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傷

受傷

星期一。

高二六班的班會課上,班主任宣布這周的星期四和星期五考試,讓同學們做好準備,說完便讓他們自習。

周衍繹低頭寫着數學題,寫着寫着眉頭便皺了起來,轉頭問他的同桌莊鎮榮,“同桌,這道題怎麽解?”手中的筆點在一道函數題上。

這段時間,周衍繹遇到不會的題目就會問他的學霸同桌,兩個人之間也慢慢熟悉了起來。

莊鎮榮稍稍看了一眼,拿了張草稿紙,邊講解邊在紙上寫解析,寫完之後,問他:“聽懂了嗎?”

周衍繹緩緩點頭,“明白了,謝了,等一下請你喝水。”他拿走草稿紙,仔細地看過程。

蔣嘉遇反過頭來,小聲說,“阿衍,這次考試你緊不緊張,這可關乎你是否可以轉正為男朋友啊。”

聞言,莊鎮榮看了一眼周衍繹。

他低頭思考着解析,說了句。

“緊張。”

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你好”一樣。

蔣嘉遇十分納悶地說:“不是,我怎麽瞧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這次的考試,這可是關乎你能不能轉正啊!”

周衍繹終于弄懂題目,擡頭看蔣嘉遇,把筆放下,“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要擔心啊,有一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莊鎮榮瞬間讀出他這句話的意思,笑了一下。

只有蔣嘉遇沒有反應過來,着急地解釋着,“那肯定啊,這可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我能不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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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鈴聲打響,下節課他們上體育課。周衍繹收拾着桌面,站起身說:“那您就慢慢操心吧,這位小太監。”轉頭笑着對莊鎮榮說,“走,下去打球。”

“行。”他把放在桌子下的籃球帶上。

蔣嘉遇還在回味着周衍繹剛才說的話,才反應過來,“诶,我什麽時候成小太監了。”他站起來,馬上追上去。

他們已經走到籃球場了,一陣急促地腳步上在後面響起,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人等等我啊!”

周衍繹和莊鎮榮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笑。

“你們也太不夠義氣了吧,不等我。”蔣嘉遇沖着周衍繹抱怨,“剛才居然說我是小太監,變相地說我蠢。”語氣頗有幾分委屈。

莊鎮榮在一旁當和事佬,“阿衍開玩笑的。”

周衍繹一把攬過蔣嘉遇的肩膀,打趣他,“好了,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嗎?我道歉,我道歉。”

“切,你這個道歉一點都不誠懇。”

“那你要怎麽樣才能接受我的道歉,嗯?嘉遇哥。”

“要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行。”蔣嘉遇眼珠一轉,“我要喝益禾堂的薄荷奶綠,雙倍珍珠!”

“成交。”周衍繹爽快地答應了,看向莊鎮榮,“你也一起,放學我請你倆喝奶茶。”

“我們有沒有份啊?”

一道讓周衍繹心口一顫的聲音響起,他回頭,瞧見來人,眼神流露出喜悅的情緒。

“有,當然有。”

路懷思、周衍詩以及林言來到他們的面前。路懷思站定在周衍繹面前,“真假啊?是不是見者有份?”

“真的,你們三個也有份。”

周衍詩幽幽道:“看來某人要‘破産’了。”

周衍繹朝莊鎮榮介紹着他們,“這是我青梅路懷思,我妹妹周衍詩,我朋友林言。”

莊鎮榮了然地點頭:“略有耳聞。”

“好了好了,等一下再仔細介紹,老師來了。”蔣嘉遇打斷他們,拉着他們兩個人走,對着路懷思他們說,“解散了再來找你們玩。”

周衍繹被拉着走,回頭看了眼路懷思。

她見他們也走了,對着他們說:“我們也走吧。”

*

半個小時後,各班各自解散。

周衍繹他們朝她們班走過來,走到林言面前,“林言,一起打球嗎?我們還缺人。”

“好啊。”

