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活死人(八)

活死人(八)

林桉跟在謝景淳的身後,他旁邊還跟着一個段繹。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環,這個東西在這時候竟然發揮了作用,否則自己想要跟過來都找不到恰當的理由。

想起剛才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難以理解都寫在臉上了。

就連難受得說不了話的胖子也要憋出來一句:“自不量力。”

林桉沒懂為什麽段繹也非要跟着過來,他跟得也太緊了。

段繹問道:“你什麽時候戴上的這東西?”他抓起林桉的手,研究着手環。

“分頭行動的時候。”林桉說着,把手收了回來。

“他給你戴你就戴?”

“那不然呢。”林桉說道,不戴能怎麽辦。

“隊長他防着你也正常,不過我是相信你不會有別的心思的。”段繹笑道。

他又說:“其實,我或許有辦法幫你解開這手環。”

段繹說一半就不說了,似乎在等林桉主動開口。

林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謝景淳,想道,當事人之一還在前面呢,他就這麽當着別人的面說這話真的好嗎?

林桉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于是搖頭道:“再說吧。”

段繹也不生氣,只是笑笑,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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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暗門之後就是很長的一段通道,但不是平平直直的,而是有很多拐彎,走在裏面的時候容易讓人丢失方向感。

越往裏走光線就越暗,直到他們到達一個電梯面前。

林桉說道:“這裏面居然這麽大。”

原本他以為門後就只是一間存放血清的密室,沒成想這裏邊還別有洞天。

看來地圖上的研究所只是冰山一角啊。

“你好像都不害怕?”段繹似乎很執着于林桉‘怕不怕’的這個問題上。

林桉随口說了一句:“不是有你們在嗎。”

他的潛臺詞是,就算有危險,他們也會死在自己前面。

但這兩人似乎理解成了別的意思,段繹的反應最為明顯,臉上的笑容尤為燦爛。而謝景淳在前面走着,林桉看不見他的臉色。

不就一句話,至于高興成這樣?

段繹将手臂搭在林桉肩上,說道:“那你可要跟緊了。”

“哦。”林桉應道。

幾人一齊進入了電梯,按鍵上只有三樓和負一樓的按鍵。

這裏竟真的有地下室。

謝景淳适時出聲提醒道:“別說話了,下去之後要小心行事。”

随着電梯的下降,林桉感覺到謝景淳的身體有些緊繃,拳頭也捏緊了。

他好奇地打量着對方,平時尤為敏感的謝景淳,這時候竟完全沒有察覺到林桉明目張膽的視線。

林桉在觀察着謝景淳的同時,段繹也在觀察着他們兩個,一時間電梯裏的氣氛詭異至極。

好在電梯不一會兒就到達了地下室,這股詭異的氣氛才得以散去。

林桉走出電梯,聽着身後電梯門關上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他的心瞬間吊了起來,心髒哽在喉嚨裏,僵硬地說道:“為什麽這裏會有電?”

段繹臉上的表情有些停滞,謝景淳的的拳頭又一下地捏緊了。

林桉停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了。

如果說這是研究所為了保存血清而啓動的供電設備,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真正讓林桉感到不适的是段繹和謝景淳的反應,好像他們不覺得這裏有電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反而會因為林桉提出了這個問題而表現得異常。

林桉的直覺讓他心頭警鈴大作,他連忙說道:“哦,我忘了研究所都會有備用電源了。”

謝景淳接話道:“以這個研究所的規模來看,這裏的備用電源只供應這裏面的電,是夠用兩年的。”

林桉說道:“所以那個研究員自首,就是因為電快不夠用了?怕血清會變質?”

他說完,發現段繹在看着自己,于是問道:“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沒說錯。血清在常溫下确實會變質,所以我們接下來要找冷凍室。”段繹說道。

話題轉移開來,林桉見狀松了口氣。

“我們分頭找吧。”林桉說道。

說完後段繹和謝景淳兩人朝他看來,林桉問道:“怎麽了嗎?這裏看上去不小,要是不分頭行動的話要找到什麽時候?”

