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12章

時樂在飛行途中先和小朱問清狀況,出問題的那一段正是小朱發給他的砸椅子視頻。

破舊的學生木椅經過道具師的處理,将固定結構的鋼釘都換成了粘性普通的膠水,已經是一砸就散花的狀态。

誰也沒注意到椅子腿翹起了一個邊,又薄又鋒利跟小刀一樣,椅子砸下來的時候,木片從邢羿的耳後一直劃到下颌骨。

時樂點開小朱發的清創視頻,三四厘米長的傷口快劃到下巴尖了,而且比他想像得還深,已經露了骨頭。

傅文睿看完一聲卧槽:“這是沖着臉砸的吧?”

時樂眉頭緊鎖,先回小朱的消息:[清創後立即去B市二院,我到了就去找你們。]

随後他又給梁導打了個電話,心裏嘆息男主光環還真是不一般,只不過正常的男主光環是增益效果,邢羿的是老倒黴蛋專享debuff,也不知這當得是哪門子的男主。

挂斷電話後,時樂還不忘借機降低傅文睿的積極性:“這種意外都是常有的,所以我肯定不能推薦你去,萬一你這金尊玉貴的少爺身|體受到傷害,你爸非得用錢砸死我。”

傅文睿進娛樂圈純粹玩票,網上的負面言論全不在乎,能拍戲就玩一玩,但因為這種事情涉險肯定是萬萬不可的。

他這麽一聽,也跟着沒心沒肺地樂了:“我爸确實疼我,我七八歲的時候,保姆不小心把熱牛奶灑我手上了。”

“倒牛奶甩鍋給熱牛奶的,熱牛奶的責怪另一個催她烤面包的,三人相互推脫,結果我爸看我手上的水泡,氣得直接将當天值班的三個保姆全開了。”

傅文睿說着就伸出手腕給他看,時樂只看到黑黢黢的一片:“哪呢?”

傅文睿轉着手腕:“這個得找角度借着光線……你看!看到沒,有一點凸起的,這就是我身上唯一的傷疤!”

時樂:“……”好家夥,說是玉|體毫不為過了。

他又觑了眼,恩,黑玉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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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睿喝着果汁,雪白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不一會兒便和時樂抱怨起價值三億的私人飛機:“灣流系列還是太小了。”

時樂:“……”

*

下了飛機兩人直奔醫院,邢羿也剛進手術室。

小朱見了他立即跑了過來:“已經按您的要求和醫生溝通完了,好在邢羿不是疤痕體質,恢複好的話應該看不出什麽的。”

時樂點點頭,又和劇組跟過來的副導演握了握手:“麻煩您了,幫忙送邢羿過來。”

副導演受寵若驚地擺擺手:“您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梁導和演員還在那邊趕檔期,今晚下戲才能過來。”

時樂大概了解了一下,砸人的演員吳苑廷是有名的黃金配角,雖然戲份不算多,但每一組的檔期卡得都比較緊,時樂點頭表示理解。

副導演聽過阮時樂曾經的劣跡斑斑,也清楚這空降男一號的小新人是他的小情|人,他已經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沒曾想對方竟意外好說話。

這倒讓他有點鬧不明白了,要說邢羿這情|人不重要吧,大老板接到電話就立即飛了過來,要說重要吧,也沒感覺阮時樂有沖冠一怒為藍顏的味兒?

邢羿這傷沒傷在正臉上,其實原計劃縫完再開車帶回去就完事了,要不是阮時樂突然趕到,導演和其他演員也沒打算跟着折騰。

小朱見副導演去抽煙,才拉着時樂吐苦水:“阮總,您不知道,邢羿那口子拉可深了,你看我袖口這血跡,這還是化妝師小姐姐給了我一片衛生巾幫邢羿壓着傷口,不然估計衣服上就全是血了。”

她說着掏出手機,翻出視頻截圖給時樂看:“您看,這麽大一個木片愣是沒人看到,鎮醫院的醫生都說了,再往下挪兩厘米就把頸動脈劃開了。”

