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飯
吃飯
周一。
父母們第二天早上就趕忙回去上班了，給孩子們做好了早餐就離開了。路懷思收拾好下樓，就看見周衍繹在那吃早餐。
“早。”
她和他打招呼，坐下。
“早。”周衍繹咬了一口面包，含糊的說。
路懷思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開始吃早餐，“等一下一起去上學吧。”
周衍繹笑着說：“好啊。”
“小詩呢？”
“你也知道她的，踩點去學校。”
她“哦”了一聲。
兩個人的氣氛又恢複了沉默。
周衍繹卻想找話題聊，說：“等一下你們上什麽課？”
“……”
這話題找的。
“我也不知道，看老師來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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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衍繹說。
話題結束。
周衍繹先吃完，穿好鞋子，在外面站着等路懷思，一會兒，她吃完了，剛穿好鞋子，想背書包，只見周衍繹單肩背着她的書包。
周衍繹的書包在學校放着，都快要落塵了。
路懷思關上門，看了一眼周衍繹背着她黑色的書包，一點也不違和，“幹嘛拿我書包？”
“老子樂意。”
“……”
“對了，聽說爸媽回去之後，又要好久才能回來一次，你以後就到家裏來吃飯，不要點外賣或者随便吃什麽打發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
他們兩個人走路到學校，學校門口已經人山人海了，路懷思和周衍繹走在一起，引起不少同學的注目禮。有些細心的同學還發現周衍繹背的書包是路懷思的，不禁在小小的讨論着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周衍繹聽見這些“流言蜚語”，心裏倒是雀躍不已。
兩個人剛走進校門，就遇到了蔣嘉遇，他走到周衍繹身邊：“早，繹哥。”又瞥見周衍繹肩上背着個書包，忍不住調侃他，“繹哥，你還會帶書包來學校啊？”
周衍繹看他一臉“賤賤”的樣子，直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說。
“這是路懷思的書包。”
這話一說，蔣嘉遇看他倆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拉着調子長“哦”了一聲，“原來是懷思妹妹的啊。”
他知道周衍繹平時都不帶書包回家的，也就開學那天背了一次，他也沒見過他會替哪個女生背書包，包括他的那些前女友，都沒有這麽主動過。
倒是對這個“青梅竹馬”還挺上心的。
“妹你頭！你妹妹，你妹妹。”周衍繹的語氣瞬間提高幾個度，“你怎麽到處認妹妹的？”
安靜的走在他們身邊的路懷思低頭笑出聲，擡頭看了一眼周衍繹。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蔣嘉遇舉起雙手，故作投降。
路懷思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嘉遇哥哥真會開玩笑。”
說這句話，她也是一時興起，想看看周衍繹什麽反應。
周衍繹一下子皺着眉地看向路懷思，又轉頭看向蔣嘉遇，那眼神仿佛要刀死他。
蔣嘉遇知道路懷思是故意這麽說的，這不是要害死他嗎？還在周衍繹面前這麽說！
他讪讪地“呵呵”兩笑，“那什麽，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說完，拔腿就跑，仿佛快要刮起一陣風。
路懷思笑出聲，擡頭看周衍繹，“我到課室了。”不知不覺，他已經送到她到課室了。
周衍繹“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把書包遞給路懷思，“那我走了。”
“好。”
“中午記得等我一起回家。”
“好。”
路懷思揮了揮手，背着書包走進課室。
周衍繹看了好幾秒，才轉身離開。
*
升旗儀式結束後，領導在臺上說話，說要給高一級考試成績優異的同學進行全校的表彰，年級第一的有三百塊的獎勵。