謝景淳卻皺眉道:“那你跟我一起。”

林桉疑惑:“為什麽?三個人分開找不行嗎?”

“不行。”謝景淳看向他的手環,說道,“你還帶着手環,不能離我太遠。”

“那你解開不就行了。”

“不行。”謝景淳始終持反對态度。

段繹說道:“景淳,你該不會是怕李華找到了血清之後會獨自......”他說到一半就住嘴了,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桉說道:“至于防我防得這麽緊?再說,你們的人不是在上面守着嗎?我能跑到哪裏去。”

“是啊景淳,李華他不是那種人。”

“.........”,謝景淳沉默了一會,撂下他們自己走了,“随便你。”

林桉在身後叫住他,說道:“你先給我解開啊!”

謝景淳的手指在操控器上一通操作,說道:“不用解開,我把你的活動範圍擴大了。”

林桉道:“你就不能直接解開?”

謝景淳走了,沒再回他。

段繹也說道:“那有事我們在通迅器裏聯系?”

能有什麽好聯系的,但林桉還是說了:“嗯。”

林桉随便挑了一個岔路,便往裏走去。

等到放在自己身後的視線消失,他閃身進入身側的一間房內,拿出剛才的紙條,看了起來。

這是他13歲時的資料,距離現在過去了7年,紙上的內容已變得模糊不清。

林桉只看清了右下角的評級。

B級?

是什麽東西還需要給他打分,顯然不可能只是一張‘成績單’這麽簡單。

林桉看完後,從紙上擡起頭來,觀察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地下室裏到處都是人體紅外感應燈,走到哪亮到哪,減少了地下室的恐怖氣氛。但是當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樣的環境裏時,那種詭異氣氛又來了,總讓人有一種背後涼飕飕的感覺。

他在這個類似資料室的地方找到了一份全外語報紙,以他貧瘠的詞彙量,只能看到的懂标題其中的‘in’‘use’‘as’‘if’等詞語,再有幾個‘receptors’‘relatives’的單詞也能勉強想得起來它們的意思,但是那些大量的專業名詞的組合就看得他頭暈了。

他一眼掃去,裏面的HSR三個字異常顯眼。

所以他推測這個标題的大概意思就是‘Nesure發表江城研究所張嚴研究組在HSR病毒受體研究方面的新成果’。

加黑加粗的大标題之下是一連串的人名,林桉一眼掃過去,并沒有熟悉的名字。

這份報紙上的內容卻有一處空缺,像是被人用美工刀切割下來的,割痕很平整。從政府報紙的排版來看,切下來的地方是一張圖片。

在這缺口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的注釋,大概意思是:張嚴學者和他的學生、與志願者們的合照。

志願者?

林桉想到了那些自願參與試驗,成為實驗對象的志願者們。

當時段繹在車上只說了活死人病毒的洩露是那些研究員做的,卻沒說是怎麽做的。

那HSR病毒的洩露,是否跟這些志願者有關系,這些志願者會是第一批活死人嗎。

林桉快速浏覽了一遍報紙的大致內容,這個張嚴研究組在開發一個‘永生’的項目,這個項目一經提出,就得到了許多富豪們的支持,他們為張嚴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支持。張嚴自己也知道這種試驗見不得光,于是打着為科學獻身的旗號,将他的整個團隊都搬進了這個原本為防空洞的地下室。

全文都在歌頌張嚴如何如何地熱愛這項科研事業,還有他們團隊的學術精神,林桉看着看着就直接略了過去。

這份報紙一點也不客觀,這份報紙還是全外語版本,像是專門向國外的人吹鼓這個張嚴而弄出來的。

這張報紙下還壓着一疊被文件夾裝起來的資料,文件夾上寫着幾個字,‘志願者身體素質評定表’。

這不就是跟林桉剛才找到的那張一樣嗎。

他打開文件夾,抽出了裏面的一沓資料,放在最上面的第一張表映入眼簾。

這是?

林桉将它拿起來,看着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是謝景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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