雖然這話說起來挺讓人後怕的,但到底沒劃到動脈,劇組的處理方式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朱還提起砸邢羿的演員吳苑廷,之前就有點故意為難邢羿,還舉了兩個不輕不重的例子。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邢羿這種空降男一號,有點“背景”的小新人,知道遠在千裏之外動點抓不着把柄的手腳擠兌一下,誰也拿他沒辦法。

時樂越聽臉色越難看,傅文睿在樓梯間接完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時樂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站在手術室門口。

他呲出一口白牙,怪腔怪調地說道:“這知道的以為你是在等邢羿縫下巴,不知道的以為邢羿在裏面難産了呢。”

時樂了解這鐵憨憨,知道他是在“幽默”地緩解氣氛,也就跟着“幽默”回去,滿嘴跑火車道:“邢羿給我生孩子你嫉妒了?這是情|人的基本素養好不啦。”

“喀拉”一聲,手術室的房門被推開,臉色慘白的邢羿被護士扶了出來,狹長的黑眸直直地看向他。

時樂:“……”

他真想擡手給傅文睿一拳,每次胡說八道都能卡在點上!

*

三人跟着邢羿進了病房,還需要打破傷風和消炎針。

小朱找護士借了一個巴掌大的暖水袋,時樂将輸液管繞在上面,短暫地溫一下冰涼的藥液能舒服不少。

邢羿被安置在病床上,時樂用溫水打濕紗布給他擦手上沾的血痕,一邊柔聲詢問:“現在疼不疼?”

邢羿一開口,聲音虛弱發啞:“不疼。”

時樂一看他說話時多多少少都會牽動傷口,就讓他先別動嘴巴了,看着邢羿薄唇幹澀得快要起皮,先将病床緩緩升起,又倒了半杯熱水吹了吹喂到他唇邊:“試着熱度喝。”

一旁的傅文睿看到後啧啧稱奇,見沒人搭理他又捏着嗓子學起某皇後經典臺詞:“邢羿真是好福氣啊。”就這關心程度,說不是心肝寶貝誰信?

邢羿聞言睫毛輕|顫,加快了喝水的速度,并小聲道謝。

傅文睿說完,他那跟熱線電話似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時樂對邢羿笑着說道:“你別理他,他就是愛貧。”

邢羿抿了抿唇,微微颔首,半晌後又擡眼看向時樂,盡量不牽動傷口,聲音有點低啞含糊:“阮哥,你怎麽過來了?”

時樂放下水杯,随意坐在床沿上:“舅舅那邊趕不過來,我就過來看看情況,主要是擔心你臉上留疤。”

不過時樂來了聽小朱一提,感覺自己真是來對了,要不是今天弄出這麽大個口子,很多沒憑沒據的事情,小朱也沒辦法和老板開口。

邢羿微微颔首,黑眸看向病房門的方向:“……他怎麽也來了?”

時樂無奈地聳了聳肩:“大少爺十八歲生日,他爸送了架私人飛機要試飛,我就跟着坐順風機了。”說完舌頭一僵,頓時覺得邢羿更可憐了。

明明和傅文睿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而邢羿也才比對方大幾個月,一個收到私人飛機當禮物,一個被故意為難打進醫院……

邢羿聞言輕應了聲,緩了半晌才再度小聲開口:“謝謝阮哥能來看我。”說完低下頭,臉上快速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低頭不可避免牽動傷口,時樂見邢羿額角明顯一抽,立即伸手扶住他的下巴,一時間心疼又無奈。

邢羿不習慣被人碰觸,被托着下巴時顯得有些無措,他緩緩擡眼,對上時樂那雙盈滿溫情的桃花眼。

才一周沒見,他便覺得遠隔千裏之外的小鎮實在乏味透了,椅子砸過來時也就沒完全躲開。

受一點小傷試探一下,也不算虧。

“扣扣”敲門聲響起。

時樂松開手叮囑邢羿不要亂動,邢羿用眨眼代替點頭,再次虛弱開口:“謝謝阮哥。”

副導演推門進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梁導說要加夜場戲趕不過來,等邢羿打完針咱們回去見也是一樣的。”

說嘴打嘴副導演也是滿臉為難,但吳苑廷驢脾氣上來死活不肯過來道歉,導演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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