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虞家車馬低沉一聲吟嘯拉回岳長英心思, 連忙後退數步,擡手用力擦拭着唇出聲:“大小姐你、你喝醉了!”
誰能想到堂堂虞家大小姐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強吻,岳長英着實是防不勝防。
“我要是真喝醉了, 那你今夜可就回不去虞府了。”虞茜暧昧的打量臉頰通紅的岳長英, 心裏的氣才稍微消了些。
岳長英抿了抿唇瓣滲出的腥甜鮮血, 又羞又惱的迎上虞茜含笑目光, 一時間竟有些心慌意亂。
難道虞茜真就看上自己了?
暫且不提自己是女扮男裝的身份,單以虞茜的性子, 如果得知自己騙了她, 恐怕往後的日子都會很難熬。
“大小姐,我真的不能入贅。”岳長英覺得必須說清楚才行, 否則虞茜一旦會錯意, 那真就是有口難辯。
虞茜挑眉看着不解風情的岳長英反問:“你未娶, 我未嫁,有什麽不能的?”
岳長英看着虞茜投來的明媚目光,臉頰微微發燙的偏頭移開視線應:“大小姐想要的, 我給不了。”
“我都沒說要什麽, 你怎麽就知道給不了?”虞茜看着兀自擰緊眉頭糾結不出聲的岳長英, 又覺得她有時真是固執的可愛, 唇角微微上揚, “這樣吧, 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好好考慮。”
說完,虞茜放下簾子, 只餘岳長英茫然懊惱的站在昏暗街道。
待虞家車馬遠去, 岳長英仍舊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虞茜的反問, 心想難道真的只能暴露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讓大小姐知難而退了麽?
夜裏岳母端上飯菜, 見岳長英發呆的出神, 納悶道:“長英,今天發生什麽事嗎?”
“沒、沒有。”岳長英低頭吃着米飯,沒敢擡頭看岳母。
待洗漱過後,屋內油燈熄滅,岳長英躺在竹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唇瓣的傷口更是隐隐作痛,岳長英擡手摸了摸唇,不由得想起虞茜落在唇間的綿軟觸感。
這麽大的人,還是第一回被人親呢。
岳長英羞澀的把臉埋在枕間,接連嘆了好幾聲,心裏實在想不明白,虞茜怎麽會看上自己啊!
好不容易後半夜岳長英迷糊的睡了過去。
可睡夢裏的岳長英仍舊被虞茜折騰的不安寧。
夢裏岳長英身穿新郎衣袍被五花大綁的送進虞府入贅,而虞茜在識破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之後,居然搬起一個巨大的饅頭砸了過來。
大清早岳長英醒來時,哈欠連連的洗漱,眼底滿是淡青色,連岳母都看出她夜裏沒睡踏實。
“長英啊,竹榻是不是太窄小,夜裏睡得不舒服啊?”岳母打量現如今閨女的身段,相比去年可以說是變化太大了。
“沒呢,我昨晚、是因為蚊子煩人。”岳長英擰着帕巾擦了擦臉,心有餘悸的想為什麽夢裏的虞茜會搬那麽大的饅頭砸自己啊?
哎,說出去恐怕都能讓人笑死吧。
天蒙蒙亮時,岳長英邁步去衙門,沒想衙內熱鬧的很。
楚豐被衆衙役簇擁,滿面笑容的看向岳長英道:“哎,長英你可來了啊。”
岳長英驚訝的看着楚豐問:“楚豐,你什麽時候出獄的?”
“昨天夜裏大老爺突然放了我,聽說是虞家大小姐為我說情哦。”楚豐得意的看向李安,“果然虞家大小姐還是記得咱當初在小燕山的機智勇敢啊!”
李安羨慕的出聲:“呸,你就是個小衙役,虞家大小姐怎麽可能記得你?”
“你還別不信,青叔都跟我說是虞家的授意。”
一幹衙役們都圍着楚豐,只留岳長英懷疑虞茜突然的好心。
午時岳長英跟楚豐順路一道去飯館吃飯。
楚豐熱情的點了酒,一邊給岳長英倒酒道:“好兄弟,青叔都跟我說了,你這些日子為我忙前忙後,真是多謝了啊!”
“我不會喝酒,還是別倒了。”岳長英看着身段消瘦不少的楚豐,“再說這都是我該做,不用客氣。”
“嗐,你還跟我瞞着呢,虞家大小姐願意出聲救我,肯定跟你小子脫不了關系吧?”
岳長英一個激靈,吓得不輕,心想難道是自己暴露住在虞府後院的事?
“對不起,我也沒想瞞你們的。”
話音未落,只見楚豐機靈的瞅着岳長英,特意壓低聲音,“兄弟,你真打算做虞府的贅婿啊?”
“啊?”岳長英一臉茫然得看着楚豐,心裏莫名松了口氣,“沒有的事,你從哪裏聽來的?”
“今日清早我去巡街,不少人都在傳你入贅虞府的事,先前李安那家夥聽見氣的都不來一塊吃飯了。”楚豐喝着酒咂舌道,“我看虞家大小姐對你或許真有幾分意思哦。”
“是嗎?”岳長英不由得想起昨日的事,低頭心虛的執筷夾菜吃飯。
楚豐見岳長英耳垂都紅透了,好奇的問:“長英,你很熱嗎?”
