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易傑老遠就看了江北凡和許知言,他帶着助理過來打招呼。
這還是易傑第一次和許知言見面,當初聽到江北凡已婚的消息,易傑非常吃驚,一直好奇是誰讓江北凡下定決心結婚。
江北凡将許知言介紹給易傑,“這是我妻子,許知言。”
易傑伸出手,“你好。”
許知言将手從江北凡的胳膊裏抽出,“易哥好,經常聽北凡說起您,謝謝您平時的照顧。”
今天的招商會很順利,投gg的品牌商不少,這意味着雲逸娛樂的對賭協議會順利完成,而這也意味着江北凡會在不久後自立門戶。對易傑來說,一半歡喜一半憂。
易傑從一旁的自助吧臺上拿起兩杯酒,一杯遞給許知言,自己拿着另一杯,“照顧談不上,我們是互相成就,以後我就把北凡交給你了,來,我們喝一杯。”
這句話說的別有深意,許知言無法拒絕,她端起酒杯,正準備喝,杯子被江北凡拿了過去,他仰頭一飲而盡,對易傑說,“她酒量不好。”
易傑愣了一下,笑了兩聲,幹了自己的那杯,“以後無論你在哪發展,記得多聯系。”
這話像是告別,幾個人之間突然多了些傷感的氛圍,許知言拿過酒杯,給倆人滿上。
也許是真的到了分別的時候,江北凡對易傑的态度也漸漸變得溫和,他笑了笑,“有事随時聯系。”
宴會快結束時,許知言想去趟衛生間,江北凡被幾位熟人拉着聊天,一時半會兒走不開,許知言沒打擾他,獨自走進院子。
夜晚的藝術中心安靜異常,除了宴會廳裏熱鬧非凡,其他地方空無一人。
天氣漸冷,空氣裏有一絲秋季特有的枯葉味道。
許知言從衛生間出來,準備回去,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她轉過頭,看見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就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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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起來有二十幾歲,背着雙肩包,站在距離許知言一米的地方,直直盯着她。
許知言心裏有些不安,她輕聲說,“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憑什麽和江北凡在一起?”女孩突然喊了一聲,語氣憤怒,向她靠近一步,緊握拳頭,眼神像刀一樣将她從頭割到尾。
許知言一下子愣住了,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應該是江北凡的粉絲。
江北凡出道多年一直低調,也沒走過流量路線,沒立過單身人設,她沒想到,江北凡居然還有這種瘋狂粉絲。
當下的場合,許知言不想和她産生沖突,她回應了一個禮貌的微笑,“你好,我們是家人介紹認識的。”
女孩像是沒有聽許知言說話,臉上生出一絲怒意。她朝前走了兩步,“我這些年一直默默支持他,為了花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嗎?”
許知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吓得往後踉跄幾步。
她無法判斷眼前的人此時想要做什麽,只覺得她看起來有些失控,自己身邊沒有人,她不想激怒對方。
許知言沒說話,繞過這個女孩,朝宴會廳裏走去。
誰知道剛走兩步,胳膊被人用力拽住,疼得許知言喘不過氣。
幾步之外的宴會廳裏,燈火璀璨,音樂聲鼎沸,大多數人從宴會廳內的出口離開,并沒人看到一旁花園裏兩人的拉扯。
許知言轉過身,看見眼前的人瞪着雙眼,抓着她的雙臂,許知言能感覺到她眼神裏的攻擊性。
她使出渾身力氣也甩不開她,往前跑了兩步,又被她扯了回來,女孩将許知言使勁往後一推,嘴裏喊着“你去死吧”,許知言腳下失重,向後倒去。
突然,許知言身後被人用力一攬,護到了身側。
女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北凡的另一只手鉗住不得動彈。
許知言從剛剛的驚吓中逐漸緩過來,江北凡的手還扶着她的肩膀,手掌很大,手指根根分明,他順着江北凡的下颌看上去,他的臉龐瘦削,目光鋒利,透着股寒氣,許知言感覺到,他在強忍着怒氣。
随即,幾個保安跑過來,把這位情緒激動的粉絲拉到了一邊。
女孩一邊走,一邊轉過頭罵罵咧咧。
經過保安的詢問,才得知她是做娛樂新聞的,從多年前江北凡出道時就關注他,直到他們組合解散,江北凡做了演員,也一直在支持他。
前段時間,聽到江北凡結婚的消息,她突然情緒變得不受控制,甚至無心工作。她習慣了江北凡這麽多年不談戀愛的狀态,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也以為自己總有機會接近他,誰知道江北凡官宣結婚,對她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這位粉絲去江北凡和許知言家裏蹲過點,又聽說江北凡今天要來這裏工作,她利用職業便利拿到了工作證,就混了進來。
