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二十四
大家正沉浸在白潇的話中雲裏霧裏，一聽她說宋然來了，便齊齊往身後看，再一轉頭白潇已經離開了。
回過神來細想兩人的對話，再遲鈍的人也聽出她們似乎不太對盤，宋然過來後熱情地互相打招呼，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剛才的事。
等敬了一圈酒，終于安靜下來，宋然走到有些失神的程樂瑤身邊，低聲問：“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随便聊聊，女士的話題。”程樂瑤溫柔一笑，“宋然，你這個前女友可真厲害。”
宋然想起白潇這段時間的異常，還有剛剛一見他過來就轉身離開，便冷聲道：“不用管她。”
始終跟在程樂瑤身後一步的小姑娘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擺，一臉憤懑：“瑤瑤，那個女人在諷刺你。”
“我知道，她剛被宋然甩了心裏難免有怨氣。”程樂瑤淡淡道，“別搭理她，降低了素質。”
“可是……”程珊珊視線掃過被抓出痕跡的裙擺，實在意難平。瑤瑤分明也很氣，卻不得不保持風度，“那件禮服，是你先看上的。”
“沒關系，以後的活動還有機會的。”
程樂瑤一擡眼，那邊宋然扭頭沖她紳士地點點頭示意，她心領神會，邁着優雅的步子跟了上去。
程珊珊是程樂瑤的同學，也是閨蜜。從程樂瑤出道開始，她便一直跟在她身邊當助理，一路看着她順風順水，步步走向夢想的頂點。
娛樂圈的明槍暗箭她們見的多，卻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會被一個陌生女人攪得差點下不來臺。
程珊珊作為助理，不方便出言，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白總諷刺她家瑤瑤穿過季，不敬業，如果不是剛才人多，她……
程珊珊定睛一看，那人正從秋千架那邊沿着鵝卵石低頭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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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女主的場合，白潇不想有姓名，只希望他們盡情solo全場，餘光瞥見宋然的那一秒，靈魂已經奔向了千裏之外。
宴會大廳側門出去是一處開闊的庭院，燈火通明，長排點心桌上擺滿了食物和飲料，天黑之前這裏聚集了不少人，宴會正式開始後才進場。
白潇一邊欣賞造型別致的點心，一邊撥通陸之恒的電話。大廳內人頭攢動，三步一位熟人，五步一位老朋友，她已經放棄進場會合的選項。
曬了十分鐘月光浴，眼睜睜看着電量驟減電話依舊沒能撥通，白潇嘆了口氣，扭扭站久有些酸疼的腳踝，轉身返回會場。
她低頭給陸之恒發信息，因為專注，直到撞上程珊珊，白潇才發覺空曠的庭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還堪堪堵在回去的路上。
白潇認出這是程樂瑤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禮貌性地朝她一笑，擡腳準備繞過她。
衣着簡單利落的程珊珊顯然動作要敏捷一些，先一步往邊上一閃，死死擋住白潇的路。
挑釁意圖明顯。
“請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白潇挑眉。
“白總，你剛才關于程樂瑤拍戲安排的評價，不太合适，往重裏說，是侵犯她的名譽權。”程珊珊單刀直入地說。
名譽權是塊磚，還真是哪裏都能搬，白潇想到近段時間社交網站上，一水兒的明星名譽權熱搜，不禁蹙眉道：“你是哪位？”
“我是程樂瑤的助理，程珊珊。”
看來今晚這趟是程樂瑤的私人行程，只帶了助理，經紀人不在身邊。
“我不認為我說錯了什麽。”白潇說，“還是說你能做，我不能說，否則就是侵權？”
“我的意思是，你和程樂瑤有共同的朋友圈，日後還要相見的，希望能給彼此留點餘地。”程珊珊說完，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她一番。
