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終點（修改）
終點（修改）
星期五。
路懷思從家裏出門，一開門，就看見他們兄妹倆站在她家門口，“你們怎麽這麽早？”
“我去，思思，你的腿怎麽又白又長，還細。”周衍詩的眼裏有着掩蓋不住的驚豔，走上前，一把攬過路懷思，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地說，“要是我是男的，高低三年我不得愛死你。”
一股二流子的味道。
路懷思打掉她的手，笑着說：“正經點。”
“遵命。”周衍詩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路懷思看向沉默不語的周衍繹，見他眉宇間有着不悅的神情，雙唇緊繃，視線緊盯着她那運動短褲。
占有欲還挺強。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短褲，心想，這也不是很短啊。
路懷思走近在他眼前，“周衍繹，你在想什麽？”
“......”
明知故問。
他仍然一言不發，把早餐遞給她，直接走掉了。留下路懷思和周衍詩兩臉懵逼。
周衍詩看着她哥那高大的背影，湊到路懷思的耳邊說：“啧啧，又生氣了，早上也要生氣，中午也要生氣，晚上也要生氣，昨天剛哄好呢。”
路懷思笑笑：“你哥就這樣，我去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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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
路懷思小跑到周衍繹身邊，邊吃早餐邊說：“這早餐你做的？”她擡頭看他。
“不然？”周衍繹瞥了她一眼，一副嫌棄的模樣，但什麽話又不說。
她察覺到周衍繹奇怪的目光，“怎麽了？”
“你是不是豬，那個醬都占到嘴唇上了。”
路懷思直接擡手一擦，沒了。
“......”
你能不能在我面前矜持一點？
周衍繹看不過眼，掏出紙巾，動作過于粗魯地幫她擦嘴：“看來，你這幅樣子，也就只有我喜歡你了。”
“誰說的？”
周衍繹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你說什麽？”
路懷思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搶過周衍繹的紙巾，小聲地說：“沒什麽...”
兩個人沉默地走着。
路懷思吃完早餐，才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吃醋了？”
“沒有。”
“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
周衍繹偏過頭看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半哄着他，“沒什麽好生氣的哦，運動需要穿短褲嘛，不然影響我的發揮。”
“嗯，我知道了，我沒有生氣。”
“那就好。”路懷思腦袋一轉，狡猾地說，“聽說男人經常生氣，會變老的哦。”
周衍繹淡淡道：“那我老了，你還喜歡嗎？”
這語氣，可讓路懷思聽到有一絲絲緊張不安。
“你死了我也喜歡。”
“......”周衍繹無語，“我謝謝你。”
“不客氣。”
兩個人一直拌嘴到學校，路懷思回頭看，喊道：“小詩，走了。”
“來了。”
教室。
蕭景站在講臺上，脖頸上挂着一臺拍立得相機，聲音不大不小地說：“校運會要玩得開心，老師會給你們拍照，留下紀念。要參加比賽的同學，注意安全，好好加油，輸了也不要氣餒，知道嗎？”
“知道！”
話落，廣播通知，通知學生下到操場，準備校運會的開幕式。路懷思和周衍詩站在人群中，看着臺上的領導講話。
路懷思低頭玩着手機，忽然，一只手拍她的左肩，她下意識地往左邊看，沒人，又轉頭往右邊看，一張臉放大在她眼前。
她無奈地說：“周衍繹，你很無聊。”
周衍繹聳聳肩，“哪裏無聊了，這種幼稚的小把戲我只對你用過，好不好？”說完，還伸出三根手指裝作發誓。
路懷思笑着把他的手拿下來，“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剛想松開，卻被他緊握住，她下意識地看向四周圍，不少人在看着他們。
她小聲地說：“放開，這裏這麽多人。”
“我不。”
