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個人

四個人

謝景跟在景憐身側,聽着對方邊走邊向他介紹公司的情況,又帶自己去見了各部門的主管,全程都是一張标準化的微笑臉,心裏默默想起以前。

他記得以前景憐基本是不會對着不熟悉的人笑,看來這幾年他不在國內,她改變了許多,自己也錯過了很多。

想到這些,謝景雙眸暗了暗,心裏有些難過。

他該怎麽才能補上這五年的缺失?

景憐感受到身旁的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沒有挪開過。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要适應,這樣才可以坦然面對,不至于再一次讓自己的心淪陷。

景憐回到工位時已經是中午,她打開手機查看消息。

謝言:我和小唐已經出發,下午你留在公司,謝副總就交給你了。

讀完消息,景憐哈腰摸了摸腳踝。

後腳腕像針紮一樣痛,應該是破了。

景憐打開外賣軟件點開,蔥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全神貫注地挑選。耳邊卻在這時掠過一陣風,帶着鬓邊的發絲浮動,謝景的臉出現在她的臉側。

謝景的兩只手撐在桌面上,将她包在懷裏,盯着她的手機瞧了一會,側過臉笑眯眯地看着她,“景助理,麻煩幫我也點一份。”

景憐緊張到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她再往前一公分,她和謝景的臉就會貼在一起。

景憐轉過頭,接着看手機,問道:“謝副總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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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開口,将所有的呼吸都噴灑在景憐的耳朵上,“什麽都可以,你也知道,我不挑食。”

這句話乍聽起來沒什麽,卻不能細想。

景憐心不在焉地胡亂翻了半天,謝景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在她翻到一家評分不錯的川菜館時,謝景的手伸了過來,指腹輕觸手機點了進去,“就這家吧。”

景憐眸光閃爍,随便點了幾個菜,按下支付,謝景也在這時也直起身。

景憐以為他要離開,心裏那口氣還沒等完全放松,就見他拉過旁邊小唐的椅子坐到她身邊,悠哉地鼓弄起手機。

她瞟了謝景一眼,手放到鍵盤上開始工作,直到外賣員的電話打來。

景憐挂斷電話,起身打算下樓去拿,一旁的謝景卻先她一步站起來,走向電梯,回頭對她說:“我去拿。”

看着他的背影随着電梯門關閉而消失,景憐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

謝景筆直地站在電梯裏,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他怎麽就忘了,景憐雖然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其實吃軟不吃硬,只要自己态度不似昨晚那樣強硬,她就不會對自己避如蛇蠍。

說到昨晚,謝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纏綿悱恻的吻,手撫上唇。

景憐的味道太過甜美,讓他上瘾。他真想再來一次!

不過現在只能是想想,如果再來一次,後果他可承受不起!

謝景提着外賣上來的時候,景憐還沒回過神來。

她有些搞不清楚謝景的态度,怎麽轉變的這麽快,就像昨晚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啪!”

景憐抽回思緒,見外賣已經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連忙起身整理上面的文件放到一邊,騰出來一小塊地方。謝景拆開袋子,将裏面的盒子一個個拿出來打開。

由于地方小,他們幾乎是貼在一起坐的。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吃飯的過程中,謝景的膝蓋時不時就會碰到她的大腿。

景憐放下筷子看向他,“你的腿。”

謝景垂下眼睑,看了眼,笑呵呵地說:“沒辦法,腿太長了也是種困擾。”

景憐語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一頓飯吃得景憐心累。

為了避免謝景再碰到她的腿,身體一直繃着,好在後來他們的腿沒有再碰到。

整個下午,謝景都坐在景憐旁邊看她工作,時不時的提出些問題。

景憐幾次想說什麽,卻礙于身份沒有說出口。

謝景現在是公司的副總,也是她的頂頭上司,領導在哪兒待着、想做什麽,哪能是她一個小助理能管得了的。

自己能做的只是盡量忽視謝景的存在,不讓自己分神,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等謝言從工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謝景坐在景憐旁邊。

他上前問道:“小景,今天感覺如何?”