周衍繹和林言各自帶領一隊進行比賽,兩大校草的PK,這場面屬實難得一見,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第一場比賽開始。

路懷思倒是第一次林言打球,球技與周衍繹的球技不分上下,各有各自的優勢。場上,林言隊先攻,周衍繹隊防守。

在籃球場上,林言整個人顯得游刃有餘,和平常坐在教室裏的他不太一樣,朝氣蓬勃。

他邊拍着球,一邊指揮着隊員的走位,看準時機,他把球傳給隊員,馬上跑到籃球架下,球又傳到了他的手上,一個跳躍,投中了,兩分。

場上觀看的學生紛紛為林言這漂亮的一球而鼓掌,有些社牛的女孩子瘋狂地為林言打call。

周衍繹想截胡也沒截住。

第一場下來,林言隊領先一分。

周衍詩看着林言的身影,不由地感慨道:“看來,我們的班長林言也是有兩下子的,還以為他是只懂得學習的書呆子呢。”

路懷思笑。

“思思,你看好哪隊?”周衍詩說,“不對,你肯定支持我哥那隊。”

“誰說的,有可能我也支持林言那隊呢。”路懷思反問她,“你呢,你支持哪隊?”

“我支持林言。”

“為什麽?”

“我哥有你支持,我當然支持林言啊。”

路懷思失笑了,“真的是個小機靈鬼。”

周衍詩調皮地笑了笑。

第二場比賽開始,攻守交替。

周衍繹拍打着籃球,林言守在他面前,他也不慌,一個假動作閃過林言,他馬上察覺,上前阻斷。

不料,周衍繹跳躍起來把籃球扣進去,不知道怎麽了,林言直接摔在地上,扶着左臂,發出悶哼的聲音。

“林言!”

場上的人慌了,叫着他的名字,路懷思和周衍詩跑上去,推開圍着的人群,走上前,“林言怎麽了?”

周衍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把籃球丢在一旁,把林言扶起來,急切地說:“傷到了哪?”

林言眉頭緊鎖,疼到額頭上出了汗,唇緊繃成一條線,“手臂。”

周衍繹馬上蹲下身來,扭頭和他們說:“把林言扶上來,我背他去校醫那。”

操場上有老師在,看到學生全部圍在一起,以為有人打架,快步走上前,“怎麽了?”

路懷思說:“老師,林言打籃球受傷了。”

“快快快,快帶他校醫那看看。”老師看到周衍繹已經蹲下來身,把林言扶在他背上。

周衍繹把林言背起來,大步流星地往校醫方向走,路懷思和周衍詩則扶着林言。

一行人往校醫室走,校醫見到這麽多人來,震驚了一瞬,随即就看到男生背上背着一個人,走上去:“把他扶到床上。”

校醫邊看林言的手臂邊說:“無關緊要的人先出去。”校醫室裏只剩下周衍繹和體育老師。

“骨折了。”校醫說,繼而看了一眼林言,“我現在給你固定一下,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林言無聲點頭。

不一會兒,校醫固定好林言的左手臂,“你現在請假去醫院看一下。”

一旁的周衍繹出聲道:“好,謝謝校醫。”轉頭看向林言,見他額頭上全是汗,扯了張紙巾,擦拭掉他的汗,神情透露着不自然,擦好之後,尴尬地咳了一聲。

“我去給你請假,讓老師通知你阿姨,我們一起去醫院。”

林言也不自在,嗯了一聲,視線看向窗外。

坐在一旁的校醫看着他們這麽友好的畫面,搖頭笑了笑。

周衍繹走出門口,路懷思他們四個人還站在外面,老師叮囑他們幾句,就去上課了。現在已經上了有十來分鐘的課了。

路懷思走上前問他:“林言怎麽樣了?”

“骨折了,要去醫院看。”周衍繹轉頭對着周衍詩說,“你替林言請個假,順便讓你們班主任通知林言媽媽來學校。”

“好。”周衍詩轉身離開。

他轉頭對着蔣嘉遇說:“你幫我和老師請個假。”

“行。”蔣嘉遇看着他們說,“你是要陪林言一起去醫院嗎?”

