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陪你共度寒晚夜
陪你共度寒晚夜
回到蘭淩殿後的微瀾,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神魂颠倒的。躺在床上那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她仔細的思考着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樣做?沒有理由啊。為什麽呢?微瀾心如亂麻。稍微有些急躁了。
她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才突然起身,準備出去靜靜。剛要踏出殿門卻被故離和墨湛發現了。
原來自從三人回來後,這兩個頑皮鬼就一直覺得微瀾不對勁,于是便時刻關注着微瀾的一舉一動。果不其然,她們的猜想是正确的。
“微瀾,這大晚上的。你是要去哪?”故離睡眼惺忪的問道。
她怕微瀾做什麽沖動的舉動,時刻守在這裏,都有些發困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擔心地看着微瀾,墨湛也同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微瀾若有所思。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靜一靜,你們莫要跟上前來。我一個人就行。”微瀾大致解釋過後頭也不回的朝後面的兩個人擺了擺手。看似閑散無比實則心事重重。
“好吧。”故離答道。
微瀾朝着殿外越走越遠,沒過多久便不見了蹤影。
皎潔的月光照耀着整個蘭淩殿,深秋的桂花樹整個都顯得光禿禿的莫名給蘭淩殿的夜晚帶來了一絲陰森。
微瀾那稍微有些蒼白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憔悴不堪,她的雙眼中充滿着疑惑和不安,稍稍有些失神的樣子。她在想今晚發生的所有的事。
為什麽在牢獄會留下那樣的線索?為什麽時隔十幾年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為什麽會在浏陽殿發現這個證據?浏陽殿的江湘南又為什麽要害母後還有我?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世界上的人好像都在與我處處作對?好像沒一個人喜歡我?
微瀾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她稍稍有些煩躁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辦了。她很迷茫。
縱身一躍,跳上了房檐。假裝若無其事的閑散的躺在房檐上,雙手在後腦勺下面枕着,學着故離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對着天空的月亮發着呆。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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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瀾兒好想你。瀾兒對不起你。都是瀾兒的錯。
微瀾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才好,莫名其妙的責怪起了自己。覺得自己好像哪裏都做錯了,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她鬼使神差的突然想起了師父講過的琉璃神尊,她與自己同名同姓,如果是她面對這種問題的話,她會怎麽做?
一定會處理的比自己更好吧。
微瀾感覺自己從小便生活在琉璃神尊的陰影之下,只覺得自己一舉一動好像都在拙劣的模仿着對方,想到此處,眼裏莫名閃着淚光。
不行。現在不是頹廢的時候,我必須找出真相。她擦了擦即将流出的淚,振作精神梳理起來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首先是侯暮黎過來示好,然後圍獵的時候就被一支箭給偷襲了還險些掉了崖。接着中秋宴被人下了毒,後來阿離就被劫走了,然後……然後發現了那個奴婢的屍體還有殺死母後的同樣的手法。最後又來到了浏陽殿發現了裝着離魂散的小白瓶……
但是,江湘南的動機到底是什麽?愛女如命也不至于十幾年前就開始籌劃吧?而且,當時江小姐又那麽小。不至于這麽歹毒想要報複?再說了,江小姐平日裏溫柔賢良,完全不像是能幹的出這種事情的毒婦。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
乍一看,好像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扯到了侯暮黎他們。她和江小姐共同的事也就只能想到侯暮黎這個人,除此之外倒也真的沒有往來和牽扯。而且那場圍獵又是侯暮黎的父親侯明提議的。
這……
事情的起因目前可能是侯暮黎。微瀾漸漸對侯暮黎他們起了疑心,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想的好像是對的又好像是不對的。
不知不覺,已經醜時了。
微瀾此時想事情想的終于哈欠連天,稍稍有些困意了。她索性就閉上了眼準備稍稍休息一會兒然後繼續想。然而卻沒想到自己就這麽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她的眼眶裏存着些許未流出的淚珠。風輕輕吹着,帶來了些許的寒意,更顯得獨自一人的她更加的蒼涼和孤獨了。
但這份孤獨也只是片刻。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日出時故離的那張臉了。
——
微弱的寒風順着那未關的房門吹進了寝殿,惹的故離一個寒顫。
“嘶……好冷。”故離皺起了眉頭,将被子裹得嚴實。
驀地,突然從床上爬起。
微瀾穿的那麽少,會不會凍着……?
故離有些擔心的想着微瀾剛剛那匆匆離去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陣難受。
都這麽久了,還不回來。會不會做傻事?
……
不對不對。微瀾應該不是那種容易想不開的人。
不行。她穿的太少了。這風要是這麽吹下去那還了得?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故離終于停止了胡思亂想。打定了主意準備出門看看自己的殿下。
故離起身穿好衣服後順帶拿了一件厚重的鬥篷準備出門。
“喂,你去哪?”墨湛看到走出來的故離驀地出了聲。原來她也在來回踱步沒有睡覺。
“我出去看看她。”故離淡淡的回道。
墨湛若有所思:“別了吧。她不是說要一個人靜靜麽?那就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吧。”雖然很擔心,但是墨湛也不擅自打擾微瀾的清淨。
畢竟,她确實需要冷靜。
然而她的提議卻被故離給拒絕了:“不。天這麽冷,微瀾又穿的那麽少。必須去看看。要不然着涼了凍着了該怎麽辦?你能擔負得起這個責任?”
