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古堡的構造相較于它華麗的風格來說，很是簡潔。
從一樓餐廳出門，沿着走廊直走，轉過兩道彎，自大廳樓梯上行兩層，就抵達了第三層。
邁上最後一級臺階，最先入目的是一扇類似于宴會廳大門的緊閉門扉。厚重的白金色門扇上雕刻着金色玫瑰樣式圖案。薇薇安娜看去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維洛德的那條白色發帶。
他的發帶上繡印着的圖案，和這門扇上的很是相似。
不過，提起這類圖案，薇薇安娜想起，這種玫瑰樣式的圖案，好似不僅存在于維洛德的發帶和如今的門扇上。
她這些天居住房間的花瓶瓶身，床上的床單被套，以及用餐時使用的刀叉碗碟上，也隐約存在着這類圖案。只不過痕跡很淡，她看得不太明顯，之前還以為只是普通的裝飾花紋。
“發現了？”
維洛德看出薇薇安娜眼中疑惑，解釋道，“伊爾伯德家族的族徽就是這種玫瑰樣式的圖案。所以這座古堡中才到處都是。”
薇薇安娜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她現在不是很想和維洛德探讨族徽這件事。
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這扇門後的東西。
薇薇安娜隐約猜到了門後有些什麽。
但她不太相信。
也不太願意去相信。
于是，懷抱着這種矛盾複雜心态，薇薇安娜神情奇怪的問道：“這裏面，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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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出聲的時候，維洛德正好走到了門前，他推開門扇，轉過身，優雅朝薇薇安娜行上一禮，邀請道：“要進去看看嗎？”
他的身後，是全部房間被打通連接在一起的第三層。
窗明幾淨的廣闊大廳內，分門別類排列擺放着各類女式衣物。
四周的長櫃上，陳列展示般放置着不同顏色材質的禮帽，鞋靴，珠寶，首飾……
幾個打造好的大型梳妝臺與兩米高的大鏡子以及換衣間被交叉擺放在合适的位置，地面上鋪就的是柔軟的白色羊毛地毯，靠窗的位置甚至還設有食用茶點的休息區域……
而且，如果薇薇安娜沒看錯的話，那些衣服，許多都是依照她尺碼定做的定制款。
更重要的是，這裏衣服配飾的款式，材質，顏色……也和她的喜好十分接近。
薇薇安娜很難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每當她以為維洛德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時候，他總能再次突破她的想象。
“這些，是什麽意思？”
半響，恢複聲音的薇薇安娜出聲問道。
維洛德挑眉笑道：“很明顯，貪得無厭的維洛德先生，送給愛慕虛榮薇薇安娜小姐的禮物。”
“要進去看看嗎？”
他把手遞到薇薇安娜身前，邀請道。
“嗯。”薇薇安娜握上那只手，低低應了一聲。
“什麽時候開始布置的？”薇薇安娜環顧着四周，問道。
“在你說出自己本性貪慕虛榮的那一天。”
維洛德答道。
“而且，我得承認，我并沒有這麽能幹。如今這裏變成這幅模樣，大部分都是艾裏克斯的功勞。我只是和他說出想法并讨論了其中細節。”
“看來管家先生一如既往的十分能幹。”薇薇安娜贊嘆道。
不過，她說出她本性貪慕虛榮的那一天？
薇薇安娜仔細回想，終于想起這件事發生在什麽時候。
“我參加完舞會的那晚？”薇薇安娜表情奇怪地确認道。
“是的。”維洛德肯定道，“你不記得了嗎？”
薇薇安娜：“……”
她不是很想記得。
偏偏維洛德見薇薇安娜沉默，還以為她不記得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開始一本正經地幫她回憶起來：
“那晚你參加完舞會後，有些喝多了。我回家路上正好遇見從獨自舞廳出來的你，就把你送回家了。”
“在我送你回家的路上，你拉着我興致十分高昂地表示，你從小到大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各式各樣的漂亮衣服，亮晶晶的各色寶石，堆積成山的黃金白銀，以及自帶庭院裝潢華麗的大型古堡……并且，言語間沒有絲毫芥蒂，直言不諱地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喜愛各種漂亮衣服，金銀珠寶，本性/愛慕虛榮的女人。”
薇薇安娜：“……”
她都說她不是很想記得了。
“……我當時喋喋不休的說了那麽多，維洛德原來全都記下來了嗎？”不得已，薇薇安娜只得尴尬應上一句，試圖打斷維洛德對于那晚的回憶。
“嗯。”
維洛德微笑應道。
“因為那時候，這些更為深入的事情，你都不會向我提及。所以，薇薇安娜那晚願意對我說出這些事情，讓我更加了解你……老實說，我挺高興的。”
“高興？”薇薇安娜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震驚。”
“嗯？”維洛德聞言，停下腳步，“原來這就是第二天薇薇安娜躲着不見我的原因嗎？”
薇薇安娜：“……”
她覺得，他們或許應該和那時一樣，直接忽略掉這個話題。
“我只是覺得，我們或許需要冷靜一天。所以才沒有出來見你。”薇薇安娜偏過頭，頗有些掩飾意味的解釋道。
維洛德看了面上神情不太自然的薇薇安娜一眼，無聲勾了勾唇。
在沉默造成的更大尴尬使得薇薇安娜轉變成惱羞成怒之前，維洛德出聲道：“這麽說的話，聽到那些話，我當時确實挺震驚的。”
“至于為什麽震驚——”
迎着薇薇安娜好奇的視線，維洛德偏過頭朝她挑了挑眉，接着就促狹道：
“畢竟，雖然在那之前就隐隐發覺，在花店門口遇見的薇薇安娜·福雷斯特小姐不打算做一名世俗意義上的淑女，但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不怎麽用心維護的淑女面貌下，你的真實模樣。”
薇薇安娜：“……”
薇薇安娜仰起頭，開始勾起一抹無懈可擊的淑女微笑：“維洛德。”
“嗯？”維洛德無辜應道。
他笑得無辜極了，頰邊随着走動落下幾縷黑色碎發，一雙藍眼睛不含半點雜質地笑看向她。
好似剛才惡作劇般揶揄她的人，和面前單純的他沒有任何關系。
對着那張漂亮到恍惚的臉，薇薇安娜無端洩了氣。
算了，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她就當維洛德是在誇獎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