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平衡的心

第十六章 不平衡的心

吃完豐盛的早餐,程諾帶着洛東城他們都出去爬山。葉薰昨兒個去過,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叫上她,在他們走後葉薰很不爽的埋怨,有些事情人越多越有意思,這麽擅自決定,連問都不問她的意思。

她給洛東城打了個電話向他借筆記本電腦,因為沒有局域網,只能在屋裏插着電看下載的電影。

盤坐在屋內只看了一部《當幸福來敲門》,她就覺得全身酸痛,也沒有心情再看下去,看了時間已經上午十二點了。她去餐飲處就餐後打算出去走走。她覺得來這麽好的地方,不好好玩玩對不起昨天自己大冒險。

她吃的飽飽的坐在門前換鞋,肚子很撐彎腰時幾乎還要坐直順下氣。

這時隔壁屋裏發出一陣咳嗽聲,轉臉看去門緊閉也沒什麽聲音,她撇撇嘴繼續綁鞋帶。綁好鞋帶站起來,這時隔壁屋發出一陣沉悶的哭聲,透過音色她猜出大概是沈若淩。

原來沈若淩和宋清遠都沒出去啊,她撣了一下褲腿,空身離開旅館。

屋內,沈若淩癱坐在地上,雙手捧臉,宋清遠的臉皺的都快成個老頭了,“紀凡怎麽會這樣?”

沈若淩淚眼汪汪,她看着自己青紫青紫的胳膊眼淚流的更是兇猛,“我沒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擔心,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這幾年我怎麽過來的,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猜到個大概。我開始以為是他工作壓力大,又要和那些親戚争遺産。可是現在公公的産業全部歸結到他的名下了啊,他反而沒有收斂倒是變本加厲,我真的受不了了,清遠我真的無法在那個家呆下去了,清遠你能幫我好嗎?”

宋清遠抓着頭發:“我怎麽幫你?”

沈若淩靠近宋清遠說:“老師是聰明人,我不需要其他的。”

宋清遠正在思索沈若淩說得是什麽意思,看到沈若淩那期盼的眼神,他猛地一驚,脫口而出:“你什麽意思,不是要和我搞外遇吧!”

沈若淩神情一怔,随即捂嘴笑:“清遠,你真這麽想嗎?我倒是無所謂的。”

宋清遠慌了忙說:“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沈若淩擦了眼淚,“紀凡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紀家本家就剩我婆婆。這個婆婆先前就不喜歡我,我回國前她中了風,現在行動不便,如果我現在離婚幾乎不可能。就算簽訂協議,但只要紀凡醒來,以他的性子我想是一定會拿他的律師團來擊垮我。”

她頓了頓苦笑道:“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在紀凡醒來的那段時間,站在我身邊支持我,我沒有一個親人,我只能把你當做親人,希望我做什麽你都能支持我。”

宋清遠顯然松了口氣:“這樣啊,行啊。”他知道沈若淩是個單親家的孩子,三年前唯一相伴的母親患血癌去世,加上婆家人對她不好,宋清遠一聽到就不能不理沈若淩,雖然她可能帶着某些‘企圖’但是作為一個清心寡欲的人他還是忍得住誘惑的。

沈若淩終于笑了,抽了幾下鼻子站起來告別:“今天謝謝你能聽我唠叨,我店裏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沈若淩走後他終于暢快很多,揣着褲兜去透氣,說是透氣其實他已經出了旅館。鼻子一直堵着呼吸不順暢,猛吸一下鼻子,從兜裏翻出一塊墨綠色的手帕,他想起來這是今年七月份葉薰送給他的手帕,說是什麽路易威登的很貴。

葉薰說:有品位的男士都會在身上揣一塊手帕,以便英雄救美,展現紳士風度。他想說的就是,你真的是電視劇看多了。

他用手帕拿擦了一下鼻子,他自從昨天找葉薰淋了雨,下午就開始出現鼻塞頭暈咳嗽的症狀。所有人都出去了,他實在難受打算在屋裏休息,誰知吃完早飯沈若淩就來他屋裏哭訴。

他記得葉薰也很愛哭,那時他不會覺得無奈厭煩,聽她訴苦反而覺得內心得到一種滿足,覺得自己除了物理研究,在其他方面也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沈若淩的眼淚讓他徹底無奈了慌張了。

走了一會兒越發覺得腦袋暈痛,這次出來随身也沒有攜帶感冒藥,只能等着回家再說。再說一個小感冒怎麽會打到他,他想在樹下的石頭上休息下,他告訴自己就一下,很快就好。

腦袋靠到樹幹上,眼皮似有千斤重,他眯着眼。腦海開始飛過亂七八糟的畫面,開始是哭的很優雅的沈若淩的,他記得那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哭。他一直埋在研究裏面,幾乎不聞窗外事,不知不覺他已經33歲了,整整比洛東城他們大十歲啊!有時他們說的一些話,他表面表現得了然,可是沒人知道他根本不懂什麽意思,果然就如葉薰說的他們之間有隔閡嗎?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他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做夢,此時他的額頭被冰涼覆蓋。他很想睜開眼睛看,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做到,他想說話,可是喉嚨像被人堵住發出一點聲音。模模糊糊中他聽見輕聲的嘆息,此時有一股力拉起他的胳膊,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無力的架在一副對他來說很弱小的骨架上。

這次他終于睜開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他的聲音暗啞道:“葉薰,你在做什麽?”

