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果然,康瑛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杜豐長了張和善的圓臉,五官很大,活像個說書唱戲的。他盯着康瑛讨好般笑了一下,立刻轉過臉沖他爹說,“爹,這康小姐真是看不出年紀啊,她剛才從外頭走過來時,腳步輕盈宛如靈兔,我還以為是哪家十四五的妙齡少女呢!”

一旁的杜夫人突然噗嗤笑了聲,拿手帕捂着嘴,用那比蚊子還細的聲音念叨了一句,“誰之前還說肯定看不上的。”

這句話卻被耳尖的康瑛聽到,心裏瞬間萬分不爽,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說老娘可不是店裏的商品,沒有你看不看得上的!

康夫人笑,沖杜老板說,“杜公子也是,長得濃眉大眼,真是精神啊!”

杜老板得意地笑說,“我看,這兩個年輕人真是配得很!”

康瑛內心崩潰,冤枉啊,哪裏配了?哪裏配了啊!!!

杜豐見杜老板開心,便說,“爹,那桓城這邊的生意,就交由我來打理,您看行嗎?”

杜老板想了想,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衆人都笑了,康老板連誇杜豐懂事,順帶又提到自家長子康軒,說那小子對生意上的事非常上心,現在還在陵城分店裏打理生意,連家姐的生日都沒空回來。

結果可想而知,康軒那傻子又得到一波衆人的遠程誇獎。

席間杜豐頻頻朝康瑛投過去示好的目光,康瑛的尴尬癌都要犯了,心想這日若不是自己的生日宴,她可能真的會翻臉離席走人的。

于是她求助般望向康夫人。

康夫人接收到信號,便沖康老板說,“老爺,瑛兒姑娘家的,遇到這種場合怕是害羞得不行。再說,現在天色已晚,我看她是有點困了,其他事情就交給我來張羅吧。”

康老板點點頭,準了康瑛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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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間,她成了某個奇奇怪怪茶樓的老板,接着又被家中說了門親事,也是奇幻得不行。

關于結婚這件事,多虧了康夫人往日常在她面前念叨,康瑛倒是有心理準備,只是今天是她生日,本該高高興興的,這麽一來,卻覺得微妙極了。

而且一想到杜豐那油膩的臉油膩的眼神和油膩的腔調,康瑛心中更加微妙了。

想着想着,回過神時,康瑛已經走出康宅,來到大街上。

突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于是她毫不猶豫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條路通往桓城西南,她的目的地是聞道書院,一路忽明忽暗的街景,和白天的景象有很大的不同,康瑛也無心欣賞沿途風景,此刻她腦袋裏正反反複複閃過一張臉。

李是知,康瑛突然很想他。

她并不知道李是知家在何處,只是聽他曾說起,有時候批閱作業或是備課,很晚才回家,康瑛只得傻傻來到書院碰運氣。

聞道書院在翠竹寺旁,周圍本就清淨,夜幕降臨後更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突然嘎吱一聲,書院的門打開了,李是知從裏面走了出來。

見到門外呆呆望着自己的康瑛,他停下腳步,表情有點詫異,似乎在考慮措辭。

“李先生......”

康瑛剛開口,卻被他打斷。

李是知的笑容依舊有點尴尬,“今日書院照常上課,所以沒法參加你的生日宴。”

“啊?”康瑛愣,“所以,他們請過你?”

