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在原文裏, 炎遠冬将手放在江冽的胸膛上,為了這一刻,他将江冽折磨了七天七夜。
終于, 在這一天讓江冽神智狂亂達到頂點。對方即便嗜殺, 但渾身無力, 被穿肩胛,如同吊在籠中的野獸,只能任人宰割。
聽到他所說的真相後,江冽似乎已經認命毫無聲息。
炎遠冬正得意地吸取他的內力,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一擡頭就看到江冽雙目黑如濃墨,對着他獰笑。
肩胛骨上的鐵鈎被江冽扯斷, 傷口鮮血淋漓, 森白的骨頭和血肉翻了出來,半條胳膊欲墜不墜地挂在身體的一側。然而對方本就不知疼痛,這點血腥反而激發了其兇性。
炎遠冬沒想到被藥水浸泡七天七夜江冽還有力氣掙紮,他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 然而江冽用右手握住他的手腕,聲音嘶啞:“殺、了、你!”
他以為他養了一頭任他取血毫無威脅的畜牲, 卻不知道自己養出了一個最為兇戾的野獸!
話音一落,炎遠冬就感覺到手骨的劇痛,江冽竟然活生生地拽掉了他的手骨!他目眦盡裂,一掌擊向對方,江冽反手拽住鐵鏈縱上一躍。狹小的水牢霎時間成了鬥獸場。炎遠冬本來內力強于對方, 但是在不知疼痛的野獸面前, 也只有被撕去所有血肉的下場。
最後,覆水崖屍橫遍野。
江冽的四肢白骨森森, 鮮血染紅他的手骨,屍體沒過他的雙腳,他邁過被染紅的溪流,最後化作一道孤影消失在天際。
米丘一個晃神,仿佛把想象中那個茍延殘喘的江冽和眼前的人重合,然而她再仔細一瞅,發現對方只是渾身的血多了一些,并沒有缺胳膊少腿,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她意識到江冽身上的氣息如此狂躁的原因,後知後覺的一棒終于敲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這一棒子似乎把她打得眼冒金星,頭皮發麻,就像是被人怼到了閘刀下,雞皮疙瘩從後頸一個勁兒地湧出,偏偏還動不了只能雙眼發直。
她剛、剛才好像也沒說什麽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說了什麽,狗崽子又怎麽會正好聽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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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知道以他的狗耳朵不可能什麽都聽不見,但她還是帶着求救的意味問系統。系統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幽幽一嘆:“根據江冽的氣息計算,在宿主說出最後兩句話前,江冽就已經站在了門口。宿主,自求多福吧。”
米丘:“……”
在這個屋子裏,一共四個人。米丘雙眼發虛,面無表情,看起來是最淡定的。兩個魔教手下早已抖如篩糠,面無人色,好像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他們不僅怕江冽,畢竟江冽是人人皆知的“屠門客”,兇名讓魔教的人退避三舍。然而他們更怕江冽站在這裏背後的意義:對方既然能活着回來,就說明魔教兇多吉少了。
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江冽提前回來,還正好把他們堵在這裏!
二人牙齒打顫,在求饒和“求死”中選擇了後者,求饒的後果他們可以想象得到,但是若是殊死一搏還能有逃命的機會!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大喝一聲:“江冽,去死吧!”
兩個人左右包圍,聲東擊西,然而江冽僅僅是微微一擡手,霎時間鮮血迸濺,如同淋漓的水花,濺在米丘純白的衣裙上。
兩顆頭顱落了地,面上還帶着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驚愕和迷茫。
刺鼻的血腥味在室內彌漫着,門口的兩只兔子鼻尖動了動,被殺意刺個激靈趕緊蹦走了。
如今這裏,只有米丘和江冽兩人。
江冽扔了黑刀,倏然擡頭對上米丘的視線。
一瞬間,如同閘刀落下,米丘頭皮發麻,心跳如鼓。那雙眼睛濃如黑墨,看不到半點情緒,卻如同最深的黑潭,徑直将她溺斃。
她瞳孔一縮,瞬間垂下視線。
狗崽子這個表情,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是聽到了。娘的,她怎麽就那麽寸,只是敷衍魔教人的兩句話偏偏就被他聽到了!
