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抱抱
抱抱
星期五下午放學。
路懷思和周衍繹一同回家，路上的他沉默不語，見他不講話，路懷思也沉默。她知道周衍繹剛考完試很累，倆人就一路安靜到家門口。
路懷思站定在他眼前，擡頭說。
“考試辛苦了。”
周衍繹垂下眼簾看她，無聲地點頭。
她剛還想說什麽，只見眼前人高大的身軀往前傾，路懷思下意識地抱着他的腰。
少年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她聞到了周衍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心髒不由自主地跳動，結巴着說。
“怎麽、怎麽了？”
周衍繹聽她緊張到結巴的聲音，嘴角彎了彎。
“別動，讓我充一下電。”
路懷思愣愣地點着頭。
這個充電擁抱持續了十來分鐘，兩道門開的聲音傳來，聽見兩個女人的笑聲，“哎呀，他們倆現在感情可真好。”
這是陳琴的聲音。
周衍繹瞥自家老媽一眼，陳琴比了個ok便掩着門進屋了。
路懷思率先反應過來，輕推了一下周衍繹，讓他別抱了，朝着他家門口喊道：“阿姨。”耳邊卻響起少年的嘆氣聲，仿佛在抱怨有人打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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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懷思又看向自家門口，驚訝地說：“媽。”後者笑着點頭。
周衍繹朝着她打招呼：“阿姨。”
“衍繹啊，今晚你們來我家吃飯，阿姨做了一桌好菜。”
“好，謝謝阿姨。”
張紋點頭，便進屋了。
周衍繹看着路懷思，擡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嘆一聲，語氣無奈：“怎麽都來打擾這個美好時刻啊。”
“你不是充好電了嘛？”
“不夠。”
“哪裏...”不夠了。
她話還沒說完，周衍繹把她扯過來，聲音從頭頂上響起。
“再給哥哥抱一下。”
路懷思聽出來他聲音的疲憊，環抱着他的腰：“好好好，再給你抱一下。”
“哎喲，你們倆這是在？？”
懷裏的人還沒被他捂熱，又有人來打擾他們了。
周衍繹放開路懷思，一臉不太愉悅地看着剛回到家的周衍詩。
“喲，這個表情，看來我不應該這個點回來啊。”她走到他們面前。
“确實不應該回來。”
“......”
路懷思被周衍詩撞見，不由地臉紅，對着他們說：“那我先回家了，晚點見。”
“好。”周衍繹看着她走進去。
她走後，周衍繹一把勾住周衍詩的脖子，敲打着她的腦袋，力道不輕不重：“周衍詩，怎麽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挑這個時間點啊。”他拉扯着她走進家門。
“周衍繹！！”她被周衍繹壓制住，大聲喊道，腳步淩亂地走進屋，“媽！！！你看看你兒子！！”
“哎喲你們兩個人這是幹什麽。”
陳琴尋聲走過來，嘴裏還磕着瓜子，沒要上去幫忙的意思。他們從小就這樣愛打鬧。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人別鬧了，趕緊洗澡去，洗完澡之後去懷思家裏吃飯。”
周衍繹放開她，上樓洗澡。
“你這樣對我，我去和懷思姐告狀，你會後悔的！”
“無所謂。”
他潇灑地留下這麽一句話。
話說他現在這麽不在意，等會兒周衍繹就要後悔了。
另一邊。
路懷思洗完澡後就去廚房幫張紋洗菜，“你今天怎麽回來了，爸呢？”
“等會就回來了。”張紋說，“媽和你說件事情。”
“什麽事？”
“爸媽決定把家裏的生意搬回這裏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之前我們經常出差，缺少了對你的陪伴。”
從路懷思記事起，她經常去陳琴阿姨家玩，很少見到她爸媽，只知道他們在外面做生意。
他們家裏是做服裝生意的，從無到有。起步的時候很困難，路友祥每天應酬到很晚才回來。張紋也不容易，給人打雜貼補家用，在那最困難的時期，她懷了路懷思。
