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狗黑黑

6.惡狗黑黑

白商陸眼見着天黑還沒見到百裏山姜心裏知道他還是在生氣。想着今日是無果了,明日再來守株待兔的好。正要回去,遠處那黑色勁裝,額前紅繩黑玉的身影不是百裏山姜又是誰。他面上一喜撅着屁股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撓了撓頭,對着百裏山姜笑眯眯地低聲說道:“好巧,我今日也是傍晚才出來的。”

百裏山姜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是誰在長寧街晃蕩了一天,早晨吃了李記的包子,中午去了吳大娘家的面攤,下午還蹲在街邊看人鬥雞。現在還攔住我的路,當真好巧。”

白商陸臉上一紅,低了頭看了下自己的腳尖嘟囔着說:“原來你都知道啊。”

忽然他又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擡起頭,亮晶晶地眼睛注視着百裏山姜,美滋滋地問:“那你是,原諒我了?”

百裏山姜本來是板起了臉,無奈被他這樣的眼睛望着,心跳太過異常讓她極為不自然地動了動嘴角,眼睛瞟向了別處,才道:“是我爹說府中香油沒了,讓我去王大娘家買香油我才出來的。”

“那……那要怎樣你才可以原諒我?”白商陸又埋下了頭,雙手還絞着自己的衣角,腳上的踏靴都快叫他盯出了洞,忐忑地等着百裏山姜發話。

良久,寂靜一片,面前人呼吸聲都輕得聽不見。

白商陸一咬牙,擡起頭閉着眼就大聲嚷道:“百裏山姜,是我的錯,我的不好。我不該不識好人心,我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百裏山姜看着眼前嘶吼着的人,唇角微微勾了勾,“這還差不多。走,陪我買香油去。”說罷,手又習慣性的往白商陸脖子上一挽,兩人就笑嘻嘻地奔着王大娘的香油鋪子去了。

白商陸把頭扭向另一側,喃喃道:“呸,百裏山姜你個臭東西,鬧脾氣還挺難哄。要下回還鬧脾氣,我就……我就……想想我除了哄你也沒辦法。”後半句說得極為輕細,生怕人聽見了。

“一個人嘀嘀咕咕些什麽呢?”百裏山姜側目問他。

“沒啊,我什麽話都沒說,我哼曲兒呢。”

語畢,一個人目不斜視,一臉正色,另一個人扭頭,無聲竊笑。

百裏山姜的修為到了八階,耳力本就是非比尋常,兩人隔得這般近,她又一心全在他身上,怎麽可能沒聽見他的嘀咕,只是不戳破怕某人臉皮薄只能暗自偷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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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幾步,百裏山姜就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剛才見到白商陸的時候就發現他跑過來姿勢不大對勁,她還以為自己眼花,現在瞧來是真有點問題。

百裏山姜湊近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莫不是……屁股長了痔瘡?”

白商陸聽此腰板一直,屁股一緊,吼道:“你說的是什麽鬼話。痔瘡這種東西怎麽會長在我屁股上!”

“那你這是怎麽回事,總歸是屁股有些問題?”百裏山姜說的時候還朝着白商陸的屁股打量了一會兒,吓得白商陸趕緊旋轉過了百裏山姜的頭。

他深深地呼了幾口氣,故意将手背與後,沉聲道:“大街上的什麽屁股不屁股。說道底還不是昨夜為了追回你,被只窮兇極惡的狗咬了屁股……不準笑,說起來這事情都是怨你。”

“哈哈哈……”

白商陸的話還沒說完,百裏山姜捂着嘴笑得肚子抽筋,雖然昨夜白商陸追她多半是假的但是瞧着這委屈的小眼神他屁股被狗她相信咬絕對是童叟無欺的。

夜幕漸臨,長寧街上兩人的歡聲笑語從街頭飄到了街尾,夕陽西下,彩雲都似乎能感覺到這種歡樂,愈加彤紅絢麗。

與此同時,修仙界中正有一件大事發生。先是五大世家,安陵的白家,百裏家,義丘的段家,夷吾的溫家,洛京的陸家都先後收到了雲書,上記:月見仙人即将出關,汝家門內子弟教修甚好,月見仙院十年一開,現今期滿,可招新一屆弟子上山學法,汝家可送弟子一二名于山中修習,三四名于山中觀學,皆憑此雲書入學。月見仙院書。

而後便是小些的修仙之家紛紛傳書于月見仙人,說自家的哪個哪個弟子天資頗高又或是哪個哪個弟子十分刻苦求月見仙人一并收下雲雲。

此消息一出,五大世家皆是大喜過望,紛紛開始挑選弟子籌劃起來,好早日讓其踏上求學之路。

本是件大喜之事,白西羌确實糾結了許久,到底該不該把白商陸送過去。他資質不好,送過去怕是會遭其他世族恥笑,不送過去,總歸是自己親兒望子成龍的心少不了的,雖不至于學成龍只要不在是個膿包便好。思慮良久,他叫來了白商羽。

“商羽,你看這次求學帶着那混小子可好?”白西羌試探性的問白商羽,盯着他兒的臉不想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他這兩孩子,白商羽像他多些,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裏,白商陸則是像他死去的娘多謝,嘴能心軟,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對白商羽會小心翼翼得多。

“爹,弟弟若是想去就去,我會好好看着他,不讓路上出差錯。”白商羽面色如常只有嘴唇微不可察的抿了一下,還是叫一直留心的白西羌給瞧了去。

室內沉寂了片刻,白西羌才道:“如此也好,那就辛苦你了。那你們兩日後就出發。”

