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脆弱
脆弱
第二天。
一則緋聞流傳在同學們之間，不少人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懷疑他們三角戀之間的關系。
路懷思走進課室後，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目光都冷譏熱嘲地看着她。她剛坐下來，就聽見其中一個女生陰陽怪氣地說。
“有些人啊，一來到新學校就腳踏兩條船，一下子和兩個人搞暧昧，我真的是佩服她啊，怎麽這麽能勾引人家。”那女生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路懷思身上。
路懷思望向那女生一眼，嗤笑一聲，她知道她說的是她。
女生被路懷思的嘲笑給激怒了，也不再裝了，看着路懷思說：“诶，新來的，你笑什麽？我說的就是你。”
路懷思雙手抱臂，靠着椅背，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你誰啊。”
一句話，讓女生的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她走到路懷思眼前，語氣嚣張跋扈，“我是肖琴的妹妹，肖雲，我姐姐可是粉絲會會長。”
又是一個周衍繹的粉絲？
路懷思拉長語調：“哦，不認識。”
肖雲惱羞成怒地說：“路懷思，你別太得意了！”
路懷思像是在看一個小醜在表演，淡定自如。原本以為趕走了一個麻煩，就雨過天晴了，沒想到又來一個。
肖雲還想再說什麽，一道男聲打斷了她們僵持的氛圍。
“你們在幹嘛？”
Advertisement
兩個人聞聲看去，是林言。随後周衍詩也來了，見她們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快步走向前，站在路懷思身邊，“肖雲，你過來幹嘛？”
林言也跟随其後，同樣站在路懷思身邊。
肖雲見狀，她可不敢惹這位大小姐，“切”了一聲，轉身離開。
周衍詩“啧啧”兩聲，“她得意什麽啊。”
路懷思站起身，看向他們：“謝謝啊。”
周衍詩說：“思思，這是怎麽回事，那個肖雲怎麽無緣無故找你講話？”
她沉思了一會兒，“估計是昨天的小插曲。”說完，她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林言，愧疚地說：“對不起啊，因為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打擾到你了。”
“那倒沒有，清者自清。”
路懷思點頭。
這件事情都被同學知道了，估計周衍繹那邊也知道，他肯定又要吃醋了。為了解決不必要的麻煩，她先去找他。
課下，路懷思來到周衍繹的班級，卻沒看見他人在座位上，蔣嘉遇也不在。她叫住了一個女同學詢問：“你知道周衍繹去哪裏了嗎？”
女同學說：“我看見他好像去操場了。”
“好，謝謝。”
路懷思來到操場，遠遠地就瞧見周衍繹一個人正在打着球，籃球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很大聲，在發洩着他內心的情緒。
她走過去，喊他：“周衍繹。”
他聞聲看了一眼路懷思，沒理她，繼續着手上的籃球動作。
路懷思也不生氣，又喊了他一聲：“周衍繹。”
周衍繹站在三分線外，投了個籃，投進了，才走向路懷思身邊。他低頭看她，臉上的汗順着臉頰往下流。
兩個人就這麽看了一會兒。
路懷思先開口：“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周衍繹反問她。
他這是不相信她？
她擰眉，壓住心中的不舒服，耐心地和他解釋，“你也知道，我和林言什麽都沒有，我一下課就來向你解釋，生怕你誤會，聽信了那些謠言。”
“嗯。”周衍繹盯着她看，“那你知道我聽到這個謠言，我的心有多亂嗎？我生怕你和別人在一起，我這麽努力地學習，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說我考到前十名，就會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但在這之前呢，在這之前，你會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他來到學校就聽到了這個謠言，他不是不相信路懷思，而是他對自己不自信，再加上身邊的人都覺得林言怎麽怎麽好。
不可否認，林言确實很好。學習好、長得好、籃球打得好。班上有一部份的女生的理想型是林言這種學霸型的男生。
周衍繹害怕路懷思也喜歡上林言，畢竟他們在一個班，況且林言喜歡路懷思。
雖然他和路懷思是青梅竹馬，但他好像不是很懂她。以往，他的前女友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他不必擔心着什麽。
但如果對象是路懷思的話，他拿捏不住她的心，他看不懂她。
此刻，路懷思感受到周衍繹內心的脆弱了，甚至缺乏安全感，他對他自己沒信心了，為什麽？
在她的印象裏，周衍繹一直都很自信，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有信心、有把握地得到這個東西。
周衍繹盯着她，喉結上下滾動，又重複了一遍，苦澀地說：“會嗎，你會和別人在一起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
在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此刻，在喜歡的人的面前也是一副卑微的模樣。
良久，路懷思才開口。
“不會，我這輩子只和一個人在一起，那個人只會是你，周衍繹。”
只見他那深邃又幽深的一雙桃花眼盯着她，雙唇緊繃，什麽話也沒說。
