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雨夜陰謀聞噩耗
雨夜陰謀聞噩耗
江小姐奪路而逃,踉踉跄跄的奔向了蘭淩殿,步伐飛快,猶如追魂奪命般。她憂心忡忡,恨不得立刻瞬移到蘭淩殿告訴公主殿下這個驚天的大陰謀。
“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一個聲音悠然自得的在涅槃府大笑起來。他面色沉穩,波瀾不驚。
“沒想到,這個江小姐竟然真的來了。哈哈哈哈,果然是太嫩了。沉不住氣啊。”侯明把玩着手中的茶具,輕輕晃蕩着手中的茶,裏面的茶一蕩一蕩的晃悠着差點沒溢出來。
“大人,此話怎講?”一個尖嘴猴腮的貼身侍衛聲音略微刺耳的問道。
這人滿臉的奸詐狡猾,唯恐天下不亂。正等着附身傾聽這位大人的“豐功偉績”。
他是真的好奇,自家大人究竟是怎麽知道江雨溪來過的。
那侯明也是精,他乜了一眼這侍衛,一下子便得知了他的滿腔疑問。于是便很是貼心的講解了起來。
語氣中滿是調笑和輕蔑:“蠢才,就在剛剛有二人在外面議論江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侯明笑着說道。他滿臉的得意洋洋,仿佛天下所有事情都被他看穿了似的。
侍衛:“???議論?”我怎麽沒聽到?
似是發覺了這侍衛又多了個疑問,侯明嗤笑道:“所以說,你是蠢才啊。”言畢,還滿是威脅的拍了拍這蠢才的肩。
當時,那二人可是隔着一道房門在外空曠的地方說話的,按常理來說,即使是房屋隔音效果再差,在這空曠的地方也不可能讓房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描述下來他們說的話。
但是,對于像侯明這樣武功高強,五感靈敏早已超脫世俗的人來講卻是小事一樁。再小的動靜也能被聽得清清楚楚。猶如順風耳千裏眼般。
這個侍衛不明此意,他壓根就沒聽到過有人議論江家的事情,不知什麽時候外面有人經過,更不知有幾個人,更別提說的內容是有關什麽的了。他一臉懵逼,略感疑惑。但是,侯明總不可能閑的蛋疼去騙他吧。這不是沒事找事挖坑自埋嗎?要是這樣那得多打臉?
“是是是,小的愚鈍,小的是蠢才。”他被侯明拍的有些發抖,戰戰兢兢。聲音也是跟着抖了起來:“能否請大人指點一二,小的有些迷糊了。”這個尖嘴猴腮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笑泯恩仇,笑一笑十年少。笑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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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句話卻叫做“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只知“一笑泯恩仇”卻不知那人想的比自己還要離譜。
他的這個笑卻恰恰讓多疑的侯明會錯了意,他以為這蠢才在笑他是不是聽錯了,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
侯明大怒:“蠢貨!你當我是什麽人連這點動靜都聽不出嗎?!”侯明一腳踹開了這個侍衛,眼神中充滿着寒光。樣子極為咄咄逼人,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侍衛被踹的一頭霧水渾身生疼,怎的笑也不對,不笑也不對。這是鬧哪門子的幺蛾子?總之,得語氣誠懇。
侍衛頓悟,“是是是,小的愚鈍,大人您武功高強,五感靈敏,早已不是凡夫俗子,這點動靜對您來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啊、不是,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您可是絕頂高人,聰明至極,無人能敵,英俊潇灑,玉樹臨風,聖人降世……”
這個侍衛說了一連串他能從他那貧瘠的知識海洋中搜刮而來的用來吹彩虹屁的褒義詞來誇贊侯明,不停的說着甜言蜜語抱着大腿。生怕自己因為這事兒就小命嗚呼,命歸西天了。
他可不想輪得個屍骨無存魂飛魄散的下場。侯明的狠辣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侯明這才沒過了勁來,許是自己最近被那背後人吵得昏了頭了,竟然這麽多疑起來,他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忤逆自己嗎?也不說能不能了,就問他敢不敢了!