“你別這麽任性了。”
“我不放。”
路懷思無奈，任由着他牽着，轉頭和他說：“你怎麽跑這邊來了，你不怕你班主任發現啊？”
“不怕，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粘人精。”
周衍繹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在意她的口是心非。
兩個人站在一起的一幕，恰好被站在身後的蕭景看見并拍了下來。他走上前，喊他們：“周衍繹，路懷思。”
他們回頭。
路懷思馬上掙脫開周衍繹的手，禮貌點頭地說：“老師。”周衍繹也跟着喊老師。
“嗯。”蕭景并沒有責怪他們的行為，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把照片拿給他們看，“老師幫你們拍了一張，你們看看。”
她接過看，周衍繹的腦袋也湊了過來。
蕭景輕聲笑，說：“你們兩個人很般配，連背影都很般配。”他不是什麽老古板，也體驗過學生時代對異性的悸動。
青春的悸動，是美好的、純粹的，我們要正視這樣的情感。
在學生時代裏，互相喜歡的兩個人應該共同進步、共同努力、共同成為更好的人，不要拘泥于當下的情愛，我們應該走得更遠、看得更遠。
“謝謝老師，拍得很好看。”路懷思說。
“我們還真是挺般配的。”周衍繹意猶未盡地看着照片，又看了一眼她，“所以答不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路懷思用手肘撞了一下周衍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蕭景。蕭景笑着離開了。
“等你考進前五十名再說吧。”
周衍繹眸子裏有着異常的堅定：“我一定會的。”
“好了，我要準備比賽了，你回去吧。”路懷思手裏還拿着照片，在他跟前晃了晃，“照片給你保存還是我保存？”
“給我。”
“好。”她把照片給他，“記得好好保存，這可是很寶貴的。”
“知道了。”
開幕式準備結束了，路懷思說：“好了，我要準備比賽了，你也去準備準備。”
“好。”他參加了一千米和五十米接力。
廣播通知要參見比賽的同學請迅速到跑道上集合。
周衍繹前腳剛走，林言就走了過來，通知路懷思到集合點集合。兩個人一起走到八百米起點的跑道上，林言還有事就走開了。
周衍詩忽然出現在她身邊，路懷思說：“剛才你去哪裏了？”
“我這不是給你們兩個人一個二人世界嗎？”周衍詩挽着她的胳膊，“現在好像是高一級男子組一千米的比賽，那不是很快就到你了？”
“是啊。”
她左顧右盼，說，“我哥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路懷思正想回答，就瞧見周衍繹和蔣嘉遇朝她們走了過來，笑了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順着路懷思的視線看，調子拉長地說：“哦，你的心上人來了。”用暧昧地眼神看了一眼路懷思。
她笑笑沒說話。
蔣嘉遇挑起一邊眉，和她們打招呼，“嗨，妹妹好。”
“......”
周衍繹率先不爽地“啧”了一聲，瞥頭看向他，“你是不是叫女孩都喊妹妹？”
“不不不，怎麽可能呢。”蔣嘉遇面對周衍繹的不耐煩絲毫沒有求生欲，反而站到了周衍詩身邊，自來熟地攬過她的肩膀，“我叫的是小詩妹妹，我可不敢叫你的小青梅叫妹妹。”
周衍詩一把打掉他的手，“蔣嘉遇你有病啊，誰是你妹妹，小心我揍你！”
“哎喲打這麽大力幹嘛，疼死我了。”他不怕死地捏了捏周衍詩臉，賤賤地說，“你啊，繹哥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除了小青梅之外。”捏完就跑走了。
“蔣嘉遇，你給我站住！”她氣急敗壞地追上他。
站在一旁的周衍繹和路懷思看着兩個人打鬧，還真是一對活寶。她笑着看向周衍繹，恰好他也看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你等一下就要跑步了。”他走近她。
“是啊。”
“注意安全。”
“好。”
不一會兒，廣播通知高一級女子組參加八百米的同學到起點集合。
路懷思擡頭看他，“我走了。”
“好，加油，別受傷了，第幾也沒關系。”周衍繹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彎了彎嘴角，“我在終點等你。”
她乖乖點頭。
