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裴榆景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推了一杯水過去:“聽說,秦同學在那天看到了一些事情?”

秦朗沒有拒絕裴榆景推過來的水:“是,我看到了。”

“那能不能請秦同學幫個忙?作為一個證人,幫祁淮洗脫嫌疑。”

秦朗挑了挑眉,他和裴榆景的距離隔得并不遠,但是他仍雙手撐桌,在安全距離的範圍外靠近了一點,讓人覺得威懾又不失禮:“我出去作證,這可不是白白作證的?這可是拿着我的名譽來擔保祁淮,不說他是我的競争對手。萬一他真的服用了興奮劑,我為他作保,這難免不會危及到我自身啊。何況,你能給我什麽?”

裴榆景的指尖搭在桌子上,輕輕地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不知道你想要什麽?”

秦朗就維持着這個姿勢盯着裴榆景看了良久。這個包間的位置不是很好,正對着陽光,所以背着門坐的人會照到太陽。裴榆景正好是背着門坐的那個位置。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精致的臉龐連細小的絨毛都能夠被看清,淺棕色的眸子變得越發的晶瑩剔透,黑色的頭發微微散落在前額,更添了一份道不明的意味。

這人真的很精致,就像是在家裏從小嬌生慣養的布偶貓。

裴榆景也覺得奇怪。這人在幹什麽?但是還是坐在椅子上八風不動,就這樣看着秦朗的眼睛。

這就像是兩個人的博弈,誰先移開視線,誰就輸掉了這場比賽。

突然,秦朗輕笑一聲,卸了力道放松下來,坐回椅子上:“你真是個很有趣的人,不服輸啊”

他握住了杯壁,涼意順着他的指尖蔓延開來,去除了一些因為天氣的溫度上升帶來的燥熱:“這樣吧,我呢也算是結個善緣,交個朋友,你有需要直接叫我就是。”

看着裴榆景不信任的眼神,秦朗解釋道:“我也在很早之前就期待和祁淮一起比賽,這次他被人陷害污蔑,而我也恰巧看到了,出來作證也只不過是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罷了,我能幫到的忙也就僅此一點。”

秦朗說得是個情真意切,而且秦朗的家世不低,屬實沒有必要拿這個來在他身上謀取什麽,最重要的是,方錦對他的評價很高。

方錦說,他是一個很講義氣,喜歡棋逢對手,但是又不失紳士的一個人。

無所謂,他會防着秦朗,做好後手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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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裴榆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把杯子的水舉起來:“那就謝謝秦同學了。”

秦朗也舉杯,兩個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杯中的液體在陽光下微微搖晃。

秦朗這個證人的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手機震動了幾下,裴榆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他起身對秦朗歉意地笑了笑:“那秦同學就等待一下我的消息。這頓飯我出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在秦朗的視線裏,裴榆景拿起自己的東西就飛快地走掉了。這讓秦朗猝不及防。等到門被“咔嗒”一聲輕輕關上之後,秦朗看着滿桌子菜,用筷子掏弄了一番,才嘟囔着開口:“真是無情啊。”

裴榆景在樓下打開手機,果然看見的就是某人的信息轟炸。付完帳之後,他走出店裏,反手就給祁淮撥了回去:“下課了?”

“嗯,你在哪裏啊?吃了飯了嗎?”

“我在校外的,剛剛出去辦了點事情。你出來吧,我珍玉閣點菜,我們一起好好吃一頓。”

“好,馬上就到。”

聽到祁淮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樣,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裴榆景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到珍玉閣點菜。

看了菜單勾勾畫畫,裴榆景點的基本上都是祁淮喜歡吃的菜。祁淮記得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裴榆景不說,心裏也默默記下了祁淮的喜好。

整天跟個快樂小狗一樣,沒心沒肺的。

不一會,祁淮就出現在餐廳門口東張西望的,看到裴榆景在向自己招手,馬上亮着眼睛跑了過來。這倒是真的應了剛剛裴榆景所想的,跟一個小狗一樣。

坐到了裴榆景對面,祁淮環視了周圍:“當時你和那個什麽酥,是不是就是在這裏吃的飯啊?”

裴榆景沒想到祁淮最開始開口,是這個問題,他愣了愣神:“這倒不是,在那兒呢。”說罷指了指自己左前方的那個位置。

祁淮撅着嘴,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那天我們社團聚餐的時候,我就覺得我仿佛看到你了,結果你居然坐在那裏!你和那個什麽酥一起吃飯幹什麽啊?有什麽事情非要一起吃飯來說?直接當場說了不久好了嗎?”

