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戲
游戲
chapter.11
“哥，你手機怎麽就兩個游戲？”葉檸解開手機鎖滑着桌面嘟囔着，“和平精英是……？”她拖長調子問。
葉栖湊過來看了眼，嘴角扯起一抹笑懶懶地靠在床頭板上，“你不是暈游戲3D界面嗎？這個不适合你。”
想了想要自己轉換視角，完了最後視角還亂七八糟的晃眼睛，葉檸的手指微動，“那只有王者榮耀了，怎麽連個別踩白塊都沒有……”她一臉嫌棄地點開了王者榮耀。
“TiMi”聲伴着旁邊她哥的吐槽聲，“是不是還該給你下個開心消消樂？”
“消消樂沒有連連看好玩，”葉檸趁着游戲加載的間隙擡眼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認真，“跑酷經營類游戲多好玩，下點神廟逃亡、登山賽車、超級瑪麗什麽的，植物大戰僵屍也可以。”
“……”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扭開喝了口，葉栖有些無語，“你是什麽小學生嗎？”
抿直唇，葉檸臉上的表情坦然，垂眸切換賬號，渾身寫滿了“拒絕和你說話”。
登上自己的號，她耐着性子把彈出的簽到和公告一個個叉掉，随便掃了眼左邊欄的在線的好友，排在最上面的是一個簡約的頭像。
還沒進去看是誰，下一秒她就收到了游戲邀請，是那個極簡的頭像，昵稱“LiH”後面的括號裏是她中規中矩存的備注“李皓銘”。
段位——榮耀王者。
感覺拒絕游戲邀請的話好像不太好，葉檸點了同意，“哥，榮耀王者是什麽水平？是不是還有個……最強王者？”她不太确定地問。
“榮耀王者是最高段位。”葉栖閉眼小憩着随口回了句。
“啧，最強王者叫這個名字，但居然不是最強的……”她啧了聲進到了選英雄界面，滑拉着秒選了自己唯一會玩的英雄。
如願搶到了英雄，她激動地握緊拳“耶”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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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需要技術支持嗎？”的呆傻機械音，葉栖微皺眉笑着睜開了眼，“搶到了魯班那麽高興？”
忽略他話裏的打趣意味，葉檸平靜地為魯班正名：“我打了那麽多把游戲，魯班都是最搶手的英雄好嗎？有幾次我都沒搶到……”
臉上的笑意更深，他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那麽多把游戲？”語尾上揚，“多”字咬得很重。
“……”其實只玩過幾場游戲的人識趣地閉嘴了。
雖然但是，魯班确實很搶手啊，操作簡單易上手，實力也是杠杠的，魯班就是王者峽谷的最強王者！她明明一直是這樣覺得的，直到這場游戲開始才刷新了她的認識。
“敵軍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在敵軍前來的這五秒裏葉檸拿出耳機插上，擔心打擾到病房裏的其他人。
移動着方向鍵，她操縱着魯班按照地面上的推薦路線往下路走去。
好歹自己玩過幾次，最基本的規則她應該是知道的，比如，她現在可以做的就是清兵線守住塔，猥瑣發育。
但對面的不知道什麽英雄好像不是很友好，多次越界，她只是動作慢了些，正想點技能就被他幾招打死了。
複活倒計時結束，她再次過去清兵守塔，吃力地躲着對面的進攻。知道塔對他有傷害，她安心地茍在塔裏清兵，然後就被他頂着塔的傷害，連人帶塔一鍋端了。
對面的還真是個英雄，她手指輕敲着腿感慨，熟悉的煩躁感冒上心頭。當初也正是因為她老是被打死，整場游戲基本都在等複活，毫無游戲體驗，反手就把這個游戲删了。
她哥當時還笑話她“打游戲玩得開心就好，何必當真。”
“對不起，玩這個游戲我一點也不開心，一直死誰會開心？”她是這麽回的。
這次複活的魯班英勇無畏，帶着要好好玩的沖勁她大膽地往前走，看到對面人殘血了，葉檸點着技能精準進攻，差一點就殺成功，他回了塔，葉檸也跟了進去。
最後一擊還沒使出，她就被塔打死了。
“？”好想摔手機。
百般聊賴地瞎看着游戲界面，她才後知後覺想起一個事，她這把好像是和李皓銘組隊的來着。
他玩的什麽英雄？點開右上角，她按照昵稱找到了他，對應着玩的是韓信。
但是，看了眼韓信的頭像後下一秒她又忘了他長什麽樣。除了魯班其他的英雄她基本都不認識，這場游戲注定還是她的單機游戲。
組隊組了個寂寞。
重複着剛才的死循環，她不是在被殺就是在等待複活。看着屏幕上的誰誰誰又殺了誰，誰誰幾殺的，光有個英雄的頭像她也不知道誰是誰。
無聊到去認英雄，她這才意識到一直在幾殺的人是韓信，屏幕上又彈出韓信的頭像顯示他五殺了。
