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元旦
元旦
這段時間周衍繹每天早上都來給路懷思送早餐，幾乎這層樓的學生都知道了。
他站在走廊的窗戶邊上，和坐在後排的同學說：“你好，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路懷思，謝謝。”
以至于每天他來到的時候，不用他提醒，後排的那個同學笑着說：“我幫你去叫路懷思同學。”
“謝謝。”
路懷思正寫着試卷，就聽見有人叫她名字，說外面有人找她。除了周衍繹會來找她，還有誰。
她站起身走出去，站定在周衍繹面前。
“早餐。”
“謝謝。”路懷思接過他的早餐走進課室。他看着她回到座位上才離開。
路懷思第一眼就看見貼在袋上的便利貼。每次他送來的早餐上面都有一張便利貼，次次的內容都不一樣，但都是關于道歉的。
她把便簽撕下來，貼在日記本上。
蔡佳儀剛來教室，說：“他又來送早餐了？”
“是啊。”
“這送了都有一個禮拜了吧，你不打算原諒他嗎？”蔡佳儀把書本從書包裏拿出來，“我看周衍繹還挺有誠意的，要是換作其他男生，早就不幹了。”
“打算啊。”路懷思打開袋子，“不過還得等等。”
蔡佳儀“哦”了一聲，心裏想，搞不懂小情侶之間的小別扭。
Advertisement
*
元旦。
學校利用下午放學時間跟晚上的時間舉辦元旦晚會，也破例地讓高三參加最後一次元旦晚會。
時間臨近傍晚，操場上人山人海，學生們拿着凳子坐在臺下，鬧哄哄一片。臺上的舞臺很寬大，上面拉着長長的橫幅，舞臺兩邊打着五彩缤紛的燈光。
路懷思轉頭和周衍詩講話，激動地說：“我去，這元旦晚會的陣仗還挺隆重的啊。”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臺上的燈光忽然熄滅，有兩束分別打在一對男女身上。男生一身黑色西裝，女生一襲白裙，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很是養眼。他們緩緩地走上舞臺，臺下驚呼一片。
“我去，那不是林言嗎？好帥啊。”
“那個女生也好漂亮，天吶，他們好般配。”
“啊啊啊林言今天真的好帥，我的天吶，路轉粉了！！”
路懷思被臺上的男女吸引住，“我靠，真的好帥好美好配。”
“我也覺得！！”周衍詩說，“一個高一年級理科第一，一個高二級文科第一，絕配！”
“那女生叫什麽名字？”
“葉楠。”
路懷思重複念着這個名字。
他們在衆目睽睽之下，緩緩地走上舞臺。林言很紳士地讓葉楠搭着他的手臂上臺階，走到舞臺正中央，她松開說謝謝。
兩個人朝着臺下的觀衆鞠躬，四目相對。葉楠揚起微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晚上好，我是高二十班的葉楠。”
“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林言。”
說完，臺下一片起哄聲和尖叫聲。
林言走下臺，由葉楠主持。她手上拿着臺本，看着臺下躁動的學生們，莞爾一笑：“話不多說，我們進入主題。”
葉楠報幕完之後，“接下來的舞臺就交給他們。”說完，提着裙擺走下臺階。
一場一場的節目表演下去，葉楠再次站在舞臺上，“剛才的表演很好看嗎？”
“好看！！！”學生們在臺下大聲喊道，尤其是男生。剛才的表演是來自高三級的學姐跳了一支古典舞，優美且靈活，仿佛天生是為舞蹈而活。
葉楠笑道：“我也覺得好看，只不過比起舞蹈，我更愛美人。”
臺下笑聲一片。
不一會兒，葉楠報了下一個節目的名字，便下臺了。舞臺上只留着兩束燈光，分別打着兩個男生身上。學生們看清來人，底下一片驚訝聲。
“坐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是周衍繹嗎！！天！！！好帥啊！！”
“旁邊的那個男生是林言吧！！！！我靠這倆人，媽的這麽帥！”
“啊啊啊我的天，他們真他媽帥啊，媽媽我要彎了！！”
路懷思愣住了，看着臺上閃閃發光的周衍繹，心髒狠狠地跳動着。
少年身穿白色毛衣，淺藍色牛仔褲，脖頸上還圍着路懷思織的黑色圍巾，高大的身軀站在立麥前。
周衍繹掃視了臺下一眼，目光準确的落在路懷思身上，嘴角上揚，眼底劃過一絲寵溺。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心裏都泛起漣漪。
坐在她身後的周衍詩激動地說：“我哥在看你！！”
路懷思輕輕“嗯”了一聲。
衆人随着周衍繹的視線紛紛看向路懷思，這讓她不禁紅了臉。好在麥克風傳來周衍繹的聲音，衆人被他吸引，這才不再看她。
周衍繹低沉悅耳的聲音傳遍在操場上，“各位同學們晚上好，我是高二六班的周衍繹。”說完，鞠躬，往旁邊退了一步，讓出話筒的位置給林言講話。
“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林言。”林言說，“願各位在新的一年裏，心想事成，開心就好。”
衆人：“好！！！”
他們對視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周衍繹主唱，林言擔當鼓手。他和林言對視了一眼，開始了他們的專場。
前奏的鼓聲輕快而富有節奏，像是一下一下的打在心髒上。鼓聲的響起，學生們興奮的說：“我靠，夏日入侵企畫的歌！我超喜歡他們的！”
林言敲打着架子鼓，維持八秒的鼓聲。
周衍繹的手扶着立麥，慵懶的男聲響起。
“黃昏日落世界墜入光河......”
