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嘶——
系統是真被吓了一跳。
“扒衣服?宿主,你難道是要……”
系統不知到想到了什麽,金光變成了黃光:“我可以開屏蔽模式……”
米丘摸了一下眉毛:“不許屏蔽!你得給我好好看着,還得錄下來,我留着以後好好欣賞。”
“……理解宿主需求,但上面有規定,太過口口的視頻是不能上傳的。”
“太過血腥?”
米丘從包袱裏掏出一個匕首:“我只是要劃他兩刀而已,審核不會這麽嚴吧。”
系統:“……”
這刀是米丘白天從山頂撿的,上面還帶着血跡。她用刀掀開了江冽的衣領,歪嘴邪笑。
江冽微低着頭,無知無覺。月光下,黑色的衣領被翻個邊,皮膚的白就被襯更加明顯。
因為愈合能力,無論他受了多麽重的外傷都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更不會感到疼痛。之前的鎖骨明明被炸得血肉模糊,然而僅僅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愈合得如同白玉。
這就代表一整晚,她都可以為所欲為了。
米丘興奮得手都在發抖。
她趕緊點了一下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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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很謹慎,值得表揚。”
“你懂什麽,好不容易才找到報仇的機會,萬一玩到天亮怎麽辦。反正存檔不要錢,我多體驗幾次出出氣怎麽了?”
系統:“……”
刀尖落在鎖骨上,一滴血從肌膚裏滲出,凝出一滴血珠。
像是雪裏的紅纓。
米丘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刀刃又是一橫,江冽的鎖骨滲出了一道紅線,她輕輕用手一抹,血液留在她的指尖,鎖骨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
“這麽神奇?”
怪不得這家夥恢複力超強。
不過這麽點傷簡直對不起米丘受過的罪,她幹脆放下匕首,一把扯開了他的衣領。
她像是扯開了一塊冰。
帶着微涼的白,和浸染的血腥盈滿她的感官。江冽雖瘦,但多年的殺戮讓他的骨架上覆了一層薄薄的肌肉,介于少年與青年的體型中間,似是能被人一肘攬住,卻又怕被他挺闊的骨骼割傷。
他微微低着頭,外袍半挂在手肘,好似要獻祭給月神的聖子。
米丘的喉嚨動了動,刀刃晃晃悠悠:“你說先從哪裏下刀才好?”
“……”
她在他的胸肌前晃了晃:“要不然先在這上面劃個叉?”
刀尖下落,落在腹肌:“從上面直接向下也可以……”
米丘稍微用力,點點血絲從江冽的肌膚滲出,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頂着刀尖一起一伏。
“宿主?”
“啊。”米丘才回過神一樣,“我在想是不是該在他身上刻一個我的頭像。畢竟這狗崽子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就讓他永遠都把我記在身上!”
“可是明天一早,他身上的痕跡會消失不見,他也會什麽都不記得。”
“這倒是個問題。”米丘摸了摸眉梢,“這狗崽子不怕疼,我劃他兩刀他也不知道,反而是我吃虧了。必須在他身上留下一個記號……”
米丘的視線落在了地面上的修羅果。
啊哈,找到了。
她走到江冽的身後,将他的發絲撩到身前。
挺闊的脊背露了出來,簡直是最上品的畫卷。
米丘用沾着果汁的刀刃刺入他的左後背,血珠如蛛絲般落下,米丘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然而為了穩住右臂,左手不得不扶住對方的肩膀。
對方的皮膚溫涼,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什麽,她的呼吸逐漸變得灼熱。
刻完後,她抹去血漬。
片刻,傷口愈合,皮膚裏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紅痕。
是一個銅板大小的“米”字。
“哈哈!”米丘得意地歪嘴邪笑:“這下他身上已經被打下我的烙印,而且他永遠都看不見,狗崽子,看你還怎麽得意!”
系統:……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米丘正要把剩下的一個字刻上,突然只聽一聲骨骼脆響,白光一閃,黑刀迎風震顫。
米丘:“?!!”
————
江冽的神智墜入了江底。
像是有一層柔軟的雲壓着他,無盡地向下飄落。
他潛意識地知道這并非現實,然而一掙紮徹底墜落下去。
後背像是輕輕抵住了什麽,他猛然睜眼,看到了婆娑的樹影。清新的空氣穿過樹隙覆滿口鼻,日光斑駁地落在他的身上。
還帶着十分真實的灼熱。
好像……是在家門口的樹下。
每次父親出去行俠仗義時,他都要躺在樹下等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然而自從父母雙亡後,不知過了多久,他都沒有夢到這一幕。
他對父母的所有記憶,全被鋪天的血色、冰冷的刀光,悲慘的哀嚎所覆蓋。他更不敢夢到這一幕,仿佛只要朦胧地看見了雙親的影子,他就會沉浸在這裏的溫柔,忘卻他身上的血仇,只願,長眠不醒。
江冽緩緩眨了一下眼,一片葉子落在他的胸口,帶着癢意滾落到下去。
他正要去撿,突然,似乎有人在他的脖頸上吹了一口氣。
江冽猛然驚醒!
他殺戮無數,受傷無數。每次醒來身體比神智反應得更快。五指張開,橫刀一斬!