那犀利的目光令白潇周身不自在，她淡淡道：“你家明星自成一圈，我不覺得和她有任何交集，而且我的日程很緊湊，如果程小姐想預約和我想見，或許要排到三個月後。”
“失戀就把怨氣撒向無辜的人，是不是有失風度？”
失戀？怨氣？無辜？白潇素質問候三連。
“這話是程小姐說的？”
“和她沒關系。”
“你是助理？”
“是。”
白潇跟看傻子似的看她，“只是個助理，我跟你費什麽話。”
這麽一比，小陳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雖然沒有金秘書那麽溫柔完美體貼周到，但比這程助理令人頭禿的智商要好太多。
白潇微微搖頭，再一次準備繞過程珊珊往裏走。
程珊珊聽到那話，眼神驟冷。
她是程樂瑤的同學，感情深厚，因為這層關系，入圈以來從沒有人把她當普通藝人助理，總是客客氣氣的。
程樂瑤的粉絲數量龐大，知道她們關系匪淺，也是樂呵呵的捧着她，她一個明星助理的社交平臺粉絲數，幾乎都要趕上二三線小明星。
和品牌方溝通的是程珊珊，都是因為她準備不足，才讓眼前這人先一步借走衣服，還當衆讓瑤瑤下不來臺。
搖晃的裙擺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低調的寶石光芒格外刺眼。程珊珊抿抿唇，鬼使神差地，右腿往旁邊挪了一步，擰緊眉頭足尖用力一勾。
“啊！！！”
庭院內的光線比宴會大廳要暗一些，白潇單手提着裙擺看不清路，只覺得右腳被勾了下一陣鈍痛，頓時失去平衡。
身子左傾直直摔了下去，本能地閉眼伸手想要撐住身體，卻碰到一片柔滑的衣料。
“唔……”
意料中的狗啃泥和刺痛都沒出現，白潇聽到耳畔一聲悶哼，和她的驚叫交織在一起，她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水潤明亮的桃花眼。
白潇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了，一動不動地和顧明昭對視半晌，直到對方低聲問了句摔到沒有，她才如夢初醒。
回過神來的白潇連忙起身，把顧明昭從地上扶起，順手拍了拍他那身昂貴面料上沾染的灰塵。
白潇發現顧明昭一語不發，起來之後左手一直抓着右胳膊，估計是剛才當肉墊緩沖那一下子，右臂攬着她承受太大沖擊力，傷得不輕。
黑色襯衫沾上了灰塵，掉了一粒紐扣，顧明昭的臉色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蒼白。
“撞到哪裏了？是不是很疼？”白潇着急地問，這種撞擊傷可大可小啊。
顧明昭疼得一時說不出話，冒着冷汗，只是微微搖頭。
白潇又氣又急，發現顧明昭受傷那心頭狠抽的感覺，壓過了突然碰面的意外。
“讓我看看……呃？“
白潇正低頭去查看他的傷，顧明昭忽然左手一使力，把人拽到懷裏，腦袋抵着她的肩窩。白潇猝不及防，被顧明昭圈得牢牢的，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一陣陣急促不規律的喘息聲。
顧明昭蹙着眉，緊閉雙眼臉色極差，等那陣鑽心劇痛的勁兒過去了，才放開白潇，重新挂上雲淡風輕的笑，“哎，是有點疼，不過不嚴重。”
“真的？”
“嗯，至少能撐到你把這裏的事處理完。”
白潇稍稍安心，轉過身去臉色驟變，冷冷地盯着程珊珊，“程小姐，你知道你伸腳絆我這事的嚴重性嗎？”
程珊珊也被這突然出現的男人驚到了，怔愣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鎮定地說：“白總，你是被自己的裙擺絆倒的，別冤枉我。”
“你不承認是嗎？”
“沒做過的事怎麽承認。”程珊珊理直氣壯，“白總，大家都是為別人打工的，出來混都不容易，請你将心比心互相體諒。”
“我明明感覺到你伸腳絆我。”
“可能是鵝卵石路面不平，硌到你了。”
要不是右腳踝隐隐作痛，白潇真的差點被這姑娘的神邏輯逗笑了。
兩人你來我往幾句，聲音不算小，離門口又近，不遠處的程樂瑤很快順着熟悉的聲音找過來。
程珊珊眼睛一亮，快步走到程樂瑤身邊低語。
白潇翻了個白眼，趁這功夫轉身，輕輕拍了拍顧明昭的胳膊，低聲問：“你說實話，現在怎麽樣？”
“沒事了，你沒摔疼吧。”顧明昭輕笑道。
“有點疼，不過如果沒有你，那就不是疼的事兒了。”白潇又愧疚又擔心，“你怎麽會突然出現的？”