他敢嗎?
侯明被自己氣笑了。
“得了得了,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廢話!”侯明極不耐煩的打斷了這個侍衛的話。這些話早在幾百年前的時候都已經聽過數遍了,對他侯明而言這些就是屁話,毫不受用!
這些人就是嘴上說的好聽,當自己什麽也不是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會自始至終的跟着自己,忠于自己?
都是一堆混賬狗屁玩意兒!想想就覺得惡心!!
瓷片飛濺,劃破了那侍衛還算端正的臉龐,侯明怒氣沖沖的摔了幾個茶具後便繼續講了起來:“那二人經過後不久,我便聽到了有第三個人經過房前的聲音。先是慌亂的腳步聲,說明這個人非常害怕被說閑話的那兩人發現。因此而驚慌失措,恰巧躲在了我們房門的前面。這個腳步聲略感輕盈,不像少年的腳步聲,也不像成年男子的腳步聲,更不像百八十歲的老人的腳步聲,所以一定是少女的腳步聲。然後我便得知這個人定不是我們府內之人,定是想知道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才會如此的戰戰兢兢,偷雞摸狗。所以,定是府外的人。”
似是又覺得渴了,那茶盞茶水又被自己摔了撒了個粉碎。于是便用混濁的靈力憑空變出了個茶盞,拿出一把刀放了點這小侍衛的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喝夠了那小侍衛的鮮血後,那侍衛面色慘白,驚恐的呆在原地不敢動,侯明也繼續講起了未說完的話:“我們涅槃府近來和平安寧。這個時候出現的人定是這次江氏惹出亂子後懷疑我們府中的人前來調查取證的。于是我便改變了策略。”侯明不慌不忙的說道,嘴角上還帶着些血漬,那是這蠢才侍衛的鮮血。
涅槃府總是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進入,但是進入後的人都需要簽一份保密協議。并且以血為媒,膽敢有任何背叛的舉動,便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不進不知道,一進逃不掉。
涅槃府向來以神秘,酬勞高著稱,縱使有詭異至極的血契在此,也會有大把大把不要命不要臉只為錢和權的人争先恐後的進入,因此,涅槃府也不缺人。
坑是自己挖的,自己就要跳進去,縱使委屈難受也得待下去。這是涅槃府的下人們深知的道理。
進了這魔窟就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
“所以當時正在看卷宗的您忽然扯到了江氏這件事,誘導小的說出您的陰謀詭計這件事?”這個侍衛捂着脖子上被劃破的傷口吃痛的小心翼翼的問道。眼神忽閃忽閃的,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蠢才!什麽陰謀詭計。我那叫雄才大略!”侯明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惡狠狠的瞪了眼這個侍衛。
“不錯,正是如此。”侯明頓了頓繼續說道。
“您多年以來對朝廷那是畢恭畢敬,百般付出,那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量誰也不會懷疑是忠心耿耿的您殺害了王後,甚至謀殺公主。所以,除了江氏的那些人,尤其是江小姐,就沒有別人會懷疑那江老頭是被陷害的了!而且,江小姐跟少爺走的近,自然會來求少爺,所以……”那尖嘴猴腮的小侍衛扯着嘴角笑着說道。
“哈哈哈,大人高明!真是一出好戲!小的佩服至極!”
這個侍衛連忙趁機再次拍起了一連串的馬屁。癡癡的笑着。笑的有些扭曲。轉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面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那她現在逃了,大人您豈不是……”這個侍衛暗暗心道不好。
如此,江小姐得知侯明陷害她爹的事實,定會前去蘭淩殿為自己的父親辯解。局面對侯明十分的不利。不不不。不是十分的不利。這簡直就是把罪名直接扣到了自己的頭上。但凡公主有那麽一點恻隐之心,侯明的人頭也是就要落地的了!