麥克風的聲音響亮了整個操場，領導在臺上表彰完其他的學生，準備公布全年級第一的是誰。
路懷思站在隊伍中，周圍的同學都在議論紛紛。
女生a：“這年級第一肯定是林言啊，以往的第一不都是他。”
女生b：“我也同意。”
不負衆人的期望，年級第一确實是林言。
林言對這種表彰習以為然，不驕不躁，平靜地走向講臺。
衆人都投來羨慕、欣賞，嫉妒的眼光。
你說，一個人怎麽能這麽優秀呢，長得帥，成績好，三觀正，是所有人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但，也只有林言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不易。
林言的家庭很普通，父母做着普通的工作，他從小就不愛說話，也沒什麽朋友，除了學習以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打籃球和書法。
性格有點外冷內熱。
林言挺拔的身姿站在講臺上，領導把獎狀及獎金遞給林言，他禮貌地鞠躬感謝。
領導說：“讓我們有請林言的講話。”
以前沒有講話的這一環節，說實話，他不喜歡這種官方話語，感謝的話一定要私下說。
林言站在立着的話筒前，調了調話筒高度，輕咳一聲：“說完了。”
全場鴉雀無聲，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一秒過後，臺下的學生們都在大笑，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冷漠的林言，居然會說起冷笑話來。
領導：“......”愣了一秒過後，巧妙地圓場：“掌聲，掌聲送給林言，沒想到林言同學也會開這種玩笑，可以下去了。”
林言禮貌地點點頭，走下講臺。
又經過領導一番的長篇大論，頒獎儀式終于結束了，學生們紛紛回到教室裏去。
路懷思回到教室坐着，發現周衍詩的書包在座位上，人卻不知道去哪了。
她戳了戳前桌男生的後背，詢問道：“你知道周衍詩去哪裏了嗎？”
那男生不假思索地說：“在班主任辦公室。”随後補充了一句，“以前她也在升旗儀式上遲到，想混進隊伍裏的，就被班主任抓到了，現在人不在，應該是在辦公室。”
看來周衍詩經常遲到是全班都知道。
路懷思點點頭，“謝了。”站起身，往辦公室方向去，剛走出教室，就被別人叫住了。
“路懷思。”
她回頭，是林言。
“怎麽了？”
林言說：“你是去辦公室嗎？”
“對。”
“一起。”
“好。”
路上，路懷思毫不吝啬地贊揚他：“可以啊，年級第一，哦不對，應該是年年第一。”
林言輕輕一笑：“誇張了啊，話說滿了。”
“哪裏誇張了，很适合你，年年第一。”
“要不...今晚一起慶祝一下吧，剛好學校發了獎勵，我請你吃飯吧。”他的語氣帶點小心翼翼的問道。
路懷思連忙道：“拜托，要請也是我請你啊，我第一次來學校的時候你也幫助我不少，我請你我請你。”
林言拒絕：“那怎麽行，怎麽能讓女孩子請呢。”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啊，林同學。”路懷思說，“誰說女孩子不能請客，男女平等。”她頓了一下，道： “要是你請我的話，那我就不去了啊。”
這個理由也只是為了騙騙林言，她不是很了解林言的家庭，但起碼也聽說過一點點。
林言猶豫地說：“這…會不會不太好？”
路懷思擺擺手：“不會不會，那…要不然，下次你請回我？”
“那好。”
剛說完，就到辦公室了。
他們兩個人站在走廊外面就看到周衍詩雙手後背，低着頭，似乎在接受着蕭景的批評。
林言轉頭着路懷思，笑了笑：“記得今晚，別忘記了，地址我發給你。”
“好。”路懷思點頭。
“那我走了。”
說完，人就轉身離開了。
路懷思疑惑，難道是為了說一起吃飯才跟過來的？她想了一下，低頭笑了笑。一擡頭就看見周衍詩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周衍詩站在她面前，說。
“思思姐。”
語氣還委屈上了。
路懷思攬住她的肩膀，“被教訓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周衍詩一臉失落。
路懷思安慰她：“別不開心了，走，去小賣部，姐姐請你吃東西，為了安撫你這個弱小的心靈。”