路懷思的到來，讓夫妻倆更加努力賺錢，是一個希望的象征。賺錢的同時，也忽略了她的成長。
“這是好事啊。”路懷思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說，“又可以和爸媽在一起了。”
張紋伸手摸了摸路懷思的臉頰：“這些年一直疏忽了對你的成長，是爸媽的不好。”
她搖頭。
“既然爸媽回來住了，那我從阿姨家搬回來吧。”
“那也行，只怕你陳琴阿姨不同意。”
路懷思笑了笑。
母女倆聊了會天，門鈴響起，路懷思去開門，看見他們一家人來，笑着迎接：“叔叔阿姨快進來。”
陳琴說：“好好好。”
“思思！”周衍詩撲在路懷思身上，她手上還滴着水，沒有抱她，看了一眼周衍繹。
而後者心虛地撇過頭。
“怎麽了？”路懷思說，“怎麽一進門一副要我幫你做主的樣子？”
“那可不，他們兄妹倆又鬧矛盾了。”陳琴撂下這麽一句話，便拉着周德明進廚房幫忙了。
周衍詩松開她，拉着她去沙發上坐着，委屈巴巴地點着頭：“思思，周衍繹又欺負我了。”
路懷思看向沙發上坐着的周衍繹：“你怎麽又欺負小詩啊？”
少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垂着腦袋，低聲說：“我沒有。”
周衍詩躲在路懷思身後洋洋得意。
“等會我再來說你。”
潛臺詞是，等會我再來哄你。
路懷思想，她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說他，估計又要生她的氣了。
廚房。
陳琴一直注意着外面這一幕，看見自家兒子被懷思吃得死死的，忍不住笑了笑。
“這叫什麽來着，一物降一物。”
“還是懷思厲害。”她輕撞了一下張紋，“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衍繹在女孩子面前低聲下氣的。”
“那是因為喜歡她才會低頭的。”
“那倒也是。”
門外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路懷思站起身，經過周衍繹的時候，摸了摸他的腦袋，以表安慰。她看到路友祥喊了一聲：“爸。”
路友祥應了一聲。
張紋從廚房裏出來：“回來啦。”
“嗯。”男人笑了笑。
“差不多可以吃飯了，你先休息一下。”
“好。”
他們兄妹倆站起身喊：“叔叔。”
“你們好。”路友祥和藹地點頭，招呼他們坐下，“坐下，坐下，不用緊張。”
陳琴說：“吃飯啦。
飯桌上。
兩家人開開心心地吃着飯，張紋對着陳琴說：“我打算讓懷思搬回家裏來住，我們夫妻倆的生意打算在這裏就業。”
“不行。”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看着她。
她解釋着說：“不是，我是說懷思既然在我們那住，就繼續住下去嘛，東西搬來搬去的話也怪麻煩的。是吧，女兒？”
突然被cue到的周衍詩，連忙點頭：“對啊，思思在我那住，我也不會這麽無聊了，還可以一起天天上學，讓她教我學習。”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的話，那就繼續住下去吧。”張紋看了眼路懷思。她微笑點頭。
吃過飯後，路懷思收拾碗筷，周衍繹幫忙。她邊洗碗邊轉頭對着周衍繹說：“你出去吧，這裏我一個人洗就可以了。”
“沒事。”
路懷思洗了碗遞給他，笑道：“還在生我氣啊？”
“沒有。”
“沒有？真的？”路懷思把最後一個碗遞給他，“我看你臉上寫着‘我在生氣’這四個字啊。”随後擦幹手上的水漬。
“是嗎？”周衍繹把碗放好來，走出廚房，坐進沙發上。
路懷思笑着跟出去。
“衍繹，辛苦你了啊，洗碗哪裏需要兩個人洗的啊。”張紋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謝謝，沒事的阿姨。”
路懷思直接挨着周衍繹坐，自然地拿起他面前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父母們正在聊天，周衍詩已經回家去了。
她小聲說：“要不，我們出去走一下吧。”
“不去。”
“哎呀走吧。”路懷思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兩個人穿好鞋子後。她頭也不回地喊道：“我們出去一下下。”