謝景擡起頭,“還行。”

“那就好,你的辦公室就在我旁邊,助理已經給你物色了幾名人選,你一會自己看下資料,看看哪個合适,我讓人事部通知對方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謝景表面答應着好,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

如果景憐一直在他哥身邊當助理,保不齊哪天倆人都在一塊了他還蒙在鼓裏呢。

果然人還是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他要想辦法讓景憐給他當助理。

不過這件事确實有點棘手,先暫時能拖一天是一天。

幸好他哥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工作時間不會談私人感情。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讓兩個人在下班後有獨處的時間,這樣他哥就沒有機會向景憐坦白心意。

打定主意後,謝景笑哈哈地走到他哥身邊,“哥,我現在對公司的事一竅不通,回家以後你可要多幫我補習補習。”

謝言皺起眉頭,“你也知道,我一般沒什麽事情不回老宅。”

謝景擺手,“不讓你回老宅,我今天已經讓司機把我的東西搬到出國之前住的那個房子裏了。”

謝言眉頭舒展開來,“好。”

景憐聽到謝景已經搬回之前二人一起生活過的房子,心裏微微一顫,心裏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第二天臨近午休,謝景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地離開公司。

中午,謝言邀請景憐一起去附近一家新開的餐館吃飯。一進去,就被裏面的嘈雜聲淹沒。

他們走進事先預訂的包廂,謝言紳士的為景憐拉開凳子,等她坐下,自己才坐到對面。

服務員将菜單放在桌子上,謝言看向對面的景憐,微笑道:“女士優先。”

五年多的相處,她早就把對方當成好朋友,所以也沒有和他客氣,主動拿過菜單。

景憐翻開才知道這家菜館主打的竟是東北菜,開心地笑起來。

東北菜是除了川菜以外,她第二愛的菜系。其中溜肉段和炸茄盒是她每次必點的兩道菜。

景憐興沖沖地對服務員說出了這兩道菜名,将菜單推到謝言面前,“言哥,你來,我選好了。”

謝言随便點了兩道招牌菜,又點了壺現榨玉米汁,将菜單合上還給服務員,

點好菜,二人起身離開包廂,準備去洗手。

因為是第一次來,謝言攬住路過的服務員詢問。

服務員熱情地給他們指了下二樓的拐角處。

景憐和謝言一前一後朝那邊走。

景憐剛走到拐角處,迎面就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揉着腦袋仰起頭,“對不...”話剛說了一半就噎了回去。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身後傳來謝言的驚呼:“小景?”

是的,眼前的人正是謝景。

景憐覺得不可思議:怎麽這麽巧會遇到?

謝景現在的心情不大好。

中午他媽給他打電話說是有急事,在公司見面怕小言尴尬,所以約在公司附近新開的菜館。

他以為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急急忙忙就從公司跑了出來,坐在包廂裏的人卻不是他媽,而是白若然。

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謝景,眼神陰鸷地看了她一眼,借着去洗手間的緣由想要離開。不曾想意外撞見他哥和景憐,本來陰郁的心情更加沉悶。

“謝景!”

三個人齊齊轉頭,白若然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謝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所有厭惡都擺在臉上。他悄悄用餘光瞄了一眼景憐的反應,見她神色如常,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四個人站在拐角處,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謝言瞧見圍在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率先開了口:“我們別杵在這兒了,先回包廂。一會跟服務員講一聲,把菜都上到一個包廂。”

回到包廂,景憐和謝言挨坐在一起,謝景和白若然則坐在對面。

菜陸續上來,謝言一邊給景憐夾菜,一邊和謝景聊天。

謝景看着這一幕,心裏不是滋味。

以前,謝言那個位置是他的,如今不過隔了五年,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煩悶地用竹筷在碗裏戳來戳去,把米飯戳出好幾個洞來。

白若然給謝景夾了好幾次菜放在盤子裏,卻沒見他吃一口,心裏既尴尬又難過。

她擡眼看到謝言為景憐夾菜時寵溺的眼神,心生羨慕,一句話脫口而出,“言大哥對景憐真是體貼,好讓人羨慕啊!”

謝言但笑不語。

一旁的謝景心煩意亂地撂下筷子站起身,“我去前臺拿些飲料過來。”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出包廂後,他并沒有直接去前臺,而是來到外面點了根煙。

謝景站在牌匾下方,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感受淩冽的寒風吹在身上,裏面夾着片片雪花刮過裸露在外的皮膚時帶來的涼意。

他伸出手接住在空中搖曳的雪花,看它們在掌心裏融化成水珠,漆黑的瞳仁閃動。

如果再任由景憐待在他哥身邊,每天出雙入對地在他眼前晃悠,他真怕有一天會控制不住,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謝景合上手心,眼神堅定:看來,有些事情必須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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