緋聞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并沒有太大的影響。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不相信彼此，相不相信自己。
路懷思往前走一步，拉近距離，拿出紙巾，踮起腳為他擦拭着臉上的汗水，沒等她踮起幾秒鐘，周衍繹便彎下腰，方便她擦。
這一舉動，又讓她心動了幾分。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好了。”
他直起身來。
路懷思說：“你有什麽要對我說嗎？”
“我會好好學習，相信你多一點，相信自己多一點。”
“好。”路懷思笑，“快要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等我一下。”說完，周衍繹跑去撿籃球了。
兩個人走回課室。
周衍繹坐回座位上，蔣嘉遇就湊了過來，笑着說：“心情好了？”
周衍繹瞥了他一眼，“多事。”
“看來還是得你的小青梅出馬，你這陰晴不定的心情才能好啊。”蔣嘉遇知道那則緋聞傳開了，周衍繹知道之後直奔操場打籃球發洩情緒。他剛想跟過去看看他，就被班主任叫走了。
回到課室後，問了別人才知道路懷思已經去找周衍繹了，他就沒這麽擔心了。
“我經常陰晴不定嗎？”周衍繹問他。
“那可不！”蔣嘉遇誇大其詞地說，“自從你的小青梅出現之後，啧啧，你的心情，就跟過山車那樣。”
“不過也是，畢竟你的小青梅長這麽好看，學習又好，為人又謙虛，也難免你會經常‘坐過山車’。”
說完，蔣嘉遇悄悄地瞄了一眼周衍繹。
見他眉頭緊鎖，臉上有着不痛快的情緒，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生氣，蔣嘉遇連忙圓場地說：“當然當然，你的小青梅呢，在我看來，她的心思只在你一個人身上。”
這句話受用，周衍繹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蔣嘉遇，我怎麽才剛發現你的嘴巴這麽能說會道呢？”
他低調地說：“過獎過獎。”
周衍繹不再理會他，開始學習。
另一邊。
路懷思剛回到課室，周衍詩馬上湊上前，緊張兮兮地說：“怎麽樣，怎麽樣？”
她不解：“什麽怎麽樣。”
“就是我哥啊，他沒有生氣吧？”
周衍詩十分擔心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僅是她擔心，還有他們爸媽，她爸媽出差之前，千叮咛萬囑咐的交代她要好好維持好他們之間的感情。
從小就不對頭的兩個人，因為小事也會鬧矛盾，更何況是這麽大件事，估計周衍繹的醋缸子都要打翻了。
路懷思邊笑邊走到座位上，“你能把放在我和你哥的之間的感情上的心思，有一半放在學習上就好了。”
“哎呀你別打岔，我說正經的。”周衍詩急得不行，路懷思還這麽無動于衷，還有心思開玩笑，看樣子這個問題已經解決好了。
“這是哄好了我哥這個醋缸子？”她坐下來。
“是啊，本來你哥也挺生氣的，但我主動去和他解釋，所以就哄好了。”路懷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您老人家大可放一百個心，我和你哥很好。”
“那就好，你們可別再讓我擔心了。”周衍詩松了一口氣。
路懷思笑了笑。
中午放學。
林言特意找上了胡禾靈，他約她在樓梯間談話。他已經早早在等了，門被推開，他看過去。
胡禾靈收到林言的信息很開心，興高采烈地來到樓梯間，心裏忐忑不安，又帶着心動的感覺，走向林言，站定在他眼前，擡頭看林言，緊張地說。
“林、林言，你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林言冷冷道：“緋聞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眼前的林言，褪去一身溫柔，眼裏的冷漠是胡禾靈從未看過的，語氣亦是。
胡禾靈眼裏的欣喜瞬間化為烏有，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林言會用這樣子的語氣和她說話。這麽冷漠的林言，她第一次看見。
“你在懷疑我？”胡禾靈錯愕地說。
“那如果不是你，那是誰？當時你也在班上，況且你也找過路懷思的麻煩。”
“在你心裏，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林言沒說話。
胡禾靈面露狠色道：“是，我承認。緋聞是我傳出去的，怎麽樣，我就是見不得你喜歡別人，見不得你處處維護路懷思，她憑什麽？！”
“我這麽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喜歡路懷思？”
林言對于她的發怒無動于衷，反而更加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孩，甚至有點反感，他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子。
“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林言毫不猶豫地回答，說話一點不給對方留情面，“你這樣子的喜歡我承受不起，路懷思憑什麽，憑她好，憑我喜歡她。”
胡禾靈忍住哭腔地說：“那我算什麽？”
面對女生的悲傷，林言絲毫沒有一點同情。自食惡果。
“什麽都不算，你是你自己。喜歡一個人，是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樂，而不是阻止他喜歡上別人。”林言面不改色地說，“如果你以後不再找路懷思的麻煩，我們還是同學。”
“話我就說到這，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林言決絕地離開。
林言走後，胡禾靈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