“你一直在忙社交，找不到機會和你碰面。看到你出來透透氣，就跟過來了。”顧明昭微擡下巴，戲谑道，“真可惜被讨厭的家夥打擾，今晚安靜喝酒的機會又沒了。”
白潇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在stone公司樓下，顧明昭說的是這個。
剛才摔那一下結結實實地敲在鵝卵石路面上，動作不小，顧明昭和白潇的衣服都有點亂，雖然不甚明顯，但是在這精致耀眼的場合，還是略顯狼狽。
白潇看到顧明昭因為疼痛額前冒出的冷汗，內心氣不打一處來，表面上還是冷靜淡定，她冷冷地掃了程珊珊一眼。
“程樂瑤小姐，你來得正好，你的助理伸腿把我絆倒了，還連累這位先生受傷，你說這事怎麽辦？”
程珊珊瞪圓眼睛，剛想辯解什麽，便被程樂瑤一個眼神示意擋了回去。
程樂瑤：“白總，不好意思，我讓珊珊和你們道個歉。”
白潇：“道歉？這麽惡劣的事道歉就完了？”
程樂瑤狀似為難地看了程珊珊一眼，柔聲說：“那白總想要怎麽樣呢？珊珊說她沒有絆你，各執一詞，這羅生門我也很為難。”
神特麽強行羅生門。
“所以程小姐是準備包庇你的助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程助理的舉動是經過程小姐授意的？”白潇低頭檢查，裙擺在摔跤的時候摩擦到凹凸不平的路面，有些磨損。
程樂瑤抿抿唇，狀似誠懇地說：“白總誤會了，我絕不會包庇我的助理。白總摔跤，她沒能及時扶住你，光是這一點她就做得不對，我讓她向你道歉。”
這嘴皮子功夫不做律師真的屈才，程珊珊上前兩步，裝模作樣地大聲說了句對不起，程樂瑤委婉地問這樣可以了嗎，雙簧唱得白潇腦殼疼。
正準備教教她們惡毒女配的正确打開方式，白潇突然聽見一道清冷的聲線。
“我看到了。”顧明昭語氣淡淡，“我看到這位助理小姐伸腿去絆白總，程小姐，這回不算各執一詞了吧。”
程樂瑤一愣，客氣地說：“請問你是哪位？”
顧明昭低下頭輕輕喘了口氣，待那一波波的疼痛稍稍緩解，再次擡頭神色平靜，“我是她的男朋友。”
程珊珊笑得不屑，程樂瑤怔住，白潇完全傻了。
“……啥？”
白潇情不自禁地望向剛才他們倒地的那一片區域，有些擔心顧明昭是不是腦袋磕到地上，壞掉了。
“先生，既然你和白總是認識的，可能和她一樣，看錯了。”程珊珊堅持說法。
程樂瑤看上去很為難，走到中間回頭看看程珊珊，又看看白潇，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懇切道：“我沒有管好助理，掃了兩位的興致，我向你們道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鬧大了大家都不太好看。”
程珊珊急赤白臉地低叫着這怎麽行，白潇看她這做小伏低考慮周全的模樣，太陽穴就止不住地跳動，不禁冷笑道：“你們暗箭傷人當然不好看，我有什麽不好看的。”
“白總和這位先生在這裏……”程樂瑤欲言又止，意味不明的目光掃過他們。
白潇：“？？？”
你娛樂圈黑幕看多了吧！
“在這裏，然後？”顧明昭突然冷冰冰地說，“把話說完。”
他們四人的動靜越來越大，不少人注意到庭院的狀況圍過來，白潇餘光瞥到熟悉的身影，心裏一咯噔。
聽到有人低語偏門那邊的異樣，宋然便和一群朋友放下酒杯過來看情況，剛出偏門便看見程樂瑤站在臺階下，繃緊唇角，一副手足無措，泫然欲泣的表情。
程樂瑤離開還不到五分鐘，宋然剛想問她發生了什麽事，一擡眼便看到神色不善的白潇，還有……
顧明昭微微彎着腰，左手抓着右手胳膊，半眯着眼，冷冰冰的視線掃過他，那熟悉的氣場并沒有因為這姿勢而減少半分。
“怎麽回事？”宋然瞪大眼睛，他看不懂這組合也看不懂這展開了。
“宋然，白總方才摔了一跤……”程樂瑤把剛才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一只手拉着宋然的袖口，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為點破事在這裏耽誤那麽長時間，白潇煩躁地打斷程樂瑤的話。
“程小姐，宋總不是當事人，你和他說沒有用。”白潇揚起下巴，指着右上方，“那裏有監控，把監控調出來看一下就清楚了。”
宋然：“白潇……”
白潇：“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宋然：“………………”
