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兩人圍着火堆,暖呼呼的吃完這一鍋肉湯,分別講述了自己從比賽開始到現在的經歷,以分析出物資包目前還有哪裏沒被發現、分別發現了多少,又有多少人收集完畢去往中心區域。
齊夕照和淩橋的想法不一樣,他認為,機甲消息一出,絕大多數人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去中心區域,極有可能會停留在附近盡力尋找隐藏的物資。
要麽,使用彩彈槍淘汰選手。
要麽,找到隐藏機甲,前往中心區域,一戰成名。
現在兩人已經彙合,當務之急是先給淩橋找到隐藏機甲。她還從來沒有體驗過機甲,機甲類的擂臺賽,只靠她的靈氣還是太吃力了,畢竟她的靈力有限,又被壓制。
她需要一邊在這個區域往其他地方走,一邊尋找物資。齊夕照也同意,唯獨不方便的就是山洞裏這些吃的不好帶走,還有環境惡劣的問題。
兩人又商量幾句,決定先就近生活幾天,消耗一點食物,尋找觀察其他選手的情況。齊夕照先前發現了一處不太尋常的情況,準備着手去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隐藏物資。
平波無奇的生活了兩天,第三天的夜裏,洞口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淩橋驚醒後發現齊夕照并不在洞內。
她皺皺眉頭,起身從旁邊抽出那把石斧,放輕腳步往洞口走過去。
“所以,你想讓我淌進渾水裏渡你過去?不說我有沒有這種好心,你背後的人恐怕也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吧。”
是齊夕照的聲音。
淩橋側側耳朵,又聽另一道聲音說:“不是渡我,是渡你自己。”頓了頓,聲音再次補充,“我背後的人知不知道,不用你來擔心。”
空氣中寂靜下來,只能聽到洞裏噼啪燃燒的火柴聲響。淩橋大氣不敢出,蜷在洞口的牆角屏氣凝神。
“好。成交。”齊夕照說。
聽到這裏,淩橋走回鋪蓋,坐在裏面靜等他回。等了好半天,才見他的身影進入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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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見到淩橋,他驚了一下,随即摸摸鼻尖,問她:“怎麽起了?”齊夕照放下手裏的小包袱,“還早,多睡會兒。”
“你起的也挺早的。”淩橋指指包袱,“怎麽這麽早就去找東西了。”
聽她這樣問,齊夕照頓了頓,席地而坐。
他覺得有些口幹,取來水潤了潤唇。
“我有個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齊夕照說。
“嗯?”淩橋坐直了看他,“怎麽,要去月餅中心了嗎?”他倆曾坐在一起開玩笑,說這座荒星像分了口味合成一個的大月餅,最中央就是那顆鹹蛋黃。
齊夕照愣了愣,看向她,注意到她噙笑的眼神,自己也笑了。
“修傑派來的單兵侍衛長,塞音剛剛和我談過了。”他想到之前遇到塞音時的情況,對這次的談話有點憂心。
“這個你收好。”齊夕照丢過來一件東西。
淩橋連忙接過,張開手一看,是機甲戒指。
她皺皺眉頭,“塞音給你的那個?”
“不不,不是。”他急忙否定,又覺得不對,肯定道:“是。”
淩橋:“?”
齊夕照有些懊惱的沉默片刻。
在她面前,他似乎格外嘴笨。
“是他給的,但是他給你的。”說着,他掏出自己那條機甲項鏈,“他給我的是項鏈。如果你覺得項鏈裏的輕型機甲更适合你,我們可以交換一下。”
“他給我的?給我幹嘛?”她抿抿嘴,“我這機甲戒指裏面是什麽樣的?”
“我也沒看過,有空你可以打開看看。”齊夕照又喝了口熱水。
“可我只要有白虹…”她想起白虹留在了場外,頓了頓,識趣的轉個話音,“可我不會機甲。”
“我來教你。”齊夕照挺直脊背。
淩橋卻猶豫起來:“你…行嗎?”在她印象中,這次相遇還是第一次見他身着機甲。甚至覺得他的機甲還不如自己的招式厲害,她對此持保留意見。
這句話有歧義,齊夕照篤定。
他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冒犯。
他臉色漲紅,分不清是氣的還是羞的。
齊夕照拽下自己的機甲項鏈,信誓旦旦:“我行!我很堅挺!”
雖然自己不是輕型機甲的戰士,但他拿到此機甲當天,在身體不适中,憑借自己強硬的精神能力還是駕馭了很久!誰能說一句他不行!