周衍詩還是有把蕭景的話放在心上，自從這次遲到被罵了兩句，周衍詩再也沒遲到過了。蕭景對于她之前的遲到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被他親自抓到了，也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來到小賣部後，人還是挺多的，她們來到飲料櫃前，路懷思拿了兩瓶礦泉水，轉頭問周衍詩：“你喝什麽？”
周衍詩看了看各種飲料，拿了瓶酸奶。路懷思接過她拿的酸奶，去結賬，碰巧遇到許白宜以及胡禾靈兩個人，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生站在許白宜身邊。
路懷思淡定自如，拿出現金結賬。結完後，路過她們時，其中一個女生像似故意一樣，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路懷思，導致手裏拿着的東西一下子掉在地上。
女生語氣嬌滴滴地抱歉： “呀，不好意思啊，這位同學。” 話是這麽說，卻一點沒道歉的意思，也沒把東西撿起來。
這一插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路懷思什麽話也沒講，看了一眼那女生，把東西撿起來。
倒是旁邊的周衍詩一肚火，直接戳穿那女生的伎倆，說：“這路這麽寬，偏偏往別人身上撞，故意的吧你！嘴上說着不好意思，不見你撿起來？素質真好啊你。”
那女生沒想到周衍詩會直接當這麽多人面罵她，一下子說不上話，氣急敗壞地說：“你……”
周衍詩回怼：“你什麽你？無語。”
路懷思伸手攔了一下周衍詩，示意她不要生氣。
許白宜這時就站出來說話，笑了笑：“對不起啊，我替我朋友向你們道歉，要不我賠給你們吧？”
“不必。”路懷思眼神諷刺地看着她們，輕聲一笑，“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徑直地路過她們。
衆人看當事人走了，熱鬧也結束了，紛紛散去。
許白宜被路懷思這句話刺痛了，手指甲狠狠地掐進手心。
肖琴回頭看路懷思離去的背影，不服氣地罵道：“遲早有你好看的！”
許白宜吐出一口氣，轉眼看向肖琴：“人都走了，你還罵什麽。”
*
一路上，周衍詩興奮到說個不停：“思思，思思，你剛才也太酷了吧！”
路懷思笑了笑，打斷她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好了，先把水拿給你哥。”
“行。”
她們來到周衍繹所在的班級，站在走廊外，剛想叫人把他喊出來的，就見到周衍繹自己走了出來。
早在她們走過來的時候，蔣嘉遇正和周衍繹講話，無意地瞥了一眼外面，就看見路懷思她們了，“繹哥，你的青梅竹馬來了。”下巴往外面一擡。
周衍繹往外面一看，眼神從驚訝轉變為驚喜，笑着站起來往外面走，站定在她們面前，看着路懷思。
“你怎麽來了？”
路懷思擡頭看他：“我們都還沒叫你呢，你就出來了。”
周衍繹忽然彎腰平視地看着她。
“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啊。”
“……”
明明是蔣嘉遇提醒你……
周衍繹直起身，瞥了一眼周衍詩：“周衍詩，聽說你遲到被抓了？”
不提還好，一提就戳人傷心事。
周衍詩白了他一眼，沒理他。
“你這個臭丫頭。”
“好了，別吵了啊。”路懷思阻止他們，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周衍繹，“給你的。”
周衍繹受寵若驚：“給我的？”
“不要？”路懷思故意收回手。
“诶，我要，誰說我不要。”
周衍繹馬上搶了過來。
路懷思說：“那我們走了，差不多上課了。”
“行。”周衍繹的手自然地落在路懷思頭上，揉了揉她的腦袋，“中午一起回家。”
“好。”路懷思笑，“走了。”拉着周衍詩的胳膊離開了。
周衍繹一直目送着路懷思離開，眼底帶笑。
“诶！”蔣嘉遇拍了一小周衍繹的肩膀，“啥笑什麽呢，人都走遠了。”
周衍繹一轉頭看他，立馬恢複了冷漠的表情，“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礙眼了啊。”越過他，走進教室。
蔣嘉遇：“？？？”
他看周衍繹走進教室，小聲嘀咕：“我又做錯了什麽？”
求蔣嘉遇的心理面積......
