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商灼兮調整了一下話筒,掌聲漸落,他的指尖落在琴鍵上,動人美妙的音符流出,他的音色很好聽,嗓音低沉有一點點的沙啞,仿佛自帶混響,唱功絲毫不遜于剛剛那個專業的樂隊主唱。

他第一句唱出,場邊站着的主唱跟旁邊人互看一眼,滿眼欣賞。

鹿光熒目不轉睛地看着專注邊彈邊唱的商灼兮,就在他唱到副歌部分的“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時,眼神直接落在了鹿光熒身上,目光交彙,誰也沒再躲閃。

一曲唱罷,掌聲響起,商灼兮把話筒放好,樂隊主唱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演奏了一曲輕快的爵士樂。

商灼兮回到座位,目光依然看着鹿光熒。鹿光熒終于不再轉着身子看着身側的舞臺,拿起手機,給商灼兮發了微信。

鹿光熒:很好聽,你沒說過你還會彈鋼琴

商灼兮:多謝誇獎,我會的還很多

鹿光熒:白眼表情

商灼兮:哈哈,沒辦法,小時候被迫學的,上去之前很害怕彈錯,剛剛在腦海中彈了一遍才敢上去

鹿光熒:勇氣可嘉!

商灼兮:哪裏,還不是因為某人一晚上的目光都在那個舞臺上

…………

鹿光熒:某人是誰?

商灼兮:誰問是誰

鹿光熒: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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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灼兮:哈哈

商灼兮這首歌唱完,的确吸引了不少異性的眼光,兩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跑過來要微信。

“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啊,不太方便呢。”商灼兮轉頭跟那兩個小女生說道。

兩個小女生看着年紀不大,高中生的模樣。

“能問下為什麽嗎?”其中一個女生膽子很大,繼續不死心地追問。

“我明年就十八歲了……”

商灼兮輕笑,“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兩個女生尴尬地哦了一聲,轉身離開,離開時候還小聲交談,“我就說嘛,那麽帥的大帥哥怎麽可能單身!”

此時,商灼兮的手機再次震動。

鹿光熒:有情況?

商灼兮:想讓我給當鋼琴老師

鹿光熒:?

商灼兮:我要價太貴,而且需要飛到洛杉矶找我,成本略高

鹿光熒:……

派對結束,商灼兮跟鹿光熒一起往別墅走去,夜晚的海島依舊迷人,海風拂面總是讓人有種微醺的醉意。

兩個人各懷心事,心照不宣,一路沉默地走回了住處。

/

次日,婚禮當天。

鹿光熒很早起來,陪于然一起化妝換衣服,上午十點多到達星辰酒店。

賓客也開始陸陸續續地到達。

鹿光熒一直心不在焉地張望,因為一直未見到商灼兮的身影,有些失落。

他睡過頭了?還是臨時有事?怎麽現在還沒出現。

糾結再三,終于在儀式正式開始前半小時給商灼兮發了一個微信。

鹿光熒:你在哪?儀式快要開始了。

等了很久,沒有回信。

此時她已經陪着于然來到了舞臺下面的等候區,便将手機交給其他人,音樂響起,于然挽着他爸爸的手臂托着大長擺的婚紗長裙,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孩。

鹿光熒也跟程池随後,走在他們的後面。

走至舞臺,楚塵從對面拿着捧花款款走來,西裝筆挺,臉上挂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盡管于然楚塵再三跟婚禮策劃要求婚禮儀式盡量簡單,不要煽情,但當于然爸爸将手臂上的于然的手交到楚塵手上的時候,所有人還是為之動容。

鹿光熒在內心暗暗祈禱,于然一定要幸福。

接着,于然爸爸離開舞臺,鹿光熒餘光瞥見他在離開時眼角的淚光。

音樂繼續,一對新人繼續攜手向前。之後一切流程都簡單而溫馨,十幾分鐘後,在楚塵爸爸致辭結束後,婚禮儀式完成。

掌聲之後,大家開始用餐。

鹿光熒在舞臺上掃視了一圈,還是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下臺之後,鹿光熒迫不及待地拿回自己的手機查看,并沒有任何消息……

心底不免泛起一絲失望,陪着于然在更衣室換敬酒服,于然察覺到她的失落。

“怎麽啦?丢了魂兒一樣。”

“沒怎麽啊。灼兮哥好像沒來。”

“啊?是嗎?昨天晚上不是還來了嗎?”

此時楚塵敲門進來了,于然問他:“商灼兮沒來?”