裴榆景笑着看着祁淮越說越生氣,但是還是不忘幫自己夾菜。

裴榆景把自己點的菜往祁淮那邊推了推:“好了,別給我夾,你自己吃,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我和羅酥真的沒什麽,就是她邀請我,我就順便來了。然後說了一下選課題的事情。”

“那你對人家蠻好的诶,暈倒了給人背起來去醫務室,現在還跟人家一起吃飯。是不是之後就要一起出去玩了啊?”祁淮夾了一筷子魚,細心幫裴榆景挑了刺之後放到了他的碗裏。語氣陰陽怪氣得不行。

裴榆景沒想到祁淮過了這麽久還記得這件事情,用手揉了揉祁淮手感略微粗硬的頭發:“哪裏會?好了好了,不說了,趕緊吃,不然菜都涼了,就不好吃了。”

兩人吃完了飯,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一個聲音帶着譏諷和嘲笑,就這麽硬生生插過來:“喲,這不是咱們光榮的興奮劑同學嗎?”

祁淮和裴榆景具是一愣,朝着聲音望去,就看見袁源抱着手臂站在一側,身邊還跟着不少人。

祁淮沒作聲,但是緊緊攥住的拳頭已經顯示出他現在非常生氣,裴榆景趕緊上前幾步,用自己的手包裹住祁淮的手,示意他不要沖動。

現在動手肯定是不理智的。現在人證已經找到了,只要物證那邊不再出問題的話,祁淮就可以恢複資格。

祁淮硬着的拳頭在裴榆景手包裹下慢慢軟化下來。

裴榆景靠在祁淮身邊,對他道:“走,我們回去,不需要理他。”

祁淮點點頭,準備略過袁源直接走掉。

袁源腳一橫,攔住了祁淮的去路:“怎麽了?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讓別人說了?真是好笑啊祁淮,你這個天之驕子也會落到這種人人喊打的場面。”

他走近一步,看着祁淮近在咫尺的臉,扯出笑容:“前幾天的熱搜全部都是你,高不高興?q大的臉都被你丢光咯!”

然後他還振臂一呼,像是在征求周圍人的意見一般,但是眼神還是看着祁淮的。

“對啊,你算什麽啊?”

“下三濫取得的勝利,真是不要臉。”

稀稀拉拉的附和聲顯然沒有讓袁源滿意,但是周圍的大多數人都不敢與祁淮對峙。

他們只是平常的大學生,不像祁淮家那樣有權有勢。有些人還期盼着畢業之後可以進祁家的公司。自然是不希望這個時候跟祁淮對上,完全是讨不到好處。就為了一個袁源?他還沒有重要到那種程度。

見周圍沒有太多附和他的聲音,袁源臉色一僵,但随後只要一想到過了這一周,祁淮真的就要身敗名裂了,他又不自覺地開心起來。

聽着袁源越發得意的譏笑聲,祁淮忍不住,上前一步,肩膀狠狠地撞了袁源一下,眯了眯眼睛:“怎麽了?你很得意啊?在我哥手底下搖尾乞憐才能污蔑我,如果我是你,我都覺得好笑。我倒是沒想到,你處處不如我,到還學會去找人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餐廳,看起來也不是你能來得起的樣子啊?我哥給了你不少吧?現在居然都可以跟我一個餐廳吃飯了。”

袁源臉色一變,祁淮繼續一字一句說着,像是在戳袁源的肺管子:“自己不管不顧做了這麽多,還要別人幫你擦屁股善後,你就像那條狗一樣,主人還沒發話呢,就在那裏吠。”祁淮一點點靠近袁源,最後兩人的距離不過幾根手指,祁淮看着袁源如跳梁小醜一般的表演,不自覺就笑了起來。“到最後就算是我被禁賽了,又怎麽樣?我被開除了,又怎樣?我坐在家裏不去上班一輩子當一個纨绔,也比你生活得好得多啊。”

“你!!!”

“行了,懶得跟你廢話,真要跟我一教高下,叫你的主人出來,我才不跟狗說話。”

祁淮拉着裴榆景跟袁源擦肩而過,在袁源愣在原地之時,就出了餐廳的門口。

來到外面,裴榆景擔憂的眼神讓祁淮想裝作沒看見都難。他打趣道:“裴小景,你下次看我的眼神可以不用這麽露骨的,我感覺我都要被你盯穿了。”

裴榆景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是一雙很好看的手,修長勻稱,微微有些青筋在上面,但是跟他自己白皙的手比起來就有點黑。

他回頭看着裴榆景,掰正他的身體,讓他看着自己,再三跟他解釋道:“裴小景,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啦,就像是我剛才說的一樣,就算是我身敗名裂,我也有花不完的錢,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活問題。跟別人比起來,我簡直幸運太多了······”

裴榆景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把他抱得緊緊的。

這讓祁淮始料未及。一個溫熱的柔軟觸感碰了碰他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傳來:“我不擔心你以後的生活,只是我覺得,你很好,好到所有的污蔑都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祁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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