路懷思穿上號碼服，站在第三條跑道上，緊張到手心出汗，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為班級争光。
隔着洶湧的人群，她下意識地去尋找周衍繹的身影，一眼望去，看見他站在終點旁邊，他也正看着她。
只見周衍繹看着她輕笑着點頭，躁動的心也得到了片刻安寧，漸漸地平靜下來。
路懷思展顏微笑，視線看向那兩個活寶，他們毫不掩飾地為她加油吶喊，周衍詩大喊道：“思思！加油！！沖沖沖！”
就屬她的聲音最大，一旁的蔣嘉遇也不遜色，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思思！！加油！”喊完還得意洋洋的看向周衍詩，仿佛在說“看吧，我的聲音更大”。
她切了一聲，“幼稚。”說完，用更高的聲音蓋住他的聲音。
嗯...…兩個人都挺幼稚的。
于是，兩個人就比誰的聲音更大，一直在喊，在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他們。路懷思無奈搖頭。
周衍繹站在他們旁邊，雙手抱臂，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出聲呵斥他們：“好了，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幼稚，消停會兒吧，比賽要開始了。”
這下，兩個人才安靜了一會兒。
“哔——”
路懷思迅速起跑，為了避免消耗體力，她一開始就跑到內道上，調整好呼吸，勻速奔跑。
周衍繹的目光直盯着正在跑道上的奔跑的女孩。
第一圈結束，路懷思開始第二圈，速度不減，心無旁骛地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半，體力開始不支，但腳步依舊沒停。
跑到沖刺的一百米，她用盡全力提升速度，看到終點就在不遠處，也看到周衍繹在終點等她。
三、二、一。
路懷思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周衍繹的懷抱裏，不顧衆人的目光，雙手環住他的細腰，像似在找一個精神支柱。
不管過去還是未來，她的終點永遠都是周衍繹。
他亦是。
他低聲說：“辛苦了。”攬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這一幕有點虐狗了，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周衍詩趕緊把這一幕給拍下來，“哎呀媽呀，要是我爸媽看見，不得開心死。”不僅她在拍，很多人都在拍，連蕭景也在拍。
林言站在安靜的角落裏看着這一幕，心裏複雜，不知做何感想。
或許，他們本就該在一起。
路懷思覺得好了一點，才離開周衍繹的懷抱，臉頰有着跑步過後的潮紅，些許頭發粘在臉上。
她剛伸手去撥弄，周衍繹比她還快一步，一張紙巾擦在她的臉上，神情專注，仿佛在擦拭着珍寶一樣。
“好了。”周衍繹把紙巾裝進口袋，因為這裏沒有垃圾桶，又擡手把她的頭發給整理好。
一位身穿志願者服裝的學生走了過來，“同學，你的衣服？”他看向路懷思身上的號碼服。
“哦好。”她脫下來遞給志願者，說了聲麻煩你了。志願者說不用便轉身離開。
路懷思看向周衍繹，“謝謝你啊。”又說，“你怎麽會站在終點那？”
“我不是說我會站終點等你嗎？笨蛋。”
“哦，是哦。”
“看來跑了個八百米跑傻了。”
路懷思瞪了他一眼，剛才的溫情一下子蕩然無存，兩個人又恢複到平常相處的拌嘴模式。
他俯下身，平視着她，緩緩道：“話說，你怎麽會對我投懷送抱啊？”語氣帶點玩味。
路懷思直視他的雙眸，語氣認真卻又有點漫不經心地說。
“因為你是我的終點。”
話落，周衍繹瞳孔微縮，猛地直起身來，心髒卻因為她這一句情話而跳個不停。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帶些不平穩。
她也不矯情，又說了一遍。
“因為你周衍繹永遠都是我的終點。”
他直接把人扯在懷裏，什麽也不說，心裏卻得到了肯定。抱了一會兒，路懷思讓他放開了。
“那......”
路懷思說：“那什麽？”
“那你現在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了？”他的眼神和語氣有一絲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希冀。
“不是。”
“為什麽！”
“等你考試結果出來再說。”
“......”