放學後，她們收拾好書包走出課室，路懷思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周衍繹往她們這邊方向走，周衍繹也看到了她們，停在原地不動了，等着她們過去。她們走到周衍繹面前，他二話不說地拿走路懷思的書包。
路懷思對于周衍繹的行為已經習慣了，任他拿走。
周衍詩也見怪不怪。
三個人并排走，路懷思走在中間，兄妹倆走在兩邊。周衍繹轉頭問路懷思，“聽別人說，那個許白宜又找你麻煩了？”
路懷思：“你又知道？”
“想不知道都能，我們班的人都在傳，說什麽現任和前任的見面。”一說完，周衍繹馬上覺得不對勁，連忙補充了一句，“你是我的現任，你是我的現任。”
求生欲還挺強。
“哦？我怎麽不知道？”路懷思瞥了他一眼，“咱倆什麽時候成了男女朋友關系了？”
周衍繹被這句話堵得解釋不出來。
“切，遲早的事情。”
路懷思笑笑沒說話。
一旁安靜的周衍詩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周衍繹，你還是把你的那些前女友們斬斷關系吧，都可以湊成幾桌麻将了。”
話音剛落，周衍繹肉眼可見的慌張，看了一眼路懷思，否認道：“誰說我還跟她們來往了！”
周衍詩：“那我可不知道咯。”
“......”
周衍詩拉着路懷思離開了，只留下周衍繹一個人孤獨的身影。
*
晚上。
路懷思來到林言發的地址，是一家較為小衆的地方，她走進去，四處望，一眼就看見林言坐在窗口的位置上。
路懷思第一次看林言穿便裝，白t黑西褲，搭配一件格子外套，左手無名指上戴了枚戒指，一直在轉動着。
她笑了笑，往他的方向走過去，林言一看見路懷思，馬上站起來，“來了。”
路懷思坐下，放下包包：“怎麽來這麽早？”
“不早，我才剛到。”林言倒了杯水給她。
“謝謝。”路懷思喝了一口。
兩個人的氣氛陷入尴尬，林言緊張到一直在轉動着戒指，不知道找什麽話題講，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找喜歡的人出來。
路懷思先開口，毫不吝啬地誇他：“你今天很帥。”
“謝謝。”林言抿了抿嘴唇，“你也是。”
她今天的裝扮風格和第一次林言見她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臉上化了點淡妝，背了個包包而已。
“我們開始點餐吧。”
林言招呼服務員過來，先把菜單遞給路懷思，讓她點。路懷思也不客氣，點餐時，詢問了一下林言的口味，點了幾樣。
林言現在也不覺得尴尬了，主動找話題，一直在問路懷思的愛好等，直到菜上齊了，林言才停止詢問。
“第一次見你話這麽多。”路懷思調侃他。
林言笑了笑。
正當他們吃得開心時，路懷思往窗外一望，心咯噔一下，就看見周衍繹雙手抱臂地站在樹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的。
林言看路懷思一直看外面，往外一看，是周衍繹。
只見周衍繹一臉氣鼓鼓的樣子走了進來，站在他們面前，看向路懷思，“你們在幹嘛？”
“吃飯。”路懷思理直氣壯地說，“你吃飯了嗎？”
被周衍繹撞見她也不覺得心虛，她也沒什麽好心虛的。
“沒有。”
路懷思轉頭問林言，“林言，你介意他和我們一起吃嗎？”
林言搖搖頭：“不介意。”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路懷思擡頭看周衍繹，“那你要不要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
周衍繹心想，我們？！
“不要。”周衍繹說完這句話就要走，走了兩三步也沒見路懷思挽留他，心說，“我幹嘛要走？萬一他倆背着我走什麽事情呢。”
他自個又倒回去，直接坐在路懷思旁邊，“我也要吃飯。”
路懷思笑，招呼服務員加多一個位置。
又是一個修羅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