“罷了。随你。”墨湛冷哼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即使不服但為了微瀾的身體着想也得服,于是便順從了。她也懶得跟這人吵起來。
故離随手拿起一件鬥篷,一路小跑着沖了出去。她在院子裏慌忙的到處尋找着微瀾那熟悉的身影,顯得稍稍有些失态了。要不是為了不打擾旁人的休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擔心混亂和麻煩,她早就出聲喊出來了。
不知何時,微瀾早已在自己心中變得十分重要,就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遠遠不止這短短的幾個月。是生死之交,一直都像是在以命相護彼此。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麽三長兩短,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找了一大圈都未能找到。她更加的着急了。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微瀾她還能去哪呢?會不會是在外面?會不會在晚逢大街?到底是哪!
故離一陣胡思亂想。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些微瀾可能在的地方。
她有些失神的走到了房檐下望着遠方。正當她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一顆小石子從上方掉落。
故離猛地驚醒,擡頭一看,便發現了微瀾那紅衣的一角。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原來在這兒,終于找到你了。”
天氣轉涼,故離帶着那厚重的鬥篷,雙腿微微用力,足下輕點,便很是輕柔的落在了那房檐之上。
她終于看到了她的殿下,此時的微瀾就躺在不遠處的房檐的邊緣,差那麽一點點就掉下去了。
這是……
睡着了?
她蹑手蹑腳的走到了微瀾的身邊。輕輕的攬住了微瀾的肩膀将微瀾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這也能睡着。看來是真的累了啊。
故離有些心疼地看着身旁這人,輕輕的把手中的鬥篷蓋在了微瀾的身上為她驅寒,低着頭仔仔細細的給微瀾掖好。
無意中的一瞥,發現了微瀾那眼角的一滴淚。
這人又在一個人偷偷的哭了。
何必過得如此壓抑呢?
故離沉默的擡起手輕輕擦去了微瀾眼角晶瑩的淚珠。為了防止微瀾再次快要掉下去,故離便就勢也懶散的躺在了微瀾的身邊,房檐的邊緣。她将微瀾往裏面移了移,确認她被鬥篷嚴嚴實實的捂好包裹完畢後便擡眼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月亮啊。你說,我們究竟該怎麽辦呢?我該怎麽做她才會開心起來?”故離小聲地對着天空問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發瘋,誰閑着沒事去問一個月亮啊?
這不也是迫不得已,沒有人可說話了。
許久沒有回應,也終究得不到回應。
“算了,你不懂。不問了。”故離又說道。
她輕輕的翻了個身,面對着微瀾的側臉。這張臉好像總有着一種特殊的魔力,故離的目光竟是遲遲無法從微瀾的側臉移開。
她看着微瀾那輪廓分明白裏透紅的臉龐,她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清新脫俗,高雅柔美。
這是她第二次這麽仔細地盯着微瀾的臉看。只是,與第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光明正大的看,而這一次,是偷偷的看。
故離竊喜。過了一會兒,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了,于是便只得依依不舍的把身子重新翻了回去。
她像往常一樣翹起了她那二郎腿,四仰八叉的躺着,樣子極為懶散。就這樣,她徹夜未眠,躺在微瀾的身邊乖乖待着直到天亮。
——
天空泛起魚肚白,太陽從東方緩緩的升起。許是身邊躺着的一個她,今日的日出格外好看。
一陣鳥鳴聲,微瀾從睡夢中醒來。她有些斷片了。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驀地發現了自己身旁有一個人。
這人呼吸平緩,只是待在身旁便覺安心,并沒有什麽殺氣與敵意。否則,自己也不會安安穩穩的睡到天亮。
待她看清楚那人是誰時不由得有些吃驚,雖然已經有所判斷。一股暖流從心尖滑過。這人是什麽時候來的?難道她陪了自己一個晚上?
“阿離……”
故離聽到身旁的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只覺得這聲“阿離”叫的自己心裏癢癢,驀地,側過了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對方。
“嗯,微瀾,我在。”
這是第三次啦!
“怎麽了?”故離笑着問道。
微瀾耳尖有些薄紅覺得被這人看的臉上有些發熱,頓了頓,遲疑片刻便開了口:“我……我不是一個人出來靜靜嗎?怎麽你也在這?”
故離恍然大悟:“你說這啊~”
“昨晚你走了好久,一直都沒有回來,風又吹的涼飕飕的,我擔心你會凍着,便帶着鬥篷出來找你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微瀾,微瀾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和臉變得更熱更紅了。
“你真是讓我好找啊,微瀾。”
微瀾低頭看了看身上被蓋的嚴嚴實實的鬥篷,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轉而滿眼溫柔的看向故離。
“謝謝。”微瀾歪了歪頭,笑着說道。
故離愣了一下,耳尖一紅,很是随意的擺了擺手:“沒事。”
“所以說,阿離你陪了我一整夜?”微瀾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錯。”故離嘴角微微上揚。
——
片刻過後,微瀾想起了自己睡着前想到的一個辦法,于是便想要詢問一下故離的意見。
“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微瀾笑着說道。
故離:“微瀾你但說無妨,我細細聽着。”故離示意微瀾讓她大膽說出來。
微瀾有些遲疑:“我還是……”
而後将嘴湊在故離的耳邊,在故離耳旁輕聲細語了一番。故離聽完後沉默片刻,便點起了頭表示贊同。神色中充滿着激動和古怪。
“事不宜遲,我們這便下去,收拾收拾開始執行。”微瀾看向了故離。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