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嘀——”

系統提示音在深夜想起。

陳與眠将嚼爛的橘子咽下,說:“又有什麽新任務?”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陳與眠總是被這個破爛系統一驚一乍的提示音攪得頭痛,但最近一兩個星期以來,系統的存在感幾乎為零,絕大部分時候,它只是一個普通無二的助聽器。

系統:“陳先生,請您詢問江楓先生選擇的選修課內容,并和他選擇相同的科目——”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與眠打斷:“你是打算讓江楓去上《數學基礎夯實與培優提高》,還是讓我去上《高中歷史人物概況》?”

系統:“......”

這破爛系統“茲拉茲拉”地響了半天,顯然被陳與眠這句話堵得cpu都燒幹了,半晌斷斷續續地抽搐着聲音:“......請您完成任務!”

陳與眠:“......”

他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點開和江楓的聊天框,想問江楓選了什麽課,但他編輯了半天,這條信息也沒發出去。

叮咚。

消息提示音響起。

江楓:[同桌?]

陳與眠眼皮跳了跳,迅速回複:[在]

江楓:[你們學校的選修課,有什麽推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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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與眠放下手機,一時間有點為難。高一高二兩年,他都選的是數學相關的課,授課老師還都是高三(1)班的數學老師陳老頭,這選修課上起來的感覺跟在班級裏上數學課沒差別。

他悶着腦袋想了想,思索着之前好像聽(1)班的同學讨論過哪些有意思的選修課。

下一秒,江楓的消息又彈出來:[同桌,這個《高中數學基礎夯實與培優提高》,好玩嗎?”]

陳與眠:“......”

他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江楓的意思是想和他上同一節選修課,還是單純地喜歡上數學課喜歡到不可自拔?

陳與眠:[......還行。]

江楓:[那這個《高中生心理健康大講座》,怎麽樣?你上過嗎?]

陳與眠:“......”

他們兩個人,一起去聽心理健康講座,倒還真挺合适。

陳與眠:[沒上過,應該還行?]

江楓:[那要不選這兩個?]

陳與眠:[......]

陳與眠:[要不換成《趣味歷史》?]

陳與眠放下手機,重新翻出那張選修課意向單,試圖在這麽多門課中找出一門能讓兩個人都感興趣的。畢竟,他這位同桌,每節數學課,都在補歷史筆記——所以選修課還上數學是什麽意思?他是打算當着那麽多外班學生的面、在老趙眼皮子底下背歷史大事年表嗎?

江楓:[沒興趣。]

陳與眠徹底放棄掙紮,自暴自棄地打字道:[除了數學之外,你對什麽感興趣?我跟着你選。]

過了有三五分鐘,江楓的消息才彈出來:[選個運動?]

陳與眠邊暗自腹诽平時衛清喊你打籃球也沒見着你去,邊打字道:[好。]

江楓:[排球?]

雖然陳與眠對排球這個項目一無所知、一竅不通,但仍然咬着牙打字回複:[可以。]

于是倆人通過這麽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雙雙在選修課意向單上選擇了排球和心理健康。

不過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張婉見到老闫在群裏提醒學生們早上交意向單的事兒,在陳與眠出門前提了一嘴:“眠眠!那個選修課,別忘了選數學啊!最好再選一個那個《高中古文閱讀解析》!”

陳與眠咬着吸管、單手拎着書包往樓下跑,邊跑邊看時間,含糊地應了兩聲。

剛到教室陳與眠就把意向單交了。

衛清邊啃煎餅果子邊嚷嚷:“眠哥你選的什麽?楓哥說他選的排球,還有什麽勞什子心理健康講座??我看他哪需要什麽心理輔導?他歷史再考兩次不及格,萍姐估計得去做心理輔導了!”

陳與眠從桌兜裏抽了兩張抽紙按在衛清臉上:“你嘴裏的生菜葉漏我桌上了。”

“哎哎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衛清撈過餐巾紙殷勤地擦幹淨陳與眠的課桌,繼續追問道,“你選的什麽啊眠哥?”

“和他一樣。”

衛清晃了晃腦袋驚呼:“你也選這兩門??不是為啥啊你倆,我以為你倆要不一起去上《趣味歷史》,要不就是一起去上《高中數學基礎》,你倆選一《心理健康大講座》??”

陳與眠:“考不進年級前20我難受。”

江楓:“月考名次比你低我難受。”

衛清:“......”

江楓補上後半句:“難受得睡不着覺。”

陳與眠:“我也睡不着覺。”

衛清捧着他的全家福煎餅果子,低頭看了看綠油油的生菜葉,擡頭看了看那位考了年級21名說自己睡不着覺的後桌,扭頭看了看那位月考數學150分說自己也睡不着覺的發小,化悲憤為食欲,恨恨地咬了一嘴油汪汪的裏脊肉。

施興晨倒是有些驚訝:“小眠我記得你前兩年都選的《數學基礎》?而且,你會打排球啊?好像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施興晨笑了笑:“不過适當放松也挺好的。”

陳與眠點點頭,倒是江楓皺眉,“你不會排球?”

陳與眠:“......”我應該會嗎?