程珊珊心頭一顫，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擡頭看，好像的确有個物體在上面，只是光線不足，又有樹葉擋着，看不清楚。
“這麽點小事，沒必要興師動衆吧。”程珊珊态度軟了些。
白潇白了她一眼，沖過來看情況的服務人員招招手。
程樂瑤說的彎彎繞繞，宋然一眼就看明白了，他不動聲色地往顧明昭那看，結果對方的視線一直落在和服務生說話的白潇身上，宋然始終等不到确認眼神的機會。
宋然心中疑窦叢生，他們倆不是只見過一次面？這姿态看上去……也太熟稔了吧？
“白總，等一下。”看見那位服務生轉身就要離開，程樂瑤稍稍拔高音量叫住他，看一眼圍觀竊竊私語的賓客，柔聲說，“我的助理不懂事，我代她向白總致歉，請問白總想怎麽解決這事。”
白潇挑眉，撲哧笑道：“這話你早說啊，把我們倆晾在這半天，就聽見你單方面宣布道歉解決問題了。”
程樂瑤刻意忽略那些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依然用溫和優雅的語氣說：“那白總請講。”
“開除你這位不懂事的助理，要讓整個傳媒娛樂業都知道她被開除的原因。我的裙子蹭破了，我不清楚這價值多少，不過程小姐似乎很清楚，照價賠償。”白潇一板一眼地說。
程樂瑤臉色驟變，且不說程珊珊和她關系這麽好，舍不得，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助理，這事要是在業內一傳，助理粉絲惹的禍，藝人同樣要買單，這一耳光跟打在她臉上沒兩樣。
程樂瑤勉強一笑，“白總，今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
“你沒有那麽大的面子。”白潇冷冷開口，擔憂地看了顧明昭一眼，“程助理連累這位先生受傷，程助理做的和你親自做的，在我看來沒有差別。”
“受傷？！哥你受傷了？”宋然驚訝不已，忙走到顧明昭身邊，低頭看他一直在捂着的胳膊，“怎麽搞的？”
顧明昭斜他一眼，聲音森冷：“閉嘴。”
“哥哥？”程樂瑤同樣震驚，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向對面，“宋然，這位先生是你的哥哥？”
宋然觸及顧明昭淩厲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程樂瑤本想上前看看，卻在那越來越刺耳的圍觀交談中止住腳步。
她習慣在鏡頭前，在人群圍觀中坦然自若地拍戲，但今晚這場絕對是她經歷過最難熬的一場戲，還遲遲不能收工。
程樂瑤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原來大家都是朋友，是個誤會。”
程珊珊這時候全然沒有剛才那種斬釘截鐵的強硬态度，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
她快步上前擋在程樂瑤這一側，頻頻朝顧明昭和白潇道歉，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久，基本情商還是在線的，剛剛大約是鬼上身腦抽了。
現下低語分析頭頭是道，字裏行間都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規勸，還時不時看向宴會廳偏門邊上駐足的賓客，示意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種場合鬧不合适。
“兩位的禮服我全權承擔，還有這位先生的醫藥費，我也會負責到底。”程樂瑤一臉擔憂，“今晚真是抱歉，我讓司機送你們去醫院吧，別耽誤太長時間。宋然，你看……”
“行了。”一直沉默的顧明昭冷冷地打斷，面無表情地說，“程樂瑤，你說的廢話夠多了，我想聽白潇說。”
白潇低頭看一眼時間，幹脆利落地說：“我的要求剛才已經說過了。如果程小姐不想以後出席活動都穿過季禮服，就請你不要再浪費我們的時間，除了認錯答應，我不想再聽見其他狡辯推脫的話。”
程珊珊一聽急了：“是我不小心絆倒你，關瑤瑤什麽事。”
白潇看傻子似的看她，繼續說：“不小心？你看中一件，我買一件。”
