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車子在一處別墅前停下，別墅是新中式風格，白色為主，沒有過多的裝飾，木質的大門，門前的地燈都亮着，顯得極為安靜靜谧。
商灼兮先到後備箱給鹿光熒拿箱子，接着去扣門。
“灼兮嗎？”很快門裏出現一個很和藹的年長女人的聲音。
“嗯，是我，孫阿姨。”
門開了，以為看上去六十多歲的女性，精神抖擻，不施粉黛，但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人很精幹的樣子，帶着滿眼的笑意。
“快進來，讓孫阿姨看看，哦喲，這麽高了。視頻裏還不覺得，就是有點瘦，回來讓孫阿姨給你好好補補。”
孫阿姨很熱情地迎着二位，想來她應該已經很久沒見過商灼兮了。
“這位小姐怎麽稱呼？”
“阿姨您好，叫我小鹿就行。”鹿光熒微笑着回答。
孫阿姨想幫拿箱子，商灼兮擺擺手，徑直拿了進去。
別墅二層，室內裝修也是新中式的風格，屋內陳設簡單，基本都是胡桃木色的家具。
在玄關處換了鞋，進去就是客廳。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整面的書架，非常震撼。
屋內點了熏香，很好聞的味道，鹿光熒之前有一次在李老師家裏也聞到過，好像叫做鵝梨帳中香。
“你的房間就在一樓客房，客房有衛生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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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灼兮哥，你家真漂亮。”
“嗯，我也好久沒回來了，等會兒吃飯叫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累了一天了。”
鹿光熒把行李箱提起，進了客房。
商灼兮則先去廚房裏又跟孫阿姨寒暄了一會兒，也去了二樓房間。
房間打開，似乎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當初商灼兮父親收到美國那邊一所大學的offer，由于不是很确定是否就在那邊定居，所以東城這個老房子一直沒有賣，連同當時照顧商家父子的孫阿姨，就一直讓她幫忙照看着，商青山也會付給孫阿姨費用。
孫阿姨無兒無女，聽說是因為不能生育，男方提了離婚，又遇到紡織工廠倒閉，是商青山給了她這份工作。
孫阿姨很感激商青山，從小把商灼兮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照拂。
商青山去美國，孫阿姨又在別墅區其他家做工，偶爾回來打掃這個房子。
一切如舊，沒有一絲灰塵，似乎他從未離開過這裏。
商灼兮坐在床邊的書桌上，書桌面對一扇長窗，窗戶微微開着。院子裏的桂花香味飄進來，讓商灼兮精神放松。
微微閉着眼睛，輕輕呢喃了一句，“我回來了。”
似睡非睡地，直到孫阿姨來敲門，“灼兮，飯好了。”
“知道了，這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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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灼兮換了一身灰色居家服，腳上一雙棉質拖鞋，整個人慵懶且松弛。
他在鹿光熒門邊遲疑了一下，因聽見房間有水聲，不确定鹿光熒是否在洗澡，就掏出手機，給鹿光熒發了微信。
“飯做好了，你方便時候出來一起吃點，我等你。”
鹿光熒聽見手機響了，沖幹淨身上的泡沫，拿起幹毛巾擦幹身體和頭發，撿起手機一看是商灼兮叫自己吃飯。
加快動作換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頭發還沒有完全吹幹，發梢微微滴着小水珠。
臉頰因為洗澡的熱氣而微微泛紅，從臉頰到耳垂到脖頸，一層粉紅色的紅暈。
“我來了，等久了。”
鹿光熒坐到商灼兮的對面，商灼兮的視線落在鹿光熒還在滴水的發梢上，又落在她微紅的臉頰上，意識到什麽，趕緊扭轉視線。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吃吧，趁熱。”
孫阿姨上完最後一道菜，就回廚房收拾去了。
飯廳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很奇怪，明明白天還在有說有笑的兩個人，現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吃嗎？”商灼兮問。
“嗯，很好吃。孫阿姨手藝真好。”
“好吃就好，你在東城待到幾號？“
鹿光熒說：“順利的話，我明天看完工作室的手作，晚上就回南城了。”
“這麽急？”
“是呀，奶茶店想趁着十一趕緊裝修，我的畢業設計也開始了，得抓緊準備起來了。”
“哦，你今年畢業，論文想好了嗎，寫什麽？”
“我專業是城鄉規劃，不用寫論文，做畢業設計的。我分到的題目是古村落的更新改造，但我還沒開始……“
“聽上去很有意思，你一說我又想起了我做畢設那會兒，沒日沒夜地趕進度，最後我直接睡在了教室。”
“你很拼哎。說實話，灼兮哥，我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其實我有點想延畢了，創業的事情分散了我很多精力，而我又不想随便做一個畢設糊弄過去。雖然以後我可能不會從事我本專業的工作，但是我希望可以有始有終。”
商灼兮點了點頭，又繼續說：“搞清楚自己最想實現的那個目标，明确之後，那麽其他都可以暫時為這個終極目标讓路，這樣會簡單一些。”
鹿光熒很感謝商灼兮給自己的這些建議，對方只比自己大一歲而已，而很多時候，鹿光熒卻覺得對方很成熟，似乎經歷了很多。
兩個人吃完飯，鹿光熒想幫孫阿姨收拾，卻被她笑着婉拒，說自己對廚房這些在熟悉不過，不需要幫忙。