由于沒造成什麽傷害,藝術中心的保安建議先不要報警,許知言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讓保安把這位粉絲帶走了。
許知言身體有些顫抖,扶着花園裏的長椅坐了下來。
江北凡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也許是受了驚吓,許知言身體冰冷,還有些發抖。
江北凡查看了許知言的胳膊,有些泛紅,幸好沒破皮,江北凡要帶她去醫院檢查,許知言卻哪也不想去,江北凡就陪她坐着休息。
好一會兒,江北凡見許知言情緒逐漸平複,才開口,“對不起,剛剛沒有陪你出來。”
許知言搖搖頭,“沒關系的,又沒什麽事。”
遇到這種意外,江北凡也完全沒料到,如果不是發現許知言出去很久沒回來,自己出來找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越想越後怕,擡起手,輕撫許知言額頭上的碎發,“以後我得24小時跟着你。”
許知言擡眼看他,“我沒那麽脆弱,好了,我們走吧。”她正準備起身,眼睛掃到江北凡手臂上有條若隐若現的紅色傷痕。
她拉過江北凡的手,紅色的口子還滲着血,像是剛劃破不久,被袖子遮了一半,如果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剛剛江北凡太着急,護着許知言的時候,手臂碰到了花園裏的樹木,被刮傷了。
許知言立刻要和他去醫院,無論江北凡怎麽說都沒用,他只能乖乖聽話。
醫院裏,江北凡在處理傷口,許知言就在旁邊等他。
江北凡拍戲經常會有些皮外傷,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倒沒什麽感覺,許知言在一旁緊緊揪着他的袖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是許知言,江北凡握着她的手,不時安慰她。
消毒包紮過後,醫生給江北凡開了點消炎藥,囑咐他按時換藥,倆人就回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許知言情緒都很低落,雖然她表面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但那天的事太突然,她腦海裏總是浮現出自己被攻擊的場景,晚上也睡不好。
江北凡的工作告一段落,見她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買了機票,打算帶許知言去海邊度假散散心。
兩人來到南方的海邊,江北凡特意選了個人少的高級酒店,遠離市中心,安靜許多。
酒店全部是獨棟別墅,錯落分布在海邊。不同于北方的秋天,南方海邊此時正是最舒服的氣候。
許知言站在院子裏,陽光刺眼卻不炙熱,她仰頭迎着撲面而來的海風,內心放松又充滿愉悅感。
遠離熟悉的環境,暫時也不為工作煩惱,許知言心情好了許多。她擡起頭,整個院子的空間被綠色填滿,只留下最上方一小塊天空,遠處的視線被椰子樹擋住了,時不時傳來兩聲鳥叫。
再往遠處,能一眼看見大海,天空和海都是藍色的。
兩人白天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在泳池游泳,晚上有時去餐廳喝兩杯。
夜晚,酒店正中央的舞臺上,女人穿着亮片連衣裙,旁邊的男人彈着鍵盤,兩人靜靜聽着音樂,像與世隔絕般,暫時忘卻了平日裏的繁忙。
江北凡有健身的習慣,每天早上,許知言還在睡夢裏,江北凡就已經去健身房跑步了,許知言醒了,吃點早餐,自己在卧室陽臺上看書。
有天她看得太過專注,合上書時,發現已經十點了,許知言站起來,推開陽臺上的門,發現房間裏站了好幾個人。
江北凡和兩個服務員都站在原地看着她。
原來是這道門隔音太好,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江北凡健身完回來敲門,許知言壓根兒沒反應,江北凡從別的地方也不能進去。
江北凡一下子就慌了神,砸了半天門無人應答,打許知言電話也沒人接,他以為許知言出了什麽意外。
他去前臺找來服務員,核實身份後,服務員跟着他拿着房卡過來開門,幾個人沖進來,才發現許知言正在背對他們伸懶腰。
江北凡一臉尴尬,不住給服務員道歉。
服務員離開後,許知言在一旁哭笑不得。
江北凡發現自己現在真的是很害怕失去許知言,尤其上次遇到瘋狂粉絲的事,讓他很容易緊張。
許知言見一向冷靜的江北凡剛剛焦急的樣子,自己也有些內疚,她摟着他安慰道,“哎呀,對不起嘛,我以後一定随時拿着手機。”
江北凡看着她,也不說話,一副不打算原諒你的模樣,直到許知言踮起腳親了親他,江北凡皺着的眉才舒展開來,“以後可不準再這樣。”
“嗯!”許知言使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