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帝召見
皇帝召見
“它身上有火/藥的味道。”
雪團話音一落,盛夢瓊驚得一把掀起帏帽,滿臉不可置信道:“火/藥?這地方怎地會有火/藥?可确定?”
而且,這火藥味她壓根沒聞到啊,不過也是,雪團是習武之人,無論是嗅覺還是視覺都會比常人靈敏。
“我一路聞着火藥味過來的,可以确信,只是不知為何,這觀裏未有火/藥的氣息。”雪團一邊摸着小狐貍的腦袋,鄭重其事說道。
“的确有火藥味,不過我并不敢确定,畢竟平常火藥都是由官府掌控,這山裏為何會有這種東西?”裴晝此時出聲道,面露嚴肅之意。
盛夢瓊聞言,心裏一緊,正要開口,此時那個小道士走過來道:“屋子已收拾妥當。”
“多謝小師父。我想問問,這附近有什麽礦山麽?”盛夢瓊笑着應道,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小道士。
小道士聞言微頓,細細想了一下,繼而搖頭道:“這山中只有這處道觀,方圓十裏除了住的人家,便沒有什麽人了,礦山更是沒有的。”
小道士如此一說,裴晝和盛夢瓊面面相觑,兩人皆是心裏大驚,她随意地應道:“原來如此,之前看過一本地方志,提到了礦山,還以為這裏也有呢,想去看看,打發打發時間。”
“您若想打發時間,但觀裏這幾日一直在講經,您若有興趣,也可去聽一聽。”小道士言罷,繼而便朝着兩人合掌示意,轉身離開。
盛夢瓊看着小道士離開的背影,繼而斂了面上笑意,不等她開口,裴晝便道:“窈窈,先別想這些,進去歇一歇吧。”
相比于什麽火/藥,他更關心她的身體。
盛夢瓊對上少年擔憂的目光,極為自然牽過他的手,莞爾笑道:“哥哥,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我身體已經好多了。”
“別逞強,先去躺一會兒,這件事我會調查。”裴晝言罷,反手握住少女的手,拉着她進了禪房內。
也許是因為如真師父的安排,禪房內竟然安排了碳鑒,因此兩人一進去便是撲面而來的暖意,跟在身後的雪團忍不住嘆道:“好暖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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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睡一會兒吧,這幾日應該累壞了吧?”盛夢瓊看着雪團抱着小狐貍乖乖站在門口,忍不住失聲笑道。
雪團皺着眉頭想了想,繼而走過去壯着膽子拉了拉盛夢瓊的手,小心翼翼道:“阿瓊,一起睡!”
她話音一落,裴晝就冷臉道:“不可!”
她只能和他一起……其他人怎麽可以,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盛夢瓊歪了歪腦袋,眸子天真純潔,緊緊盯着少年,勾唇道:“哥哥,怎麽了?你可是想和我一起睡?”
“咳咳咳,慎言!”裴晝沒想到少女會這般直接,此時雪團也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他忍不住紅了耳尖。
雪團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她可是阿瓊的貼身護衛,自然是要盡職盡責的,思于此,她斬釘截鐵道:“阿瓊和他,不可以睡!”
她話音一落,盛夢瓊小臉通紅,她害羞地移開目光,不知道如何應答,誰曾想一旁的裴晝卻冷聲應道:“為何不可?”
“哥哥,你……”盛夢瓊驚詫地看着少年,然而對上他灼熱的目光時,感覺整顆心想被燙了一下,一下子就忘了想說什麽。
她昨日就覺得奇怪,裴晝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換做以前,他在外人面前可是很避諱兩人的關系的,別說親密接觸了,言語親昵一些都不行。
“窈窈,說過喜歡我,想嫁給我,怎麽,不願意嗎?”少年目光執拗,完全沒有之前的害羞和躲閃,這麽一對比,盛夢瓊到覺得自己有些膽怯了。
她咬了咬唇,無奈看了裴晝一眼,伸出小手勾了勾少年的手心,似是撒嬌似是讨好道:“哥哥之前不還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今日怎麽改變主意了?”
裴晝被少女言語一戳,心虛地咳了一聲,此時一旁雪團打量着兩人,認真道:“成親,睡一起!”
這話一出,裴晝和盛夢瓊齊齊紅了臉,盛夢瓊原本牽着少年的手,被雪團如此打趣,下意識就要松開少年的手。
然而裴晝自然是察覺到她的舉動,将少女的手攥得緊緊的,宛若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壓根不願松開。
室內碳鑒暖和地厲害,盛夢瓊此時粉靥嬌嬌,宛若春日的桃花,粉得令人心動憐愛,裴晝指尖微動,極力壓着想碾碎桃花的欲望。
“這是遲早的事,不是麽?”裴晝目光猶如鈎子盯着少女,言語篤定,目光卻等着少女答複。
盛夢瓊如何察覺不到少年侵掠性的目光,她硬着頭皮擡眼,對上少年灼熱的目光,羞怯道:“哥哥明知故問。”
裴晝看着少女嬌怯的目光,忍不住薄唇微勾,他微微轉身,将少女身子完全遮擋,繼而低頭,在少女耳邊低聲道:“好好休息,晚點來看你。”
不等盛夢瓊回神,臉頰觸及一股柔軟,她微微錯愕,少年此時便已經出了門,她看着裴晝的背影,心裏軟的不像話。
雪團方才被擋住,壓根沒看清裴晝做了何事,她疑惑地看着盛夢瓊,歪着腦袋,揉着小狐貍的爪子道:“是不是春天快到了呢?”
