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樓楚館(一)

20.秦樓楚館(一)

百裏山姜那日躺在床上想着屍魁陵越的事情越想越覺得疑惑,為何有人妄圖用禦屍符來對付他們?陵越怎麽會出現于此地?靈虛五祖的神像是怎麽回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就像是個連環扣,一個扣一個都是解不開的謎團。像是有人在故意操縱這一切,并不同他們往日獵邪的遭遇。

所以她當即修書一封于她爹百裏蒼術。第二日一早,不管白商陸和溫奪怎麽阻攔都執意拉着大家一起趕路,她覺得越早動身越好,好早日到月見仙院免得再生事端。

幾天下來,都是匆匆的趕路。白商陸休息時,掰着手指大概算了下去月見仙院的路已經只剩百來公裏了。雖是多了些人可整日叨叨念念的人就只多了一個。段吾明和白商羽都是整日板着臉,一幅長輩的模樣。

走過明宵山道的時候,正面迎上了一個舉着算命幡的方士。本已經擦身而過了,可那方士又突然叫住了他們。

“公子們還是請回頭吧,哪裏來回哪裏去,前路不可再尋。”

白商陸一怔,拱手沖着那道人鞠了一躬。“神算方士究竟何意,我們此去乃是求仙問道是玄門弟子都想的好事,要想有更高的修為游學是必然的,前路又如何不可再尋?”

那戴着黑帽的方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把每個人掃視了一遍,道:“你們若是不回頭,有人會青燈古寺,有人會家破人亡,有人會身滅心死,有人會人鬼不分,有人也未必能得償所願。天命不可多洩,在下言盡于此。告辭。”

說完,不過須臾,那方士已經離他們數裏遠,留下六張呆愣的臉。

白商陸最先回過神來,揮手稱道:“去去去,要是信這些算命方士的話,老鼠生的兒子都會打洞了。以前那些算命的方士還不是說我是個廢材膿包,但是你們看看我現在還不是成長得風流倜傥,智勇雙全。所以信這些沒用,關鍵還是得靠自己,不要愁眉苦臉,一起加油。”

本來幾人對這方士的話是信四分疑六分,但在白商陸說完這席話後硬是給掰成了信六分疑四分了。百裏山姜終于忍不住出口打斷他:“你給我停。老鼠生的兒子就是會打洞的!”

晌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小春城,城裏不算繁華卻是升歌豔舞,絲竹繞耳,秦樓楚館是遍地開花。宜春院,紅袖坊,招良館……看一看門簾上纏繞的紗綢,湊近嗅一嗅門口的脂粉味,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創造的溫柔鄉。

“爺,來樓子裏喝杯酒嗎?我們新進的茶,可甜。”

……一路都是姑娘尖細的叫喊,一行人耳朵都痛了。

百裏山姜見段吾明對這些視而不見的模樣便特意湊過去問了句,“段大哥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小弟請客邀段大哥去花樓裏喝一杯?反正也無其他人知曉。”

段吾明連連罷手,“不可不可,在下作為一家之主怎麽能陽奉陰違做這些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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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就是活給自己的,潇灑恣意才是啊。”

“這莫非就是山姜小弟的生平所願?”

“嗯……是,也不完全是吧。”剛回答完百裏山姜就後悔了,是她來調侃段吾明的怎麽最後反而是段吾明盤問起她來了。

“诶诶诶,你別拉我,別拉我呀……”溫奪突然驚恐的叫聲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側頭看向他。

溫奪一直是走在最裏面的,從進了小春城開始他就一直紅着臉,埋頭不說一句話,只默默前進。也不怪他不擡頭,街邊站着的那些女子哪個不是袒,胸,露,乳的,他一個在家一天到晚只懂修煉的弟子哪裏敢看。不像白商陸,天天在外面打球,鬥雞,開賭,什麽場面沒見過,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半分羞澀感。

百裏山姜看着溫奪那副寧死不從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來。由于溫奪一直低着頭走路終是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綠衣姑娘,那姑娘身量纖長,足高了溫奪一個頭。溫奪是一頭撞上了別人的胸,所以那女子不依不饒非拉着溫奪要進花樓裏去談談如何賠償。

“小公子莫要在推脫,否則奴家可要生氣了。到時可不是公子一時半會兒能哄好的。”那綠衣姑娘說話是還拿着小手絹在溫奪面前煽了煽,濃烈的香粉味讓溫奪劇烈的咳嗽起來,頭一回如此粗魯地推開別人。

“我不去,你快離開不要擋住我的去路。”

“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撞了奴家的胸,自然是要負責的。”綠衣姑娘突然面色一變潑辣了起來。百裏山姜停止了笑,她知道要是再笑下去,溫奪這只白兔不久就會被人姑娘拖進去了。

“姑娘,這位公子怕是要拂了你的好意了。你可能不知我家娘子一向對女色不為所動,龍陽之好這個詞就是為他而生的。若是姑娘将他拖進了樓,怕也是不能盡興的。”百裏山姜面帶寵溺,一把摟住溫奪的楊柳腰,溫奪話聽到一半也極為配合的将頭靠在了她肩頭。兩人這麽一看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那綠衣女子沒想到自己會拉住這麽個客人,本來瞧着他模樣好看想做筆生意的,現在這種男子她還是不願的,指不定還是個不舉的。女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變幻之後最終換上了谄媚的笑臉。

