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向日葵

第二十五章 向日葵

葉薰趴在橋的護欄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氣,臉頰被風刮得生疼,她一邊喘着氣一邊摸着臉說:“我……我死……死定了,這工……作指定歇菜了。”

秦邵陽靠着護欄喘着,嘴裏呼出來的氣很快就消失了,“可能會很難辦,要是電視臺不行了,我可以介紹工作給你。”

葉薰喘得厲害,她擺着手說:“不……不行,我這輩子也不要和娛樂圈扯上什麽,太亂,太複雜。每個人都說一套做一套,假惺惺的。”

秦邵陽顯然被傷到了,“那我呢?”

葉薰一愣,她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不妥,忙道歉:“不是,我指的是有些人,并沒有要以偏概全的意思。”葉薰端正态度的說:“你,是我見過的态度特最好的藝人,很好相處,我說的真心話。”

秦邵陽突然有點憂郁的地說着:“我也不是想進娛樂圈,十九歲的時候家裏不支持我做律師這一行,不然就凍結我的一切,我只能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唱歌。我也知道娛樂圈特別亂,所以對任何人都不深交,但是我也得謝謝它,不然我怎麽會将我的事務所辦起來呢。”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

葉薰滿懷虔誠的接過名片,卡片的排版和質地都很好,她緩得差不多了,“真酷!為了自己夢想的人都是值得稱贊的,你真棒!”她豎起拇指笑得開心。

秦邵陽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失神了,他看着葉薰的笑臉,突然覺得他的世界開滿的向日葵,金黃的面向陽光綻放。直到他回過神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觸摸到了葉薰的臉,她笑着的臉瞬間變得不知所措,她慌張向後退了一步。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身體不好,剛才跑了那麽久如果哮喘發作了我就是罪人了啊!那,再見!”她語氣故作輕松,只有她離去的錯亂腳步出賣了她。

葉薰将臉埋在手裏,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看着窗外的建築慢慢地向後倒退,她在想秦邵陽是不是喜歡她了呢?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能讓男士青睐資本,長相也就是平平,和陳安安在一起她一定是被忽略的那個。陳安安說秦邵陽向往浪漫的愛情,一個男人所謂的浪漫是什麽呢?她希望這只是她的錯覺,不真實的錯覺。

不過她給了慕璇一巴掌,第二天上班很忐忑,坐在椅子上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生怕慕璇黑着個臉來揪她頭發,可是直到下班慕璇都沒來,她自我安慰的說:“可能是失憶了。”

也奇怪直到後來的幾天她都沒見到慕璇,只有在星期五錄制節目的時候出現,一結束人就消失了。葉薰看着在舞臺上光鮮亮麗的慕璇還在疑惑,眼睛瞟到秦邵陽正在接受嘉賓的邀請唱了一首歌。聲線平穩,音色低沉,如在情人耳邊細細低語的呢喃,葉薰就站在音響旁邊,她有種錯覺,那首歌好似在唱給她似的,溫柔的聲音撫着她的心房。

她拍拍臉說:“哎呀呀,不想了,他怎麽想管我什麽事啊,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別扭麽,俗話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這樣!”身邊的大爺睜着個大眼,很驚恐的看着葉薰。葉薰埋着腦袋,此時正好到文化路,葉薰急急忙忙下車,習慣的伸手去摸腦袋上的頭發。此時頭發已經不再像開始那麽短,倒覺得有點學生頭的感覺。

她看時間離大家到齊還有一個小時,打算在附近轉轉。手裏拿着冰激淩吃的不亦樂乎,不遠處就傳來很有節奏的舞曲,她好奇的走進,只見商場大樓外面有好多年輕人在跳舞,葉薰怎麽說也是年輕人,覺得街舞特別帥。湊近去看到兩個十八九歲男孩女孩在鬥舞,周圍都是喝彩聲,她也忍不住大聲叫好。

由于葉薰的聲色聲調比一般人高那麽一點,她的聲音倒顯得最突兀,顯然她還不自知。不一會兒周圍一起的年輕小夥姑娘都湊上來,接着圍着的人群散的大些了,有些臉皮厚的直接上去亂舞,看的葉薰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音樂竟然變成了舒緩的高貴的舞曲,那些年輕人有模有樣的用街舞诠釋,葉薰看着像老伯伯打太極。

剛把冰激淩吃完,就被被一雙手拉近舞群,她愕然,瞪眼看竟是個十八九歲的男孩笑嘻嘻的在她面前跳舞。葉薰頭上三條黑線,腳下慢慢的想移走,男孩早已察覺,擋在她面前。葉薰臉色一窘,她怎麽覺得有點像動物求偶的感覺?

她想目前這狀況,不跳兩下她是不能走的了,反正她也上過幾節課不是。聽着音樂她将前段時間學的舞蹈,通過自己的四肢舒展出來。還好她學的街舞,如果是名族舞在這會顯得很不和諧。

對面的少年顯然很吃驚,他只想讓聽起來像嘲笑的女孩拉進來丢個人,結果看着一臉認真地葉薰,顯然是在記舞步。雖然在他看來跳的不專業,但他可以看出她很努力。

一舞畢,葉薰瞅準空隙就逃,沒逃幾步,那個少年追上來,嘴裏喊着:“喂,小丫頭,說你呢!你等一下!”

