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哮喘

第三章 哮喘

葉薰在電視臺累死累活的時候，宋清遠遇見了他大學同學夏書陽。夏書陽現在已經是生意人，繼承了家族生意，每天東奔西走的。這次回到家鄉S市，沒想到竟會遇見大學被稱為物理天才的同班的同學。

宋清遠上大學的時候只有16歲，比一般的同學都要小兩三歲，20歲留校做研究，一再被S大的老師同學們津津樂道。

夏書陽由于家業很大，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的，就害怕哪天他的那份家業在他手中敗落了，以至于他的孩子和妻子都不止一次的抱怨他。

酒吧的燈光很暗，只有吧臺和舞臺的燈光比較明亮，夏書陽仰頭飲下一杯藍色的雞尾酒：“清遠，你，成家了嗎？”算來宋清遠今年也有34歲了，夏書陽的孩子再有一年就得上初中了。

宋清遠笑着搖搖頭，手握着一杯檸檬茶，夏書陽笑了，心想這家夥還是不喝酒。夏書陽嘆了口氣說：“其實結婚早了也不好，我就趕上了當下的奉子成婚，我老婆那時都懷孕三個月了，一家人又罵又急着辦喜事，你不知道我當時有被動。”

宋清遠嘆了口氣說：“女人啊，真正是不可理喻也無法用正常思維來計算她們在想什麽？想要知道她們怎麽想，比物理難多了。”

夏書陽啼笑皆非：“這就是你為什麽到現在只是孤身一人的原因，想知道女人想什麽，很簡單，鮮花加甜言蜜語再加點用心就能成功，女人是感性動物。”

宋清遠揉着太陽穴說：“讓我讨好女人，還不如讓我多做幾個實驗。”

夏書陽拍了他的肩：“女人不比實驗，征服一個女人比你做成功十個實驗都有成就感。”

宋清遠剛想說什麽，夏書陽的手機就響了，他看着來電猶豫了一下才接通：“我在朋友這……等會兒再回去，你先睡吧……你讓夏朗給我別再玩游戲了……這個星期的家長會？我要去澳洲一趟，你替我去吧……那這樣再見。”

夏書陽挂了電話，看到宋清遠看着他，他淡笑說：“我老婆，問我在哪呢。”

宋清遠如果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夏書陽是本來要按紅鍵的。

*

午夜一點，STV電視臺，二號演播廳。

經過了四個小時的錄制，節目終于接近尾聲，葉薰在耳麥裏聽見導演說‘收工’，葉薰終于嘆了口氣。

葉薰正在後臺扒拉盒飯時，他們這裏的唯一的雄性生物，攝影師助理楊柏拍着她的肩說：“大廳有一帥哥找你呢。”

葉薰被他一拍，米飯差點從她鼻孔鑽出來，咳着說：“楊柏，你是不是恨我啊？”

楊柏堆着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只覺得你今天太帥了啊！”

葉薰臉一紅，這讓她想起節目錄到一半的時候，新晉主持人秦邵陽突然犯哮喘了。《X》一檔娛樂性極強的綜藝節目，主持有由名校哈佛畢業的慕璇，主持經驗豐富的宋丹菲，新人氣王安靜，如此組合在衛視播出，兩年內國內收視率一直很好。現在又加入今年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更加的為節目增加看點。

今天的嘉賓請的又是國內有名的諧星，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秦邵陽表面看起來冷酷俊逸，可是他是很敬業的主持人，整場幾乎沒有冷場。

當時的導演尿急，去了趟廁所，把錄制現場大任交給葉薰和其他四個副導演。導演組的人分布在舞臺的各個位置，葉薰則是離主持人最近的舞臺下。

嘉賓講了個笑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掌聲雷鳴的。結果秦邵陽臉色開始不對，胸膛起伏着。他一個踉跄，挨秦邵陽最近的慕璇眼疾手快扶住他，其他主持人也開始發覺。葉薰耳麥裏就是其他導演在說：“最近的葉薰，你上臺看看，攝影機都先停止錄制。”

葉薰第一次委以大任，她将耳麥褪下挂在脖子上，一個健步沖上臺，撥開人群看到一臉蒼白的的秦邵陽靠在慕璇的懷裏，葉薰大聲說：“快，把他平躺的放在地下！”

慕璇愣着，葉薰有點粗魯的開慕璇說：“他這是哮喘，你這樣會讓堵住他的呼吸道，秦邵陽的助理呢？有沒有帶藥？快通知醫務室的人，來個人去泡杯咖啡！”

經驗豐富的宋丹菲說：“休息室有咖啡，我馬上拿來！”

慕璇有點挂不住面子質問葉薰：“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喝咖啡！”

葉薰沒有理慕璇，對着地上的秦邵陽說：“秦先生，沒事的，很快就好。”

宋丹菲拿着瓶咖啡飲料說：“這個行嗎？”

葉薰接過瓶子，對着躺在地上微弱的秦邵陽說：“來，喝一口。”

慕璇想制止，被身邊的嘉賓擋住說：“相信她吧。”

秦邵陽艱難的喝了一口，葉薰又對着他說：“再喝一口，□□可以擴張氣管，來。”