“是奴家眼力不好,還忘公子莫怪莫怪。”

“無妨,現在識清就好。”百裏山姜不在意的拜了拜手,攜着溫奪向前走了。等那個姑娘不看他們了才放開。

放開的那一瞬她還沒來得及給溫奪說聲抱歉就被一個藍白的身影拉到轉角處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裏,手被重重地拍響,留下了五個鮮紅的印子。

白商陸臉都氣紅了,吼道:“兩個男的當街摟摟抱抱,你惡不惡心。”

“你吼我幹什麽,我是為了讓那女子不再纏着溫奪。”

“不會打嗎?硬搶不行嗎?非要摟着才行嗎?”白商陸陰沉着臉,連聲質問。

“你怎麽就只會用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呢。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出門在外要更安分守己,不要輕易展露自己的實力。溫奪都明白這個道理,你怎麽就不懂呢。再說了,若是兩人心意相通,就算同一性別怎麽就不能在一起了。你的想法不對。”百裏山姜據理力争着。

“是是是,我想法不對,我粗暴,不像溫奪柔柔弱弱,文文靜靜好生養。去他媽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溫奪,溫奪。”白商陸怒極,一腳踢飛了巷子裏的空雞簍。接着兩手抓緊了百裏山姜的手腕,猛一下把她按在了牆上。

“唔……”

低頭,狼吻了起來。百裏山姜瞪大了眼,她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只有驚吓。

白商陸見這人不為所動越發惱怒,吻不自覺帶了狠戾,更加缭亂。百裏山姜終于從震驚中走了出來,閉上了眼回吻他。呼吸交纏在一起,百裏山姜的冰涼的手剛碰到白商陸的臉,整個人就立馬被推開,咚的一聲撞的很想,若不是後面有牆,她定會被推倒在地。

冰涼的觸感讓白商陸陡然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心裏很後悔。百裏山姜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咬着唇倔強的看着他,想讓他給一個答案。

白商陸與她對視了良久後一拳捶在了百裏山姜腦後的牆上。

“先前路過酒館時偷買了兩壺酒,喝得有些多了,方才一恍神将你錯認成了靈芷。對不起。”

百裏山姜沒想到她等來的是這麽席話,心像被人在來回碾壓。她只是眼眶有點紅,自始至終捏着拳沒讓眼淚掉出來,也沒多說一個字。

白商陸沒有再看她,而是轉身走了。臨走時的那句“我是要和陸靈芷成親的,今天得事你不要多想。走吧,他們該找來了。”還在百裏山姜耳邊回蕩。她靠着牆,勉強不讓自己的身子滑下去,很久都沒有挪動。

溫奪找到百裏山姜的時候她還愣在原地,眼神空洞也不知望着哪兒,溫奪知道她與白商陸發生的一切,因為他在巷口都看見了。他什麽都沒問只輕輕叫了她一句:“山姜,我們回去吧。”百裏山姜像個木偶娃娃似的終于找到了提線的人,她動了動眼珠輕聲應了他。此後這件事兩人都默契的不再提。

求學隊伍裏有了個做家主的青年還是很不一樣的,要是按照慣例,百裏山姜過城時只會在城中随便找個小客棧住一晚休整,然後補充一下水糧便上路。

可現在确是五個人硬被段吾明拖着要去拜訪城主,說什麽五大世家的弟子走人家管轄的地方過路連招呼也不打不太像話。其他幾人還好,可百裏山姜本來精神就恹恹的,等在城主樓裏坐了許久,茶都換過幾盞後,她終于忍不住了,叫來了那個端茶的小丫頭問話。

“你家城主究竟去了何處?”百裏山姜臉色不佳,語氣又不善看着就一副不好惹的模樣,那小丫頭趕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答道:“我家……我家城主去了府衙裏處理公務了。”

“擡起頭來。”突然厲聲的呵斥小丫頭身子吓得一抖,連忙磕頭。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說。”

白商羽見着百裏山姜這麽大的火氣,不由得扭頭看向白商陸,想問問他們是否有了口角。不料後者正和他的靈芷聊得歡快,只得作罷。

“你之前說你家城主生病去了醫館拿藥了,這才一柱香的功夫怎麽說法就不一了。”

小丫頭擡頭看了百裏山姜一眼,看見了那黑眸裏的狠厲不由得一驚,眼裏豆大的淚開始往地上砸,磕頭磕得更用力。“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婢并非有意隐瞞,只是……只是昨日城主說今晨他要晚起,奴婢便快晌午了才去叫他。不料屋裏久久沒有傳來應答聲,奴婢推門進去才發現城主已經,已經被人枭首了!奴婢害怕……被人陷害于是想走來着,不料公子你們就來了。真的不是奴婢幹的,求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丫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哆嗦着身子一個勁兒讨饒看得出來害怕極了。

“什麽,居然還有此等事!你快帶我們去看看,然後讓官家把樓裏人都召集到前廳裏。”段吾明一下從雕花椅上站了起來,有條不紊的安排,他沒想到小春城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亂子。

今天要三更,還沒來得及捉蟲,見諒啊。

醬汁最近有毒體質,事一堆來的,周末會好好清理下全文的蟲。

寫了二十章,男女主該來個吻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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