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三十七
一想到今天渾身顫抖宛如上刑的經歷還要再來一回，白潇就有點想哭，只能安慰自己場面越熱烈說明反響越好，番茄賺得越多。
“等你發現喜歡的練習生就好啦。”夏姐笑容滿面，邊走邊說，“帶着愛來看現場那心情自然是不一樣的。”
夏姐帶白潇返回休息間，蘇芊夜還沒回來，宋南歌先到了。他還保持着完整的舞臺妝，出了點汗暈開妝容，看上去魅惑感更足。
宋南歌喝了口水，懶洋洋地靠坐桌子，“覺得我歌唱得怎麽樣？”
“沒注意聽。”白潇不客氣地把燈牌塞到他懷裏，甩甩酸疼的胳膊，“我全場都在扛着這個大家夥，完全沒精力。”
宋南歌：“知道我在臺上看着你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嗎？”
白潇：“不想知道。”
宋南歌勾唇一笑，把燈牌交給身旁的助理，“鏡頭全方位記錄了，我的粉絲數量是不是最多的不敢說，不過播出以後大家都知道我的粉絲顏值是最高的。潇潇真的有排面！”
白潇：“…………”
不氣不氣不氣，事已至此生氣無用，不如想辦法挽回點損失。
白潇咬牙切齒，回憶剛剛公演時宋南歌粉絲喊破喉嚨掀翻頂棚的氣勢。
她記得辦公室裏讨論最熱烈的就是程樂瑤和宋南歌那部劇，還有好多小姑娘工作間隙圍在一起嗷嗷叫，看到她這位上司經過驟然收聲，企圖裝作無事發生。
年終獎除了獎金，還可以發點別的激勵員工，特別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實習生寶寶們。作為公司大老板，應該在金錢和情感上多關心下屬。
白潇沉吟片刻，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你的簽名，當做勞務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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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歌笑了，大大方方地說：“好啊，要多少張？”
“先來一百張。”應該夠了。
“…………”宋南歌笑容僵在唇角，“簽不來，我剛錄完節目好累啊，你心疼心疼我吧。”
“我心疼你幹嘛。”白潇撇撇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不是你粉絲。”
宋南歌瞥她一眼，輕描淡寫道：“那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那就先簽五十張，剩下五十張欠着，可以吧？我不收你利息。”
“…………”宋南歌認輸了，“行行行，你這小葛朗臺，有筆嗎？”
“沒有。”
轉頭問助理要來一只簽字筆，又問：“有我的照片海報什麽的嗎？”
“沒有。”
小李眼睛都瞪圓了，沒辦法，在宋南歌眼神示意下跑回休息間，拿來工作室剛印出來，用做媒體伴手禮的海報明信片。
白潇頓時眼前一亮，小雞啄米式點頭：“這個好這個好！”
“得寸進尺啊。”宋南歌輕笑兩聲，嘴上吐槽但手上動作不停，“不愧是金融業高管，空手套簽名這麽溜的。”
白潇嗆他：“你空手套粉絲也很溜，還是拉高了平均顏值有排面的粉絲。”
宋南歌：“？？？？”
得償所願的白潇兩手提着沉甸甸的年終附加獎，想象辦公室的姑娘們興致高昂地迎接即将到來的加班季，覺得今天這趟沒白來，抿着唇淺淺地笑，和大家一起下樓。
宋南歌視線不經意掠過白潇藏不住雀躍的背影，眼中閃過柔和的光。
這個時間段搭電梯的人比較多，番茄的工作人員餘光瞥見有點不耐煩的明星助理，提議領他們走另一個出口。
一行人跟着番茄員工繞過轉角，寬敞的大廳剛巧走過幾位西裝革履，氣勢不凡的人，看到蘇芊夜他們腳步一頓。
蘇芊夜還在和助理溝通晚間行程，敏銳的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場。擡頭一看，撅着嘴蹭到白潇身邊，低聲說：“潇潇，這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白潇：“…………”
