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溫暖
溫暖
下午放學。
路懷思和周衍詩收拾好書包走出課室，看見林言走在前面，走上前，喊他：“林言。”
他回頭。
路懷思伸手接過他的書包，“我來吧。”
他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背就行了。”
路懷思看着他，佯裝生氣地說：“這樣子可不行啊，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肯定是啊。”
“那就給我拿。”
他妥協：“好。”
她剛要接過他的書包，一陣風忽地刮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周衍繹忽然站在他們面前，馬上伸手接過林言的書包，積極地說。
“我來，我來。”
三個人都蒙圈了。
路懷思疑惑他這麽積極的對待林言，但也沒說什麽，手上的書包已經被他拿走了，“你怎麽來了？”
“請你們喝奶茶啊。”周衍繹一前一後都背着書包，看起來有點滑稽。不多時，蔣嘉遇和莊鎮榮也來了。
蔣嘉遇沒有背書包，就看見周衍繹前後背一個，自然地就接過前面的書包，是林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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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六個人走出校門，往奶茶店的方向走，路懷思和周衍繹走在最後。她說：“你們這周要考試了。”
“嗯。”
“緊張嗎？”
“有點。”周衍繹看她，小聲說，“我要是沒有考到前十名，怎麽辦？”
她思考一下，“那就等到下次的考試？”
“不行！”他強烈地反駁她，堅定地眼神看着她，“我一定要考試前十名！”
路懷思見他異常激動，安慰他：“放寬心，你能考好的，這段時間你的進步我也看在眼裏，會有回報的。”
他點頭。
其實周衍繹有沒有進前十名，她不是很在意。對于他來說，進前十名的難度很大，加上他高一沒怎麽學，所以學起來比別人吃力了點。
她剛開始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好好學習，這也是他父母叮囑她的一件事情。難怕他沒進前十名，她也會和他在一起，只不過學習才是主要。
一行人來到益禾堂門口，因為是放學時間，來這裏喝奶茶的大多數都是學生。
周衍繹和他們說：“你們要喝什麽？我去點。”
周衍詩：“芋泥啵啵奶綠。”
蔣嘉遇：“薄荷奶綠加雙倍珍珠。”
莊鎮榮：“禾風奶綠。”
林言：“日照紅茶。”
他看向路懷思。
她說，“和你的一樣。”
“行。”周衍繹點的是烤奶加布丁和珍珠。
由于蔣嘉遇和周衍詩的活躍，他們兩個人帶着另外兩個人去買小吃去了，留下路懷思和周衍繹站在這。
他們安靜地等着奶茶制作完，不說話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覺得尴尬，他們也并非天天有話題聊。
幾個人又浩浩蕩蕩地回來了，手裏拿着不少吃的，周衍詩把手裏的手抓餅遞給路懷思，“給你買的。”
“謝謝。”她接過沒吃，遞到周衍繹面前，示意他吃一口。
他搖頭。
“喲喲喲，你們兩個夠了啊，在我們面前秀什麽恩愛啊。”蔣嘉遇看着他倆到互動，酸溜溜地說。
周衍詩回怼他：“你懂什麽呀，你這個單身狗。”
“你不也是。”
“......”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莊鎮榮笑着調和他們的氣氛，“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回家了。”
林言說：“好。”
一行人又來到了公交車站等待，不少學生也在等公交。他們排排站，每個人手裏齊齊拿着一瓶奶茶和小吃，剛好迎面駛過來的是九路公交車。
莊振榮對他們說：“公交車來了，我走了，拜拜。”
衆人：“拜拜，明天見。”
蔣嘉遇轉頭問林言：“你坐幾路公交？”
“我坐五路。”
“這麽巧我也是，一起吧。”他拍了拍書包，笑着說，“剛好你的書包在我這。”
林言笑。
十五分鐘後，五路公交車來了。
他們回頭：“我們走了，拜拜。”
“拜拜，明天見。”
他們三人看着公交車走遠，才走回家。
另一邊。
蔣嘉遇和林言剛好在同一站下車，他們一下車，林言就看見他爸媽站在那等他了，喊道：“爸，媽。”
“言言。”鐘芬走上去，看向他身後的男生。“這位是？”
不等林言介紹他，他就積極地走上來說：“叔叔阿姨好，我是林言的同學，我叫蔣嘉遇，叫我嘉遇就行了。”
夫妻倆點頭笑了笑：“你好。”
林言拿走他的書包。
“你們怎麽來了，這個點你們不是還在上班嗎？”
林言父親林昌越說：“我聽你媽媽說你受傷了，我們今天請假了一天，來接你回家。”他接過林言手上的書包。
“小傷而已，不要這麽麻煩。”
蔣嘉遇看着他們一家人有說有笑，心裏生出一絲羨慕，對着林言說：“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鐘芬挽留他：“嘉遇，和我們一起回家吃飯吧，阿姨還要感謝你這麽照顧我家眼言言呢，家裏今晚加菜，一起吧。”
“不要不要，阿姨太客氣了，是我應該做的。”他擺手拒絕。