程樂瑤的笑容完全挂不住了，求助似的看了宋然一眼，“白總，仗勢欺人是不是有失風度。”
“這話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還能早點仗勢欺人，免得在這浪費時間。”白潇冷聲道，“我也不需要去調監控，我和顧總說的話就是證據，你再推卸一次責任，我多提一個要求。”
宋然從來沒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白潇，一時愣住了。
顧明昭也沒見過白潇這樣，整個人似乎都被點炸毛，和前幾次的印象又是截然不同。
再次發現了白潇另一面的顧明昭覺得很有趣，忍不住想笑，剛扯開唇角就引起一陣刺痛，倒吸一口涼氣。
“哥，你摔得很嚴重嗎？”宋然聽到顧明昭的抽氣聲，忙問道。
白潇光顧着怼程樂瑤，聽宋然這麽一說頓時緊張起來，擡眼看到顧明昭額上細密的冷汗，教女主和小助理惡毒女配正确打開方式的心更強烈了。
顧明昭閉上眼，悄悄喘了口氣，擡頭一雙桃花眼此時如深冬寒潭，平靜而冰冷，“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管好你的女朋友……你不會又要說這不是女朋友吧？”
話是對宋然說的，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卻注視着程樂瑤，冷得令人心驚。宋然眉頭擰緊，回頭看一眼程樂瑤，摸摸鼻子，沒說話。
程樂瑤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要是說她一開始看到白潇狼狽的樣子還有幾分痛快，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她沒聽宋然提過這個“哥哥”，單看他們對話的語氣和态度，就知道這不是善男信女。
這邊還在僵持猶豫，人群中出現騷動，大家齊齊轉身擡頭，就看到今晚宴會的核心人物，商會會長和幾位理事。
也是他們這邊糾纏太久，傳到了宴會熱鬧的中心。商會會長和顧董事長是老朋友了，一看顧明昭居然在主辦的宴會上受傷，忙問道是怎麽回事。
程樂瑤一看這狀況，也不敢再和白潇讨價還價，打起精神勉強和幾位重頭人物打招呼，委婉低聲向白潇表示，同意她的要求。
“新助理的聯系方式，請及時告知我。”白潇不鹹不淡地說，“我會把賬單交給新助理的，還有這位助理被開除的公告，我會派人确認的。”
宋然本想問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看到顧明昭臉色陰沉，冷漠嚴肅的表情，生怕招來一個“滾”，只能和會長理事們先走一步，程樂瑤拉着強忍淚水，一臉悲憤的程珊珊，和看過瘾熱鬧的賓客一起返回宴會大廳。
好端端的透氣散步之旅，平白給人看了一場熱鬧，真是浪費了這麽好的月色和美食。熱鬧散去，一地雞毛，空落落的庭院只剩兩人。
“男朋友？”白潇挑眉。
顧明昭唇邊揚起一抹笑，“男性朋友。”
摔跤的時候物品散落一地，白潇一槍接一槍地拉滿惡毒女配值，仿佛稍不專注就失了氣勢，等這會兒人走茶涼了才得空去撿回手包。
手機鈴聲正好響起，陸之恒回撥電話問她在哪是不是迷路了，他那邊聊得很火熱想讓她和某個銀行的風控總監聊一聊。
打電話都不忘調侃，白潇真的對這位談笑風生業績噌噌噌的業內标杆服氣了。數數一地雞毛，仰頭看一眼同樣歪着脖子看她的顧明昭，白潇淡定地說：“你聊吧，我要去一趟醫院。”
“怎麽回事？”陸之恒驟然斂起笑容，“你受傷了？”
“我沒事，客戶受傷了。”
顧明昭亮晶晶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等白潇挂掉電話後，哀嘆道：“我都這樣了，怎麽還是客戶？”
白潇看得出來，他這下傷得不輕，戲瘾犯了聲音卻有氣無力的，她扶着他往外走，順着他調笑轉移疼痛注意力，“那你覺得什麽稱呼合适？”
顧明昭：“我想想……親密接觸的男人。”
白潇：“行，親密接觸的墊子。”
顧明昭：“嘤嘤嘤……”
潇潇：你說你是啥？
昭昭：男朋友
潇潇：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體會.jpg
昭昭：我是你的啥都行，反正你是我的就行。打滾.jpg
潇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