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競賽得獎
競賽得獎
課間，言笑去找高能拿晚自習要做的卷子。
她收到一個超級的好消息和一個對她來說挺別扭可以稱為壞消息的消息。
前者是林旭競賽得了省區一等獎。
雖然之前言笑很有信心他能獲得，但真的聽到，簡直要手舞足蹈了。
後者呢，是一張照片。
說起來，她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那是校裏參加競賽的人到達考試點，帶隊老師為了留紀念給一夥人拍的。
照片裏，林旭站在第二排最右邊的位置。
他沒什麽表情，眼睛看着遠處，目空一切。
言笑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的樣子，一樣的漫不經心。
鄰着他的是言笑沒見過幾面但印象深刻的女生。
女生的長發散在肩上，頭歪向林旭那邊，明媚皓齒，很甜。
後來言笑和蘇藝莓說起。
蘇藝莓問：“你是因為照片裏沒有你還是因為她靠得林旭太近，又還是因為那段時間你沒在他身邊？”
言笑搖搖頭，都不是，哭喪着臉說：“她比我好看。”
“……”蘇藝莓說這事你可以當面問問林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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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的事其實還不算什麽。
當高能說劉肖然來時照片還沒到，讓言笑去送給許慧潔，順帶提了句許慧潔得了二等獎時，她就又慫了，覺得哪哪都比不上人家。
郁悶至極。
有件事蘇藝莓失策了，就算言笑當了數學課代表，上不了臺面這事還是沒改的掉。
她都到了一班的門口，又轉身走到旁邊的雜物間，琢磨着找個要進教室的人轉交，這樣她就不用和許慧潔直接打交道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人進出，她往走廊左右看了一眼，糾結要不要自己喊人。
“找我啊？”
一個聲音在言笑的側邊響起，她轉頭看。
劉肖然微低着頭，笑眯眯地站在牆邊。
言笑一愣，輕啊了聲：“是……”她将照片遞給劉肖然，“這個，給你們班的許慧潔。”
劉肖然接過看了一眼，是參加競賽那幫人。
“聽高老師說，這次高二部考得不錯。”
言笑說着就笑起來，頭頂的烏雲散開，沒有剛過來的拘謹：“是啊，我們班有第一。”
劉肖然問：“是叫……林旭？”
“對！”
劉肖然的目光微動，想驗證什麽似的，擡起手裏的照片：“哪個？”又故作解釋一句，“看看大神長什麽樣。”
言笑熱情地指給劉肖然看：“最邊上這個。”
劉肖然說：“是他啊。”
言笑沒聽出劉肖然語氣裏的落寞和略微的熟悉感，後衣領就被人勾住将她往後扯。
她皺起眉仰頭看，照片裏的人此刻帶有愠色活脫脫閃現到她眼前。
“幹嗎呢？”聲音也透着危險。
言笑剛張了張嘴，看到從林旭身後走過來的人，要揚起的話音收了回去，安靜地回答：“來送東西。”
林旭聽着淡淡地掃了眼劉肖然手裏還沒放下的照片。
劉肖然目光也落在照片上，見了許慧潔就遞過去。
“你們當時拍的照片。”
許慧潔拿到手裏，一眼看到自己的位置，笑着說：“還以為會照得很醜，”又用熟稔地口氣對林旭說，“你拍照都不喜歡笑啊，初中照也是。”
林旭沒往那邊看，低頭盯着言笑。
“送完了嗎？”
言笑輕點頭，嗯了聲。
林旭就彎起手指輕捏住她的後脖頸：“那走。”
溫熱的觸感讓她脊背一酥，言笑擡頭看了他眼。
林旭直視前方要走了，她立馬乖乖地跟着。
後面的倆人默默注視，許慧潔想起女生懷裏的卷子和送來的照片，問：“她是21班的數學課代表？”
劉肖然回神，說：“是”。
許慧潔又問：“她學習很好？”
劉肖然笑了笑：“上次月考數學135。”
雖然照班主任的說法考試挺簡單，但肯定比期中考難。
許慧潔的眼微微睜大，訝異的表情轉瞬即逝，又若有所思起來。
走過拐角，言笑的腦袋冷不丁地被敲了下。
林旭清淡的聲音響起：“想什麽呢？”
言笑一面摸摸那處，一面皺着眉擡頭要責怪他，才發現他手裏握的紙筒。
他剛是用它敲的。
“……這是什麽？”她問。
林旭攤開給她看。
競賽獎狀。
言笑“啊呀”了聲，小臉舒張開：“還想跟你說來着。”她誇贊道，“一等獎，超級棒。”
林旭笑笑，聲音是從來沒有的張揚。
“是不是覺得我更好了？”
言笑悄悄看了他一眼，彎唇：“是啊。”
樓上有人在往下搬桌子，林旭握住她肩膀将人帶到一邊。
言笑朝牆靠了靠，聽見他說。
“教導主任叫競賽得獎的去，所以，”他揚了揚手裏的，“這是剛才去拿的。”
言笑眨眨眼，明白他是在解釋，為什麽和他以前說過不熟的女生一起出現。
她心裏偷樂了一會兒，又想到照片，從卷子裏拿出給他。
“這是你的。”
林旭等着那一波人下去，提腳往上走：“你留着。”
“我才不要呢。”言笑捏了捏那張照片，嘟囔道，“我留着幹嘛。”
林旭側過臉，說得很臭屁：“裏面有我啊。”
