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chapter 13
13.
“青青,幫我請假。我奶奶出事了。”段小溪眼圈紅潤,撒下包,朝着大門口跑遠。
顧青完全是不明覺厲,愣是沒攔住小溪由得她跑遠。
顧青心裏打鼓,大老王那是自己最害怕的人,只能先替小溪請好假,再詢問具體發生的事。
“小溪呢,怎麽樣了。”顧青說明情況,大老王自然更關切那丫頭一舉一動,生怕她再出些什麽事。
“應該是往家走了。”顧青跟着一起擔心。
“行了,沒事你先回家吧,畢竟也是在外頭住的,自己注意安全。”大老王心裏頭有些酸,揮手讓她出門了。
辦公室,未關嚴的窗戶蕩來陣陣秋風,風亂,黃葉打着旋飄落,讓人跟着心傷。
“老婆,小溪那孩子出事情了。”大老王沉思了片刻,撥過去電話時,有些失落。
“怎麽吵架了?就說讓你別說那孩子,她有自己計劃。”師母有些埋怨。
大老王有些後悔,長嘆了一聲:“不是,好像是她家裏的事,他奶奶應該是患了很嚴重的病。聽顧青說,小溪慌張的很,已經往家裏走了。”
“這麽晚了,別讓她再出了什麽事。”師母是個穩重的人,此時也有些焦灼:“我一會先給那孩子轉過去一萬塊,有事還能應個急。”
“好。”大老王提心吊膽。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張口:“其實剛才就想跟你打電話說的,小溪來找我,你的給她發的微信我見了,你知道那孩子給你備注是什麽嗎?”
其實段小溪已經藏得很好,拇指扣着頂端,掩住了姓名備注,大老王老花眼,從側邊退後了半步,都看得清楚。
“什麽?”師母心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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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只有這一個字。”老王說着,聲音就有些顫抖,身子挪在窗邊,眼角濡濕。
師母頓時有些抽泣,自己不能生育,早些年都大老王也沒放棄過,尋醫問藥都嘗試個遍,後來也就不在置喙這事,可是心裏的疙瘩始終是有的,她以為母親這種稱呼,這輩子恐怕都用不上。
段小溪又何嘗不是,從沒體會過母愛,父親的關愛更是微薄。師父師母對自己很好,她都記在心裏。
“那你還不趕緊挂了電話,不然我怎麽發給小溪,”師母掩着淚,聲音有些抽抽嗒嗒的:“還有,以後再敢兇咱們家小溪,我跟你沒完……”
老王心頭複雜,小溪這孩子,他們夫妻是真心喜歡的!要是能……
師母轉賬的信息,段小溪看到了,特意發的轉賬,直接打到了她的微信餘額,緊接着電話電話打來,囑咐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錢一定要收下,好歹應急。
這次女人沒拒絕,以後加倍償還就是了。
緊接着三天,沒有段小溪一丁點別的消息,中間只是跟熟絡的人報個平安,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沒跟任何人講起。
第四日。
清早,段小溪眼圈熬的通紅,敲了門聲沒人應,她縮在門口,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刺猬,這個時間顧青一定是在睡覺,她有将手機靜音的習慣,電話自然也是打不通的。
“我去......”江河手上康複的大概,正想出去遛遛,他有晨跑的習慣,前些天。因為手上的傷耽擱了。
女人的樣子将他驚了一跳。
.“你這是離家出走了?”江河招了招手,示意段小溪可以進門:“看樣子是離家出走之後,混的還不怎麽樣。”
女人沉思了片刻,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往江河家走去。
“你上次說的kpl青訓營,會有工資嘛?”段小溪攪動着手指,頭埋的很低。
“會有,但是不多。”江河從冰箱拿出瓶蘇打水,遞了過去:“青訓營後的選秀大會,如果被戰隊挑選走,會費就是一比不小的分成。”
段小溪擡頭,眼裏亮晶晶的,:“然後呢?”
“然後?!”江河一愣,有些不高興:“然後就是簽約戰隊,按着合約工資來發,直播跟獎金分成全是額外的,都有!”