——又是演戲又是弄虛,即便沒有三分真心也有一分感情。
——莫要對江冽多加折磨,否則破了相了,就不好玩了
——看一個男人像條狗一樣被你搓圓捏扁,多有意思啊。
艹艹艹!根本不能回想,一回想她就頭皮發麻、渾身顫抖。她剛才為什麽要戲瘾大發把話說得這麽絕,她現在恨不得穿回去掐死口無遮攔的自己!
所以現在她是什麽,是處心積慮把他當狗玩,表面上被他殺了爹,其實是殺了他爹的仇人之女?
娘的,怎麽這麽亂,這兩個王八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一口一個“少主”叫着,莫不是炎遠冬那個老王八故意送過來挑撥她們的吧?
她想到江冽對殺父之仇的執着,一時間心亂如麻。還未來得及想好說辭,一垂眸就看到對方的長靴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江冽的長靴是黑色的,此時卻淋漓出了紅色的腳印,鮮紅的印記像是死神留下的印章,重重地烙在米丘的心尖上。他每向這裏靠近一步,米丘的眼角就是一抽。
一步。
——他怎麽不說話?剛才看他眼底如墨,是不是魔氣又入體了?
兩步。
——這個時候還關心他做什麽?狗崽子魔氣入體的時候就像是脫了缰的野狗,自己能動的時候還能安撫一下他,但是現在她根本不能動,豈不是任他魚肉?
三步。
——怎麽還沒停?他難道就聽不出來她剛才說的是敷衍之詞嗎?
四步。
——娘的,他現在越來越近了。她現在動不了,根本無法讀檔重來!
五步,江冽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全部的光影。冷冽和血腥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牢牢地将她鎖在床上。
米丘的呼吸愈發的急促,冷汗溢出鼻尖。她用所有的專業性強行讓自己鎮定,未語淚先流。
她咬了咬唇瓣,聲音顫抖。
“你總算回來了,我剛才……真的很怕。他們兩個趁我去找你的時候,将我綁到這裏。又威逼利誘,讓我動彈不得……我、我怕我去晚了就見不到你,只能虛以委蛇。”
她默默流淚,直到聲音裏有藏不住的哽咽,“幸好、幸好你沒事。江冽,我現在不能動,解藥在包袱裏,你幫我解開毒,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不好?”
江冽緩緩伸出手,帶着冰涼與血腥碰在她的臉頰,然後突然下落,桎梏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米丘:“?!”
江冽垂下眸子,聲音嘶啞:“為什麽,你是他的女兒?”
米丘的呼吸開始不順暢起來,她咬牙道:“江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為什麽……”江冽的嗓子像是含着沙礫,擠壓研磨,似乎下一秒就要沁出血來。他扶起米丘,讓她與自己對視:“為什麽,是他的女兒?”
