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生日快樂？

“今天是七月十五？”我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生日？我好像從未向你提起過。”我接過瓶子，瓶子中裝着滿滿的螢火蟲，揭開瓶蓋，他們陸續飛出，圍繞在我們的身邊。

“我當然知道，不僅是你的生日，還有你喜歡的一切。”他頓了頓，“所以，留在這，做我的家人，好嗎？”

我鬼使神差地想要答應，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兮之，兮之！”

“對不起，我的家人在呼喚我，”我抽回手，“我要回去！”

“他們不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只有我。只有我，才不會讓你失望。”他用力捏着我的肩膀，“你被人欺負，錯的不是失去雙親，而是因為是一個女孩。”

“女孩又怎麽樣，我現在過的不一樣很好嗎。”我用力甩開溫如初的手，“老師與師兄從未因為我是個女孩而輕視我。”

“這不一樣！”他怒吼道，“沒有人會對你會像我對你一般好，因為我，就是你。”

他在，說些什麽……我愣在原地，明明每個字都能懂，為什麽連在一起卻如此令人費解。

“我，是過去的你。”溫如初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為什麽，你會是這副樣子。”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卻沒想到這是靈魂深處，與另一個“我”的談話。

“因為我不想再做一個女孩子，我想要以一個男性的身份活。就像溫如初，他的家人對他這麽好，一定因為他是個男孩子吧。”

“不是，才不是這樣的。”我努力反駁，“因為他們是一家人，他誕生于父母的愛，與男女無關。”

“憑什麽我要生于黑暗，而他，卻能誕生于愛中。”溫如初眼底的瘋狂閃動着，“有些人出生便在山頂，而我出生便在深淵。”

“你肯定已經忘了吧。自從爹娘去世後，我便被姑姑一家收養。每一個夜晚躲在角落裏哭，不是因身上的傷口疼得哭，而是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未來只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絕望，無論我多努力，多忍讓，多不計較，未來的結局都不會改變。”

“所以我做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要逃離這裏。直到今天冥婚的機會，才終于脫離了這裏。我獨自漂泊，努力生存，只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作為一個人活下去。”

“如果說我是過去的執念，那你便是重生的希望。爹娘在世時，這個身體的主宰只有你。是你在父母去世後的絕望，才有了我，因為你不敢面對現實。在我，不，我們被老師收養的那天開始，你才又出現了。”

“而老師的關心，師兄的溫柔，使我們漸漸淡忘了過去的痛苦。一旦忘記了痛苦，我便會消失。所以，不要離開，與我一同留在這裏，留在這個只有我們的世界，沒有人能來打擾。”

“我，只有你了。”

“不，”我目光堅定，“老師和師兄還在等我。”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拒絕我，是因為覺得我比不上那些人嗎？”

“在我心中，你能從深淵爬出，比他們更加厲害，你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我突然說道，“你從未做錯什麽，錯的是他們對我們的偏見。雖然很多事情不能輕易拿起放下，但我們應該笑着面對未來，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溫如初愣在了原地，很快便漏了氣一般，“也許你說的對，我讓自己永遠卻活在了過去，可你還活在現在。”

“所以代替我，成為我，超越我。”

“我在那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就讓我沉迷于這個世界的謊言吧。”

“離別前，你能對我說一最後一句話嗎？”

“對我說……”

“兮之？兮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久得就仿佛跨過了幾個世紀。

“師兄？”我揉了揉眼睛，從椅子上跳下，緊緊地抱住了他。

“兮之，你這是怎麽了？”溫如初手中端着我最愛的可可，目露擔憂，“是不是太累睡着了？要不要請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師兄，放心吧，我沒事。”我将溫如初按在椅子上，翻開面前的日記，那是我逃離江家村唯一帶出的東西。

一切的一切，我都想了起來，本以為只是經歷了他人的故事，未曾想過卻是自己最真實的人生。

“師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關于一個叫＇江家村的地方。”

思緒回到不久前，過去的我化光即将消散前，緊握住我的手，“自我誕生以來從未有人在這一天給我送上祝福，所以，再對我說最後一句話……”

“生日快樂，江兮之。”在月光下，我與她緊緊相擁。

“我曾經懦弱逃避，但如今有了和你的約定。我會好好活下去，用我們的雙眼，看看這嶄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