言笑的嘴角一翹：“那沒了不關我的事啊。”
林旭道：“随你處置。”
第四節課是自習，張曉麗來說了幾件小事，然後一臉欣慰地說林旭得獎的事兒。話畢，教室就響起一陣驚呼和羨慕。
所有目光齊齊落向一個方向。
張曉麗拿着黑板擦拍了拍桌子，接着說：“你們啊，有現成的榜樣都好好學着點，看看別人上課怎麽學，課間又是在幹什麽。”
“有不會的知識，嫌辦公室離得遠，不愛問老師，身邊的同學總能張開嘴問問吧……”
今天的學習動員會比以往多了五分鐘，成效也顯而易見，那節自習課他們的學習勁頭最足。更有甚者，一直持續到吃完晚飯，竟然真的拿着卷子去問林旭。
那個時間，言笑還在和蘇藝莓慢悠悠地往回走，聊起的話題依舊是競賽。
蘇藝莓問高二的情況。
“只有林旭得一等，其他的，”言笑想了想，“有三四個吧。”
蘇藝莓點點頭。
言笑問：“你會不會後悔沒參加？”
“當然不會，我對數學的興趣就止于課本上的，要想靠這個對高考怎麽樣，還不如趁早死心，按部就班複習各科知識來得更安心。”蘇藝莓由衷贊嘆，“不過，林旭是真的厲害。”
言笑聽聞笑起來，眼上眉梢都是喜悅，又開玩笑道：“你說他的存在是為了激勵我們還是打擊我們的？”
蘇藝莓斜眼看她，道：“你不是最清楚？”
“……”言笑聽蘇藝莓這麽一說，想起個事，“他這麽厲害還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我上次去他家，他那一卧室都是書。”
說着她兩手一比劃，表情也很誇張。
蘇藝莓問：“都看了？”
言笑答：“差不多。”
蘇藝莓倒吸口氣：“我想到一首歌。”
言笑問：“什麽？”
蘇藝莓哼起來：“時間都去哪了……”然後臉秒變，拉起言笑的胳膊，“快點走，我這個班長都有點無地自容了。”
言笑：“……”
倆人到教室的時候，言笑那塊站着幾個人，還有個坐在她的位置上。有男生也有女生，他們都圍着林旭，樣子是在講題。
言笑與蘇藝莓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秒，嘴巴都張成O型。
然後，蘇藝莓連忙回到位置坐好，翻出錯題本開始學習。
……
言笑走過去，剛要踮起腳尖探頭往裏看，身前的人“奧”了聲，那表情像是被高人點醒的恍然大悟。
坐在她位子上的男生側頭時餘光瞥到她，立即有點抱歉地要站起來。
言笑忙說：“沒事，你坐，我還要去接水。”
說完，拿起桌角的水杯要走，被叫了聲，她轉頭。
圍在一起的人自動散開一道口，林旭舉着水杯，胳膊朝她伸來。
“我的。”他看着她說。
言笑向前一步接過，說好。
回來時，只剩林旭，他一手支着頭胳膊抵在桌上，一手轉着筆玩。
視線內掃到她，林旭收了胳膊擡眼看她。
言笑将杯子放他桌頭，向着他坐下。
“怎麽樣，是不是比給我講容易多了？”
林旭迅速說出的“沒有”讓她愣了下，随即她又自嘲說：“那肯定是問得比我的難。”
林旭搖頭說：“不是。”
事實是這樣的。
運動會前的那段準備時間裏，林旭在操場上和班裏兩三個男生一起訓練，說了幾句話，算是熟悉了。可能是因為班主任的那番話，他們吃完飯來問他有沒有時間想問個題，他說完可以後，又湊過來幾個女生。
林旭那會兒心裏就有些煩了。
他問都是哪道題，有的簡單的他直接指點兩句。
一個男生看了也說：“這麽簡單的別耽誤我們時間好吧，一會我都能給你講。”
林旭選了兩道複雜的題講完，忽然覺得給人講題真的需要極大的耐心。
他認為翻書就能知道的，對方要問兩三遍。
想起他給言笑講物理題，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那他怎麽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厭其煩地跟她念叨來念叨去呢？
話說着，一個女生拿着張卷子走過來。
女生看着林旭，嗓音細細的：“林旭，我能問你道題嗎？”
林旭蹙了下眉，看是數學卷，朝言笑擡了擡下巴：“數學課代表在前面坐着呢。”
女生就咬着唇看向言笑，而後者正在轉身，要給一心向學的人留出空間。
言笑聽到林旭的話順勢擡頭，看見他踢開凳子站起來，對她說：“我還有事，數學課代表——”
言笑又緩緩轉回身子，看他。
林旭兩手插兜，輕聲說：“好好表現。”
言笑瞄了眼女生，女生的表情有些尴尬。
“哎……”言笑喊住繞過女生走到她桌邊的人，小聲說，“我不會怎麽辦？”
林旭微低頭，篤定道：“那張卷你都會。”
言笑看着他走遠，目光又落回女生身上，害怕下一秒女生就會轉身走開，說不問了。
言笑認真地講完，在女生說了謝謝後，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晚自習都上了，林旭才邁着步子回教室，班裏的人已經埋着頭做作業了。
言笑悄悄擡眼，看到他慢慢走來，剛要收回視線，桌頭多了盒牛奶。
她盯着看了會，然後轉頭。
林旭的目光對上來，雙眸彎曲，用唇語說了三個字。
“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