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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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見到你才會這樣，對別人我都放不開。”
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輕易撩動了他的心弦。
他忽然想要了解她，了解她的過去，了解他不曾知道的，關于她的事。
“過幾天就要放長假了，你會回家嗎？”
以前的戀情中，他對女朋友的過去都不怎麽感興趣，都是女朋友主動說的，但這次他卻想要知道。
“我在孤兒院長大，沒有家。”她說話聲音不悲不喜，像是在菜市場買菜一般自然。
他心一緊，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以後，你有我。”
雖脫口而出，但也真情實感。
她頓了一下，笑了笑，嗯了一聲。
但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她似乎……不信？
他覺得自己太多疑，不該做這麽多的猜想，于是沒往下想。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他幫她穿好衣服，下車的時候，對她說：“放長假那天我來接你。”
……
放長假那天，他們一起去了另一個城市。
她張揚了她的美，盡情地打扮自己。
就像普通熱戀情侶出游一樣，他們第一天就在酒店待了一整天。
醒來已是黑夜。
她躺在他的身上，手摸摸索索去找燈的開關。
他醒過來幫她按開，另一只胳膊還圈着她的細腰。
“怎麽了？”他的聲音帶着餍足。
“我想喝水。”她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來。”
把她從身上放到床上，他為她倒了杯水過來。
她喝得太急，從嘴角漏下，他連忙吻上去，一點點親到她的唇，掠奪她嘴裏的水。
牆上的鏡子照出她白皙瘦削的背，上面遍布紅色。
他眸色一暗，抱着她下床，過了一會兒到了客廳，坐在正對着鏡子的沙發上。
半個月前他就想這麽做。
“上一次說到哪裏？”他抱着她，從背後啄吻她修長的脖頸。
“說到……我八歲的時候，對我特別好的一個姐姐被領養到了……國外，後來我……再也沒見過她。”她聲音破碎。
他嗯了一聲，轉過她的頭與她熱吻，吻到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才說：“現在說你九歲的時候。”
她斷斷續續把自己過去的經歷都說給他聽——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
說到十歲的時候，去了飄窗上，說到十一歲的時候去了洗手間，說到十二歲的時候又到了餐桌上，十三歲的時候，在牆上……
再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只知道天是亮的，兩人面對面睡着，她的一條腿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條腿在被子裏。
她迷迷糊糊伸出手，軟軟地摟住他的脖子，他抓着她的手親了一下。
又醒過來時，陽光大盛。
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為她凃藥膏，動作認真得像是在呵護易碎的珍寶。
見她醒過來，他笑了笑，附在耳邊對她說了一句話，她聽到了，但她覺得是在做夢，又閉上眼睛。
凃好後，他一邊為她揉腰，一邊問她想去哪裏。
她以前兼職做過導游助理，這個城市的景點她都去過，于是随便說了兩個地方。
剩下的時間，也只夠去兩個地方。
他沒讓她走路，連爬山也背着她，聽她繼續把她的過去說下去。
等到說完後，就到了山頂。
“我忽然做了一個決定。”他笑看着她。
“什麽決定？”她抱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身旁。
他抽出胳膊将她圈在懷裏，吻了一下她的頭頂：“做好了就告訴你。”
“好。”她說。
後面兩個人又有事情要忙，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她發現他似乎比以前忙了好幾倍，經常一個電話從傍晚打到第二天早上，這是他要求的，說是想要聽她睡覺時的呼吸。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他出國的時間。
她知道，也确信，這一出國，他們之間的聯系就會斷掉。
就像小時候對她很好的那個姐姐一樣。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面對離別，連一句分手也沒有勇氣當面對他說，哪怕用手機，她也打不出那行字。
害怕面對他的眼神。
更害怕承擔離別時的傷情。
當天她關掉了手機，避開所有能夠遇到熟人的地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圍着整個城市走。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停下，大概是等到她精疲力盡的時候。
淩晨三點，她走進了一家便利店，點了一份關東煮。
吃下丸子的時候，眼淚滴在杯子裏，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無數滴。
沒事的，她告訴自己。
她再努力一下下，過幾年就能去國外見他。
只是時間無情，到時他身邊還會不會有其他女人？
她不敢擡頭，捧着杯子一口接一口地喝湯。
湯鹹鹹的，混合着她的眼淚。
淚眼模糊中，餘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他？
不可能吧？
應該是穿着相同衣服的路人，又或者是她的幻象。
那人在她旁邊坐下來，不容拒絕地輕擡起她的下巴，拿出手帕為她擦眼淚。
“你……你怎麽在這裏？”她怔怔地說，眼淚流得更快了。
“你還問我？”他沒好氣地說，“你怎麽在這裏？”
“我……”她說不出來，她哭得太厲害，連說話都費勁，“你……不是……出國了嗎？”
他一顆心揪緊，把她擁進懷裏，輕拍她的後背：“不出國了。”
“什麽？”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擡頭看他。
“我說，”他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我不走了，在國內，和你在一起。”
“和……我？”她難以置信。
“你不是我女朋友嗎？”他輕笑了一聲。
“不是……短期的嗎？”她喃喃。
“誰告訴你是短期的？”他皺眉。
“沒有誰告訴我，”她淚如雨下，說話卻比剛才清晰多了，“你前面幾段戀情都不長，而且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感情基礎。”
他眉頭皺得更深：“我們哪裏沒有感情基礎了？”
她癟着嘴，沉浸在自我想象的傷心中，“本來就是啊，我了解你，但是你不了解我。”
他輕哼一聲：“誰說我不了解你，你六歲的時候……”
他說了一大串，把她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她聽着他滔滔不絕的講述，目瞪口呆，嘀咕：“你怎麽記得？”
他又是一聲輕哼：“床上說的，我就不記得了？”
她臉紅。
“反倒是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她說：“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得的。”
他問：“那你記得我對你的表白嗎？”
她詫異：“你什麽時候對我表白過？”
他說：“長假為你塗藥的時候。”
她下意識想要反駁，但忽然一愣。
那個她以為是在夢中聽到的話，居然是真的！
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輕哼一聲：“想起來了？我唯一一次向女人表白，你聽也不聽，今天不見我，也不接我的電話，我差點以為你跟別的男人跑了！”
她嘴唇翕動，有些不知所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
他：“……”
再次把她擁進懷裏，他湊到她的耳邊，無比鄭重道：“那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愛你。”
一瞬間，時間定住。
她感覺自己的夢不僅成真了，還爆出了燦爛的煙花。
沒高興多久，她又問：“你家裏……”
他打斷她：“你不用管，所有的一切我都處理好了。”
話音剛落，中指上多了一個戒指。
“先訂婚。”他說，“等你讀完書，我們就結婚，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