鹿光熒便出來，推開門去到了院子裏。院子裏有一棵很高很美的桂花樹。現在正是桂花盛開時節，片片桂花掉落，在空中打着旋，很美。
鹿光熒在樹下的藤椅上坐下，微微仰頭看着那棵桂花樹，閉着眼睛聞着氣息。
伸手接了幾朵桂花，小心收好。
商灼兮在卧室書桌前看書，一絲涼風吹進來，感覺有點冷，起身關窗。
看到了在樹下坐着的鹿光熒。一身白衣，素面朝天地坐着，竟覺得如此美好。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卻是像被什麽攪動了似的。
關窗，落座。從抽屜裏拿出鉛筆，在速寫本畫了一幅畫。
是桂花樹，以及桂花樹下的少女。
畫完落款寫了一行小字，又想了想，遲疑一下，打開抽屜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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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鹿光熒起床看見桌上的早餐，孫阿姨跟商灼兮都不在，桌上留了字條。
“鹿同學，我去晨跑了，你先吃早餐不用等我，孫阿姨去雇主家上班了。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有事給我打電話。” 落款寫了灼兮。
鹿光熒落座，看了看桌上的雞蛋餅和豆漿，還有洗好的聖女果。
豆漿還冒着熱氣。
鹿光熒吃完把自己的餐具洗好擺放好，收拾好便出門了。
鹿光熒打車到達東城的一條古街，現已經被開發的十分商業化了，街邊兩側都是一些店鋪，剛剛開始營業。
鹿光熒按照某書上的帖子，繞了很久，終于在老街的一條分叉巷口裏找到了那家手作店。
“偷貓蛋”是這家工作室的招牌，俏皮可愛的名字。
鹿光熒推門進去，門臉不大，進門時帶動門上的銅制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
叮裏當啷。
“歡迎光臨，客人随便看，稍等一下哈。”店內裏間傳來女人溫婉的聲音。
沒看見人，鹿光熒就在店裏轉悠起來。
物品琳琅滿目，種類很多，但又分門別類地擺放得當。
鹿光熒正拿着一對景泰藍的陶瓷耳夾看的出神，這時女人出來了。
她的妝容很淡，素雅的一身天青色連衣裙，外邊套了一件咖色的圍裙，圍裙上幾處顏料，不顯髒反而顯出一種別樣的藝術氛圍。頭發随意地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發髻上一枚簡單的銀簪。
“您好，選點什麽。”女人帶着和善的微笑。
“您好，您是這家店的老板？”鹿光熒放下手裏的飾品，跟對方打招呼。
“嗯，我是這家店的店主。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我在社交平臺上看到有人安利您這家店，說這些商品都是手工藝品，我是做奶茶生意的，後期可能會有一些聯名的文創衍生品，所以想過來看看，您這邊的手作種類。”
“歡迎歡迎。也不都是我自己做的，我一個人哪做的來這麽多。很多都是朋友放在我這裏代賣的，都是搞藝術的朋友，半賣半送。”
鹿光熒與對方聊得很愉快，交談中得知對方竟然也是南大畢業的，是自己的學姐，高了自己六屆。家庭條件不錯，父母也支持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小店基本就是為愛發電，平時還會教小朋友畫畫，勉強維持開支。
鹿光熒跟學姐互留了聯系方式，關于文創衍生品的種類，鹿光熒又打開了思路。
臨走，她又挑選了幾件小玩意兒，陶瓷的、玻璃的、石塑黏土的，冰箱貼鑰匙鏈之類的。全當是交了學費。
出來後又在街上轉轉，吃了點街邊小吃。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返回商灼兮的住處準備拿行李去坐客車返回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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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別墅院門口，鹿光熒先給商灼兮發了微信。
鹿光熒：灼兮哥，我回來了，家裏有人嗎？我想拿一下行李。
商灼兮：我在，門沒鎖，你推門進來。
鹿光熒推門進去，此時商灼兮也推開入戶門在門口迎過來。
竟有一絲恍惚，對方是在等自己嗎？
此情此景倒有點像女主人剛下班，男主人在門口等待。
只是一瞬的想法，便被鹿光熒趕跑了。
想什麽呢，鹿光熒，清醒一點，搞事業要緊。
“事情辦完了？”商灼兮雙手插在褲兜裏，笑意盈盈的。
不知是不是越來越熟悉的關系，鹿光熒感覺商灼兮沒有最開始遇見時候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感了。
他會給陶冶安排實習工作，會溫柔地摸小貓咪，會跟孫阿姨親昵地笑。
似乎現在的他才是他，冷酷的外表只是他的一種自我防禦機制而已。
這樣的他，更像盛雨了。鹿光熒多希望，他就是他。
“嗯，辦完了，我來拿行李，等會兒去車站回南城。”
商灼兮幫鹿光熒抵着門，二人一前一後的進屋。
鹿光熒正在換鞋，商灼兮問道，“這麽快就走了麽？吃過飯了嗎？”
“中午在河坊街吃過了。”
“我說晚飯。”商灼兮語氣溫柔。
此時鹿光熒聞到廚房裏飄來的陣陣烘焙香氣，竟然勾起了味蕾，此時覺得中午随便果腹的那些小吃早就消耗殆盡。
可想着自己那班客車時間，也有些來不及，正在糾結，商灼兮說，“烤箱裏是剛烤的桂花蛋糕，院子裏新摘的，昨天看你好像很喜歡，今天出去買了材料想烤一些給你嘗嘗。”
什麽？商灼兮，給我，烤的，桂花蛋糕？
還專程去買的材料？
鹿光熒有些不知所以，看我喜歡桂花？什麽時候，難道是昨天晚上吃完飯在院子裏伸手接桂花被他看見了？
“可是我的客車，可能來不及了，要不——“
“要不別走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