李皓銘的游戲果然玩得厲害，游戲渣膜拜游戲霸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注意到玩游戲的人手指頭都沒動幾下，葉栖直起身子湊過來看了看屏幕，0/10/0，他的妹妹死了十次送了一半的人頭，對整個隊負貢獻。
左下角有人發了文字。
“二百五是小學生嗎？”
“鹵蛋會不會玩！傻*吧？”
“智商二百五還真就是二百五呗？”
……
看了眼葉檸靜如止水的側臉，葉栖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帶了些欣慰，“看不出來你心态還挺好的。”
“是吧？”葉檸順着也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雖然一直都在死，但我還是決定打完這場再把游戲删了。”
“是我的手機。”他忍不住沉聲提醒了句，然後繼續添道，“而且，我說的心态好也不是這個。”
迷茫地眨了眨眼，她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視線落在他們發的字上，葉栖的語氣帶着玩味，“他們罵你罵得那麽兇，你居然都不生氣。”
“罵我？”葉檸微怔，“他們不是在罵鹵蛋和二百五嗎？”
聯想到魯班的形象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可置信道：“魯班是鹵蛋？”
虧她還看他們罵人看得起勁，覺得這是這個游戲裏最有意思的地方，還在疑惑那個鹵蛋怎麽不和他們對罵，感情他們在罵的人是她？
“那二百五是？”她皺着眉問，二百五怎麽也沒發言？
安靜了好一會兒，葉栖才沉着嗓子模仿魯班機械的聲音道：“魯班七號，智商二百五。”
說完他捧腹大笑出聲，“原來你不知道他們在罵你啊，哈哈哈哈哈……”
“你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花呗嗎？”葉栖笑着說了句網上的段子。
耳邊全是葉栖的笑聲，還有道低沉磁性的笑聲透過耳機傳到了她耳裏 ，聲音好聽悅耳。葉檸揉了揉耳朵，摘下耳機又戴上。
她試探着喊了聲，“李皓銘？”
那邊啞着嗓子“嗯”了聲。
葉檸腦裏有一瞬間的空白，她開語音了嗎？看到地圖旁和開聲音在一起的話筒圖标，她才意識到估計是不小心點到了。
手指頭那麽粗嗎？還是手抖？想起她剛才和葉栖關于魯班的對話，以及李皓銘的笑聲，葉檸臉上慢慢浮起了熱意。
丢人啊丢人……她居然被罵了都不知道，越想越丢人，她真想馬上退出删掉這個游戲。
“你臉紅什麽？”葉栖看着她臉頰上的紅暈，“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臉至于羞紅成這樣嗎？”
再次致命一擊，隐隐聽到耳機那邊壓低的笑聲，葉檸絕望地閉上了眼，單手捂住臉，手的冰涼讓她冷靜了些。
腦子恢複正常運作後她才清了清嗓對耳機那頭說道：“李皓銘，我們前後桌同學一場，就算還不是朋友吧，你怎麽忍心看我一直被殺？關鍵還是你邀請我玩的游戲。”
“我沒想過你會答應。”他回得幹脆。
抓住她話裏的“就算還不是朋友”，李皓銘熟練地操縱着英雄放技能，沉吟了會兒才啓唇道：“如果我救你，我們就是朋友了嗎？”語氣認真。
葉檸還沒回話就看到了魯班的旁邊多了個英雄，拿着長·槍站在她面前，沒認錯的話應該是韓信。
左下角的對話框裏出現一句簡短的話——
韓信：魯班我朋友。
之前匹配的時候就注意到韓信是大佬的一群人噤聲了，整個世界又恢複了和平。
跟在李皓銘身後葉檸也再也沒有死過，躲在他後面發着炮，打出了一種植物大戰僵屍的感覺。
葉栖剛才笑着靠了回去，沒注意到有人帶她打游戲了，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一會兒游戲結束了你肯定會被舉報的。”
沒等她問為什麽他就自顧自地補充了句，“舉報你惡意送人頭。”
葉檸頭也沒回，語調微揚，“我惡意送人頭？”，她有些難以理解，義憤填膺道：“怎麽不舉報對面惡意砍我人頭呢？”
“誰願意故意送人頭！明明被殺了我也很受傷……”
雖然她話說得挺真情實感的，葉栖還是想笑，“你以後多在我面前玩玩游戲吧。”
“為什麽？”她笨拙地點着技能。
“因為，”葉栖臉上的笑收不住，“你打游戲真的太好笑了。”
左耳是葉栖近在身旁哈哈哈的笑聲，右耳是耳機裏李皓銘壓低了的笑聲。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自己那麽真情實感卻戳中了他們的笑點。
打完這把就删游戲。
朋友？哥哥？
對不起，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