葉薰腦袋像被某些東西敲了一下,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驚訝,她指着自己抑揚頓挫的說:“你小子眼瞎啊,誰是小丫頭?”

少年的傲氣直逼葉薰,他個子也比葉薰高,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就說你,小丫頭。”

葉薰抓狂了,“姐比你大好幾歲,姐是童顏,不要以貌取人!”

少年哼哼看了一下葉薰脖子以下腰以上的說:“不過不是巨、乳。”

葉薰抓狂了,指着他的鼻子說:“你給我閉嘴,姐不和你墨跡,姐還有約會。”

少年身手矯健,葉薰只覺一陣風兒,少年看起來還算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做出伸出手的動作。

葉薰:“?”

少年抖抖手,葉薰突然驚叫朝後退幾步捂着她的包說:“你不是跳個舞還要錢吧,我沒有錢!”

少年無奈了,“電話,你的。”

“為什麽?”

少年臉色不自然,不耐煩的說:“你給不給?”

葉薰也做高傲狀:“不給,你能把我怎麽地!”說完一溜煙就跑了,一邊跑一邊後頭看那小子有沒有追上來,還好看不見他了,葉薰才擦把汗,“好險!”

進那家海鮮自助店時,差不多都到齊了,人是來了不少,只是她沒看見宋清遠的身影。她其實在想,是不是洛東城開她玩笑呢。直到她吃的走不動了,宋清遠仍是不見人影,胃裏是充實的食物,可是她不免的有點失落,這種失落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

洛東城似乎看出葉薰的情緒,他對她說:“老師本來要來的,結果有點事就回去了,不過等會兒我們去KTV他會來的哦。”葉薰尴尬的笑着。

大概八點半,十幾個人擠在一間KTV裏面熱鬧非凡,葉薰是人來瘋,本來也都認識更是毫無掩飾。瘋的結果就是葉薰不一會兒就喝高了,死抓着洛東城不放。洛東城臉色那個不好啊,因為所有人都一臉暧昧地看着他們倆,他真想說,我們是清白的啊!

直到葉薰再也起不來,宋清遠還是沒有來,洛東城将她送回家。車子到了葉薰家樓下,洛東城本想把她扶上去,他還沒說出口,葉薰已經徑直的下車。

洛東城冒了一身冷汗,生怕葉薰栽倒,可是他看到葉薰的步子四平八穩,他才知道葉薰根本沒有醉,他很不開心的說:“我說你好好地,根本就沒醉嗎,害得我……”

“你先回去吧,我很累想休息,明天我要上班,今天謝謝你。”她一直沒轉過身,說完就上樓了,空氣中只留洛東城一聲哀嘆。

葉薰睡在床上,緊閉着眼睛,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她知道宋清遠沒有女朋友,而她也沒有男朋友,她卻不能抛開一切向宋清遠表白?想多了,她才明白,她是那種害怕失去的人,想當初她還嘲笑宋清遠說遠離愛情是一種逃避心理,現在看來逃避的是她,不勇敢的也是她。

越想越多,身體終于抗不住了,翻個身陷入了睡夢中。

宋清遠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失眠,夢裏總有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什麽襁褓中的嬰兒,什麽大火,什麽漆黑的棺材……

他不知道那些事還有什麽意義,為什麽總是出現在他夢裏,那些逝去的為什麽還能這樣的折磨他?是因為太在乎?也許是吧,畢竟那是他被抛棄歲月裏遇見的一道曙光。

什麽時候回去看看呢?已經有五年沒回去了,不知道院長媽媽有沒有常常去掃墓?

“清遠,你怎麽還不睡?”

宋清遠沒有擡頭,眼睛直直盯着電腦屏幕說:“我覺得你差不多就行了,畢竟你是有丈夫的人。”

沈若淩披散着頭發走進宋清遠,在僅有的臺燈的影照下,沒有了化妝品的修飾顯得安靜溫婉。

她輕聲問,那聲音帶着三分誘惑七分妩媚:“如果,我沒有丈夫呢?”

宋清遠淡淡的說:“你什麽意思?”

沈若淩湊近宋清遠坐在他身邊說:“就是我現在是單身的意思。”

宋清遠詫異的轉頭看沈若淩,“你離婚了?還是紀凡醒了?”

她搖着頭說:“還差一點,你……”這時她已經歪頭靠在宋清遠的肩膀上,宋清遠一怔,朝一邊挪動:“你在幹什麽?”

沈若淩仍是美好的笑着,“清遠,我喜歡你了十年,十年啊,對于一個女人到底意味着什麽,你知道嗎?”

宋清遠站起來遠離沈若淩,“是我對不住你,但是這些東西能勉強嗎?”

沈若淩眼淚一下就滾出來,“老師的心是鐵做的嗎,十年!就算是在堅硬的東西也該融化吧!”

宋清遠揉着額頭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像葉薰說的我喜歡的不是女人吧。”

沈若淩哭泣的面容一怔,突然破涕為笑:“怎麽可能,老師不可能是gay的。”

宋清遠臉色一黑沉聲說:“你想歪了,她指的是物理研究。”他拿着外套穿上,“我記得有個東西放在學校了,我出去一趟。”

沈若淩看着牆上的鐘表,三點半,強顏歡笑的表情在宋清遠不在她視線後,變得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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