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炎朔生病
炎朔生病
炎朔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感冒竟然把他給打倒了，連着五六天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沒什麽力氣。
“隊長，我把衛生員給你找來了。”姜藜拉着衛生員找到正在魚塘挖淤泥的炎朔。
“我沒事。”炎朔咽喉疼得已經說不出話，聲音嘶啞。
“所以現在是想怎麽樣？耍我嗎？”衛生員看看姜藜。
“等我兩分鐘。”姜藜拜托衛生員等一等。
穿着長長的綠色塑料雨靴，姜藜走下被放幹水的魚塘，“隊長，你是不是怕打針啊？”
“……”炎朔沒什麽力氣，整個人倚靠在大鐵鍬上，嘶啞着反駁，“我不怕打針。”
姜藜知道有些男人就是愛面子，感冒對他們來說是小事，要是吃藥就感覺沒有男子氣概一樣，姜藜萬萬沒想到炎朔也是這樣的人。
“不怕打針就去吃藥，你要是能自愈的話一般三四天就能好轉了，可你看看你感冒這幾天情況一直在惡化，那就說明要吃藥了。”姜藜去搶他的鐵鍬，讓他別忙了。
同樣在挖淤泥的一群同志對着他們這邊指指點點，
“看來姜藜是喜歡大隊長。”劉鴨子心痛，可供自己選擇的漂亮女同志又少了一位。
“你才看出來？”紅姐不看好他們，“姜藜這麽關心大隊長，可是大隊長看上去對她并沒有那種意思，姜藜這樣簡直就是上趕着，會被人笑話的。”
“我看咱們大隊長對姜藜挺好的，你看他平常對知青們兇巴巴的，唯獨對姜藜還有幾分和氣，這就代表在他心中這姜藜是不一樣的。”劉鴨子是男人，更懂男人心中想些什麽，他覺得這大隊長應該對姜藜也是有幾分好感的。
“松手，”炎朔讓她別這麽拉拉扯扯，不像話。
姜藜拽着他的鐵鍬不放，“不放，除非你去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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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淤泥中本來就站不穩，她使勁一拽，反而手下一滑，向後倒去。
炎朔趕緊伸手去撈她，卻又因為身體不适反倒被姜藜給拽了下去，倆人一起倒在魚塘的淤泥中。
被炎朔的手掌護住後腦勺的姜藜‘唉喲’一聲，吓得閉上了眼。
“哈哈哈~”在岸上看到他們摔倒的衛生員和周圍正在挖淤泥的同志們紛紛笑話起他們來。
姜藜生氣地起身，想勸隊長別再這麽固執了，卻看到炎朔躺在淤泥中一動不動。
“隊長？”姜藜下意識去拉他，卻拉不動，對方緊閉着雙眼沒任何反應。
“隊長暈倒了！”姜藜拽着他一只胳膊大喊。
本來正在笑話他們的社員和知青們紛紛圍了上來，劉鴨子和另一個男同志背着大隊長回家去了，衛生員背着藥箱緊緊跟在身後。
回到隊長家簡單地給隊長擦了下淤泥換了襯衫，劉鴨子他們把炎朔放在了一張涼席上。
等炎朔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醒了？這一覺睡得怎麽樣？”坐在一旁椅子上看書的虞生給他端了一杯溫水。
大口喝着溫水，炎朔這才發現自己咽喉疼痛的情況好了很多，“我暈過去了？”
“他們說你發燒燒到40度，還給你吊了藥水。”虞生一個小時前才過來，之前一直是大隊的人幫忙照顧。
正說着，炎朔手上的藥水滴完了，虞生走過來直接拔了炎朔手背上的吊針，“病得這麽厲害怎麽不吃藥？暈倒在魚塘裏白白讓人看笑話。”
“不知道。”炎朔躺在床上語氣平淡。
“不知道？”虞生覺得無語，“感冒要吃藥有什麽知道不知道的。”
“別啰嗦。”炎朔嫌煩。
虞生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這是自己好兄弟，他也懶得管。
“咦？隊長你醒啦~”姜藜腦袋從門口探過來，不太好意思進別人家的房間。
炎朔掀開被子一角半躺着起身，“嗯，才醒。”
“醒了就好，我說要把你送縣醫院，大隊的人都說我大驚小怪，他們一點也不知道感冒的嚴重性，感冒也是會死人的，啊呸呸呸，不能說死這個字，”姜藜打自己的嘴，“隊長，你為什麽不肯吃藥啊，感冒這麽嚴重不吃藥傷身體。”
“以前無知，不知道這病的兇險，以後會注意。”炎朔好聲好氣地解釋，對比剛才嗆虞生的态度，簡直是大變臉。
“………”你丫的！虞生一臉無語。
