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靈九尾
13.妖靈九尾
崎岖的山路走了好幾天，百裏山姜捶了捶腿，嘴裏罵咧着：“月見仙人那個老東西頑固不化，非得尋出這麽個破招折磨人。能飛的非要走……”
“不你自己要來的，抱怨什麽。”白商陸沒看百裏山姜，聲音冷冷的，這幾天他一直都這樣喜歡膈應人。
“我不是就說說嘛。”說出來想讓你心疼一下，百裏山姜看着前面人修長的背影委屈地撇了撇嘴。
“有什麽可說的，自己種的因自己食果。”聲音越發冷得刮人起雞皮疙瘩，百裏山姜有些懵，都不知道這幾天面前這人到底生什麽氣，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山姜，我背你吧，我背看着不寬厚但是上來了絕對舒服。我勁兒大，可以背你走很遠。”溫奪默默看了百裏山姜的腳良久，才敢小心翼翼地說出這番話，臉上紅了紅。
白商陸卻在這時候忽然扭頭，一個馬紮就蹲在了百裏山姜面前。撩起了袍子，展開了背。“上來。”聲音有些兇，還帶着絲急切。
“啊？”百裏山姜有些怔愣，張大了嘴也只喊出了這麽個字。
“一二三，不上來我後悔了。”
“二……”
白商陸才喊了一個數就作勢要起身，百裏山姜笑開嘴急吼吼地‘嘭’一聲就跳到那人背上。手在白商陸身前搭好，閉上了眼睛，腦袋在白商陸的頸窩裏蹭了蹭，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笑到了心底。額間的玉墜跌在白商陸脖子上，涼涼的激起了皮膚上一顆顆小疙瘩。他朝溫奪挑了個眉，滿臉小人得志的模樣。
溫奪只是垂頭不再說話，白商陸勾起了唇角得意洋洋，可剛走了一步，表情突然僵硬，笑也滞在了臉上。
“怎麽了？”百裏山姜感覺到了他一頓的腳步眼睛都沒睜開随口問了句。
卻是叫身下的人臉陡然爆紅，先前冰冷清冽的氣息都沒了。“沒……沒什麽。”就是，好像，似乎，大概，因該，或許，背上有些軟，有些像……像女孩子，雖然白商陸從沒背過女孩子但潛意識裏覺得女孩子就是這般肉乎乎的，不像他們這些爺們兒除非特別胖否則渾身都硬邦邦的，硌手。
轉而白商陸又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和這矮墩子認識多少年了，她怎麽可能是女生呢！一定是他思春了，思春了。一番自我安慰緊張感也還是沒有褪去。其實百裏山姜這時候要是睜開眼，一定能看見白商陸紅的滴血的耳垂和額頭豆大的汗。
百裏山姜在晃悠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還在白商陸背上看見他渾身都是汗，趕緊跳了下來。白商陸感覺身上一輕，明明突然輕松了卻心裏驟然間空落落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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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多熱，你怎麽衣服都汗濕了。難道是，我太重了？”百裏山姜試探地問。
“不是，不是。是我年輕，一動就容易發汗。”白商陸着急忙慌的，終于不是冷冰冰的調子了。
“算你識相，要是敢說小爺重，揍不死你。”百裏山姜踮腳來了她習慣性的挽脖子，瞧着溫奪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邊，把他也拉了過來，一個胳膊下一個頭，滿意得很。
每走幾步，視線忽然開朗。這裏是平原，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零落的幾顆大樹，草長及小膝，還有各種不知名的野花，蜻蜓滿空，舒服極了。百裏山姜不顧那兩人，撒起歡地跑了起來。
溫奪趕緊在自己胸前扒出了八卦盤，開始了一陣擺弄。
“你在幹什麽？”白商陸探了個頭過去，一番虛心求教的模樣把溫奪都問傻了，呆了好久才回話。
“排個陣，看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免得像上次一樣毫無防備。”
白商陸皺着眉，看着那個奇奇怪怪的盤，低語道：“這個……難學嗎？”
“還好。”
“嗯？你們白家劍術那麽高，難道你想學玄黃？”溫奪後知後覺的了解了這人的企圖，一本正經的問面上沒有露出一絲嘲笑。
“管你屁事！”像是被人窺探了心思，白商陸別扭起來兇了不少。
溫奪和他相處了這麽些日子也摸清了他的脾性，一點都不介意。溫溫地笑着說：“你想學我可以教你的。”
“誰要你教。哼，小屁孩兒牙口都沒齊還想教小爺。”
就在他們閑聊的間隙，這方平坡多出了許多背着背簍的人。手裏還拿着弓箭，鐮刀，鋤頭，一幅捕獵的樣子。突然多出了這麽些人，溫奪手裏的八卦盤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玄力開始晃動起來。
溫奪微微睜大了，盯着八卦盤喃喃自語：“這些人都是修士？成片的來這裏做什麽？”
