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姜藜炎朔玩水

姜藜炎朔玩水

做完了完美的鍋巴粥，姜藜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鍋巴粥去給大隊長端過去。

可惜，沒在大隊長家看到他。

“他去水閘那邊的魚塘了，”鄰居告訴她。

看着這大嬸眼中藏不住的八卦之情，姜藜臉紅地端着粥去到大隊長忙活的魚塘。

“隊長，可算找到你了，”姜藜在岸上蹲下，“你感冒還沒完全好，不好好休息怎麽行？”

炎朔沒吭聲，繼續忙活着，這幾天大隊的人已經清理了好幾個魚塘，這是最後一個了。

沒有收到任何回應的姜藜也不覺得尴尬，在那叽叽喳喳地問，“隊長，你上來吧，我做了鍋巴粥，你要不要嘗嘗看？要趁熱吃。”

鍋巴粥？炎朔忍不住擡頭去看她。

看到了大隊長眼中對這鍋巴粥的渴望，姜藜笑得可賊了，“隊長，這鍋巴粥可香了，我用柴禾熬的，沒有用煤渣炭渣，而且鍋巴焦而不糊。”

姜藜在岸上不停蠱惑着，炎朔也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這麽扭扭捏捏不像話，便将鐵鍬一把插入泥塘中，自己起身上岸。

膝蓋以下都是黏人的泥土，炎朔毫不在意地這麽赤着腳走來。随着他一步一個腳印，田埂上又多了幾個泥印。

走過來直接從姜藜手中拿過那碗鍋巴粥，炎朔坐下來幾口就喝完了。

“隊長，是不是很好喝？”姜藜眨着那雙好看的葡萄眼看着他。

炎朔點頭，不可否認，這碗粥真的很好喝。

姜藜有些郁悶，她發現炎朔話又變少了。下鄉這幾個月，姜藜早就對這個大隊長有了了解。大隊長和你不熟的時候話很少，和你熟悉起來了會比較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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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他生病打吊針的時候還對姜藜和顏悅色的，現在，好像又變冷淡了些。

難道是自己得罪他了？姜藜不解。

不過，這一小碗确實小了些，姜藜喝這小碗的粥都能喝上三四碗。

姜藜覺得大隊長是沒喝盡興，便邁開腿直接跑了。

炎朔覺得她莫名其妙，看到還沒弄完的魚塘，把碗放在地上，又下去忙活去了。

重新下泥塘的炎朔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見到的一幕，他如今知道虞生這個好兄弟是喜歡姜藜的，可他搞不懂姜藜的意思。

明明姜藜看上去對自己有些好感，且大隊的人私下也都這麽議論。可先前，他卻看到姜藜給虞生喂鍋巴吃的親密舉動。

這個女同志………到底是怎麽想的？

此時已經跑回知青點的姜藜有些郁悶，因為她煮的一大鍋粥被知青點的人偷喝了不少。

李婷抹抹嘴過來，“我就喝了一點點，她們每個人都舀了一點喝過了，姜藜，你不要重色輕友。”

“才沒有，給你喝我又不介意，我介意的是那幾個和我關系不好的。”姜藜指的就是平常和彤彤玩得好的幾個。

“我都罵她們了，可她們還是臉皮厚地舀了你的粥，”李婷湊過來笑，“這樣，以後你弄什麽好吃的提前告訴我，我幫你看管着，你看你剛剛扔下這一大鍋粥跑了，我們還以為你不吃了呢。”

“就你會說，”姜藜擰着好朋友的耳朵，“去給我借板車來，我有事。”

