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好
和好
這段時間是周衍繹和路懷思冷戰的最長的一段時間了，誰也沒找誰，誰也沒低頭，兩個人都是倔脾氣。
周衍詩對他們兩個人進行洗腦，嘴都說幹了，依舊沒什麽效果，于是她不管他們了，愛誰誰吧。
在冷戰期間，路懷思每天三點一線，幾乎沒有去周衍繹家吃過飯，一日三餐都草率地解決，晚上時間有多的話，她也會做飯吃，總不能一直吃外賣。
時間流逝，第一次月考來了。
這次是高一級的考試，每個人分到不同的班級考試，路懷思則被分到25班，周衍詩分到10班。兩個班離得遠，所以就約定好不一起回家了。
路懷思為了這次的月考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認真還是要認真對待的，遇到她不會的題目她也會請教同學和老師，所以班上的同學對她有所改觀。
他們一直都以為像路懷思這種漂亮又看起來讓人很有距離感的女生，會很有傲氣。
沒想到接觸下來，她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說出來的話也不失禮貌，非常會看別人眼色，也不給別人添麻煩。
*
考試當天。
路懷思來到25班門口，看了看牆上貼的座位表，心想，嗯…看不懂。她又看了看名字，好巧不巧地是剛好林言和她同一個考場。
她只好等林言來了，走到矮牆邊上站着，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地板。來來往往的學生都有意無意地瞟路懷思幾眼，而她本人渾不在意。
沒多時，路懷思一擡頭，就瞧見林言朝這邊走過來，她笑了笑，心道，救星來了。
“怎麽這麽早來？”林言站在路懷思旁邊，轉頭看她。
路懷思雙手抱臂，“寧願早到，不願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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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對。”林言笑着說，他忽然疑惑她為什麽站在這，不進去，“你怎麽不進去？”
路懷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我看不懂座位表。”
她從小有個習慣，一旦不好意思，就會擡手摸鼻子。
林言微愣，說：“所以，你是在等我嗎？”
“嗯……可以這麽理解。”路懷思笑着開玩笑地說。
林言知道這是句玩笑話，他還是開心地勾起嘴角。
“我幫你看。”
“好，謝啦。”
“沒事。”
林言看了看座位表，往裏面指了指路懷思的座位，她道了聲謝謝，走了進去，随後，林言也走了進來。
這一幕，被坐在考場上的同學看到了，他們想不關注都難，一個是年紀第一，一個是剛轉來的新同學，還成為了年級第一的同學。
不一會兒，他們的互動全校皆知。
三天的考試平靜過去，考完就是周末了，不湊巧的是，星期五這一天是路懷思值日，和其他的同學一起。
不得不說，路懷思最不喜歡的是在星期五下午值日了。一般來說，星期五放學就應該收拾好書包直接回家。
現在也沒辦法了。
路懷思只負責把地掃幹淨就可以了，待她掃完，負責倒垃圾的同學去倒垃圾，各自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路懷思走出校門，街上兩旁擺着許多小吃攤，一般在學校門口擺攤，還挺賺錢的。她走過去，買了三份章魚小丸子和麻辣燙，三杯奶茶。
每次星期五放學後，她都習慣了買幾樣小吃回家吃，一邊追劇一邊吃，難得周末。
路懷思心滿意足地走回家，經過周衍繹家時，看了一眼，大門緊閉，兩兄妹好像都沒有回家，她也沒想這麽多。
她低頭從書包裏掏出鑰匙，一打開門，就看見客廳裏坐着好幾個人，定眼一看，她的父母，周衍繹父母以及他們兩兄妹，齊齊地坐在客廳上。
客廳裏的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
路懷思平靜地換鞋，走過去和長輩們打招呼，說：“爸，媽，阿姨，叔叔，你們怎麽來了？”
她把吃的放在桌子上，規規矩矩地坐在單人的沙發上。
坐在對面周衍繹的母親陳琴發現氣氛不對勁，總感覺怪怪的。以往這種時候，周衍繹看見路懷思買了小吃，一定會罵罵咧咧，罵歸罵，但還是在縱容着她。
今天的周衍繹倒是一言不發。
陳琴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周衍繹，用手肘悄悄地撞了一下她的丈夫周德明，示意他注意他的兒子。
路母張紋看見路懷思買了小吃，責備她，“這段時間你都在吃這些小吃？”
“沒有，有時候會在周衍繹家吃。”
話音剛落，周衍繹轉頭看了一眼路懷思。
陳琴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鬧矛盾了？”看了一眼周衍繹，又看了一眼路懷思。
“沒有。”
“沒有。”
當事人齊齊地回答。
衆人：……
他們兩個人鬧矛盾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周衍繹知道了路懷思和林言的互動，他想裝作不知道都難，高二級的人都在議論着他們，議論着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周衍繹很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麽。