“好。”

翌日清晨,白商陸鬼鬼祟祟背着兩個碩大的包裹偷摸着從側門溜了出去。百裏山姜正蹲在門邊的那顆長了百年的梧桐樹下,手裏拿着樹枝百無聊賴地撥着土地的螞蟻洞。

白商陸一見到百裏山姜,也不等對方反應就扯起她的手腕撒丫子往城門沖,百裏山姜被他強拖着跑了幾米後實在是忍不了了,掐了個靈訣同心出鞘飛于他腳下,她一把摟起了白商陸的腰就飛了出去。白商陸上劍的一瞬間許是太重劍身還抖了一下。

“不就是叛逃了嘛,瞧你這小狗膽給吓得。”百裏山姜觑了某人一眼,搖了搖頭。

“你懂個屁,我爹讓我明兒和我哥一起走,我卻今天就被你拐走了。要是沒跑掉抓回去還不得被我爹打斷腿。”

這話百裏山姜聽着倒是舒坦,道:“不怕,你爹要是把你打殘了只管來找我,我來養。”

“你還養我,你看你這一身輕裝。我要是沒帶兩包裹,還沒到月見山,就能被你餓死在路上。”白商陸對她說的話頗為不屑,語末還拿鼻子輕哼了聲。

“我就說你這個蠢貨背這麽多做什麽,敢情全是幹糧。你是不知道現在有種東西叫銀票嗎!”

白商陸乖乖地低頭,心裏卻忖道:咱們求學要走的路指不定多荒涼呢,有錢有屁用啊!小爺不和你争辯,等到時候沒的吃看你怎麽求我。

兩人飛出了城郊就不再禦劍,因為去月見求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去求學的人不得使用傳送符,禦劍等方式直接到月見山,必須腳踏實地一步步走來,所過之處有妖收妖,有魔降魔。仙人說這是修學的開始,開始去學會如何正身除惡,若是走不到月見山的也是沒有資格去做他門下弟子的。

兩人往北走了一會兒。百裏山姜看前面有條小溪流,便想将已經喝光的水壺添滿,因為等過會兒出了安陵城的境地還不知外面光景呢。白商陸背着兩大包裹氣喘籲籲覺得坐在原地等她。

百裏山姜才剛走不久,白商陸就聽見了一個不同于自己的喘氣聲,他正納悶,突然後腰感覺被人戳了戳。揪着眉不解地扭頭,一張熟悉的狗臉在他面前。

大耳朵豎的老高,眼睛圓圓,通體黑色,尾巴很短像是個毛球貼在屁股上。正龇着牙吐着舌頭,拿鼻子戳他。白商陸現在才算正真看清前天晚上咬了他屁股的狗。那狗圓滾滾的,一見着白商陸擡頭看他,開心地朝他吠了幾聲。

“好家夥,還來。不對,你不是在南郊嗎,這是北郊你也來!跟你講,小爺今個不怕你,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放我們家惡狗——百裏山姜,怎麽樣聽着他的名號你怕了嗎”

白商陸絲毫不畏懼地回瞪黑狗,甚至還拿手指戳了戳狗頭,戳得那狗頭一點一點的額,他話雖然這般說但屁股還是不自覺挪遠了好幾步。

眼睛掃了掃,見狗和他不再是那般親密的距離,“騰”一下站起就往河邊沖。

“百裏山姜,救我,有惡狗追殺。”

黑狗見他跑起來立馬歡快地追了上去。不過白商陸離百裏山姜的距離不遠,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腰躲在了身後。

“就是它,就是它。山姜給我咬它。”白商陸白皙修長的手指自後面探出,控訴這眼前的黑狗。

哪知,百裏山姜轉身錘了白商陸一拳頭,道:“我們家黑黑才不是惡狗。”話一說完,黑狗又朝着百裏山姜吠了幾聲便抄起腿子沖進了她懷裏,還拿舌頭舔了舔她的臉。

白商陸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人一狗的恩愛場面,內心無比的委屈,怎麽就是她家黑黑了?

百裏山姜和愛狗親熱着,叨念到:“白商陸,你以後不準在說我家黑黑是惡狗,它和一般狗不一樣可是靈犬,要不是爹不準府中養動物,我一定會把它帶回家的。”

“黑黑,你和我一起去求學吧,我不在安陵城不能常來看你,你幹脆就跟着我走好了。”

黑黑有吠了幾聲,似乎是很喜歡這個決定,還繞着百裏山姜轉了好幾圈。

“不行,我不同意它咬過我的屁股。反正有它沒我,有我沒它!”白商陸當即就氣得跳腳了,他本來就怕帶攻擊性的動物,這狗還咬過他,怎麽也是不能和它一起走的。

“那随你,自己一個人走注意安全。”

“百裏山姜,原來在你心裏我還比不過一條狗!”

百裏山姜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麽能和我們家黑黑比。”黑黑聞此又吠了幾聲。

百裏山姜帶着黑黑向前走,也不管賴在原地的白商陸。

走了一段距離,百裏山姜低頭對着自己的“黑黑,以後不準在咬他了,知道嗎,不然打你屁股。”

“嗷嗚……”黑黑垂下了頭,甚是不甘。

白商陸見着一人一狗走了如此遠都沒回頭望他一眼,抗議無果,本打算自己屁颠屁颠地馱着兩大包裹追上去,轉念一想覺得不妥日子才剛開始呢,他就沒了地位怎麽了得,便沒有追上去,自個兒倔強的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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