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當我回到家中，已是午時，廚房炊煙袅袅。

聞着肉香，我咽了口口水，但礙于對姑姑的恐懼，只能先将豬草放進豬圈，并将裏面打掃幹淨。

但待我忙完這些後，桌上只剩些殘羹剩飯。

此刻我已饑腸辘辘，上手便想抓來吃，卻被一棍子拍掉了手。

“賤丫頭，這個點才回來，你是想餓死我們嗎？”姑姑一手叉腰，一手捏着燒火棒，“昨日才因偷吃罰了你，今日還犯？”

“對不起，小溪旁的豬草都被打完了，我只能去了更遠的地方。”我裝作一副乖巧但又害怕的樣子，“而且，我真的很餓了。”

“手腳麻利點不就能早點幹完了。”她狠狠地瞪着我，“今天繼續不準吃飯！”

“可是……”我眼巴巴地望着桌上。

姑姑卻上前，直接端走了盤子。我看着她走至豬圈，将多餘的飯菜倒進了豬槽。豬群一擁而上，将飯菜一掃而空。

“看見了嗎？一個懶丫頭的價值還不如它們。”

我的手緊緊握住，指甲掐入掌心，勉強笑着，“姑姑說的是。”

“接下來，你回你那死鬼爹的屋子編竹簍。”她趾高氣昂地指使着我，“再敢私自出來，別怪我繼續鎖了你的門。”

我只能強忍饑餓，獨自留在屋子內編織竹簍。竹編很毛糙，将我的手劃出無數道細小的口子。

就這樣，一直編直夜幕降臨，姑姑這才又把我叫了去。

當然，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給他們燒飯。

人生第一次沒有用電飯煲燒飯，一口氣吹向柴火竈，火沒點燃，反而吹得臉上一團灰，又被姑姑狠狠地一頓罵。

“這種事情都做不好，到了年紀怎麽嫁人。你現在在我家好好燒飯，好好喂豬，以後還能落得一個好名聲，不然哪有人敢要你。要不是看在你那死鬼爹的面子上，我才不會勸你。”她苦口婆心地說。

“姑母說的是，我一定好好學。”我故作乖巧，內心唾棄。

磕磕絆絆地燒完飯菜，桌上卻沒有人來。過了很久才有一個男孩走了出來，手中還捏着一個我剛編的竹蜻蜓。

他看到我的時候明顯一愣，随即壞笑一下，将竹蜻蜓丢在地上，用鞋狠狠碾壓。一只完好的蜻蜓，變成了一堆爛竹葉。

随即，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便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坐在餐桌上便動起了筷子。

想來，這個缺德孩子便是那所謂的表弟吧。

姑姑心情雖然不悅，但還是耐着性子問他，“光宗，你爹去哪了？”

光宗臉都沒擡一下，“爹說進城趕貨了。”

“趕貨？趕貨這個點還沒回來？”我仿佛能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當一個小透明，誰知她轉眼看向了我。

“賠錢貨，要不是為了收留你。我怎麽會和當家的吵架，他又怎麽會經常借着幹貨的名義去鎮上逛窯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逛窯子是我的錯咯。我悄悄翻了個白眼。

姑姑越說越來氣，一腳踹在我的腹部，我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還被她踩了幾腳。“都是你，還不快滾回去，看着你就來氣。”

整個過程中，光宗都若無其事地吃着飯，對我被打的情況視若無睹，就如同日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