蘇式傳銷頭子又來了又來了。
顧明昭也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扭頭低語幾句，那邊的人很快就走了。
只剩下顧明昭，和他們對視片刻，番茄工作人員也是疑惑離電梯間還有幾步路，為什麽沒人動。
眼前這男人氣勢太強，只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原先低聲私語的經紀人和助理，愣是安靜了下來。
詭異的沉靜維持了十來秒，白潇率先打破局面，上前兩步，小聲問：“你怎麽在這裏呀。”
“過來見幾個人，談點事，你呢？”顧明昭視線落在她手上，“這是什麽？”
“我過來追個綜藝節目的錄制，這是他的簽名照。”白潇轉身，艱難的用拎着超重簽名照袋子的手指了指宋南歌。
顧明昭一低頭就看到毛茸茸的丸子晃悠，宛如一根羽毛輕輕撩動心弦，忍着戳她丸子頭的沖動，看向宋南歌。
他站在蘇芊夜身邊，戴着墨鏡單手插兜，在顧明昭看過來之時摘下墨鏡，露出一張還沒來得及卸掉舞臺妝，帥氣魅惑的臉，眼底情緒翻湧。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錯。
“你好，我是宋南歌。”宋南歌大大方方上前，“潇潇今天來看我們的節目，這位先生，怎麽稱呼？”
潇潇？顧明昭不動聲色，眼神驟冷。
白潇想到這家夥之前對她的稱呼，懇切地說：“這也是你爸爸。”
顧明昭：“…………”
宋南歌：“…………”
衆人：“？？？”
顧明昭聽說過宋南歌的名字，兩人禮節性地握了個手。
宋南歌看出顧明昭的冷淡，沒多說什麽。一路上顧明昭冷峻寡言，表情看上去淡淡的，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但其他人莫名的感到一股壓迫感，從電梯到停車場奇跡般的誰也沒說話。
白潇和顧明昭的車在同一邊，她和蘇芊夜約好第二天錄制到場時間，便和顧明昭一起走了。
宋南歌一語不發地等司機把車開過來，望着兩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蘇芊夜搜索節目關鍵字看網友反映，叫了宋南歌兩聲都沒有回應，不滿地湊到他身邊，手肘撞了他一下，“宋影帝，看什麽呢？”
宋南歌微擡下巴，“那是白潇的男朋友嗎？”
蘇芊夜：“他？現在應該還不是。”
現在……
宋南歌眯起眼，狀似随性問道：“蘇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某個公司老板吧，是潇潇事務所的客戶……你查戶口呢！”蘇芊夜後知後覺，伸出指頭戳戳宋南歌胳膊，兇巴巴說，“別打我姐妹的主意，她傻我可不傻！”
“…………”宋南歌默默戴上墨鏡，上車後搖下車窗說，“她空手套我一百張簽名照，哪裏傻了！”
白潇連打兩個噴嚏，擰着眉頭抽了抽鼻子。顧明昭看她死死攥着兩袋簽名照，便問道：“感冒了？”
“沒有，可能是誰在念叨我吧。”白潇說，“你來番茄談生意？”
“了解一些行情，放心，我不和慕哥做競争對手。”顧明昭狀似不經意地掃一眼她手上的袋子，“怎麽要那麽多簽名照，你很喜歡那個明星？”
白潇：“幫別人要的。”
顧明昭幫她拉開駕駛座的門，單手扶着車頂彎腰和她說了幾句話，得知她明天還要過來看公演錄制，眼底泛起波瀾。
“那個女明星就是上次那家酒吧的店主吧？”
“對，是我鐵杆好友。”
顧明昭撲哧一笑：“你的朋友和你一樣有意思，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再去她的店喝一杯？”
“芊芊嫌我酒量差，不準我在她的店喝酒。”白潇撇撇嘴，“真要喝酒不如去找我哥哥？他酒量不錯。”
顧明昭望向她的眼神染上幾分無奈，嘆了口氣說：“哎，白潇女士，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在追求你，我這是在邀請你和我約會。”
白潇：“？？？”