“不必擔心,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另有打算。總之,我出事後要記得好好輔佐我的孩兒侯暮黎,一定要聽從他的命令。——包括日後大亂的時候。”侯明不慌不忙的悠悠說道。嘴角微微上揚,心裏暗暗盤算着一場更為大的陰謀。
——
畫面一轉,那日的江雨溪從牆上翻下來過後,渾渾噩噩的朝着蘭淩殿跑去。然而,許是打擊太大加上連續的奔波勞累,她眼前一黑,扶着一顆楓樹便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昏過去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是滿臉淚痕,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好似什麽重要的東西失去。
她慌亂無比,随便整了整衣襟便繼續跑去了蘭淩殿。經過千辛萬苦終于到達了蘭淩殿的殿外。
“讓我進去!我有要事禀告!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她不斷的拍打着緊閉的蘭淩殿的殿門,一副要把殿門生生拍毀的勢氣。
還來得及嗎?這是第幾日了?還來得及吧!
一旁的侍衛筆直的站在殿門口,他橫着一柄長槍擋在江雨溪與殿門之間。
語氣中滿是冰冷無情,說出的話可以誅心:“江小姐,如果您要是想為您的父親求情的話,那不好意思,他死了。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已經人頭落地了。”一個看守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的語氣不鹹不淡,好似死去的那個人不是人而是一個什麽也算不上的東西。
“什麽?!”江雨溪顫顫巍巍的癱倒在蘭淩殿前。
原來整個玉蘭國,除了這個奔走不停的江雨溪外,全部都知道了江湘南在一個時辰前已經人頭落地的消息了。包括那個此時正在涅槃府氣定神閑的喝茶的侯明。
一個時辰前——
“罪臣江湘南,因殺害先王後,謀害當今公主殿下,遂判決斬首示衆,以安先王後之亡靈。”一個面色有些黝黑的人坐在刑場上方的中央面色悲痛莊嚴沉重的宣判道。
“真是不知好歹,虧朝廷對他江家這麽好。他竟然狼心狗肺反咬一口殺害了王後不說還妄想殺害我們的公主殿下。”臺下衆人窸窸窣窣的交頭接耳着。
“罪有應得,罪有應得啊。報應,報應啊!”
刑場周圍的人們議論紛紛,竊竊私語着。
太陽高高挂起,陰雲散開。時辰差不多了。
“午時三刻到,斬立決——”坐在高臺上的監斬官清了清嗓子朗聲吆喝道。
随着他的宣判,一枚簽牌從臺上扔出。“啪嗒”一聲,簽牌落地。周圍膽小的人們緊閉雙眼,劊子手舉起砍刀準備砍向刑具上的江湘南的天靈蓋。
此時的江湘南早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蓬頭垢面,看不清楚容貌。昔日的溫潤如玉,氣質端莊優雅早已蕩然無存,看起來與那街邊的流浪漢也并無差別。
要不是監斬官說他是江湘南還真沒人敢相信昔日高高在上的他也會淪為這個凄慘的讓人唏噓的地步。
那人緊閉着雙眼,一臉的安詳,仿佛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即将要解脫了。
一聲令下,簽牌落地,緊跟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也随之屍首分離。
——
“爹爹……爹爹!!!!!!”江雨溪叫的那是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她癱軟在地上,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恨。
都怪自己無能,都是自己不好,如果沒有昏過去,如果沒有暈倒,如果沒有告訴侯暮黎自己家裏的一切,那麽爹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不好……
早該看清楚的……早就不應該如此任性的……
她的心絞着痛幾欲昏厥:“不行,我不能……我不能讓爹爹白白死去!”她掙紮着努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此時的天空烏雲密布,雨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打濕了魂不守舍的江雨溪的臉龐。雨水從她的頭頂落下,打濕了如瀑的長發,從額前的發尾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那有些蒼白的臉上。雨水順着她因一路滾打摸爬有些髒污的臉頰往下流去。
漸漸的淅淅瀝瀝的雨下的大了起來,大片大片的打濕了江雨溪那鵝黃色的衣襟。顯得江雨溪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不堪,一捏就碎。
“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江雨溪苦苦哀求着,無助的看向門前的看守。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了似的。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倒下的身軀,定定的站在那。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蘭淩殿的大門突然打開,有一個紅衣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