女人有些出神,:“謝,謝謝。”
“怎麽?是想打比賽了?”江河餐桌旁,右手的中指輕輕滑過杯壁,眼神直勾勾的盯望這女人,期待她下一句話。
江河的眼神,正對上段小溪的眼眸,在她看來,那眼神是審視,像是一種自上而下的監督者的姿态,她清晰的感覺的道,對于這個人,自己心中是燃起了些沖動的,但冷靜下後,她生生用決心将那團火苗熄滅。
畢竟,她覺得他們不是一路的人。
段小溪擡頭,眼中遍布着血絲滿是疲憊,她冷冷的哼了聲:“那裏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我就是圖錢,江大應該知道的。”
江河冷眼,心裏頭頓時一陣火氣,聽着女人這麽說自己,心裏有些難受。沉下心岔開了話題:“你是不是生理期了,這麽大火氣。”
段小溪賭氣,蹭的一下站起身子:“我才……”
一股暖流沖湧而出,這感覺很熟悉,女人直沖去廁所:“早不來晚不來的,這是不是跟自己作對……”
“怎麽了麽?”江河跟在門口,段小溪那勢頭跟上打架一般。
段小溪手足無措,這麽隐私的事情從何開頭。
“段小溪?”江河也沒說錯什麽話,不會這女人躲在廁所裏哭鼻子了?
段小溪覺得羞怯極了。緊緊咬着下唇,聲音細弱蚊蠅:“那個,你家有沒有……那個。”
“那個?”江河耐心消耗的嚴重,這個那個的打啞謎根本猜不透。
“衛生棉。”段小溪耐心耗盡。敞亮的喊了一嗓子。
江河:“我家都沒來過女人,那裏有你說的那東西,你等會,我下樓去買。”
上樓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江河提着黑色塑料袋,輕輕敲了敲廁所的門。從夾縫中遞了過去。
段小溪看了一圈,果然是直男思想,只有一包可勉強使用,買了這許多包的紙巾,是要幹什麽用?怕家裏沒紙能用?
江河就守在開口,段小溪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開門走了兩步,腳下一軟栽向了江河懷中。偏偏是自己最不想欠了誰的人情,就偏是躲不開他。
“腳麻了。”小溪雙腿都覺得不是自己的,好像千萬條綿密的針刺着腳底。江河嘴角得意。笑嘻嘻的說:“想腿不麻嗎?”
見段小溪點頭,江河夾着段小溪的雙肩,輕輕提起又落地,腳下的麻意重了些。
“你故意的吧。”女人低頭,咬在江河的胳膊上。江大不疼不癢,一用力抽起小溪扛在肩上朝着卧室走。
“休息會兒,我去溜圈。”江河手上很輕,将段小溪放在床邊,轉頭朝着屋外走。門被消無聲息掩上。
st訓練基地。
江河難得的早去,趕到的時候還沒到訓練的規定時間,小夥子們邊吃着食堂阿姨準備的早茶。
“昨晚是不是又幹別的‘有害身體’的活動了。”江河有些敷衍,女人那些話就像是毒刺一樣,倒勾在自己心中,有些介懷。
“昨晚刷了幾個火箭。有個美女主播一直感謝,這不就看的晚了些。”貓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萬年單身狗的體制,是多麽渴望有個女朋友。
“就剩這點愛好了,老大你要是再給限制住了,他不得憋死。”siri嘲諷和一句,兩人誰也沒比誰好到那裏去。
江河嘆息:“留些錢吧,別到時候真遇到合适的,褲兜子比臉都幹淨。”
“呦呦呦。”siri眨眼:“老大你這是有情況,平時都教我們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我這教學怕貓主老傷腎的。”江河翹着腿,身子懶洋洋的靠在電競椅上,嘴裏的騷話沒斷過。
“你們呢愛怎麽說就怎麽說,我還就喜歡這樣的萌妹網紅臉。那水靈靈的……”貓主意猶未盡的搓着小胖手。
“嬌弱的女孩子,我喜歡。”siri舉手,踴躍回答。屋裏一衆人都表述了自己夢中情人,唯有江河遲遲沒開頭。
“老大喜歡什麽樣的?”