“沒事沒事，一起吧。”
鐘芬的盛情邀請讓蔣嘉遇招架不住，只好答應了。回到他們的小家，蔣嘉遇四處看了看，很溫馨的家。
林言給他一雙新拖鞋：“家裏地方小，你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
鐘芬說：“言言，你帶嘉遇去你房間裏玩，等一下吃飯叫你們。” 說完，便和林昌越去廚房忙碌了。
“嗯。”
房間裏。
蔣嘉遇參觀林言的房間，書桌上大部份都是練習題試卷那些，另一邊的架子上放着各種各樣的毛筆，還有硯臺墨汁。
“你喜歡書法？”
“小愛好。”
“你書法好厲害，怪不得是年級第一。”蔣嘉遇翻看着林言練過的字，“以後你都可以靠這個來賺錢了。”
林言站在書桌前，把書包裏的書拿出來，笑了笑：“誇張了，不過這個想法倒是挺不錯的。”
兩個人在房間裏閑聊了一下，敲門聲響起，林昌越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孩子們，吃飯了。”
林言回應：“好，來了。”
飯桌上。
蔣嘉遇有些拘謹地坐着，鐘芬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坐下來說：“吃飯吃飯。”看着蔣嘉遇說，“嘉遇啊，就當自己家一樣，多吃點，不用客氣。”
“好，謝謝阿姨。”他看着滿桌的佳肴，“很久都沒能吃到這麽好的晚飯了。”
“怎麽，你是經常點外賣嗎？”林言轉頭問他。
“那倒也不是。”
他避而不談。
林言也察覺到，“天天吃外賣也不好，來我家吃吧，多一雙筷子而已。”
“這怎麽好意思。”
很少說話的林昌越，說了一句：“就來家裏吃，現在你們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麽能吃外賣呢？”說完，分別夾菜給他們兩個。
一旁的鐘芬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就來家裏吃。”
蔣嘉遇眼眶有些濕潤地看着他們，轉頭看向林言，只見他笑了笑點頭。他揚起嘴角說：“好。”
鐘芬說：“這才對嘛。”
他低頭看着碗裏已經堆滿的菜，笑了笑。
蔣嘉遇久違地感受到家裏的溫暖，以往這個點，他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子裏，自己做飯自己吃。
他父母在他初三的時候就離婚了，各自生活，他不願跟誰，就住在他們沒離婚前的這個房子，他們每個月都有寄生活費給他。
吃過飯後，林言騎電動車送蔣嘉遇回家就離開了。他回到一個人的房子裏，內心的落寞沒有以往這麽強烈了。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有一群好朋友。
*
翌日清晨。
課間十分鐘，蔣嘉遇一個人待在走廊上，眼神放空。直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回神。
“在想什麽？”
周衍繹站在他身邊，問他。
“沒什麽。”
他伸手攬着蔣嘉遇的肩膀，“沒什麽？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大開心，來，跟哥說說，哥給你開導開導。”
蔣嘉遇笑了笑，“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
“哥不是你的蛔蟲，哥是你的知己。”
“你真的是。”
良久，蔣嘉遇才開口說話，聲音低沉，語氣中讓周衍繹察覺到一絲傷感。
“我羨慕有家的孩子。”
周衍繹心裏咯噔一下，很久沒見到他這個樣子。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但他的內心十分細膩敏感。
在高一的時候，蔣嘉遇簡單的和他說過他家裏的情況，那時候他就說，“沒事，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媽就是你爸媽。”
這句話讓蔣嘉遇記了很久，周衍繹也實現了這個承諾。那天之後，周衍繹一直把他往家裏帶，什麽都有他的一份。
周衍繹的父母也待他很好，待他如同對待親兒子一樣。
身旁的人沉默了，蔣嘉遇繼續說：“沒事，我只是忽然感慨一下而已。因為昨天去林言家吃飯了，看着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我就有些羨慕。”
“為什麽幸福的人不是我呢？”
不管過了多久，始終有一根刺紮在蔣嘉遇心上。
周衍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些許心疼，低聲說。
“記得書中說過，路途漫漫終有一歸，幸與不幸都有盡頭。”他轉頭看他，笑着說，“況且你還有我們，不是嗎？”
“對啊！”不知道那裏冒出來的莊鎮榮說了一句，“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但你有我們。”
蔣嘉遇笑了笑，笑容輕松了不少：“是啊，我又不是一個人。”
管它以後呢，現在我開心就好，總有一天我會幸福的！
聊完之後，上課鈴響起。
蔣嘉遇又恢複了以往的嘻嘻哈哈，仿佛剛才的悲傷是一個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