岳長英臉頰鼓鼓咀嚼白米飯點了點頭,心想消息肯定是虞茜放出來的。
“奇了怪,這都七月初,應該不會那麽熱吧?”楚豐嘟喃了幾句。
這處蒼蠅小館,地方不大,人卻極多。
只不過來的多是平頭灰布百姓,只會點些饅頭和素菜填飽肚皮。
一向飯量大的岳長英,很快手旁就堆積高高一疊飯碗。
“來人,給我們騰個好地方,備上好酒菜!”只見幾位粉面小倌,嫌棄的穿過噪雜人群,其中一位王意忍不住埋汰,“這些人吃像就跟豬圈裏的豬似的。”
這話立刻引來小飯館裏不少人的目光,只見一位臉頰被曬得黑黃的壯漢子出聲回怼:“小娘們抹脂抹粉,大爺見了還得扔子打賞,可像你們這種抹脂粉的小畜牲,爺看見都想吐!”
話語召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那幾位粉面小倌頓時氣的滿面漲紅,“你個瞎了眼的,我們可是虞家大小姐的人,誰敢羞辱立刻抓去衙門!”
“好啊,反正現在朝廷都沒了,官府也沒用,你們幾個一塊上呗!”壯漢子站起身蔑視說道。
眼見飯館內要亂,岳長英連忙放下碗筷出聲:“官府捕快在此,誰敢動手?”
“官府來人了,看你怎麽死!”粉面小倌為首的王意,得意的捧起一大瓷碗趁機砸中壯漢出氣。
壯漢額前滲出血,氣惱萬分,擡手舉起粗布包裹的刀砍去罵道:“我砍死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小雜碎!”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飯館衆人逃的逃藏的藏,而被追殺的粉面小倌們吓得沒了先前神氣,好些慌張逃竄摔得頭破血流。
岳長英見此混亂場景,連忙拔出官刀阻攔壯漢的行兇。
壯漢力道不小,而且會些招數,比只會蠻力的岳長英厲害。
楚豐見岳長英施展不開,連忙找了粗繩,趁機套住壯漢脖頸,而後用力捆住壯漢,這才停止打鬥,
“長英,沒事吧?”楚豐死死捆住壯漢才出聲。
“我沒事。”岳長英收身走近察看,壯漢不服的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狗日的官府衙役,只會偷襲當走狗!”
一旁的粉面小倌們見壯漢被抓,這才大着底氣走近,王意記恨在心的撿起壯漢的刀便要砍過去。
岳長英眼疾手快的擡手擋了一刀,右手臂劃出一道極深傷口,鮮血直流的滴落在地。
“小心”楚豐看着岳長英被砍,跟着急了眼喊:“大膽,你們竟敢傷官差,通通一塊抓去衙門!”
“我們是虞家大小姐的人,你們敢抓我們,不怕被摘了官帽嗎?”粉面小倌們聚集一處氣焰嚣張的很。
“你們襲擊官差,按律可是要充軍的!”本來想大事化小的楚豐忍不了氣,直接通通綁住游街示衆。
午後衙門外難得聚集一幹百姓觀望,大老爺為難的看着堂小倌們有些遲疑,便差人去詢問虞家大小姐的意見。
消息傳到虞茜這方已是申時,虞茜本想小睡,誰想竟聽到那些小倌被抓進衙門的消息。
“具體說來聽聽。”虞茜慵懶的倚靠水榭欄杆,手裏撒着魚餌,視線望着追食的魚兒,随意的詢問,“可有鬧出人命?”
“他們與人在飯館起了争執,後來那人舉刀打了起來,好在捕快來的及時制止打鬥,并未發生人命。”簾外的師爺低頭應着。
虞茜面露困倦的應:“這等小事以後就不要來煩我。”
“大小姐說的是。”師爺膽怯的連連點頭,猶豫的又道,“其實本來這事不算什麽,只是他們執刀傷了一個捕快,又不想賠禮道歉,這才不好收場。”
“那便多給些銀子,事情要是鬧的蒼州城沸沸揚揚,對虞家和大老爺可都不是什麽好事。”
“是。”
虞茜擡手放入水盆清洗,而後拿起帕巾擦拭手,忽地頓了頓動作,“師爺,那被傷的捕快姓什麽?”
師爺停下步伐應:“好像是姓岳名長英。”
水榭內忽然沒了動靜,師爺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黃昏時堂審一拖再拖,不得不開審,大老爺見師爺還沒有回來,便索性想将壯漢和小倌們都被釋放,草草了事。
這時師爺急匆匆回來,側耳對大老爺說:“老爺,虞府的意思是從重處罰。”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小倌們在聽到大老爺的宣判時,頓時面如土色。
“鑒于參與打鬥者拒不和解,每人罰杖五十,王意襲擊捕快罰杖兩百!”
這一番刑罰下來,壯漢還能勉強行走,那些小倌大多昏了過去,王意則當場沒了命。
夕陽餘晖消散時,圍觀百姓多已消散,壯漢看了眼岳長英道:“小捕快,老子記着欠你一條命。”
說完,壯漢便提刀自顧自的走了。
“幸好虞家大小姐明事理,否則還真有可能讓他們逃過一劫。”楚豐站在一旁念叨,“不過要我說這些小倌仗着虞家大小姐的寵幸到處欺負人,這回真是活該。”
岳長英心情複雜的沒說話,待各自分道時,獨自一人往虞府方向行進。
車馬嗒嗒地臨近響起時,虞茜瞧見岳長英包紮右手臂的紗布滲着血出聲,“哎,你的傷嚴重嗎?”
“我,沒事。”岳長英偏頭靜靜的看向虞茜,心想她既然養着那麽多小倌,為什麽昨日還那樣當衆親自己呢。
或許虞茜比自己想象中的花心,還要多上百倍不止。
那虞茜将來也會有膩了自己的一天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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