江河愣了好久,沒接話,屋內的氛圍頓時尴尬起來,siri見勢回轉說道:“咱們江大是修仙的命,女人嗎!下輩子吧。”
“我喜歡有本事的女人。”江河伸手,墊在自己的後頸,遠遠的看着門口,好似想起了段小溪帶隊挑釁時候的樣子。
命運,真的有趣……
“有本事?”貓主色眯眯的:“老大,原來你才是最會玩的那個。”
“滾犢子。”江河從桌上拿起了煙盒,傾斜拿至抖動遞在嘴邊一根煙:“我的女人,一定是能獨當一面的好手,嬌軟可欺女人算了吧,我怕消受不起。”
“搞了半天,我以為想要說什麽呢。”貓主見縫插針的回怼:“老大喜歡禦姐就直說,這彎彎繞繞的。”
江河兩指撚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沒有過肺,從嘴角吐出長長的一道白煙:“老子樂意。”
siri 摸着下巴,喃喃自語:“我怎麽覺得,老大說的女人,就是溪姐啊……”
江河沒反駁,收拾了大部分的資料,從基地在此出走。趕回家中時,已是臨近中午。意外的是,江大這死宅的大佬竟然從超市了采購了不少的蔬菜瓜果。
他盡量壓低了聲音,進屋時候就跟貓一樣,段小溪不見人影,江河偷偷往卧室的門口走。
他大氣都不敢一喘,一丁點一丁點的壓低了門把手,蹭出一點小小的門縫。
段小溪蹭在床的最邊邊上,一點多的距離都不想多占,身子蜷縮成團。沉沉的呼吸聲,就知道她很累。她一手捏着手機,像是在等什麽消息。
赫亮的陽光灑在段小溪的後背,棉絨的被子深陷,襯的女人有些柔軟。
江河舉得自己像賊,但是看着她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
木質的地板最容易發出動響,江河俯身趴在地上,像是小狗的樣子往前蹭着。
江大伸着手,秉着呼吸從段小溪手裏蹭出手機的。
胃癌,有多大的希望康複……
江河皺眉,沒再看下去,剛準備把手機塞回去,一擡頭撞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段小溪呢喃,身子蹭了蹭,還好沒醒。
一米八的漢子轉身,又匍匐着往門外蹭,心跳的飛速,像是做盡了壞事的樣子。
“你,在幹嗎?”段小溪被吵醒,帶着點奶聲氣,江大的樣子不明覺厲的看着都覺得有些驚恐。
怕不是有點什麽心理隐疾。好好的不走路,這是玩什麽神仙操作。
江河窘迫,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臉上頓時很漲紅了一片,有些結巴:“絆倒了,不行?”
段小溪蹭着眼皮,嘴角輕輕一彎:“當然可以了,您江大就算是天天這麽走,也能引領潮流。”
“起床。”江河轉頭,這麽人畜無害的笑意,在這個女人身上還是第一次遇見。
段小溪起身,整個被子疊的是四平八穩,棱角分明的:“你有潔癖沒有,這床單被罩,我可以拿回去幫你洗洗。”
江河心裏有些窩火,這個女人的态度太過明顯,急于想将一切能與自己有交集一切都抹去。
“我有潔癖,請用消毒液洗,謝謝!”男人有些賭氣,段小溪當了真。竟真的開始拆被套床單。
江河伸手,這麽油鹽不進的女人還真是少見。
“我餓了。”江河揣着手,就在門口冷眼看着這一切。
“餓了就吃飯,跟我說幹嘛我又不是你媽。”段小溪才清醒,就又好似是冰塊貼臉一樣,冷冷淡淡的。
江河有些無奈,段小溪伸手抖着床單,看好了勢頭,一手從背後環住攬着腋窩往後拖了幾步。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套路都是沒用的,段小溪軍訓的時候軍體拳打的是最好的,身子折騰了半天,江大還是沒有半點松懈,索性身子直挺挺的,由得江河拖得越來越遠。
“段媽,我餓了……”江河氣鼓鼓的,舌尖抵着下颚,下巴朝着那一堆蔬菜指了指,像是在暗示。
段小溪無語:“想吃什麽?”
“都好。”江河有些得意。像是讨得到糖的孩子。
“去吧,叫着顧青一起,我做三個人的飯。”段小溪掃了一圈桌暗,調料缺東少西。
“兩個人行不行?”江河眼中有些期待,巴巴的望去:“你一會給他帶回去一份。”
顧青挽起衣袖,手上熟練擇掉發黃的菜葉:“得寸進尺了啊。”
“這就去。”江大說的慢悠悠,心有不甘。
“江大?”顧青開門時候滿臉的驚訝,往身後悄咪咪的看了好幾眼,就是見小溪的影子。
“來,吃飯。”江河會身指了指自家屋門:“她在做飯,等你呢。”
顧青眼中期待:“小溪嗎?”
江河還沒來得及勸言阻止放棄這頓中飯。就見顧青赤着腳往自己家跑。
“酸湯面,可不可以”段小溪将番茄改切了十字花刀。在開水裏燙了一遍。褪去了表皮。轉頭看見青青赤着腳,兇巴巴的瞪了一眼,那丫頭又轉頭光着腳丫跑回去去穿鞋子。
腳步聲漸近,段小溪低頭,将乘好的低筋面粉和了些水,正要揉紙。
“來幫我把腰帶系上。”段小溪蹭了蹭臉頰,沾染在手面粉蹭在臉頰,奶奶說過,酸湯面的精華一定做好的手工面,她做過多次,總覺得差些意思。
江河有些意外,從一側摘下圍裙,往女人身邊湊了湊:“手再擡些。”
段小溪一陣震,聽着腳步聲,以為是顧青,江河身子貼的越來越近,她往桌案前躲了躲,有些警戒:“你不伸手圍裙怎麽套?”