她知道周衍繹葫蘆裏賣得什麽藥，所以她直接拒絕了他的表白，答應做他的女朋友是一個引子，讓他學習才是主題。
要是沒這麽引子，估計他也不會學得這麽勤奮了。
上午的比賽項目結束，放學鈴聲打響，路懷思、周衍繹、周衍詩還有蔣嘉遇走出校門，蔣嘉遇和他們走相反的路，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路上，路懷思走得很慢，站在她身旁的周衍繹察覺到，放慢腳步，輕聲說：“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跑過八百米，腿有點酸。”周衍詩聞言望去。
站在身旁的周衍繹說：“那我今晚給你按按。”
她擡眼看他，莞爾一笑：“真的假的？”
他點頭：“真的。”
“好啊。”
一旁的周衍詩酸溜溜地說：“要是換做別人，可沒有這個待遇，連我這個親妹妹都沒有呢。”嘴上酸溜溜的說，實際上卻是他們的cp粉頭子。
路懷思攬着她的肩膀，“怎麽可能呢，你哥還是對你很好的，是吧？”她看向周衍繹。
“嗯。”
路懷思直接去周衍繹家吃飯，莫過約半個小時，他就把菜煮好了，喊她們吃飯。吃飯時，周衍繹邊給路懷思夾菜邊說：“以後就在這住下吧，正好家裏也有空房。”
她還沒開口，坐在對面的周衍詩直點頭，語氣開心地說：“好啊好啊，這樣子我就不會無聊了，和哥哥住在一起，仿佛就我一個人住。”
“......”周衍繹看向路懷思，“怎麽樣？連小詩都這麽說了，你就過來住。”
她沉思了一會兒，答應了，“好，等一下我把我的東西搬過來。”
“我去幫你。”
“好。”
吃過飯，周衍詩主動幫忙洗碗，周衍繹則去幫路懷思搬東西。她要搬的東西也不多，收拾好後，就搬進他們家的空房裏。
路懷思打開門，疑惑地說：“怎麽這個房間的床啊，凳子啊什麽都買好了？”整個房間的色調偏暖色系，很女孩子風格，一看是周衍繹媽媽的傑作。
難得見周衍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是我媽特意為你準備的，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
“很早之前？”
“是啊，我媽也想讓你和我們一起住，即方便也可以增加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媽的原話。”
路懷思心裏頓時暖暖的，“那就要謝謝阿姨的驚喜了。”
兩個人一起收拾着東西，周衍詩洗完碗之後，悄無聲息地走了上來，看着他們，拿着手機偷拍了一張，随後發到群裏面。
小詩：【報告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我方路懷思姐姐已經住進家裏了，周衍繹正在幫她收拾。】
母親大人：【做得好，獎勵一個雞腿。】
父親大人：【做得好，獎勵一個雞腿。】
周衍詩又把他們擁抱在一起的照片發到群裏面。
小詩：【報告長官，一切風平浪靜，感情特別好，一切順利。】
母親大人：【收到，繼續觀察。】
小詩：【收到。】
繹：【……】
剛收拾好東西的周衍繹，打開手機，滿臉無奈，心裏想說的話全部彙聚成六個點。他看了看那兩張照片，眼底含笑，把它保存了下來。
“收拾好了就午睡吧。缺什麽東西的話告訴我，我的房間就在對面。”周衍繹收起手機，看着路懷思說。
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好，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麽。”他垂眼看她，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午安。”
“午安。”
下午。
三個人抵達學校，就要準備比賽了，只剩下一個接力賽。不少學生圍在警戒線外觀看，率先比賽的是高三級。一輪六組，很快到了高二級。
路懷思被擁擠的人群包圍着，好不容易擠到一個位置最佳來觀看周衍繹比賽。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地讓她咋舌，有幾個女生拉着誇張的橫幅為周衍繹加油，拼命地在吶喊。
橫幅上寫着——為哥哥癡，為哥哥狂，為哥哥框框撞大牆。
這個橫幅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早上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再見依舊讓她咋舌。這個标語還挺像他的粉絲後援會能做出來的事情。
路懷思似乎見到熟悉的人，眯了眯眼看，為周衍繹加油的隊伍中，為首的人是是之前見過的肖琴，而身旁是前不久與她對着幹的肖雲。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于炙熱，肖琴也看了過來，朝着她不屑地笑了笑。