“哦,我都差點忙忘了,昨天晚上淩晨時候,他跟我說沒法參加今天的婚禮了,好像是着急回南城,不知道是什麽事情。還給我轉了一個巨大的紅包……”

鹿光熒心裏像是打翻了檸檬汁一樣酸澀,他匆忙離開,為什麽都沒告知自己一聲……

“說是什麽事情了嗎?”鹿光熒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有,他沒說,我也不方便問。”楚塵撓了撓頭,怎麽鹿光熒這麽關心商灼兮,再加上師弟程池一直不太主動的樣子,讓他好像終于明白過來了什麽。

後來的敬酒,鹿光熒都跟在于然的身後,幫她倒酒,保管別人遞過來的紅包,恍恍惚惚地婚禮就結束了。

鹿光熒預定的是今晚回東城的機票。

于然跟楚塵要送她,被她堅持回絕了,并囑咐他們好好休息,婚禮這幾天,真的是累慘了他們。

她一個人拖着箱子,打車到了海島機場。

機場人很多,空氣潮濕,讓人煩躁。

登機之前,又看了一眼手機,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回信,鹿光熒索性将手機開啓了飛行模式。

三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至東城機場。

手機關閉飛行模式,一條微信蹦出,急忙打開,來自于商灼兮。

商灼兮:抱歉,家裏出了點急事,事發突然,沒來得及跟你告別,你好好玩。

鹿光熒沒有回複,把手機熄屏,從機場打車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鹿光熒在東城沒有租房子,直接住在了店裏的二層閣樓,洗完澡換了一身舒服的睡衣,直接撲倒在床上,這幾天雖然是休假,但今天站了大半天,電量耗盡,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覺。

/

南城,醫院特需病房外,商灼兮在走廊裏跟醫生交談,之後輕輕地推開病房門,盛如夏眼睛有些紅,像是剛剛哭過,坐在床邊,盯着商青山。

“媽,回去吧,熬了一天了,醫生說沒事了。”

“嗯,再等會兒就走。”盛如夏平靜地回複道。

商青山平時身體一向很好,有堅持運動健身的習慣,也沒有什麽吸煙酗酒的嗜好,每年按時體檢,卻在昨天晚上,在南大做講座的時候暈倒在了講臺上。

在座的其他老師趕忙叫了救護車,卻不知道商青山親人的聯系方式,還是一位南大資深老教授,有些為難地說自己知道商青山前妻的聯系方式,就是行政的盛老師。

一時間一些年輕的教師十分驚愕,沒想到商青山當年那些傳聞中的原配妻子竟然是行政處的盛老師。

最終,還是撥通了盛如夏的電話。

她一聽是商青山暈倒了,立馬奔赴醫院急診科,也在路上打通了商灼兮的電話,此時商灼兮剛剛将鹿光熒送回別墅,一邊安慰電話那頭哽咽的母親,一邊在手機定了一個淩晨的航班,還好幸運的買到了最後一張飛回東城的機票,收拾好行李就直奔機場。

落地時已經淩晨三點多,提前約了一輛車飛奔到南城一附院。

整夜都在趕路,只在淩晨登機之前,匆忙給楚塵發了一則微信。

趕了一夜的路,終于在破曉時分,趕到了醫院,到達醫院被告知商青山已經轉回病房,商灼兮才松了一口氣。

跑到病房門口,看見守了一夜的盛如夏,這麽多年,父親甚少提過母親的點滴,但這麽多年卻一直一個人,也在回國的時候還記挂着盛如夏愛吃巧克力這微小的細節。

或許是商灼兮眉眼很像盛如夏,所以商青山對自己這個兒子總是有些疏離。

從早上忙到晚上,商灼兮聯系醫生,辦理住院,跟醫生約手術,期間簽了無數的字,被告知了無數的手術風險。

晚上才看到鹿光熒發來的信息,不想解釋太多以免讓她分心,卻沒想到自己的好意被對方誤會為疏離。

“媽,醫生說手術安排在明天,先回去睡一覺,這裏有我呢。”

盛如夏點了點頭,但還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商青山。

商青山上午醒過來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心髒造影顯示心血管有一處狹窄,大概百分之九十堵塞,需要馬上進行心髒搭橋手術。

情況不算嚴重,但仿佛一個定時炸彈,如果不及早動手術,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發就會有生命危險。

商灼兮看着在病床上躺着的商青山,鬓角已經有了白發,但神情依舊是嚴肅認真,印象中父親很少笑,對自己非常嚴格。

十六歲夏天,盛雨出事之後,他跟父親的關系更是降至冰點。父親沉浸在自己的喪子之痛裏,忽視了此時陷在愧疚裏的商灼兮,沒有給他及時進行心理疏導,讓商灼兮以為父親的消沉也是因為自己造成了盛雨的離去。

十六歲的商灼兮,獨自背負了很多。

如今,看着病床上虛弱的父親,自己曾經對他的種種不解與質疑也随之抛到腦後,他無法想象那麽嚴謹克制的父親,會在個人問題上出現那樣的錯誤,會做出違背師德的事情,會背叛自己的原配發妻。

雖然以上傳聞都是他在早些年逛國內的八卦論壇自己一點點拼湊出來的“真相”,真實性存疑。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些傳聞。

“下午,那個女人來過。”盛如夏盡量用平靜地語氣說出。

商灼兮愣住,他知道母親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去年回國看望母親,他忍不住好奇,也不忍心将父親跟網上的狗血八卦聯系在一起,于是決心跟當事人之一的母親探聽真相。

在母親口中,他知道了一個名字。

“張彌來過了?”商灼兮說道,随即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嗯,她來過了……”盛如夏眼眶又噙滿了淚水。

深呼一口氣,終于提起了那個諱莫如深的名字——張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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