“對,阿姨一個人照顧不來林言,多個人幫忙也好。”

安排好之後,路懷思等人回到教室,只留下林言和周衍繹在校醫室裏。不一會兒,一個婦女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擔憂地詢問着林言。

“言言,你怎麽了,傷到哪了,現在還疼不疼,怎麽就摔倒了?”

林言揚起微笑:“媽,您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個問題?”

“你這孩子,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摔了一下而已,不礙事的,您就別擔心了。”林言看向周衍繹,“是周衍繹同學背我來的。”

鐘芬這才注意到周衍繹的存在,連忙鞠躬道謝:“謝謝你啊孩子。”

“阿姨您太客氣,應該的。”周衍繹連忙扶着她,禮貌地彎腰,“阿姨,林言要上醫院看,我陪你們一起去,我們已經替他請好假了。”

“好。”鐘芬說,“這樣會不會耽誤你學習啊?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沒事的,多一個人照顧也好。”

三個人走出校門口,老師已經替他們打好招呼了,周衍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最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他們去到骨科,周衍繹讓他們先坐着,他去挂號。拿了號碼順道去買了水,還有三個人排在他們前面。

“阿姨,您喝水。”

“謝謝,你叫周衍繹是吧,阿姨叫你阿衍你介意嗎?”

“阿姨您喜歡怎麽叫都行。”他笑了笑,坐在林言旁邊,把另一瓶水的瓶蓋擰開,遞給林言,向他們解釋:“我們可能要等一下,前面還有三個人。”

“謝謝。”林言接過,喝了一口,“謝謝你今天陪我一起來。”

“客氣了。”周衍繹背靠在椅背上,懶懶地說,“你的手還痛嗎?”

“不怎麽痛了。”

他點頭。

半個小時後,系統叫到了他們的號碼。母子倆一起去醫生房間裏面,周衍繹則在門口等待。

莫過于十五分鐘,兩個人走出來,鐘芬手上拿着醫生開的單子。他走上前詢問,“醫生怎麽說?”

林言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天換一次藥,讓我不要提重物,好好休息,三個月過後就可以拆掉石膏了。”

“我去拿藥,你們在這等一下。”鐘芬拿着單子去藥房取藥。

“好。”

取完藥,鐘芬讓林言回家休息,林言不肯,擡手看表,現在上第三節課。她只好妥協了,麻煩周衍繹照顧一下林言。

“我會的,阿姨。”

回到學校。

林言轉頭對周衍繹說:“你不用陪我去課室了,我自己就去了。”他是手受傷了,不是腳受傷了。

他說好,走到二樓就離開了。

林言走進班級,瞬間引起同學的關注,見他手臂打了石膏都很擔心,無奈是上課時間,卻不能第一時間上前關心。

他看了一眼路懷思和周衍詩,朝她們點點頭,坐了下來。

下課鈴聲打響,任課老師一走,同學們湧上前圍在林言身邊,紛紛問道:“班長,你怎麽了?”,“你手這麽受傷了?”

面對同學的關心,他有點受寵若驚:“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心領了,只不過是摔了一下,沒什麽事。”

“那就好那就好。”同學們暖心地問了幾句,便離開了。

路懷思她們走上前,“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路懷思說:“你的手不方便,以後我幫你抄筆記吧。”

周衍詩積極地說:“我幫你背書包。”

林言笑,“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這種小事我還是可以的,謝謝你們的心意。”

“那好。”她們關心他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角落裏的女生鼓起勇氣走上前,站定在林言面前,“林、林言,你的傷怎麽樣了?”

他擡眼看,是胡禾靈,語氣不冷不熱地說:“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胡禾靈。”

林言看着她。

“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還有,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他站起身,走出課室。

只留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林言的背影,內心的城堡倒塌了,從此也收斂起以往不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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