“原來鬧矛盾了啊。”陳琴噗呲一笑，她忽然正色道，“周衍繹，快給懷思道歉。”
周衍繹馬上不願意：“憑什麽！”
“憑什麽？憑你是男孩子。”
陳琴心說：“就憑懷思是我認定的兒媳婦，你可別讓她被人拐走了，臭小子。”
“我不。”
路母張紋開口緩和氣氛，“懷思啊，你跟你哥哥道個歉，你先低個頭。”
“我也不。”
“你這孩子。”
沒轍了，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有脾氣。
路懷思自顧自地拿起小吃來吃，戳了一個小丸子，擡頭看了一眼周衍詩，示意她也吃，周衍詩也不客氣。
周衍繹似有似無地瞪了一眼路懷思，像個小怨婦的樣子，好像在說，為什麽不給他吃。
陳琴轉眼看向吃得正開心的周衍詩，“小詩，他們倆又在鬧什麽脾氣？”
周衍詩忽然被cue到，一臉懵，“我也不知道他們啊，我也勸和好久了，還是那樣。”
“那行吧，我也不管你們兩個人了。”陳琴無奈地說，“我們兩家人一起出去吃飯吧。”
*
兩家人整整齊齊的出門吃飯，路懷思和爸媽開開心心的聊天，仿佛把周衍繹的生悶氣置之不理，沒有在乎過。
到餐廳後，所有人落座，陳琴開始點餐，眼光一閃，對着服務員說：“等一下菜上齊了，再上一盤榴蓮，謝謝。”
正在低頭看菜單的路懷思皺了一下眉。
“不行。”周衍繹正看着菜單，聞言，馬上打斷，“我們不要榴蓮了，謝謝。”
陳琴知道路懷思不喜歡榴蓮，連聞到味道也不能聞，她故作不知道，“啊？為什麽不點榴蓮？多好吃啊，對身體好。”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懷思不吃榴蓮，還點。”
路懷思轉頭看向周衍繹，見他還記得自己的不喜歡吃什麽，心裏面有點暖心。
周衍繹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向她。
陳琴馬上反應過來，有點略微尴尬的演技，抱歉的說：“對不起啊，懷思。阿姨忘記了你不喜歡吃榴蓮。”
坐在陳琴身邊的周德明忍不住低頭笑出聲。
陳琴回瞪他。
後者馬上收斂。
路懷思揚起微笑：“沒事的，阿姨。”
兩家人在飯桌上聊得挺開心，都在說着他們三個人小時候的糗事。每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長輩們都會拿以前的事情來說，仿佛說不膩。
陳琴笑着說：“我記得小時候衍繹特別喜歡欺負懷思，總拿她來開玩笑，有一次，懷思在學校裏受欺負了，衍繹二話不說地就去找人打架，還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
張紋附和着說：“那次我也知道，懷思知道衍繹為了替她出頭，還被打了，那哭的啊，哭得梨花帶雨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麽厲害。”
路懷思聽着長輩們說着小時候的糗事，腦海裏閃過種種畫面，眼裏一片柔軟，一轉頭，就看見周衍繹也是和她同樣的眼神看着她。
倏然，她的心漏了一拍。
說起喜歡周衍繹，大概是從他為了她出頭而喜歡上的吧。
感情這種東西是說不準的，即使周衍繹為了欺負她而欺負她，她還是覺得他很好。當然，他的欺負也僅限于搶走她的零食。
小時候見到周衍繹的第一面起，她對他見色起意了，打心眼裏覺得周衍繹長得好好看，以至于每天都跟在他的身後，成為了他的小跟班，小尾巴。
路懷思第二次哭，是因為他們一家忽然決定要離開淮城，準備出國，她舍不得周衍繹，舍不得他們，舍不得這裏。那天，他們收拾好大包小包，站在門口，和周家父母道別，唯獨不見周衍繹。
這一離別，竟是十年，那時她七歲。
那時候的周衍繹不喜歡離別，與其說不喜歡，倒不如說是在逃避。他怕他看到她之後，更舍不得讓她離開了，那次，是周衍繹第一次落淚。
*
外面正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路懷思走出餐廳外透透氣，忍不住發呆地看着雨滴一滴滴落下來，讓人內心感到平靜。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下雨天。”
路懷思轉頭看。
周衍繹低頭看着她，眼底閃爍着不一樣的情緒。
“或許我現在不喜歡了呢。”
周衍繹了解她，每當下雨的時候，她都會看着某處發呆，放空自己。
“不，你現在也喜歡。”
路懷思笑了笑，沒否認，“你倒是挺了解我。”
話音剛落，兩個人的氣氛陷入沉默。良久，周衍繹轉身面對着路懷思，說。
“我們和好吧，不要鬧矛盾了，好嗎？”
又低頭了，他的底線再一次為她打破了。
路懷思微愣一下，反應過來，“那你以後可別再吃醋了啊。”
周衍繹小聲嘀咕：“這我可不敢保證……”
“你嘀咕什麽呢？”
她其實聽見了，故意這麽問的。
“沒、沒什麽。”
周衍繹自然地攬着她的肩膀，“走，進去吧。”
“別和好了就得寸進尺啊。”路懷思打掉他的手。
周衍繹“切”了一聲，又像個狗皮膏藥的貼上來。
兩個人走進包廂時，陳琴頓時感覺氣氛完全不一樣了，心想，看來這兩個孩子和好了啊。
周衍詩也感覺到了，心想，終于雨過天晴了。
喜歡一個人，為她低頭又能怎麽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