米丘的呼吸急促,她察覺出對方油鹽不進,似乎已經陷入狂亂。她喘了口粗氣:“江冽,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
話音未落,他突然壓了下來。米丘的眼前一黑,若烏雲沉甸甸落在她的身上,床幔自動落下,隔絕外面的血腥,狹小的空間內只能嗅到江冽身上的冷冽,聽到兩人淩亂的呼吸聲。
他死死地桎梏住米丘的手臂,像是用胸膛合成狹小的牢籠,眼底濃墨洶湧,幾乎要溢出實質:“為什麽是炎遠冬的女兒,無論你是沙如海的女兒也好,不是也罷,是白蠶心的手下、甚至是魏鈞的人,都可以。為什麽、為什麽是炎遠冬……”
他死死盯着她,氣息灼熱而混亂,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發洩。
米丘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兩人的呼吸開始糾】纏。
狗崽子果然什麽都知道,他早就懷疑她了,只是一直悶不做聲。他似乎并不在意她是誰,但從他剛才的話可以知道,她可以是任何人,就不能是炎遠冬的人。
他年少時親眼看到炎遠冬殺死父母,對其恨意讓他能忍下羞辱修煉魔功,能能從斷骨、蠱蟲等種種折磨下活下來,其中濃烈可見一斑。
如果說能讓他報仇雪恨,代價是失去四肢,他恐怕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是自己和他從滄瀾城走到明德城,從滄瀾派走到濟世堂,一步步走到他的心裏,又成為他身邊唯一的人,身份驟然變成他殺父仇人之女,他當然不能接受。
米丘的眼底有些發熱,她竭力恢複呼吸:“江冽,莫怕,我可以解釋。”她不躲不避地對上他的視線:“我真的不是炎遠冬的人,他們只是看見了我後背的燙傷誤會,我其實……”
話音未落,江冽将她半抱起來,掀開她的衣領。米丘一驚,緊接着灼【熱的呼吸就撲在了自己的皮膚上。江冽的指尖滑過那道燙傷。
明明已經愈合,但她似乎還能感受到炙熱的刺痛。
米丘的喉嚨顫了顫:“看、看到了嗎?那是在濟世堂被燙的,根本不是炎遠冬留下的印記……”
江冽沒說話,濃墨般的眸子微阖,視線若實質一寸寸地滑過她的皮膚。倏然,他低下頭,牙齒嗑破了皮膚,鮮紅的血從火焰印記下溢了出來。
米丘悶哼一聲,身體癱軟只能讓她的頭無力地向後仰,她的指尖細微地顫抖,身後新愈合的傷疤無比敏銳,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滾】燙,還有細微的刺痛。
她閉了閉眼,無力地張口呼吸。
“江、江冽……”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他松開她的皮膚,昏暗的光線下,還可以看到唇角的殷紅。“你說你一直在演戲,只有一點真心。”
米丘不得不睜開眼睛:“我說什麽你才會信?如果我對你沒有真心,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你說,我是一條狗。你會對狗有真心嗎?”
米丘的喉嚨一動,“那是假的,我在騙他們。”
江冽微微低下頭,呼吸與她的糾【纏,“沒有,那是真的。我看到你叫我狗崽子。米丘,我在你心裏是一條狗。”
米丘:“?!”
是在什麽時候?是在明德城他昏過去之前?狗崽……,不,是江冽到底知道多少,他又瞞了她多少?
她視線閃爍,被江冽認定為心虛。
“為什麽要騙我?是因為秘籍嗎?還是要配合魔教引我入魔,取我武功?”
米丘無力地張了張嘴:“我……”
“你的身世是假的,是為了讓我信任。你的死是假的,是為了讓我入魔。焚炎神功就那麽好嗎,讓你藏在我的身邊。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江冽的額角青筋突出,他的氣息越來越淩亂,魔氣在他的眼底聚集,似乎随時破體而出。米丘心驚肉跳,她遇到的再難的情況也沒有此刻棘手。
江冽本就入魔,還被謊言刺【激,此時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米丘感覺自己似乎墜入了他眼中的深潭,除了無力還有酸澀的窒息。
江冽……
她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都是假的。你滿意了嗎?只是江冽,我和你的感情是真的,嘴巴會騙人,但是身體不會騙人,你難道沒有感受到愛嗎?”
江冽突然一頓,他對上米丘的視線,然後露出一個十分複雜的獰笑:“你說過,愛是摧毀,愛是占有,愛是追悔莫及!”
米丘瞳孔一縮,她什麽時候說過?
對了,是、是在“夢”裏,江冽聽到了她的夢話!
米丘剛想解釋,然而江冽的神智似乎已經到了臨界值,他看着米丘,面板上的好感度倏然一變:
“系統提醒,好感度有變化,好感度減三十,目前數值為29.99。”
米丘一驚,卧槽,這狗崽子的好感度竟然給她減了!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系統再次提醒:“好感度再次變化,目前數值為9.99……”
米丘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的好感度,她辛辛苦苦攢的好感度,竟然連“十”都不剩了!
她剛想發瘋,系統就又又跳了出來:
“好感度再再變化,好感度加六十,目前為止為69.99。”
米丘:“?!”
他、他不是氣得恨不得掐死她嗎,怎麽好感度還上漲了?