淩橋沒想到他會這麽激動,有些好笑,故意逗他:“你行不行,我得親眼看看。”
聽到這話,齊夕照耳尖都竄上紅暈,他張張口,支吾半天,想不出回嘴的話來。
說幹就幹,第二天早上,兩人簡單洗漱幾下,就開始了教學。
齊夕照是一名好的戰士毋庸置疑,但實在不是一名好的老師。他只能用肢體盡可能的複現給淩橋觀看琢磨,在理論和措辭方面,有許多地方不能通透的講解出來。
他告訴淩橋,那是一種只可意會的能量支配,當你感覺到它時,你就會對那些枯燥的書面語有所感悟,好似書中詞句活過來了一樣。
淩橋聽得迷迷蒙蒙的,只能死記硬背下一部分“理論知識”。雖然背下來了,但實在是不了解,也不明白什麽意思。
兩人只能用最原始的笨方法——你看着我的動作去學習。
這種方法只得技術,不得要領,空有架子。這可愁壞了淩橋。
二人的苦惱,也被楊導看在眼裏。
果然,兩個人此時最大的弊端就是戰鬥方面。
齊夕照過于獨行,無法與人合作,也不懂得配合和使用計謀。淩橋則過于依賴她的佩劍與自身的靈氣,完全不熟悉機甲戰鬥。
這就是他擔心的點。這場比賽,也是專門為了彌補二人這項缺點而置辦的。
此時機甲已經送上了手,差只差缺個練手的“老師”。
戰士,當然要在戰鬥中學習。
第二天,淩橋與齊夕照像平常一樣找了平緩合适的地方切磋學習。
幾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二人眼前。
“你…你們?”
齊夕照反應迅速,皺起眉頭,下意識往前一步擋住淩橋。淩橋站在原地,打量着來人。
“怎麽回事?”齊夕照問。
塞音作為領頭者,對他安撫道:“別緊張。我來還是為了那件事。”
“你說的都是真的?”齊夕照坐在洞穴內,火苗明明滅滅,他的半張臉被陰影籠罩。
“我的誠意已經足夠,你可以選擇不信我,但你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塞音盯着他,不打算再開口多說什麽。
淩橋心裏微微驚訝。
她擡頭看去,他眼底映出暗淡的火苗。
空氣中只剩下沉默。
片刻,就着火焰噼啪的聲音,齊夕照說:“可以。但我弟弟一定是安全的。”他不容置疑的看着塞音,眼神嚴肅冷漠。
“關于…你弟弟。”塞音伸出手上下颠颠兩顆碎石子,毫不猶豫的出手,擊中空中隐藏的電子攝像頭,這才緩緩開口,“你知道,修傑陛下的計劃嗎?”
“是什麽?”齊夕照皺着眉頭看他。
塞音愣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怎麽解釋。
他說了件不太相關的事:“我看過你們的直播,第一場。”視線望向淩橋。
淩橋挑挑眉,認真聽下去。
“那個機甲小人——似乎你們叫做手辦的東西,本質上是活的。”
這道信息給淩橋聽得愣在那裏,她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只聽到自己本能的問了句:“什麽?”
塞音深深看了她一眼,“那裏面封存着實驗失敗的孩子。”
頓了頓,他補充:“或者說,是孩子們的屍骨與意識碎片。”
淩橋回想起那一箱箱的“手辦”,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一旁的齊夕照捏緊了拳頭,“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樣的實驗?!”
“這場實驗從修傑陛下登基的時候就開始研發,一開始是成年人,是一些自願為了帝星奉獻自己生命的單兵戰士。但後來,修傑發現這樣的戰士意志力不夠堅定,很容易因為接受不了機甲融合而形神損傷。”
“所以呢,他盯上了孩子?孩子們才多大,他們更接受不了!”齊夕照克制着怒火,卻還是忍不住低吼出聲。
“不,恰好相反。”塞音閉閉眼睛,“只要告訴孩子們,自己将為整個帝星做出奉獻,将會有親人以此為榮,将會擁有健全強大的身體,孩子們的意志甚至比成人更為堅毅。”
“知鴻呢?”淩橋問。
“他是特別的。”塞音頓了頓,“在他之前,成功過一名機甲融合體。修傑陛下稱為機械兵。”
想想,他又自我否定道:“不,應該說,只成功過幾天。”
“實驗失敗的機械兵,将會留有意識,人體不複存在,只能依附在機甲中,成為機甲本身。但,你們應該明白,這種東西多了沒什麽用處。”
也不可能被廣而告之,讓孩子們擁有屬于自己姓名的墓碑。
所以…
“他們會被特定縮小,丢棄在宇宙中,或者是廢棄的荒土星球。”
這就是失敗品的命運。
無聲,無息。
唯有意念封在冰冷鋼鐵中。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裏,逐漸消逝。
馬上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