秦邵陽又喝了一口，臉色慢慢恢複正常，慢慢的喘着氣。這時他的助理才跑來，他的助理對葉薰可是感激涕零，接着的醫務室醫護人員來了說無大礙，搶救措施很正确。

這時葉薰聽見掌聲，葉薰臉微囧，她竟然忘了觀衆席有好幾百號人，她記得她把慕璇給推到了，她不敢看慕璇，帶起耳麥埋着頭退到最隐蔽的地方。

葉薰慢慢悠悠的玩着手機吃着盒飯，吃完後又想去洗手間。她想，等她的人不介意多等一會吧。于是她就玩着手機上着廁所，很久才慢慢悠悠到了大廳。此時已經是深夜兩點，能回去的都回去了，回不去的都在休息室搭個臨時床鋪睡着。由于是深夜，大廳沒有以前那般亮堂，等候處的燈更是很暗，只有一些微弱的地燈。

葉薰心想，到底是誰呢？她的拖着疲憊的身體，運動鞋後跟拖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響，她走到沙發那裏就看見一團黑影側着頭坐在沙發上。

葉薰走過去，剛想說，帥哥找我什麽事兒？話還未出口，就看見被地燈照出手腕的輪廓，由微弱的燈光襯托着手表的閃耀，她記得那是她去年花一萬二用陳安安打折卡買的超霸歐米茄手表當做宋清遠的生日禮物。那時她剛到電視臺工作四個月，她就用掙到的工資買了這麽一塊手表，她還慶幸不用為房租和吃穿用度煩惱。

葉薰蹲在地上，手撐着下巴仰視着宋清遠，此時他閉着眼睛，應該是睡着了。葉薰笑了，心想：這個人連睡覺都要做得像在思考問題一樣。

微弱的光只照到宋清遠的側面，攝影師每個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光線，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光線就能拍出很好看的照片。葉薰就覺得此時的宋清遠就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光線，不然怎麽會看起來那麽美。

“你打算一直蹲在地上嗎？”

葉薰一驚，往後倒，坐在地上：“你怎麽突然……”

宋清遠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地上的葉薰說：“根據牛頓第一定律，質量越大慣性越強,你的屁股一定很疼，因為質量決定力，所以你……”

“閉嘴！你是想說我很肥是不是？”葉薰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宋清遠說話，她一直都是很恭敬。就算他說的話在過分，葉薰也只是笑笑，殊不知她內心憋着一團火，再厲害點就是隐晦的譏諷。

他一愣，手捂嘴不自然的咳了一下，伸出手。

葉薰愕然朝後退了一下說：“怎麽，還想拿我試驗一下那個什麽牛頓第一定律！”

“不是，我是拉你起來。”

葉薰才伸出手，就快握上的時候，大廳的燈全部亮起來了，吓得葉薰想做了虧心事一樣忙站起來。

“葉小姐嗎？”

葉薰聽出來時秦邵陽的助理，葉薰走過去說：“怎麽了？你們還沒回去？”

秦邵陽此時也在，他穿着一件深黑色大衣，脖子上圍着一條絲質圍巾，他說：“葉小姐，今天很謝謝你，這個病我從小就有。不過，你怎麽會知道用咖啡可以緩解哮喘？”

葉薰撓着頭不好意思的說：“我也就是在電視上看的，覺得電視上總不能騙人吧，所以就很堅定的認為咖啡管用。”

秦邵陽笑着說：“看來我得多看電視啊！”

葉薰嘿嘿的笑着，果然是實力與偶像并存的人啊，看到秦邵陽的笑容她的頭有點發暈。秦邵陽看見葉薰身後不遠處的宋清遠問：“葉小姐有事？那是你男朋友？”

葉薰一驚說：“不是！他是我老師。”

秦邵陽點點頭說：“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關照。”葉薰客氣道：“哪裏哪裏，你真是太客氣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兩點二十了，對不起啊，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得去重慶拍戲，回見。”葉薰點頭道慢走，秦邵陽走到門口轉過來對葉薰說，“對了，上次的爵士舞跳得不錯。”

葉薰臉一囧，上次她丢夠人了，知道自己雇了個秦邵陽當男伴，她當時笑得比哭還難看。正好有人說讓場子熱起來，身邊幾個同事把她推上去，她下不來臺。瘋瘋癫癫的來了一段歐美範兒的爵士舞，跳完就沒臉待下去了，逃回家對着牆面壁三個小時。現在秦邵陽又提起來，她覺得能出現在節目組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你還會跳爵士舞？”宋清遠聲音飄來，那聲音帶一點不可思議的笑意，說白了就是嘲笑。

葉薰說垂着腦袋：“老師，你來找我作甚？”

宋清遠似乎被卡住了，半天說不出來，葉薰好奇的說：“怪事兒啊，老師也會有沒話說的時候？是為什麽呢，你該不會把鑰匙鎖在公寓了吧？”

宋清遠轉過身給了個側臉給葉薰，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一聲，卻又覺得鎖了鑰匙在房間屬于人的某些必要物理因素。

葉薰忍俊不禁：“老師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少見啊。不過幹嘛來找我，我又沒有你公寓的鑰匙。”

宋清遠轉過臉理所當然的說：“你們家不是有多餘的客房麽？”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