學生們沉浸在他的歌聲裏，不由自主地跟着周衍繹一起唱。
“車流的輪廓，浪潮起落......”
路懷思直盯着臺上的人，眼裏是掩蓋不住的喜歡，笑了笑。沒想到，他還會唱歌，還唱的這麽好聽。
全場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唱，終于唱到高潮部分，所有人像是被這種熱鬧氛圍感染了，也像是在釋放自己，大聲地唱着。
“也許是夏夜意外的可能，溫熱的風卻來的情理中......”
周衍繹唱完這首歌，彎腰鞠躬，輕喘着粗氣，笑着說：“謝謝鼓手林言，謝謝在場同學們的支持，聽到你們的大合唱，本人甚是感動。”
他的視線似有似無的落在路懷思身上，低頭對着話筒講話，“也不知道某人會不會喜歡我剛才唱的歌。”停頓一下，清了清嗓子，“接下來這首歌，是唱給她聽的，只為表達我的歉意。”
臺下起哄聲此起彼伏。
前奏響起，慵懶低沉的男聲傳來——
“黃昏後人潮散開，躲在人群裏發呆，看見你走過來，有好多的期待，我應該......”
學生們默默地小聲跟唱，不忍心打擾這美好惬意的時刻。
臺上的少年唱這首歌之時，眼神深情款款地注視着臺下的某個人。
“這是今天最寂寞的時候，太陽照着你好溫柔，所有的希望，怎麽被絕望淹沒......”
一曲完畢，臺下的人似乎聽的意猶未盡。
路懷思濕潤的眼眶看着他，眼淚掉落，擡起手背抹掉。
“原諒我哥了吧。”周衍詩看她感動的都哭了，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這場表演是為你而演出的，要是我，我也要感動死了。”
她小聲說：“早就原諒了。”
周衍繹看她默默擦掉眼淚，心想，這丫頭怎麽這麽容易被感動到哭了。隔着人群，隔着周圍嘈雜的聲音，少年的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
“別哭。”
路懷思愣了一下，聽懂了他在說什麽之後，忍不住笑了笑。
臺上的少年也跟着笑起來，收回視線，看着臺下的觀衆，微笑鞠躬：“謝謝大家。”
林言和葉楠說完結束語，元旦晚會圓滿地畫上一個句號。操場上的學生散去一半，路懷思和周衍詩走到他們那，蔣嘉遇笑着說：“怎麽樣，我們的表演是不是特別棒？”
“是是是。”周衍詩的目光看向周衍繹說，上下打量一番，“哥，不錯啊，今天這麽帥，差點認不出來了。”
“謝謝您的擡舉。”
“這個想法肯定不是你想的吧。”
“莊鎮榮想出來的。”
“這個想法可以啊，不愧是學霸。”周衍詩看向他們，“林言的架子鼓也很厲害！沒想到你還會架子鼓。”後者笑了笑。
她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誇贊他們剛才的表演。
周衍繹看向默不作聲且一直盯着他的路懷思，他笑了笑，走向她，把她拉到一旁，低聲說：“剛才...哭了？”
她沒有回答他，擡頭看他。
“原諒你了。”
周衍繹被她這句話給整懵了，激動到結巴道：“真、真的？”
“真的。”
他眼底帶着笑意，語氣試探着說：“剛才我的表演怎麽樣？”
“很棒。”路懷思毫不猶豫地說。
聞言，周衍繹在心裏松了一口氣，這些天的心血沒有白費，只為得到眼前的女孩的肯定和原諒。這段時間，除去上課的時間，他每天都擠出一點點的時間去和林言排練。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好。”
周衍繹看向身後的他們，喊道：“回家了。”
他們剛出校門，一道身影便迎了上來，是陳琴。
“哎喲，這還是我兒子嗎，怎麽這麽帥？”
周衍詩馬上迎上前，開心地挽着她的胳膊。
衆人：“阿姨好。”
“你們好你們好。”
周衍繹沒理會她的誇張，淡淡道：“媽，您怎麽來了？”
“媽聽說你們今天舉辦元旦晚會，來接你們回家。”陳琴笑着說，“聽說你今天還上臺表演了，沒想到啊。”
“您怎麽知道？”
周衍繹忽然想到什麽，看了一眼周衍詩就什麽都明白了。
“走走走，阿姨請你們吃飯。”陳琴熱情地拉着他們一群人去餐廳吃飯，期間一直在問每個人問題，跟查戶口一樣。
“阿姨，您太熱情了吧，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蔣嘉遇好不容易插了一句話，這才打斷陳琴的熱情。吃完飯過後，陳琴逐個逐個送他們回家，整個晚上她最開心，好似這幾個孩子是她孩子一樣。
好朋友的父母也相當于自己的半個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