路懷思也不回避，也朝她微笑。她收回視線，一轉頭，就看見周衍繹站在她身邊。
“你不是要比賽嗎，跑過來幹嘛？”
“我想你給我加油。”
“哦，加油。”
“......”周衍繹着急忙慌地說，“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你要喊出來，像那些女生那樣喊，不然我沒力氣跑了。”他纏着路懷思，語氣還帶點撒嬌的感覺，轉頭看了眼他們班的人，要排隊了，“記得！記得啊。”
說完這兩句，又風風火火地跑回去了。
“......”路懷思嘀咕着說，“怎麽這麽多要求。”
一聲槍響，比賽開始。
周衍繹是在最後一棒，整個人緊張兮兮的樣子，看了眼在場外的路懷思，見她也在看着他，心裏不禁地緊張起來，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比賽上。
以往，高一的時候他也參加了接力賽，不會很緊張，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緊張到手心出汗。
“周衍繹！”
一道令他熟悉的聲音響起，在熱火朝天的聲音中，他能夠聽出來那是路懷思的聲音，繼而尋聲望去。
“周衍繹！加油！”
只是看了這麽一秒，周衍繹立即把專注力放在比賽上，接力棒傳到他的手中，邁開步子，全力加速，直沖終點。
結束之後，周衍繹把接力棒還回去，徑直走到路懷思面前，好看的眸子緊盯着她，什麽話也沒說。
“辛苦啦，周衍繹。”
她拿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擦汗，又拿了一瓶水，擰開來遞給他，“剛才的周衍繹很帥。”
他接過水，喝了一口，語氣張揚且不羁，“爺什麽時候不帥？”
“是是是，您每時每刻都帥，帥到我心巴上了。”
“油嘴滑舌。”周衍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過我喜歡。”
路懷思笑。
一整天的校運會要結束了，學生們站在操場上，上面的領導要給獲獎的班級頒獎。念到高二級的接力賽，高二六班不辜負衆人的期望，在高二級的接力賽當中得了第一名。
校運會落幕後，林言走到路懷思面前，語氣帶着一絲絲的懇求，“我可以和你合影一張嗎？”
她愣了一下，笑着答應：“可以啊。”
林言如釋重負地笑了，讓班上的同學拿着他的手機拍照。
林言站在路懷思身邊，背着手，心髒亂亂的跳動，俊臉上帶着一抹微笑，笑容有些僵硬。相反，路懷思很自在，露齒笑，發自內心的笑。
“咔嚓”一聲，同學把手機還給林言，他道了聲謝謝，轉頭看路懷思，“照片你要嗎？”
“要。”
“那我發給你。”
“好。”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周衍繹就走了過來，臉上沒什麽情緒，平淡地說：“你們在聊什麽？”
路懷思說：“随便聊聊。”
林言見周衍繹來了，他還留在這裏也不好，提出離開，和他們道了聲再見。她看着林言離開的背影幾秒，收回視線。
周衍繹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質問她，心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愉快，同學之間的談話很正常。
她剛想說回家，一群女生就圍了上來，把她擠到了一旁。路懷思無奈地笑笑。
女生們圍在周衍繹身邊，期待中又帶點緊張地說：“學長，我可以和你合照影嗎？”
周衍繹看了她們幾眼，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路懷思，“你們問一下她同不同意？”下巴一擡，示意她們看她。
壓力落在了路懷思身上，她看了她們一眼，有點印象，好像是為周衍繹加油的那幾個，合影也正常。
“同意啊，我來幫你們拍吧。”
女生們開開心心地把手機遞給她，繼而站在周衍繹身邊。女生都面帶笑容，而男生卻一張撲克臉，嚴重影響了照片的美度啊。
路懷思“啧”了一聲，喊道：“周衍繹，你笑一下啊，笑起來比較好看。”
“哦。”他認命了，嘴角一直擒着笑。
大約合影了五六個女生，周衍繹嘴都笑僵了。女生們和他們道謝後便離開了。
路懷思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半邊臉，忍俊不禁地說：“辛苦你笑的這麽久了。”
“還好。”他任由着她的動作。
她的話，周衍繹不敢不從。
“好了，我們回家吧。”路懷思看了看四周圍，“小詩呢？”
“她會回來的，不用擔心她。”周衍繹說，“走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