緊接着,系統的提示不斷跳出:
“好感度加三十,目前好感度為99.99。”
“好感度減一百,目前好感度為-0.01。”
“好感度加八十,目前好感度為79.99……”
米丘一口氣梗在喉嚨口,眼睜睜地看着好感更多滋源在摳摳裙八六一起起三三靈思度過山車一樣上下地蹦,心髒也跟着上蹿下跳,感覺自己坐雲霄飛車都沒有這麽刺激。面板上的數字不斷變化,直到“好感度”三個字突然變黑。
怎、怎麽回事?
系統驚慌地道:
“宿主,由于男主的情緒波動太大,好感度檢測系統運行過載,已經發生故障了。”
換句話說,江冽他……壞掉了。
“?!!”
卧槽啊!米丘頭皮發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紮,然而對方突然垂下眸子捏住她的臉頰。她的眼前一暗,似有帶着冷冽的薄霧壓了下來,下一瞬只覺得唇上一熱,緊接着就是尖銳的刺痛。
她悶哼一聲,手臂被死死地桎梏住,身體被揉》進他的胸膛,像是要融入他的身體裏般用力。
此時什麽好感度,什麽功能全都被抛到腦後,她現在根本自顧不暇!
黑衣與白紗在厮】磨中糾》纏在一起,漸漸不分彼此。米丘感覺自己像是一頭上岸的魚,被融化在炙】熱裏,褪去魚鱗,失去氧氣,只能靠對方渡過來的空氣勉強存活。
她想要呼吸冰冷的空氣保持清醒,然而臉頰上的力度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只能陷入下一輪的迷】亂裏。
然而他只是要給她片刻的甜頭,最終目的是要将她生吞活剝。一開始,帶着青澀、兇狠從她的嘴唇開始啃》噬,直到她露出鮮嫩的魚肉,這才深】入綿長地細細品味。
米丘根本喘不過氣來,她的指尖顫抖着,帶着被逼出來的粉,面上也帶着從未有過的慌亂。
她是第一次被人溺于熱》切裏,這一切和她所熟知的太不一樣,她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窒息死掉,要麽被吞吃入腹,要麽被熱度融化大腦。
米丘慌了,這裏根本沒有跳躍時間的道具,江冽這個狗崽子真有可能将她給吞了!
“系統!系統!系統!”
米丘連忙大聲呼叫:“趕緊想辦法,我很少求你,你這次千萬不能見死不救!”
系統也急道:“宿主,你先別着急。你的腦電波跳躍得太厲害,男主造成的破壞還沒有修好呢,你再激動很有可能會影響數據運行。我這就想辦法!”
“我能不急嗎?!他他爹的都壞掉了,趕緊把道具給我!”
“道具都沒了,這是真沒有啊!”
米丘溢出了眼淚,江冽一頓,他幹脆蓋住她的眼睛,像是要将獵物一口斃命一般咬》住她的要害。米丘的喉嚨劇烈震顫,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此時什麽借口都說不出了。
疼痛、粘】熱,像是在熱湯裏的魚,被人用唇齒碾】磨着,一寸一寸地抿去皮肉,直到露出她的骨頭來。
她渾身無力,只能拼命呼叫系統。
“道具沒有也可以,你替我點一下讀檔!我要重來!”
“可是……這不符合規定……”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系統。你要是不答應我和你同歸于盡!”
“好、好、好!”系統的聲音開始如掉線般波動,“宿主千萬別着急!我馬上上上級禀報,給你開個特例!”
米丘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敲骨吸髓的骨頭,馬上好就要被吞吃入腹,她的胸膛劇烈顫抖。“壞掉”的江冽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她恨不得馬上消失在這裏。
“禀告個屁!趕緊給我讀檔讀檔讀檔啊!!!”
這一瞬間,米丘的腦電波讓系統出現了一道嗡鳴。
只見“讀檔”功能突然一亮,被選中了。
還不等米丘松了一口氣,只見“讀檔”之後還有一個小字再不斷閃爍。
“+1+1+1+1+1……”
系統哆嗦地說:“應宿主的強烈意志,這一段讀檔,一、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