顧明昭：“放心，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是很負責的。”
白潇：“？？？！！！”
兩人還沒商議出結果，顧明昭的手機響了。
白潇借機撂下句明天再說，一腳踩下油門沖了出去。顧明昭低頭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有一種沖動想扣掉這位精幹助理的年終獎。
白潇從後視鏡看後座上的兩袋年終附加獎，無意識勾了勾唇角，回家路上先繞道公司。
員工們先是驚訝休假中的白總為什麽會出現在公司，待看到批發的簽名照不約而同地把拳頭塞進了嘴裏，阻止土拔鼠尖叫。
出來遛彎的陸之恒和陳燦一臉的不忍直視，白潇笑嘻嘻地一人一個，把袋子塞他們懷裏，“除了金錢，精神鼓勵也是非常重要的。”
“還有五十份在路上，寶寶們打起精神努力工作。還有其他想要的老公哥哥弟弟簽名照，我盡量幫你們找。”
“加油哦！都精神些細心些，保持我們的職業風範。”
白潇揮舞着手臂鼓舞軍心，朝陸之恒他們眨眨眼，“兩位老板也加油，我先走了。”
陳燦在她身後踹了一腳空氣。
陳思瀚今天和組員跑外勤，踏進公司聽到白潇後半截話，等一群人鬧夠了精神抖擻地回到工位上各幹各的活，他才悄悄蹭到白潇面前，有點害羞地撓撓頭，“白總，剛才是去看花路少年的錄制嗎？”
“嗯嗯，這批年輕人不錯。”白潇随口問道，“你爸公司的練習生有哪些？”
陳思瀚對娛樂圈的事不感興趣，記不清具體名字，只記得他們公司派去了六位練習生，資質都不錯，即便不能在最後的限定團出道，公司也準備力捧成團。
“白總去看了現場，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練習生？”
“目前沒有。”
“那白總喜歡什麽類型的男藝人？”陳思瀚努力地想幫上追星女孩的忙。
白潇想了想：“戲精吧。”
陳思瀚：“？？？”
回到工位看了十分鐘報表，恍然大悟。原來白總喜歡實力派演員，不愧是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大老板，注重業務能力和沉澱，頓時肅然起敬。
白潇回家以後覺得她好像忘了什麽，第二天到錄制現場看到陽光燦爛，貓弧彎彎的宋南歌，恍然想起她昨天忘了向顧明昭道歉。
對不起，和他比你真的不戲精。
“今天不扛燈牌！”白潇先發制人。
宋南歌頗為惋惜的嘆息一聲，很快又勾起嘴角，“今天是練習生表演，我不用登場。”
白潇長長舒了口氣。
“或許你可以拿這個，輕便簡潔。”宋南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條手幅，塞到白潇手裏，“只需要輕輕晃一晃，我的餘光就能敏銳的捕捉到你的方向。”
你有毒吧。
白潇真的很擔心和這人相處下去，一個月後回到工作崗位沒法勝任注冊會計師的工作了，智商低。
她警惕的意識到宋南歌企圖把她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再利用經驗打敗她。
事到如今，白潇也不擔心宋南歌和程樂瑤看對眼，幫着女主向惡毒女配開炮。
這種輔助，她一次可以打死一百個。
蘇芊夜忙着和節目組對臺本，PD的活比導師要繁重瑣碎得多，白潇不好打擾，只能搬一張椅子在旁邊玩手機。
宋南歌和經紀人談完事，又轉回來騷擾她。
“如果真的無聊，你要不要看一下劇本？”白潇好心給他出主意，“投資方很看好你們這部IP劇，不在金主爸爸面前表現一下業務能力嗎？”
宋南歌輕輕笑了下，“劇本我早就研讀透了，我現在是歌手宋南歌，不是演員宋南歌，工作交叉我會精分的。”
哦，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精分。
“潇潇，介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宋南歌靠坐在桌子上，毫不掩飾地展示大長腿。
白潇果斷地說：“介意。”
“昨天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