李是知點頭說,“康夫人親自來過。”

康瑛舒了一口氣,想着該怎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告訴他,不料李是知又說,“外頭冷,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坐下說吧。”

他只是說着,并沒有馬上走,低頭望着康瑛,在等她的答複。

他的臉有一半被遠處的燈光照亮,另一半藏在了陰影中,雙目如夜空中的寒星般靜靜盯着康瑛,高挺的鼻梁成為了明暗的交界線。

在康瑛看來,李是知的整張臉有種無聲卻暧昧不清的誘惑。

他能主動提出來坐下說,康瑛很高興,也很期待,跟着他來到一家茶館。

翠竹寺附近有很多茶館,康瑛想到自家的牡丹樓,似乎已經看到了競争不過的蕭條結果。

“附近要新開一家茶館了,叫牡丹樓。”康瑛說。

李是知正低頭斟上兩杯清茶,擡眉說,“挺好,又有一家可供選擇了。”

剛被自我澆滅的信心火苗又被他扇了起來,康瑛笑,說是她名下的茶樓。在李是知有點詫異的目光中,又把這日尴尬獲贈牡丹樓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那恭喜了。”李是知微笑說。

“所以,今後可能都不能來書院上課了。”康瑛說。

“哦......”李是知眼中的光突然暗了下去,拿起面前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茶。

一陣迷之沉默,他突然說,“見你好一段時間都沒來,我還給你留了些講稿和習題,看來都沒用了。”

他的語氣很淡,就像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說完輕輕笑了,像是在嘲笑。

康瑛看着他的表情,內心有點難受,卻不懂他是在嘲笑她不學無術的尿性,還是在嘲笑他自己為了一個學渣而浪費的時間。

康瑛只得說,“謝謝你。”

李是知笑了,看着她輕輕眨了眨眼睛,“客氣了。”

“客氣還不是跟李先生學的。”

康瑛突然一口怼回去,見李是知愣住,又眼巴巴看着他的臉小聲問,“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李是知一頭霧水。

康瑛撇嘴,進一步提示,“今天是我生日。”

“噢,”李是知恍然大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着說,“祝賀祝賀。”

這祝賀也太不走心了吧,于是康瑛說,“你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難道只會說‘祝賀’二字?”

李是知,“......”

酒樓中橙黃的燈下,他的臉突然紅得很明顯。

見他又沉默了,康瑛接着調侃說,“我又沒逼你娶我,幹嘛支支吾吾的!”

李是知正在喝茶,這話說完,一口茶差點嗆到。他咳了半天,紅着臉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康瑛說,“壽比南山松不老那是說給老壽星的,你年輕,就祝你平安健康吧。”

“平安健康。”康瑛重複着這四個字,冠冕堂皇,敷衍了事,她在心中對此評價道。

內心裏并沒有多滿意,康瑛也不想繼續強人所難,便笑嘻嘻地說,“謝啦,但願能借你吉言。”

李是知也對她笑起來,“還有,祝你的茶館生意興隆。”

算了算了,面對笑起來的李是知,康瑛不打算與他計較了,畢竟能看到這麽溫暖的笑容已經足夠了。

在康瑛的極力要求下,李是知把她送回家。二人道別後,康瑛心想,除去杜豐那一趴,這個生日還算圓滿。

剛來到前庭,見胡騰夫婦正要離去,康夫人親自出來送二人走。

康瑛為了避免打照面的尴尬,趕緊閃到一旁的盆景後面。

只聽康夫人和胡騰老婆在唠唠叨叨,“城南有家制衣坊的裁縫不錯,過幾日我陪你去做幾件衣服啊金娥姐......”

回了屋,康瑛想到一件事,拉住丫鬟問,“胡騰的夫人叫什麽名字?”

丫鬟搖頭說不知道,但聽說好像姓方,也不記得是從哪兒聽來的了。

胡騰老婆方氏,那名字應該就是方金娥了。

康瑛想起康軒那天去四通碼頭大倉收租吃癟的事。據他所說,碼頭大倉的地契之上,所有人的名字正是“方什麽娥”,康軒還言之鑿鑿地說,一看就是個女人的名字。

如果那張契紙上的名字是方金娥,如果這個方金娥真的是胡騰老婆的名字,那就有趣了。

連續申榜四周都輪空了,寶寶心裏苦QAQ

厚着臉皮在這裏求收藏求評論,作者在這給你們拜年了!(滾去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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