“行嘞。”李婷立馬跑去借板車。

鍋裏還剩大半的粥，姜藜舀了一碗自己喝了幾口，确實美味。鍋巴粥什麽也不用放，直接用鍋巴和米漿熬，而且要用木柴去熬，這樣的鍋巴粥才算正宗美味。

李婷很快推着一輛板車飛奔過來，姜藜和她一起将那半鍋粥給擡到了板車上。搬來磚塊固定這鍋，姜藜推着板車來到了魚塘。

“隊長！”姜藜沖着泥塘中越走越遠的炎朔揮手。

炎朔上岸一看，姜藜竟然推了一鍋粥過來。

“我看你剛剛沒吃好，又給你送來了。”姜藜拿起地上的碗，用鍋鏟給他舀了一碗。

還沒等她把碗遞出去，魚塘裏其他的幾個社員和知青紛紛跑上岸過來讨粥喝。

姜藜有些不願意，她不是小氣，她是害怕炎朔吃不飽。

“想吃的自己去拿碗。”炎朔讓他們散開去，自己趁着他們去最近的農戶家借碗的空檔飛速吃完了5碗粥。

“吃不下了。”炎朔感謝姜藜帶來的粥。

“隊長，怎麽才吃這麽點？”姜藜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剛才一路上都喝了3碗，你一個大男人，好歹也要喝上十碗。”

本來就是小碗，而鍋巴粥又不是容易飽腹的東西。

“這些天都沒胃口，能吃幾碗已經很不錯了，還十碗，你當我是豬啊。”炎朔笑了。

嘿嘿，隊長笑了。姜藜心情也變好了，“你吃飽了就行。”

這些剩下的，給其他人分了也不是不可以，姜藜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隊長吃飽。

“隊長，你去休息吧，”姜藜看他臉色還有些蒼白，勸他，“你還沒養好病呢。”

“就一個感冒，休息了這麽幾天足夠了。”炎朔都覺得自己很矯情了，一個感冒而已，村裏的人都不當回事的感冒，自己竟然病倒了好幾天，說出去他都覺得丢人。

炎朔要繼續挖，姜藜看不下去，也拿了一把別人用的鐵鍬下去挖。

岸上喝粥休息的幾個社員和知青坐在地上看他們兩個在下面忙活，八卦道：“這姜藜看上去真的對炎朔有點子意思。”

“這麽上趕着，這城裏的女娃娃還真是勇。”

一個知青忍不住替姜藜說好話，“男女要保持距離，不能作風不良，但是不代表女人不能追男人。這個，不叫上趕着，叫争取幸福。”

“什麽争取不争取的，我們聽不懂，”社員們玩笑，“這追上了還算好，追不上可就丢臉咯。”

“我看能，”這個男知青不太了解姜藜，不過他了解男人，“大隊長平時對咱們這些男女知青都兇的不行。唯獨對姜藜算是和善，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一說起喜歡這個詞，在場的幾個大爺們兒都笑了起來。他們公社裏頭不興說這些直白的“喜歡”啊“愛”啊這類的話，嫌矯情。

幹岸上傳來的笑聲讓姜藜渾身不自在，總覺得自己成了被議論的焦點。

“隊長，為什麽要挖淤泥啊，我聽李婷說她下鄉這兩年就沒見你挖過這玩意兒，這是幾年了第一次吧。”姜藜倒是很關心公社的事，凡事都要問清楚為什麽。

“之前死了不少魚，虞生說是水質的問題，他們幾個技術員研究了一番，最後覺得問題出在這些陳年的淤泥上。”

“啊……”姜藜打了個冷顫，急忙爬上最近的田埂上，“這麽說，這些淤泥很髒？都能讓魚兒生病的那種髒？”

“嗯。”炎朔點頭，沒騙她。對于姜藜這種害怕排斥的态度，炎朔也沒覺得有什麽，城裏娃，自然是不敢接觸這些髒東西的。

姜藜急忙去洗腿上髒兮兮的淤泥，洗到一半，姜藜又下去拽人家大隊長，“我現在發現你為什麽老是感冒好不了了，多半是這魚塘的緣故。隊長，別幹了，等你感冒完全好了再說！”

