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許奚。”蔣旻池無奈又痛心地叫了一聲。
許奚喝完那杯東西,并沒有立即覺得有什麽地方不适。杯子裏的東西只有股淡淡的甜味,感覺就跟一杯飲料差不多。
“過來。”蔣旻池叫他。
他的本意是想讓許奚靠近他一點,這樣有個什麽情況他也能及時發覺。可王堯在見到許奚聽話地開始邁向他時,卻不容置疑地說:
“坐那邊去?”他示意了一下窗邊的椅子。
許奚遲疑在原地,身體還是朝着蔣旻池的方向。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王堯繼續道。
許奚沒辦法,只得轉動腳尖,往窗邊走去。
蔣旻池沒再争取,畢竟他們現在處于岌岌可危的地步,非要跟王堯對着幹,并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他只是等許奚坐下後,才又問他: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除了剛才全身乏力的那種感覺,許奚并未感到與那時有什麽不同。
“沒事,你呢,還好嗎?”
“你不要擔心,我很好。”蔣旻池安慰他。
王堯聽到他們這自欺欺人又愛意缱绻的對話,并未被激起額外的怒意。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輕緩地踏着步子,在蔣旻池和許奚之間來回,一邊走一邊自顧道:
Advertisement
“我真沒想過趕盡殺絕,”他頓了頓,朝着蔣旻池瞥了一眼,“這五年你不是過得風平浪靜嗎?
可是,你居然在五年後,坐着把破椅子,又出現了。
那麽,這就不怪我了。”
即使王堯這麽說,蔣旻池現在也沒了心思跟他再講道理。他一直看着許奚,盯着不放,時刻觀察他的狀态。
王堯見蔣旻池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哼笑了一聲,奚落道:“你現在這麽關心他,那當時在酒吧的時候,又怎麽讓他自己熬過去。”
這時蔣旻池才把目光從許奚身上投向王堯。他費解地看着他,不明白這什麽意思。
“當然,你不知道嘛。你不知道他當時為了瞞你,有多辛苦。”
“什麽意思?”蔣旻池問。
王堯又輕笑了一聲,不打算馬上回答蔣旻池這個問題,而是先走向許奚身邊,把手放在許奚的肩上。
這個動作讓許奚一驚,全身不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別碰他!”蔣旻池吼了一聲。
等吼完,他就敏銳地發現許奚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
他臉上開始泛紅,眼神雖不至迷離,但是也有點不聚焦。最重要的是,許奚在盡量朝着跟王堯相反的方向躲,雙手一直緊拽着褲子。
這個動作蔣旻池很熟悉,是許奚在極力忍耐什麽時喜歡做的。
“小奚?”蔣旻池心裏一驚,多年的從醫經驗讓他生出不好的預感,“你還好嗎?”
“沒事。”許奚點點頭。
但是這聲回答卻是氣息不穩,好似很不容易才擠出的兩個字。
這時王堯開口了:“這個反應你不熟悉嗎?”他臉上帶着好戲即将上演的期待以及狂妄地挑釁,“上次在酒吧你不是見過嗎?”
他停了一下,随即假意地颔首一歉,“哦,對了,你上次覺得他是因為喝醉了。
蔣旻池啊蔣旻池,虧你還是個醫學天才,你居然只認為他是喝醉了。”
王堯有扳回一城的得意,“他那時一個人在洗手間,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忍下來,你卻一點都不知道。這樣的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把他留在身邊?”
許奚本應該反駁,為那次的事件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可是藥效太快了,甚至比上次酒吧的時候還快。
他只覺得渾身燥/熱,迅速湧來的欲/望好像忽如而至的海潮,瞬間就把他淹沒了。
他死命地咬着嘴唇,不想讓蔣旻池看出太多的異樣,也不想流露出什麽他自己也不想聽到的聲音。
“你到底想幹什麽?”蔣旻池着急了,發狂般地朝王堯嘶吼。
“我還能做什麽,”王堯輕描淡寫道,“我不過是想幫幫你。上次你沒機會看到的,我今天讓你看看。”他用放在許奚身上的手去摸了摸許奚的耳朵,“你做不到的,我來幫你做。”
“不準碰他!”
“你別碰我!”
許奚和蔣旻池的聲音同時響起。
王堯笑了一聲,毫不在意。
可正是這一聲,讓許奚隐忍了許久的欲/望一下噴薄而出。這就像在他的身上開了一個口子,拉下了一個閥門,讓他一下就洩了氣。
體內的火燒得越來越旺,即使穿着不少的衣服,他也覺得燥/熱難耐,臉上泛起一片緋紅,一直順着臉頰延展到脖頸。
耳垂像想要滴出血來,眼睛裏有一汪散着缭繞熱氣的溫泉,如清晨挂在青葉上的露珠,只那麽一下,就能化成水來。
“小奚。”蔣旻池看着不對勁,下意識叫了一聲。
許奚沒回,只是本能地推開王堯,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王堯沒有窮追不舍,反而是退後兩步,靠在身後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你說你這個廢物還能幹什麽?”這話是對蔣旻池說的,“你除了幹看着,除了叫他一聲,還能幹什麽?”