可是,除夕還沒過呀?這麽說來,後日就是除夕了呢,思于此,雪團走過去道:“阿瓊,我們能回去過年嗎?”
盛夢瓊聞言,将心尖悸動壓下,繼而正色道:“一定能回去的。”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感覺,雖說是冬獵,但好像這不甚平靜的湖面下,暗流湧動着,像是藏着一只恐怖的巨獸,要将這皚皚白雪掩蓋的腌臜之物,全都公之于衆。
盛夢瓊懶懶躺在榻上,也許是這幾日緊繃着的弦松了下來,沒一會兒變昏昏欲睡,此時雪團守在她身旁,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麽,然而漸漸就沒了知覺。
雪團看着熟睡過去的盛夢瓊,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裏睡着的小狐貍,眨了眨眼睛,也跟着趴在榻沿上睡着了。
此時裴晝剛出了院子,正要去找如真師父,便看到方才那位陳公公站在樹下,見了他來,淡淡道:“裴公子,陛下要見您。”
裴晝心裏驚詫,然而面上未顯,颔首道:“請陳公公帶路。”
陳苛掃了一眼裴晝,面色如常,然而心裏卻是思忖,陛下為何要見一個沒什麽背景的毛頭小子?僅僅是因為如真師父的關系麽?
他嘆了一聲,雖然是看着陛下長大,但如今陛下的心思,他也猜不透了。
裴晝雖然驚詫于皇帝召見,但他并不在意,以前他的父親總說皇恩似海深,所以過于期盼,并不一定能得到好結果。
此時陳苛覺得背後過于安靜了,畢竟他會經常給人帶路,那些人一般為了讨好會巴結個不停,叽叽喳喳說一路,然而這小子卻是沒講他放在心上麽?
不等陳苛多想,就到了皇帝住的地方,他斂了思緒,轉身看着裴晝,冷聲道:“陛下就在裏面,你直接進去便可,切記,不該問的別問。”
陳苛想起裴晝身旁那個丫頭對自己似有若無的威脅,他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
裴晝淡漠地點了點頭,看也不看陳苛,邁着大步就進了院裏,隔着些許距離就看到皇帝正坐在亭子裏飲茶下棋。
他想起方才無端射來的利箭,心裏微微一沉,雖然他不懼怕什麽人,但面對于九五之尊,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忐忑的。
裴晝剛走到亭子前,便止了腳步,朝着皇帝行了一禮道:“草民見過陛下。”
皇帝自然是早就注意到裴晝了,雖然不打算理會,但畢竟是自家老母親的囑托,他落了一枚棋,慢條斯理道:“你因何認識如真師父?”
“回陛下,草民前些時日在山中狩獵,偶然碰見如真師父受了傷,因此便認識她了,今日前來道觀,也是迫于無奈,驚擾陛下,是草民之過。”裴晝并不知道如真師父和陛下之間有什麽關系,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就連累了如真師父。
皇帝似乎是不滿意他的說辭,眼底露出幾分不耐之意,又道:“你不知如真師父是誰就出手相救,不怕她訛你?”
若眼前這小子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想借着他母親的關系謀求前途,那他的腦袋,只能喂給狗吃了。
裴晝并不明白皇帝話中何意,也不想過多揣測,便如實應道:“草民做這件事是因為家父教導草民要行善事,勿以善小而不為,而若如真師父真是為了訛錢,那便是她的選擇,同草民怎麽做并無任何關系。”
皇帝聞言一頓,原本盡是不耐的眼裏,浮現出驚訝的深意,他冷哼一聲道:“說的冠冕堂皇,朕如何信你?”
“陛下言重,草民一介布衣,陛下不必将草民放在眼裏,如真師父是個好人,陛下若要因今日貿然打擾您之事追責,草民願一人承擔。”言罷,裴晝屈膝半跪下來,在皇帝面前,他沒有傻到去硬碰硬。
皇帝看着少年雖是跪着,但脊背卻挺如青松,他的确是不信裴晝不圖名利,思于此,他又問道:“你可知今日朕找你來,是為何?”
“追責。”裴晝言簡意赅,除了這事,還能為何?
皇帝聞言,忍不住朗聲大笑,他撫了撫胡子,饒有深意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雖然草民不知陛下所言何意,但草民不傻。”面對皇帝突如其來的詢問,裴晝只覺得無趣,明明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非得繞來繞去,浪費時間。
裴晝的耿直坦誠是皇帝意料不到的,他好似一塊未經過雕琢的玉石,帶着鋒利的棱角,以及掩蓋于塵土中的暗芒,讓人着實忽視不得。
明明還未弱冠,那雙眼睛卻銳利至極,就像是藏于暗處的鷹獸,閃着嗜血的寒芒,這樣的人,不正是他在尋找的麽?
“裴晝,你可願意當禦前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