正拉扯着，幾個岸上的人也下來繼續幹活了。

炎朔讓她別胡鬧，沒有其他人幹活自己卻休息的道理。

見勸不動大隊長，姜藜又怕炎朔病情加重，幹脆也不嫌棄這裏的淤泥了，開始咬牙找最近的人家借了大鐵鍬，撩起褲腿撩起袖子就開始幹活。她多幹一點，大隊長就能早一點上岸回家去休息。

忍着腳下那黏糊糊的淤泥，姜藜的臉上都是嫌棄和痛苦。越往魚塘中心這淤泥越髒越有害，姜藜都快被這腐爛的氣味給弄吐了。

那幾個社員和知青一邊幹活一邊笑着看姜藜能堅持多久，

炎朔眼眸一沉，把鐵鍬放下，拽着強忍住惡心想嘔吐的姜藜上岸去了。

他上岸後對着下面的人吩咐，“中心的一圈留給我，大後天才開閘放水，我會在放水前把這裏弄好。”

那幾個人懵逼地點點頭，“知道了隊長。”

姜藜跟着炎朔去水溝邊洗去腿上的淤泥，和那些有着陳年淤泥的魚塘相比，這裏的空氣可以說是很清新香甜了。

洗完腿上腳上淤泥的姜藜自由自在地用小腿去拍打着水溝裏清澈的水，

“隊長，咱們這裏的水很幹淨清澈，比城裏河中的水還要幹淨，是為什麽？”姜藜一眼看過去，還能看見不遠處幾個孩子在這水溝裏游泳玩耍。

炎朔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他雖然去過城裏，但沒見過城裏的河水是什麽樣。

姜藜托着下巴在那無聊地用腳尖點着水面，“我媽單位房的對面就是一條河，上面每天都有船在行走，那些船不是咱們公社用的木船和水泥船，那裏都是用柴油的船，水面都被弄得髒髒的。”

經濟是發展了，環境卻越來越不好了，這大概是無可避免的事。

從大城市來到公社，姜藜是知青裏最歡喜的，她喜歡這裏的花草樹木，喜歡這幹淨的水。

姜藜挽着褲腿，露出了白皙修長的一雙腿，那光潔如玉的腳踝碰撞在水面上，濺出的水珠兒碰到了隔她一米遠的炎朔腿上。

“我想，以後農村也會發展，這裏的環境也會變，”炎朔開解她，“如果你是因為這裏環境好而舍不得離開這裏，以後肯定要失望的。”

以後各種農藥各種技術，這環境到底會變成什麽樣誰也說不定。

“我不是因為環境的問題才不舍得離開這裏。”姜藜小聲嘟囔。

她是留戀這裏的環境，但更多的是舍不得這裏的人，比如，炎朔這個人。

她雖然膽子很大地在炎朔面前噓寒問暖，可讓她直接說出自己的心事，卻是不敢的。

她摸不透炎朔的想法。

“姜藜。”

熟悉的聲音響起，姜藜擡頭去看，原來是對面馬路上正提着東西的虞生經過在叫她。

虞生看到了姜藜炎朔他們倆在那‘親密’地說着話，雖然姜藜和炎朔隔了一米遠，可虞生就是能感受到他們之間那種獨一無二的親密。

心中酸澀的虞生朝姜藜揮揮手，“我帶了肥料過來。”

“我馬上來。”姜藜立馬起身和炎朔告辭。

看着姜藜跑過去圍在虞生身邊問東問西，都不知道自己吃醋了的炎朔踹了這清澈的水面，水面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虞生在知青點又待了好一會兒，等從那裏離開回家時，不可避免地和炎朔碰到。

正在竹竿上晾曬衣服的炎朔推開竹竿，走到他面前，“我不是技術員，但我也知道那些土雜肥不能三天兩頭地弄，要不然那橘子樹遲早會被肥料給‘燒’死。”

虞生臉色一白，他确實故意找借口去接近姜藜，可是這點小心思如今被炎朔這個好兄弟直接給點明，讓他面上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