“我自己來就行。”段小溪放下面團,慌忙的蹭了蹭臉頰,想要自己一個人系上。
“別動,張手。”江河食指頂着段小溪的眉心,将她那身子又轉了回去:“聽話。”
段小溪手上顫抖,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像是被洗-腦了一樣,真的張開了雙臂。江河緩緩的套在段小溪的身上。
背後長帶系成一個完美的花結。
“你這腰。也太細了吧。”江河低頭,她常穿着寬松的衣服,這樣好的身材算是意外的小驚喜嗎?
“系好了沒有,好了趕緊躲開。廚房重地,男人與狗禁止入內。”段小溪手肘向後定了半步。
江河結實,下巴就戳在她手肘上,做着支撐:“你臉上有面粉?”
段小溪心裏發毛,眼神有些驚恐:“管你屁事啊。”
“你說生面粉可以吃嗎。”江河出神,嘴角往前湊了湊。段小溪回退了幾步,将整個面團呼到了江大的臉上。
“江總。我是人,不是玩物。你要找女人有大巴的可以選擇,我懇請。請你放過我。”段小溪背後磕在桌角。包金的棱磕在皮肉裏,很疼……
江河假意笑笑。有些失落回頭:“開玩笑,要這麽當真?”
顧青穿好了鞋子,怎麽這一丁點的功夫,這屋裏氣氛就劍拔弩張,從酸湯面道上桌,兩子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澄澈的湯汁,帶着右祍的酸味,段小溪埋着頭,嘗了一口,眼角頓時有些濕潤。心中滿是驚慌。
酸湯面的味道她從來拿捏不好,奶奶的手藝,她最留戀這一味,可是偏是這個時候,竟然就會了。
“江大,我們幫你洗碗啊?”顧青嘗試着和緩兩人關系,奈何兩人都是提不起精神。
“不用,留着我來洗就行。”江河揮揮手,眼神偷偷望向段小溪。
那女人也不見外,手上捏着那一厚疊的資料,道了句謝,真的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在自己家中,段小溪自在了不少,随手翻看着資料。
顧青橫眉:“奶奶的狀況?”
“緩解住了,在住院請了護工,放心吧,”段小溪笑得有些無奈。
“小溪,其實你看得出來,江大真的是對你有意思了。”顧青眼睛賊亮,感情上頭的事情,看一眼,都能猜出個大概。
“沒那意思,以後真的別亂說了,青青。”段小溪眼睛看向窗外,莫名有點酸澀。
顧青沒停頓:“其實我能看出來。你對江大是有好感的。”
“我慫了,我怕了,我也賭不起……我是個拖累,你知道。”段小溪側頭,她跟顧青很多年的交情,家裏的事她知道最詳盡。
“別這麽說。”顧青有些急了。眼神瞪過去兇巴巴的:“咱們是姐妹,誰要是欺負你了,我跟她沒完。”
段小溪笑笑,捏了捏顧青的鼻尖:“還要麻煩你個事情,最近上課幫我簽到吧。”
“你要幹嘛?”顧青警戒。
“你就當我是賣身求榮吧,帶你吃花膠雞好不好?”段小溪起身,拿着江河遞給的一打資料,往卧室走。
從那之後,就連顧青看到段小溪的次數都越來越少了,早出晚歸跟鬼影子一樣。
顧青一反常态,每天都上課都趕得很早,段小溪出勤越來越少,能幫着打到的課程,顧青都能搪塞的過去。她幫不上小溪別的,這算是唯一的事情了,她是個執拗的女孩子,沒人能勸得動。
唯有大老王的課。是萬萬瞞不過去的。
“這堂課的梗概,小溪,你說一下。”大老王低頭看着課本,習慣性的點名。
教室內雅雀無聲。
顧青就知道躲不過,顫顫巍巍的舉手:“小溪她身體不的舒服,去醫務室了。”
大老王自然分得清什麽是謊話,那孩子的脾氣,怎麽會因為小小的病症就退縮了,況且告假都沒有,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這理由根本連請假的必要都沒有。
“我從來不點名,看來真的是太慣的你們,大點名沒到的同學,要不然就有個我反駁不出的裏頭,要不然就等着扣學分。”大老王聲音嘶啞,氣的咳嗽不止。
段小溪一個星期,已經曠了自己三次課……
沒到的同學被‘請’到了大老王的辦公室,只缺了段小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