“哎呦。”百裏山姜不知被腳下的什麽東西絆倒，大呼了一聲，溫奪和白商陸尋聲望去卻見不找人影，只看到了不遠處的草叢凹陷下去一大片，都往那處趕去。
百裏山姜爬起來蹲下看着面前小腿長絆倒她的玩意兒，歪頭凝眉思索了許久也沒瞧出來是個什麽東西。白嫩嫩的，有人形樣，穿着紅布兜，紮着沖天的小辮，但是臉上一邊三道火紅雲紋。百裏山姜和他大眼對小眼，伸出手指戳了戳。
“什麽玩意兒？”
“乖乖隆地咚，本仙靈九尾是這帝皇山唯一的山神，你這麽個丫頭片子知道個啥。”九尾背着手踱步子眼神兇狠的說話。
百裏山姜一驚，這玩意兒怎麽知道她是女郎的！
“我有透視眼，嘿嘿，能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山裏背着背簍的那群人，本來都是低頭在草叢裏摸索些什麽，突然像是嗅到了某東西，都高升疾呼：“在那裏，在那裏……”
百裏山姜還沒回神的時候，一陣陣的人風就走她身邊刮過。差點給她撞到，溫奪和白商陸就這時一人抓住了她一只手将她扶穩。
一群的修士齊頭紮進草垛裏，數十個人額頭撞得通紅。然後才看見一個人，仰面大笑，手裏提着個亂蹬腿的大青蛙，長呼：“哈哈哈，哈哈哈，這寶貝是我的了。”
“不可能，這肯定不是，靈氣也太弱了。”
“有可能它收氣了，怎麽不可能。”
……
白商陸不知道這群人叽叽喳喳地争論些什麽。拉住了旁邊一個年輕男子，好言問道：“兄臺，這是什麽事兒？”
那年輕的修士答：“有人說帝皇山出了個妖靈，這不會帶術法的都尋上了山來。”
“妖靈？元築大陸可是有百年未在出過妖靈了，那妖靈化成了□□形？”百裏山姜尖着耳朵聽，忍不住多了句嘴。
“誰知道啊，不過是見着會動的都抓上，這都瘋魔了。”
妖靈卻是難得，是集天地間妖的靈氣幻化出來的，亦正亦邪，形态不定，妖力大小也難測。但是這妖靈卻是修道之人都想要的東西。把它煉化去邪力後，若是吸了其功法玄力可以大增。若是想養着，滴血立了靈契它便為你所用，它掌管的六階以下小妖，精怪都憑你召喚。
百裏山姜動了動心思，也想去湊個熱鬧。把東西抓來讓白商陸養着，這樣就算以後她有個什麽意外不能護着那呆瓜，一般情況下他也能自保。才剛這樣想，天驟然昏暗，狂風陣陣，一群黑壓壓的東西飛撲過來，是血蝙蝠。
溫奪下意識伸手去拉在一旁的百裏山姜，手卻莫名一空。環顧了四周卻看不清任何事物。
“白商陸，山姜在你那裏嗎？”
“矮墩子，矮墩子？”白商陸聽見溫奪的話心底一慌，手頓時冰涼。
空中突然有了一道微光，一個人形顯了出來穿着藏青的長袍，前襟大敞露出蜜色的肌膚，邪眉如鬓，眼媚如絲，很鬼魅的一個男人。懷中還抱着一個雙目緊閉，黑衣紅緞的公子，那人分明就是百裏山姜。
白商陸雙目欲裂，一臉陰鸷，拔劍踏飛而去，似是要與那人決一死戰。溫奪一瞬怔住了，白商陸突然變得很可怕，氣勢破人。他感覺到了自己血液在這種氣壓下似要凝滞，隐隐的好像聽見了魔的微微鼓動聲。他心頭直跳，太陽穴突突突地。是魔，怎麽會有魔的氣息。
然而沒過幾秒，情況鬥轉直下，天上那人大袍一揮，白商陸铿锵砸地，悶出一口心頭血，溫奪看着那豔紅的血色，升起的懼意退散開來。
空中那人尖銳的聲音劃過天際，像有法力刺得人耳朵發疼：“不自量力。”說完朝着白商陸輕蔑一笑，然後挑釁地伸出了舌頭，慢慢自百裏山姜的脖頸由下自上的舔過。百裏山姜能感受濕濡的觸感，可就是醒不過來。
“本君看上的人，豈會讓與別人。”說完，光亮息滅。然後天上恢複了之前的晴朗，綠地如茵，蟬蟲嘶鳴，好像方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
白商陸頹然倒地，狹長的鳳眼裏全是錯愕。他第一次恨，恨自己是個廢材保護不了身邊的人。百裏山姜被抓了，他該怎麽救她？
“我們一定會找到山姜的。那只妖靈不會傷害她的。”
“你怎麽會知道。”白商陸紅着眼朝着溫奪吼。
溫奪抿緊了嘴，不說話。
他就是知道，世間的恨千姿百态可喜歡的眼神都是一樣的。那只妖靈就算對山姜不是男女之愛，但也是極喜歡的。他崇拜一個人數十年，後來崇拜變成了見不得人的愛慕，他能藏起喜歡的眼神，可是別人不見得能。
白商陸見他不說話，無心再理會他。自己爬起就要向前尋。
溫奪拉住了他的手臂，語氣帶些愠怒問他：“你不知道？你當真不知道？”
“滾。”
“你身上有山姜留下的雙生镯。”白商陸瞪大了眼，一臉的不相信。
“怎麽會。”
雙生镯也并非是仙門多厲害的法器，但是它有一個動人的故事。是百年前一個煉器師造出來的，這個煉器師平時酷愛四處搜集稀罕材料，但是她妻子雙腳不利于行，每逢他雲游時只能在家等着愛人歸來。他妻子貌美，被一個心術不正的游歷道士看上了，在他又一次出門尋寶，歸來卻發現愛妻在強奪下自缢身亡。他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咬着牙剜出了妻子的心，又刮出了自己的心，用最後一絲精魂将兩顆心煉成了一幅镯子。
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感應到彼此安危動向的雙生镯。所以雙生镯一大一小，百年來戴着镯子的從來都是有情人。百裏山姜怎麽會将镯子放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