靜,靜得能聽到周圍的蟲鳴。
也能聽到格外急促的呼吸聲。
一縷黑發從他的眼前飄落下去。
他睜開眼,米丘衣衫不整地擠在他的身邊,面色赤紅,震驚而又迷茫地看着他,斷發散亂地勾在脖頸。
江冽皺眉。
米丘這才如夢初醒,她手忙腳亂地先幫他把衣領拉上去,卻将他的衣服抻得一團糟。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剛才就是在門口睡覺,沒想到一醒來就、就在你身邊。你不要誤會……”
江冽微微移開視線。
她這才想到自己,趕緊整理衣裙,格外狼狽又難為情。
她懊惱地咬唇,連退幾步。然而這幾步搖搖晃晃,差點被自己的裙子絆倒,她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縮回牆角。
“我真、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可能是昏了頭了……”
她想要解釋,卻發現怎麽也解釋不清,眼神也不敢放在他的身上。月光落在她的臉上,發絲混着汗水蜿蜒在脖頸,月色也壓不住她臉頰上的紅,緊閉的雙眼盈不住一絲羞惱的晶瑩。
江冽緊緊盯着她,手放在刀上,一刻也不放松。
此時夜風呼嘯,撞得破鍋破碗叮當作響,欲摧毀最後一點火星。涼意如霜一般覆蓋了整座破廟。米丘縮在門口,裙角飄蕩,她抱住臂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你放心,我今晚不會再睡了,我保證不會過去,打擾你一步。”
似是怕他多想,更加向門口挪去。她盡量減少存在感,然而粗重而灼熱的呼吸卻怎麽也藏不住。
江冽坐在裏面,雖有涼風但畢竟比門口好了不少。他看了看自己被揪得微皺的衣衫,握着黑刀的手動了動。
也許是難得被火光的熱意影響,他竟夢到從前。以前屠戮過後,每每習慣與黑暗孤寒作伴,竟也忘了人間炊煙的樣子,也忘了人逐光追熱才是常态。
指尖一擡,內力催着最後一點火星。霎時間,火光搖曳,破廟又溫暖了起來。
米丘緊皺的眉頭一松,眼簾逐漸開始貼合,抱着的臂膀也緩緩松開,直到再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江冽看了一會火光,再度閉上眼。
修羅木的枝幹早已燃盡,廟內只有最純粹的溫暖。米丘緩緩睜開眼。
媽的,吓死她了。
剛才這家夥出手來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讀檔。好在自己反應迅速,裝作忍受不了寒冷迷迷糊糊蹭到他身邊的樣子,這才過關。
是她大意了,只注意到他愈合能力超強,卻忘了他因為蠱蟲的原因,身上有一定的抗藥性,沒等到天亮就醒了。看來下次還得加大藥量。
“宿主,天已經快亮了,還要讀檔再爽一回嗎?”
“……你看我爽得起來嗎?”
折騰了一晚上,又是興奮又是驚吓的,她沒病也真被折騰出病了。
“算了算了,爽過一回就得了。”
她再存了一次檔,打了個哈欠。
“把剛才的錄像後半段掐了,前半段加上BGM,等我明天好好欣賞。”
然而第二天,米丘真就倒下了。
她迷迷糊糊地燒水,然而周圍根本沒什麽吃的。她現在出不去,就算是在山頂撿的銀子也用不到。
更別說她自己炖的果子比藥還難喝,喝了之後反而加重病情。
沒了系統給的道具,她這才發現自己脆弱得很。
反正昨天自己裝病了,她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睡過去。
直到中午,她迷迷糊糊地醒來。一睜眼,看到鍋裏的湯都幹了,再一轉頭,發現旁邊空無一人。
米丘一驚,人呢?
江冽呢?!
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黑影緩緩走來。是江冽。
似乎是剛洗漱過,他身上的血腥全然不見,還有清新的水汽,眼角的睫毛還挂着一滴水。
“走吧。”
走?
去哪?
米丘迷迷糊糊的。
“去正心宗。”
米丘大夢初醒。換地圖了!按照原文這家夥不是應該明天才能動嗎?怎麽今天一臉精神,頭不昏了腿不瘸了,他是超級賽亞人托生的吧?
“也許……是因為宿主照料得好?”
“他連一口東西都沒吃,怎麽算我照顧他?”劇情有變動,米丘有些不安。
更為重要的是,他現在眼不花了腿不瘸了,那麽自己這個醫女的buff可就削減了,主動權不得落到他手裏?
不行不行,米丘摸了摸眉梢,得想想辦法。
她記得在原文裏,江冽養好傷後直接去了正心宗,由于他行蹤隐秘,所以無人能追查到他的下落。
而在追擊他的幾個宗門中,只有一個最為難辦。
就是藥王谷的人。藥王谷擅長蠱蟲,馭蟲馴獸。江冽被蠱蟲入體過,最是厭惡蟲子。
其中兩名護法最是難纏,後期江冽險些被他們斷掉一條手臂。
如果在路上把他們提前引來……
米丘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一能再讓他處于危險的境地。
二嘛,就該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白月光。
那可是堅持心中執着時,連生死都不顧的變态般的存在。他不是不相信她的善良嗎,這次就讓她看看她的本事。
“走吧。”
米丘一愣,趕緊将破鍋破碗放進包裏,她還指着它們熬毒藥呢。
江冽的視線一定,似乎是回想到什麽,複雜地移開視線。
像是要咽下沙礫一樣,喉結下意識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