“隊長，感冒不能吃魚吃肉吃蛋，不然容易複發，你這幾天要多吃點清淡的，”姜藜把帶來的一碗白米粥拿了出來，“我給你帶了粥，你要吃嗎？”
“可以。”
他剛同意，姜藜立馬屁颠屁颠地端着碗跑進去，“吶，不知道你有什麽忌口的，所以粥裏除了放了點姜絲和鹽，什麽都沒放。”
全程被忽視而有些尴尬的虞生咳嗽了聲，“姜藜同志，這粥有我的份嗎？”
“你想吃的話可以去我們知青點，我熬了一大鍋粥，現在應該還有剩的。”
“剩…”虞生欲言又止，他不想吃炎朔剩下的。
姜藜放下那碗粥就離開了，一個女同志也不好待在人家男同志房間裏。
虞生回到家，他舅和舅媽圍了過來，“孩子，最近有些風言風語，說那個姜藜對炎朔有點子意思，這事是不是真的？”
“或許吧。”
“或許？”舅舅郁悶，“我看得出你小子喜歡姜藜，你喜歡就要追啊。論工作前程，你可比炎朔強，你要加把勁。”
“我摘了一袋晚熟的蜜橘，你去給姜藜送過去。”舅媽讓他多主動點。
虞生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姜藜對炎朔有意思，我去插一腳像什麽話。”
“他們又沒在一起，你主動點怎麽了？你這孩子，別說廢話！”舅舅逼着他去送蜜橘過去。
有些垂頭喪氣的虞生扛着一袋蜜橘去找姜藜，半路上經過炎朔家門口看到了換了身衣服的炎朔。
“去哪兒。”
“我舅和舅媽讓我給姜藜送一點兒蜜橘。”
一點兒蜜橘？看着虞生扛着的大袋蜜橘，炎朔想說這不叫一點兒。
“那些知青被副隊長叫過去開會，你可以先放在我這兒，我晚點給你送過去。”炎朔伸手，去拿那蜜橘。
“不用，我在你這裏等等就好。”虞生躲開，臉上的些許不滿一閃而過。
炎朔垂下眼，之前虞生給姜藜送蜜糖都不願意，懶得去跑路，都是轉手讓炎朔去送。現在，虞生完全變了态度。這中間的一絲微妙感讓炎朔有了些猜測，自己這個好兄弟，或許是喜歡姜藜那個女知青。
虞生也想到了當初送蜜糖的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錯失和姜藜接觸的機會。現在，他是不願意把這種機會讓給炎朔的。
在炎朔這裏等了一會兒，看到遠處一群知青們打打鬧鬧地回來，虞生扛起蜜橘放在了女生知青點的前院。
“啊啊啊！蜜橘！”李婷頭一個沖了過來，“我可以吃嗎？”
“吃吧，不用客氣。”虞生知道她是姜藜的好朋友。
紅姐看明白了虞生的心思，一時間對姜藜很是羨慕，還摻雜着一絲嫉妒。
“我看你這樹長勢不好，”虞生掰開一個小蜜橘遞給姜藜，故意找了姜藜最感興趣的話題。
說起這橘子樹，姜藜立馬來了精神，好像能和虞生聊到天荒地老一樣。這棵樹她确實一直悉心照顧，但是就是不争氣，長得不好。
“它應該是缺營養，我明天去研究所帶些土雜肥過來。”
“我給你錢。”姜藜激動，她自己嘗試過去買土雜肥，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買。如今有現成的，還真是好。
“不用錢，咱們都是朋友，對吧？”
“對對對，大家都是好朋友，”姜藜不是個願意占人便宜的，“當然啦，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你給我帶土雜肥，我肯定要給你錢的。”
“什麽朋友，我看虞生明明是喜歡她。”李婷在紅姐耳邊小聲吐槽。
有了橘子樹做文章，虞生便開始經常借故往姜藜這裏跑。一時間，倆人的關系還真的變好了許多。
被虞生絆住腳的姜藜少了很多時間去‘打擾’炎大隊長。
這天，姜藜去張隊長家借了一個大鐵鍋過來。
正在沒事找事給橘子樹剪枝的虞生主動跑過去抱起那大鐵鍋，“你借這大鍋做什麽？”
“大隊長病還沒完全好，我聽說他最喜歡吃的是柴禾燒的鍋巴粥，”姜藜有些不好意思地玩着自己的手指頭，“我沒做過這鍋巴粥，今天嘗試做一下。”
抱着一口大鍋的虞生心中酸澀，吃醋的他抿着嘴不發一言。
做鍋巴粥首先就要煮飯煮出鍋巴來，做鍋巴粥的鍋巴很有講究，要焦而不糊。姜藜把煮糊的鍋巴送給虞生吃，自己用那些沒糊的好鍋巴做鍋巴粥。
狠狠咬着爛糊的鍋巴，虞生不僅嘴裏苦，心裏更苦。
“是不是不好吃？”姜藜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抹點豬油吧，鍋巴抹這些香香的豬油，可好吃了。”
姜藜主動給他的鍋巴弄上豬油，虞生湊近了些，姜藜随手将抹好豬油的鍋巴塞到他嘴裏。
院子外的馬路上，看到這一幕的炎朔眼神黯淡下來，微抿着嘴扭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