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譚稚初從地鐵站出來，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些菜，又取了一個快遞，這才回了小區。
其實剛剛取快遞的時候，她原本想着把水電費也順便交了的，但又想到自己在這兒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了，便沒直接繳費。
一路上她都在想俞明東和俞明修的事情。俞明東的語氣氣急敗壞，顯然是已經不打算再讓自己幫他做事了，她只是希望俞明東別因此對自己進行打擊報複，其實就算打擊報複也無所謂，畢竟她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母親手術找醫生那個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她又想到了俞明修。其實她拿不準俞明修對自己究竟是什麽想法，俞明修也從來沒表露過對自己的想法，但俞明修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就是為了她和俞明東之間的那點價值麽，現在沒有價值了，她是不是就能離開俞明修了？他是不是就能放自己走了？
譚稚初知道俞明修恨自己，她也不想解釋她當初并沒有想要害他的意思，一個武斷地對自己下判詞的人，她是不在乎和對方解釋自己的，也不在乎他怎麽看自己。但是現在，她覺得她有必要和俞明修聊一聊，聊一聊如何結束這段畸形的關系，還她一個自由。
譚稚初回到家裏，換了鞋，把菜放進冰箱，然後坐在客廳，給俞明修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譚稚初把手機放到一邊，進廚房做飯。
自從來了江城住進這裏，除了中午飯在外面吃以外，她一直都是自己做飯的。冰箱裏還有剩的挂面，她剛買了幾根蔥、一捆青菜，便打算給自己下一碗挂面。
廚房外面是個公園，燒水的時候，譚稚初就望着外面出神，沒多久水開了，她于是把面下進去，面剩的不多，勉強能填填肚子，但她也不打算再買食材了。
俞明修進來的時候譚稚初并沒有察覺，廚房裏的油煙機開着，俞明修也從沒有不打招呼就過來的情況，因此譚稚初沒想到俞明修會突然到訪。等她察覺到的時候，俞明修已經進了廚房，譚稚初聽到了腳步聲，于是轉過頭去。
俞明修站在廚房門口，沒換鞋、也沒換衣服，就穿着西裝皮鞋，臉上的表情還算平和，譚稚初剛洗完青菜，手上還往下滴着水，她于是把手在身前的圍裙上蹭了蹭，也沒說話，回過頭揭開鍋蓋，把青菜下了進去。
俞明修輕哼了一聲，說：“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譚稚初給碗裏調料汁，抽空回了他一句：“我剛好有話跟你說。”
“什麽話，”俞明修說，“如果是你在跟我上床之前就被俞明東玩兒爛了的事情，俞明東已經跟我說過了。”
譚稚初手一抖，醬油撒在了碗外面，她抽了張廚房用紙，去擦沾到臺上的污漬，污漬被她越擦染的範圍越大，她于是打開水龍頭，把紙濡濕了重新去擦。鍋忽然發出“滋”的聲音，水溢出來，譚稚初把紙扔開，邊去揭鍋蓋邊拿起旁邊的碗接了涼水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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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面恢複平靜，譚稚初沒擡頭，就這麽回了俞明修一句：“你什麽時候讓我搬走？”
“搬走？”俞明修說，“你想搬去哪兒，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讓你白住這麽長時間？”
鍋裏的水再一次沸騰起來，譚稚初關掉火，揭開鍋蓋，把面撈進了碗裏，她擡起頭，平靜地看着俞明修：“你找小姐也是要付錢的。”
“你把自己當小姐？”俞明修“嗤”的一聲笑出來。
譚稚初說：“不是你把我當小姐嗎？”
俞明修的臉色明顯暗下來，譚稚初端起碗，無視他的表情，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其實出來以後，譚稚初就後悔剛剛跟俞明修說話的語氣太針鋒相對了，她一直是個情緒穩定的人，但是在面對俞明修的時候，有時候卻并不太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譚稚初坐到餐桌旁後，俞明修也坐到了沙發上。兩個人都沒說話，譚稚初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解決的，便先出聲問了一句：“你吃晚飯了嗎？”
俞明修這才擡眼看了看她，然後說：“你給我做？”
“家裏沒有食材了，”譚稚初如實說道，她頓了頓，說，“下午的時候俞明東給我打電話了，我也看到你們投标結果了。所以，我們是不是能夠結束現在這種合作關系了？”
她特意加重了“合作”兩個字，俞明修聞言笑了笑，說：“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擺脫我？”
譚稚初忽略了他這個問題，她說：“我明天就去找新房子，這周末就去看房，最晚下周就可以搬走。”
“你以為你們公司以後會不跟俞氏合作了嗎？”
“你會因為我影響公司合作嗎？”譚稚初說，“我覺得不會。”
俞明修沒說話，譚稚初接着說：“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能手長到管理到我們公司的員工。”
“我真的很好奇，”俞明修忽然說，“你跟俞明東在一起的時候說話也是這樣嗎？”
“那好像跟你沒有什麽關系。”
“是嗎？”俞明修說，“如果我就是不讓你走呢？”
譚稚初說：“囚禁人是犯法的。”
俞明修笑了：“我當然沒資格囚禁你，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是你的自由。”
譚稚初怔了怔，她沒想到和俞明修的談判能這麽順利，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确定，便問了一句：“真的嗎？”
“你覺得你有什麽魅力讓我不想放手？”俞明修說。
譚稚初沒說話，她忽然想起冰箱裏還有一包方便面，便問俞明修道：“泡面吃嗎？”
譚稚初吃飯的時候，俞明修進廚房自己給自己下了碗方便面，他出來的時候譚稚初已經吃完了。譚稚初端着自己的碗進廚房，洗了碗又把廚房收拾好，從客廳傳來泡面的香氣，讓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回想這半年的經歷，好像做了一場夢。
俞明修沒有要走的意思，一直待在客廳，拿着遙控器不斷地換臺，譚稚初回了自己的房間，将U盤插進了自己的筆記本裏。
這個U盤她已經用了很久，裏面除了工作文件夾外，還有一個命名為自己的文件夾，她點開名為自己的文件夾，其中最新的文件就是她當初為了應付俞明東自己搞的一個Plan B，是她自己做的一個假标書，她把鼠标放在那個文件上，按了删除，彈框讓她确認的時候，她又猶豫了，随後點了否。她不喜歡否認與删除過去。她把這份文件的名字改成了文檔1，然後退出這個界面，打開明天要彙報的文檔看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