他此時和葉薰面對面,他幾乎搭在葉薰身上,看起來很像情人相擁。

其實這不是葉薰要占便宜,她只想将宋清遠送到自己的後背上,然後慢慢的背回旅館,雖然宋清遠可能會比較吃力,但總比扔在這裏強。其實她可以扔下他去旅館搬救兵,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不要去,于是她想都沒想就留下來搬這個病秧子。

她臉色微紅解釋道:“我不是占你便宜啊,我是要背你回去,算昨天我謝謝你。”

宋清遠想站直,誰知身體朝後仰,葉薰就算在盡力也不能把一個比她高那麽多的人拽回來。

就這樣兩人摔在了地上,她的臉貼在宋清遠的胸前,雖然這是葉薰做夢都想的姿勢,可是現在她毫無心情享受。眉頭皺在一起,箍住宋清遠腰背的手被壓在他後背,手背膈着那些樹葉和枯枝竟然讓她想尖叫,想将手抽出來,可是被宋清遠的後被壓着,怎麽也抽不出來。

她幾乎感覺到手似乎被壓出一個坑:“喂,宋清遠,你擡下後背,我手膈着疼。”

宋清遠頭暈得還抓着葉薰的肩膀,稍微擡了一下後背,她快速的抽手,手背上被樹杈紮傷了,上面點點血跡,她有種當場暈倒的沖動。

“宋清遠,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她很委屈死了,撒手不管了,誰知他不受外力控制直接朝後栽,葉薰手比眼快伸出鑽心疼的手把他給樓回來。

她想起前不久宋清遠為了自己不受傷,把她墊在下面做肉墊,她心裏各種不平衡。

“憑什麽啊!憑什麽!”就因為她喜歡他嗎,喜歡就要受傷嗎?很不公平啊!

她氣憤眼眶含淚,把手顯在宋清遠面前怒聲說:“你看!你看啊,我為了你流血又流淚,你為我做過什麽啊?”喜歡與被喜歡的差別怎麽可以這麽大?

“你真是全世界第一大混蛋!混蛋!”她緊咬着唇臉偏向一邊,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真是有夠傻的,我做的那些你能看到嗎,看不到我為什麽還要做?既然不讨喜,為什麽還要粘着你,真是無法理解,實在毫無邏輯可言……”

葉薰喋喋不休的說着,眼淚早已縱橫面龐。手背上的血跡點點蹭在宋清遠的白襯衣上,猶如在冬日盛開的點點梅花。

忽然宋清遠的雙手摟住了葉薰的後背,雙手用力将葉薰的身體緊緊地箍進他的懷中,擱在她的肩上的下巴蹭了兩下,她腦袋立刻當機,全身僵硬不敢亂動。

耳邊是不均勻的呼吸,這是意亂情迷還是怎麽地?難道他聽到她說的話了,接着感動了,所以才抱住她?可是他抱住她什麽意思啊?

葉薰腦子開始胡思亂想,吊着膽子輕聲問:“宋清遠,你在做什麽?”

宋清遠:“……”不均勻的呼吸。

“你不準吃我豆腐啊!”到底要幹嘛啊?心裏竟有點小期待。

宋清遠:“……”不均勻的呼吸。

“怎麽不說話?”怎麽回事?

接着葉薰才發覺,那個她胡想的‘不均勻的呼吸’是宋清遠感冒不順暢的呼吸。

立刻葉薰一腦袋黑線,鼻孔氣的一聳一聳的,恨不得将宋清遠丢在這荒山野嶺,要不就是把肩膀上這一顆腦袋給擰下。

最終她扯開宋清遠,把他扔在這裏,請旅館教工作人員幫忙,自己留下來清理包紮一下傷口。将宋清遠送回旅館的同時,救護車也到了,醫護人員說,得馬上就醫,不然發生什麽炎症就不好了。葉薰本想跟去照顧一下,結果比她搶先一步的是看本來回店裏的沈若淩做了陪同。

“來,往後退點,關門了,我們馬上送這位先生去醫院。”

她看到工作人員漸漸把門關上,後退幾步。其實如果她在勇敢點,臉皮厚點,她會沖上車子守候在他身邊。但是他身邊的沈若淩刺激到她了,她不想看到那麽熱情的沈若淩。就因為她們喜歡同一個人,所以她對沈若淩只能保持的距離,甚至是嫉妒。對,她嫉妒她的堅持,嫉妒她的笑容。

“別看了,都沒影兒了。想去話,怎麽不跟去?”洛東城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她回過神扯着一個笑容轉身回房間說:“你說什麽呢?”

洛東城掀眉跟在她後面說:“你和老師真是絕配,一個什麽都不懂,一個死不承認。”

葉薰好笑的轉臉說:“你就好啦,有人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洛東城呲牙:“當然了,我這麽帥必須有好多女孩子喜歡,要不你也喜歡我吧。”

葉薰白他一眼:“什麽時候學會這樣的說話方式?”

洛東城摸摸鼻子問道:“這樣說話方式不好嗎?”

葉薰笑而不語,到了房間他進去收拾東西打算回去了,這次旅行真是糟透了。她背上包包去森林門口等公交車,洛東城他們一個個竟然都是騎自行車來的,她真是有點佩服他們的體制,騎到學校至少得花兩個小時吧,貌似他們剛才才登山歸來啊!

洛東城停在她面前努嘴指向後座:“要不要載你一程?”

葉薰看到後座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谷輪,笑眯眯的說:“不用了,姐今年沒買保險。”

洛東城咂咂嘴:“切!那你小心點,我們先走一步。”不等葉薰點頭,他一腳蹬的老遠,很快追上大部隊。

此時夕陽西下,霞光萬裏,透過茂密的樹叢照在路邊的站牌上。伸出包紮過的左手,慢慢的握住陽光,一絲疼痛從手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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