張紋說：“注意安全。”
“知道啦。”
“兒子，照顧好懷思啊，記得早點回家。”
“知道了。”
離開前，周衍繹聽見自家老媽說：“他倆可真的是一對啊，連背影都這麽搭配。”
話音剛落，他下意識地看着眼前的人，勾起嘴角，只不過女孩沒有看見。
“你拉着我去哪？”
她拉着他走到離家裏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坐下吧。”
周衍繹一臉不解，但也乖乖坐下。
“今晚的風還挺清爽的啊。”
“......說正事。”
“你別生氣了。”路懷思轉頭看着他的側臉，解釋道，“在小詩面前，我肯定要維護她嘛，私下我維護你，好不好？”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知道。”他看向她，“我也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委屈罷了。”說完，嘴角聳拉着。
路懷思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裝委屈，可心裏卻柔軟了不少，眼底帶笑：“好啦，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沒事沒事，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想讓我不再委屈，也行，只不過......”他說話說到一半停下來。
“只不過什麽？”
周衍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垂眼看她，語氣懶懶道：“我想聽你叫我‘繹哥哥’，像小時候那樣叫。”修長的手指纏繞着她的頭發。
“不行！”
他淺笑一下，淡淡地說。
“為什麽。”
少年一副淡定自如地神情，好像他料定了路懷思會拒絕，但卻又有一副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
路懷思摸了摸鼻子：“這、這都是小時候叫的，現在讓我叫，太別扭了吧。”
小時候被他的美色給引誘到了，天天跟在周衍繹身後，繹哥哥前繹哥哥後的叫，叫的周衍繹心都要融化掉了。
“那你叫不叫呢。”他輕描淡寫地說，語氣中卻有一種讓人不能拒絕的态度。
周衍繹玩弄了她的頭發之後，又摸上她的耳垂，揉了兩下。
“癢，別弄了。”路懷思閃躲着他，看了他一眼，“我叫、我叫還不行嘛。”
“這才乖。”
眼前的女孩低着頭，小聲說：“繹哥哥......”聲音如蚊子聲一樣，但周衍繹聽的一清二楚，卻還是裝作沒聽到，說。
“什麽？”
他的腦袋往前她那邊靠：“你說什麽，哥哥沒聽見。”
“诶，周衍繹，你可別得寸進尺啊。”路懷思擡起頭，臉頰微紅，輕推了他一把，氣呼呼地說。
“不是，我哪裏得寸進尺了，我真沒聽見。”周衍繹裝作一臉無辜地樣子看着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孩的臉蛋。
“你臉紅了。”
“周衍繹！我不想理你了！”
路懷思站起身，轉身就走。
好吧，她是因為害羞而落荒而逃的。
周衍繹見她生氣就走，心裏慌了一下，馬上追上去，挽着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我的錯我的錯。”
半晌，周衍繹打趣她，“我聽見你喊我‘繹哥哥’了。”那三個字被他強調着說。
“你！”
路懷思擡頭瞪了他一眼，後者馬上閉嘴。
“不說了不說了。”
良久，周衍繹轉頭看她，卻不講話。
“看我幹嘛？”
“繹哥哥，繹哥哥，繹哥哥。”說完，他直接跑走了。
留下路懷思一臉茫然，随後沖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
“周、衍、繹！你給我站住！”
少年聽見，真的停下腳步，轉身看身後的女孩：“就不就不。”
她氣笑了，追上周衍繹的背影。抓到他之後，捏着他的耳朵走回家：“下次還敢不敢這麽耍我？”
“不敢了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