他老老實實搖搖頭,見江楓皺着眉頭,補充道:“我挺感興趣的。”

江楓:“還能改嗎?”

衛清:“改什麽?”

江楓:“我覺得擊劍不适合我,想改成《數學基礎》。”

衛清:“......”

最終在陳與眠的極力勸解以及衛清憤憤不平的哀呼聲中,江楓只好作罷。

早自習結束江楓照例還在補歷史筆記。

“第一節就是數學,我真服了!把數學放在第一節,誰能忍住不睡覺?”衛清怨聲載道地翻出昨天的數學練習卷。

施興晨倒是難得地沒在埋頭做題,轉過頭對陳與眠說:“小眠,這周日一起吃飯嗎?我生日。”

陳與眠點點頭,“當然。”

“我可以一起嗎?”江楓突然開口道。

他又接了下半句:“生日快樂,施同學。”

在場的三人聽到江楓的話都怔了怔,自從上次因為陳與眠的事兒,江楓與施興晨起沖突後,二人幾乎沒有任何的交談。

施興晨倒是從一點兒驚愕中回神,很快展露笑容:“當然。”

二人是前後桌,平心而論,施興晨并不想和江楓鬧得太難堪。江楓和衛清本來就是多年好友,開學一個多月以來,陳與眠和江楓又似乎走得近,好幾次這個四人小組裏的另外三人談笑風生,他雖然在埋頭做數學題,看似認真投入,耳邊傳來幾人的談笑聲,也難免覺得疏離尴尬。

“同桌你也一起嗎?”他轉而對衛清說。

衛清和施興晨之間本來也沒什麽矛盾,他性格爽利,跟誰都自來熟,只是之前他幾次與施興晨搭話,後者都是一副忙于學業、生人勿近的模樣,久而久之衛清自然而然不再自讨沒趣。

“好啊!”衛清滿口應承,“這可是我們這個四人小組的第一次校外聚餐!我給你準備個大蛋糕,吃不了兜着走!”

江楓:“吃不了都別走。”

陳與眠:“誰提來的誰吃完。”

衛清:“......”

系統提示音突兀地響起:“嘀——陳與眠先生!請您查收您的新任務!”

陳與眠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抽風系統總是跟驚天炸雷似的突然在耳邊發聲,淡定地別過臉,低聲問:“什麽?”

系統:“請您邀請江楓先生共赴一場浪漫的、清新脫俗的、別具一格的燭光晚餐!”

陳與眠:“......”

燭光晚餐還怎麽清新脫俗?把九十九朵玫瑰花換成九十九朵百合花?

還別具一格,難道要把高腳燭臺換成鐳射燈管、把小提琴換成唢吶二胡大合奏?

陳與眠壓低聲音避免旁邊幾人聽見:“這任務我不接。”

“您沒有選擇的權利......請您認真完成任務!”

陳與眠:“我有讓你閉嘴的能力。”

系統:“完成這次任務,您将解鎖本系統的其他功能,更多好禮敬請期待哦!”

陳與眠張口正想細問,前座的衛清歪着頭用探尋的眼神看他:“眠哥,你跟誰說話呢?”

江楓:“自言自語。”

陳與眠點點頭。

衛清“噢”了一聲,摸了摸後腦勺,正想轉過身去,就聽見第四組後排的角落裏爆發出一陣笑聲。

正在說話的四人齊齊地望向第四組後排。

是肖揚,和他的那個小團體的兩個伴兒。

陳與眠看向他的時候,肖揚正叉開腿橫着坐在座位上,臉朝向他們這邊兒,一手捶着桌子,笑得前仰後合。

衛清問:“笑什麽呢他們??”

施興晨搖頭,陳與眠同樣搖搖頭。

雖然他與肖揚已經做了高二一個學年的同學,但是他本來就不善交際,班級裏的同學與他相熟的也沒幾個,更何況,肖揚自從高二加入實驗班以來,所流露出的自恃那種高人一等的态度,在整個高三(1)班,都并不太受歡迎。

四人沒頭沒腦地看了個熱鬧,紛紛收回目光,卻罕見地聽見陳與眠的後桌傳來的聲響。

他後桌坐的女生叫張奕霖,就是本次月考的班級第一名,年級第六名,自從成為陳與眠的後桌以來,無聲無息,存在感幾乎為零,無論是上課或是下課,都在安靜地看書或者在做題。

“沒事兒......別哭了......肖揚就是靠作弊考進來的......我之前聽跟他同一考場的朋友說看見他作弊了......你不用理他......這種人,不用搭理他的......而且......”

她的聲音更低:“......聽說他的叔叔是教務處的那位季老師......還是別跟這種人計較了......”

張奕霖的同桌也是一位安靜的女孩子,紮一條低馬尾,總是眉眼柔和、說話細聲細氣的。

陳與眠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眼他的後桌。

後桌的女孩子留着高中時代女孩子常留的學生頭,耳畔兩側的短發滑落遮住臉龐,厚重的劉海覆蓋住額頭甚至于一點眉眼,她捂着臉,發出一些極小聲的啜泣聲。

“怎麽了?”陳與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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