在做夢。
想到這，江昇唇角莫名的勾了勾，他就出差一個多星期，葉楚楚居然會饞他身子了。
濃密有型的眉毛挑了下，他翻身下床，叫了幾聲葉楚楚的名字。
誰知，半天都沒人應。
江昇蹙了蹙眉，猜想葉楚楚該不會是因昨晚的事害羞，所以故意不搭理他。
他輕輕嗤一聲，唇角笑意卻漸漸擴大，心情如春暖花開般愉悅。
然而，直到他站在客廳朝廚房走去時，都沒人應。
男人神色漸漸染上了不悅，大清早，她不上班，跑哪去了？
廚房空空如也，也沒有做早飯的痕跡。
江昇唇角邊的笑意微微斂了斂，他長腿一邁又去了書房。
“葉楚楚！”男人拔高音量喊了一遍，推門進去，裏面仍是空無一人。
轉身要回主卧拿手機之際，江昇突然瞥見了被風吹落在離他不遠處地上的一張紙。
白紙，黑字。
5.2的視力，離婚協議四個字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江昇腳步驀地頓住，片刻後，他上前，彎身拾起地上的紙，随後，走到書桌前，拿起了另一堆白紙，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那裏，平平整整躺着字跡娟秀的葉楚楚三個字。
寂靜的書房，氣氛安靜的詭異。
江昇拿紙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勻稱，然，凸起的手背青筋卻昭顯着他此時已處于暴怒的邊緣。
下一秒，有紙張被撕碎的聲音傳出，伴随着的還有男人從齒縫裏蹦出來的一句，“葉楚楚，想離婚，下輩子都不可能。”
“阿嚏。”大巴車上，葉楚楚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是不是冷了，俺這有毯子，要不要蓋一下。”身旁傳來陌生女人關心的詢問聲。
葉楚楚揉了揉鼻子，淺淺一笑，“謝謝，還好。”
女人彎了彎眸，素顏的臉上，雀斑有些明顯，但溫柔與淳樸是刻在臉上的。
這是後來上車坐在葉楚楚旁邊的女人，叫小翠，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座無虛席的大巴車早已經駛上了高速。車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倒退，陽光鋪灑一地，洋溢着清晨的美好。
大巴車內，開了空調，密閉的空間，各種氣味摻雜，葉楚楚只在最初的時候，覺得有些反胃，後來就神色如常了。
旁邊小翠遞過來一瓶水以及一包餅幹，“我看你沒帶吃的，不嫌棄的話，吃點吧。”
葉楚楚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好半晌，才伸手接過，“謝謝。”
小翠笑了笑，“都是老鄉，用不着客氣。”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旁邊的中年女人，“媽，俺兒我抱，你吃點東西吧。”
中年女人笑着搖搖頭，“你吃，我抱。昨晚小寶鬧你也沒睡好，一會兒你再眯眼睡會兒。”
慈愛貼心的語氣，讓葉楚楚一時間不确定到她底是女人的婆婆還是親媽。
對上葉楚楚好奇的眸子，小翠笑了下，一口白牙整齊又晃眼，“那是我婆婆，不放心我和小寶回來家，就跟着我一起了。”
葉楚楚點點頭，微笑着說了一句，“你和婆婆關系真好。”
小翠嗯吶一聲，陽光傾瀉在她眼裏，明亮了她的眸子。
“祝你以後也找一個好婆婆。”她忠心祝願。
葉楚楚聞言，但笑不語。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冰冷機械的女聲不斷的重複的響起，江昇暴躁的想要摔手機。
葉楚楚再次離家出走了！
這次還學聰明了，手機關機，讓人找不到她了？！
甚至連和她關系好的江眠，都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江眠電話打過來時，江昇正坐在車裏，準備給葉楚楚的小叔葉和煦打電話。
“什麽事？”接通後，江昇像吃了炸藥的語氣，聽的江眠小心肝顫了又顫。
江眠吞咽了一口口水，期期艾艾的問，“哥，你又和楚楚吵架了？”
不久前，他哥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葉楚楚去哪裏了？他說“不知道”，後半句“怎麽了”還沒問出口，就被挂斷了電話。
“關你什麽事？”江昇語氣不善。
江眠一噎。
想着既然不關他事，為什麽還要打電話問他葉楚楚去哪裏了。可這話，他始終沒敢問出口。
“楚，”頓了一下，江眠直接改口，“嫂子的電話我也沒有打通。”
“知道了。”煩躁的撂下這句話，江昇就要切電話。
江眠急吼吼的聲音卻讓他動作莫名一停。
“等等，哥。你出差是不是去看安安姐了？”
“誰告訴你的？”明明疑問的語氣，江眠卻偏偏聽出了江昇沒有否認的意思。
“啧，哥，你過分了啊！還有安安姐也是，明明知道你和楚楚結婚了，也不避嫌，還發暧昧的朋友圈。”
江昇捕捉到了江眠話裏的重點，暧昧的朋友圈，他和葉安安的。
“楚楚這次怎麽了，怎麽連我的電話也不，”
下一秒，江眠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因江昇切斷了電話。
他點開微信，翻到了葉安安的朋友圈。有關她的最新動态裏，并沒有江眠說的暧昧的朋友圈。
濃眉深鎖，又一個電話進來，這次是季冉薇的。
她直接開門見山。
“下午薇安有個品牌會展酒會，到時候你也一起參加。”
“對了，讓你們公司藝人，出席時佩可以戴安安設計的首飾——”
“媽，楚楚走了。”江昇截斷她的話說。
季冉薇一愣，下意識接了一句，“去哪了。”一秒後，她補充，“打個電話問問她。
只輕輕淡淡的這一句，便沒有下文了。
江昇深吸了一口氣，呼出，唇角勾着笑，可是眼底卻沒有一丁點兒溫度，“媽，你是不是忘記葉楚楚才是你兒媳婦。”
“你天天把葉安安挂在嘴邊，有考慮過葉楚楚的感受嗎？”
季冉薇沉默，呼吸卻重了幾分。
“都說知子莫若母，但你并不是。”
“葉楚楚要和我離婚，你滿意了？”
“我，”季冉薇張唇想解釋點什麽，可，手機通話已然顯示結束了。
葉和煦的電話，江昇是在魏開把葉楚楚離家出走的行經路線告訴他後，才撥過去的。
“小叔，楚楚今天回陽城了……嗯——晚點我也過去……好……”
十點多的時候，大巴車經過着名的南路大橋，水面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波光粼粼，暖風拂過，蕩起圈圈漣漪。
十二點的時候，大巴車停在南路的一個站點，司機打開車門，讓乘客下車前，還特意轉頭對他們說了一句，“下車吃飯前先看一眼車牌，吃完回來別坐錯車了。”
葉楚楚跟着小翠她們一行人下車，朝站點餐廳走去。
私人大巴，中午飯是免費的。憑票打飯，如果不想吃飯，用票換方便面也是可以的。
大多數人都用票換了方便面，只因飯賣相難看不說，還難吃。
天底下沒有免費吃的午餐，有，也只是讓人難以下咽的。
這不，有人剛打了一份飯，嚼了一口就反胃的吐了。
鹹不垃圾的還半生不熟。
“老板，你這飯是給人吃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