要在平時,這話也許能夠在蔣旻池的心底挑起不小的波瀾。但現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許奚身上。
許奚從凳子上摔下來後,就一直往牆邊縮,想要離王堯遠一點。
可他又低估了那杯子裏東西的效力。
如果上次酒吧裏的折磨只有十成,那這次則要猛烈百倍。
他根本就挪不動自己的身體,又很是恥辱地發現,哪怕只是輕輕一下,衣服帶來的摩擦就能讓他全身一顫。
“小奚,你忍一忍。”蔣旻池努力挪動身體,企圖撥動椅子,能往許奚那邊去。
但許奚忍不了。
他只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不管是隐忍還是想要得到點什麽,都快要讓他瘋掉了。
“如果你不行,”王堯從靠着的柱子上離開,“那我就來幫你。”他閑步走向許奚。
“你這個畜生,你別碰他。”蔣旻池吼道。
許奚也聽到了,雖意識已經混亂,但那僅剩的理智還是讓他心裏一驚,于是支撐着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試圖逃離追上來的人。
王堯并未加快腳步,恰恰好地拉開一點距離,從容地跟在四處逃的許奚身後。
“跑什麽。”王堯輕慢地笑着。
“小奚,你過來。”蔣旻池叫他。
許奚聽到後,猶疑地朝他看去,眼裏含着貪戀。
“過來,”蔣旻池繼續說,“小奚,來我身邊。”
但只是看了一眼,許奚又把眼神挪開了。
他大汗淋漓,殘存的理智讓他知道他不能。
房間裏很空,他依舊在四處尋找。
這是一種本能地沖動,在極端無助條件下,猶如無頭蒼蠅一樣橫沖直撞。
蔣旻池一直叫他,可他已經不怎麽聽得到了,好像已經陷入了什麽夢境,神志模糊。
他在現世和幻夢中跌跌撞撞地來回,在房子裏到處摸索,最後走到了窗邊。
“回來!”蔣旻池竭力喊他,“小奚,你回來。”
可許奚依舊聽不見,只知道往上面爬。
“許奚,你給我回來。”蔣旻池一邊繼續喊,同時更加着急地扭動身體。
但他下半身無力,雙手又被綁着,平衡能力基本上喪失。沒兩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許奚……”
許奚沒有回答他,只是拖着已經脫力的身體,不停地往窗臺上攀。
他其實并不是一定要往下跳,而是已經分不出那是離地面幾十米高的窗臺。
他只是本能地想要逃走,想要離身後一直跟着他的人遠遠的。
“許奚,你給我下來。
快下來。
你回來。
小奚……”
蔣旻池一邊撕喊一邊用盡全力向窗邊挪。
可許奚好像被抽走了魂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堯站在離他不遠的身後,不上前,也不制止。
“要逃出去……”這時許奚開始說話。
其實也不算說話,只是嘴裏在念叨着什麽。但蔣旻池還是聽到了,
他一直重複的那幾個字是:
“要逃出去……不能……要逃出去……不能……”
蔣旻池只覺得心都要碎了。那是已經失去理智的許奚,用最後的意念,給你自己告誡。
“你看看我,”他離窗邊其實已經很近了,“小奚,你看看我。
我是蔣旻池,你快看看我,許奚!”
可蔣旻池這三個字也沒能跑進許奚的耳朵。
他已經快攀上窗臺,再多一步,就能掉下去,摔個粉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蔣旻池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老婆!”
許奚終于愣了一下,他怔怔地轉過來,看到蔣旻池匍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他。
“蔣旻池……”他叫道。
“下來,”蔣旻池放軟語氣,輕輕地哄,“老婆,快下來。”
理智依舊渙散,但是動作好歹是停下來了。
“下來好不好?”蔣旻池用溫柔地語氣繼續哄,“不要離開我。你別丢下我。”
許奚很是難解地愣在那,身體裏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
“回來,好嗎?我愛你,你別丢下我。”
“蔣旻池……”許奚本能地叫出這個名字。
“老婆,回來陪着我,求你了。”
許奚很聽話,就如五年前,只要蔣旻池這麽叫他,他就什麽都願意了。
他終于清醒了一點。突然的脫力,讓他一下從窗臺上跌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蔣旻池好歹松了口氣。
“還真是感天動地啊。”這時王堯才開口。
他兩步走上去,居高臨下地看着許奚,然後開始解皮帶,“蔣旻池,你就是個廢物。”
“你別碰他。”蔣旻池轉而暴怒,使出全身力氣往許奚那邊爬。“不準碰他。”
王堯好像對即将靠近的蔣旻池一點都不在意。他解開皮帶,準備拉下褲子。
蔣旻池這時在掙紮中,終于掙開了綁着他的繩子,手腕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勒痕,血肉模糊。
他奮力爬向許奚,在王堯的手到達許奚面前之前,把許奚緊緊地護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