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來看球賽

她來看球賽

卓歸怡其實也說不好答應來看籃球賽的理由。只是她目前沒什麽好去的地方，索性跟着陳褚過來。

雖然她跟陳褚不是那種關系，但第一次坐在賽場與觀衆席之間的地帶，身邊護着陳褚托她照料的東西，

……有些新鮮。

她遇過很多女孩子會去籃球場上觀賽，興致勃勃過但也沒機會。

周馳不打籃球，他說打完一身汗，累，髒。

身邊來看男朋友打球的女孩子大方地将多帶的一只小風扇借給卓歸怡吹，在悶熱的夏天帶來迎面強勁的涼意。

前半場，所有人都精力充沛充滿幹勁。

陳褚的白色籃球服後背印着自己的名字，露出的手臂結實。

面對着雙臂展開防守身穿赤紅色隊服的體育生，他的目光迅速掃了下周圍，與印宏義對上眼，随即一個往左的動作快速将球推到後者身上。

正好身處空位的印宏義伸手抱住，一個三步上籃，進球！

裁判的口哨高昂而刺耳，手上動作一比，比分牌翻動。

陳褚心情很好，伸手與印宏義碰了碰拳，目光七拐八扭繞過印宏義的脖子，移向遮陽傘下的石椅，與卓歸怡的視線撞上。

卓歸怡将掌心大小的小風扇舉在下巴處，另一只手上托着他給的牛奶，臉邊的幾縷發絲揚起，又被她順手塞在耳後，驀然與他的視線撞上，微愣，但笑了笑。

這球打得，陳褚渾身舒坦。

凡事都求一個開門順利。

随後，陳褚的隊伍又接連進了兩個，士氣正盛。

她身邊的女生感嘆了一句：“陳褚上場，他們都敢打了。”

令卓歸怡多分神看她了一會，又将目光移到場上。

體育生本身也厲害，兩方膠着着護着、搶着、跑着，球鞋在水泥地上拖踩的聲音時不時刺耳響起。

紅色球服的男生一個反身從印宏義手中截斷球，飛快往前助跑，起跳，手腕一壓——

拿下三分！

卓歸怡下意識屏住呼吸，又輕輕洩氣。

但也許是太想進球，起跳的體育生并沒太注意旁的，落地時雙腳的位置并不穩當，一個不小心，左腳掌踩不實地面，歪歪扭扭往後退了一步，随後順勢倒在地上！

突發的狀态讓賽裏賽外都有些躁動，畢竟誰都不想看見有人受傷。

他倒下的地方就在她們這邊不遠，卓歸怡下意識伸手要去扶，但怕自己沒經驗做錯事，只能左右尋找有沒有醫生在，她知道學校一些比較重大的比賽運動現場，都會喊上校醫。

但很可惜，這只是一次學院與學院自我組織的友誼賽。

她重新看向場內，卻見陳褚極快地從不遠處跑到體育生的身邊，周圍的人迅速将倒地者周圍的位置讓出。

陳褚額間的發微濕，陽光下黑得發亮。

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是易髒的白色，他蹲下，半個膝蓋點着地，垂眸，一只手輕輕按在體育生的腳踝上，雙唇抿起，額間有濕意的碎發被他随手揚起，一雙漆黑的眸子看着對方，眼底的認真不容忽視：“疼？”

“……”體育生渾身是汗，看着微腫的腳踝，一時分辨不出身後的汗是驚吓出的，還是運動出的。

陳褚沒得到回答，皺了眉，語氣微沉，指尖換了個位置輕輕按了按：“這樣呢？要說實話。”

“……還好。”體育生沉默了一瞬，再擡頭時眼底有些猩紅。

他悶聲，問陳褚：“哥，我過兩天有個挺重要的比賽，會影響嗎？”

“……”

夏天的蟬聲突然停下，周圍的人都看着低頭的陳褚。

陳褚說：“沒傷到骨頭。”

卓歸怡站在人群身後，只能在人與人之間的空隙窺探到中心。

受傷，這件事對運動員來講，從來不是可以忽略的小事。

所有的逞強都會帶來時間更長的折磨。

好在，體育生緩過勁以後，伸手握住陳褚的手，咬着牙順利站起。

在原地掂了兩下，覺得沒什麽大問題。

但陳褚建議他最好先去休息半場，看看情況。

體育學院商量後，替換替補隊員上場。

球賽繼續。

卓歸怡又看了一會，視線随着棕色的籃球跑，心跳随着球的易主與撞擊進行跳動。

突發的事件好像并沒有過多的影響到上場的人，陳褚面上看不出什麽，暗自卻四處巡視，看着印宏義被兩人圍堵，随即繞到中場。

印宏義手裏拍着球，卻感覺自己捏着個燙手山芋一般，左右看不見來救場的陳褚，心下一沉。

沒辦法，他頭發發麻，只能原地旋轉一圈，企圖将球向左邊抛向同樣被一人預防的隊友。

可惜，球到半空，還是被對方伸長手臂截下。

體育學院的觀衆叫了聲好，卻在下一秒像噎住一般，呆愣着看着不知從哪竄出來的陳褚反手斷了球！

“奈斯！兄弟！”印宏義大叫了一聲。

卓歸怡提着心看着，放在口袋緊貼大腿的手機突然震動。

她拿出，發現是導師發的信息。

煩悶的夏日，籃球被抛出、被護住，籃球場上高大靈活的男生大步奔跑、彈跳，汗流浃背，渾身的心思都陷在勝利上。

可惜她沒辦法再呆。

卓歸怡跟身邊的女孩子說明了情況，看了看場上跑來跑去、認真專心的小白楊，還是沒待到休息跟他說一聲，只自己拿着牛奶和自己的東西走了。

走前，将陳褚的東西放好，與別人的隔開。

等到陳褚發現卓歸怡離開，已經是上半場結束。

賽程過半，但所有人都打得很暢快。陳褚走在遮陽傘中，從石椅後掏出一只礦泉水，擰開以後猛的灌了半瓶。

印宏義接過他遞來的水，也喝了幾大口，但他直白多了：“欸？你……家屬呢？”

另一個女生一邊給男朋友遞毛巾擦汗，一邊扭過頭看向陳褚：“她好像臨時被老師叫走了。”

印宏義飛快地扭頭看向他兄弟。後者“嗯”了一聲，彎腰從椅子上拿了自己的手機，打開。

卓歸怡給他發了信息，內容像同伴女友說的一樣。

陳褚回了個“好”字，放下手機，随手揚起衣角擦了擦額間的汗。

印宏義左看右看，看不出一絲異樣。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