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譚稚初說完這句話後，孫波看了俞明修一眼，然後才對譚稚初說：“你等一下，我進去取個東西。”
沒多久孫波拿出來一個鑰匙盤，鑰匙盤裏挂了不少鑰匙，都是出租房的住戶留給他的。往孫波帶的那個房子走時，孫波跟俞明修說他除了當保安，就是幫一些住戶看有沒有租房的，算是房東直租，只是每租出去一個房子會給他一點提成。
這個小區已經很老舊了，每棟只有七層，沒有電梯，前兩年剛翻新過外牆，樓道裏還是很髒亂，不過孫波說物業和安全都還可以，三個人一起看了兩套房子後，譚稚初就已經大致敲定好了自己要租哪一套。
“我給房東打個電話，”打算從房子裏出來時，孫波說，“他就住旁邊小區，讓他過來跟你直接說吧。”
譚稚初剛要答應，俞明修就說：“先不急，今天就先看看。”
孫波說：“行，那有問題随時聯系我。”
譚稚初又問了孫波的手機號，孫波給她念了一串數字，譚稚初存在了通訊錄裏。這時候手機忽然有個新的來電，譚稚初看了一眼，是約的中介打來的。她走出門，站在樓道裏，按了接聽。
“哎，譚女士，我是小劉，我到16號樓下面了，你在哪兒呢？”
譚稚初不想再浪費中介的時間，便如實回答說：“不好意思，我這邊已經看好了別的房源，就不麻煩您再帶我看一趟了。”
“譚女士，咱們是說好的今天下午兩點，我沒失約吧？再說我這那邊還有好幾個約看房的，我都給推了的專門過來。”
俞明修和孫波一起走了過來，中介的話通過聽筒傳了過來，孫波說：“想看的話可以再去看看。”
譚稚初頓了頓，回中介說：“您稍等，我五分鐘後到。”
中介催道：“快點兒啊，剛那會兒還有人打電話來也想要那邊的房子，我可是特意給你留的，這小區裏一室戶不多。”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三個人一起下樓，孫波說：“你去看看那套房子，看上的話我看看能不能直接幫你聯系房東。”
“謝謝。”譚稚初對孫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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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孫波便說自己要去接着上班了，譚稚初于是和俞明修一起到了中介說的地方，還沒走到跟前，譚稚初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樓口，見她和俞明修過去，那人走上前來，先是看了一眼俞明修，俞明修朝他點點頭，然後他看向譚稚初，說道：“是譚女士？”
譚稚初說：“你好。”
上樓的時候，中介的目光不斷瞥向俞明修，到最後當着俞明修的面和譚稚初說道：“我還以為你一個人過來。”又問：“這是男朋友？”
譚稚初沒回答中介的話，俞明修朝他笑笑，也沒說話。
這套一室戶的房子和孫波帶譚稚初看的那套布局幾乎一致，但房主的裝修要稍微好一些，屋裏收拾得很幹淨，中介一進去就說：“之前住這裏的也是個女孩，剛搬走兩天，你看人家給你把衛生什麽的都收拾好了，那女孩在這兒住了兩三年了吧，你放心，這房子絕對合适。”
譚稚初在客廳四處打量着看着，俞明修這時問了一句：“房租多少？”
“之前那女孩是年付的，每個月是兩千六，今年整體房價都漲了，我還收你兩千六，要是你也年付的話，幹脆點，就一個月兩千五。”
譚稚初這時候去了卧室，客廳便只剩下俞明修和中介兩個人，中介看了俞明修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還追那小姑娘沒追到手呢吧，租個兩室的多好，說是合租，到時候得手了，把次卧轉租出去，還能賺點錢。兩室的也才三千，比一室的劃算多了。”
俞明修不置可否地笑笑，中介又嘆了口氣：“現在買房子太難了，尤其是你們年輕人，大多都是租房的，找到個好房子不容易啊。”
譚稚初從卧室出來，中介說：“沒問題的話就直接簽約吧，就app後臺你跟着我說的來操作就行，現在就能把鑰匙給你，下午你就能來住。”
“還能便宜嗎？”譚稚初問了一句。
之前孫波跟她說的是一千八一個月，這邊确實要比那邊好一些，房也在小區裏面，遠離街邊，噪音也少，周圍的視野也比較開闊，如果兩千塊錢能拿下的話，她其實願意跟這個中介直接簽約。
“譚女士，我說的這個價已經很低了，現在小戶型的房子本來就難找，不想合租的人又多，這個房子不愁沒人租，我是看你确實有誠意，也不像那些麻煩的租戶才跟你在這兒說了那麽多，兩千五真的不多。”
俞明修的電話這時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便直接出了屋子，去了外面。
中介這時才說道：“再說了，那男的能來陪你看房，你讓他每個月幫你交點房租也可以啊，他拿五百，你拿兩千，這不就行了。”
“兩千五還是太貴了，我再考慮一下吧。”
中介還要再說，譚稚初已經拿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門。到門口時，中介忽然上前來拽住了譚稚初，俞明修恰好推開門，條件反射般上前一步将譚稚初拉到了門外。中介手上一空，撞到了門上，門猛地合上，俞明修手來不及抽回，手指被夾在了門縫裏。
“操。”俞明修低罵了一聲，用另一只手推開門，譚稚初看到他夾在門縫裏的幾個手指迅速紅腫了起來，其中一根指頭上破了皮，有血滲出來。
中介也注意到了俞明修手上的傷，但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看向譚稚初道：“你年付的話我一年少你一千，怎麽樣？”
“先不說房租的事，”俞明修說，“就說你把我的手弄傷了，醫藥費怎麽賠？要不跟我去一趟醫院？”
“你自己不小心把手夾到門裏關我什麽事？”
“這樣吧，那報警行了吧，等警察來了看警察怎麽說。”
中介嘴裏蹦出幾個髒字：“老子今天房沒租出去，居然遇到碰瓷的，缺錢缺到老子這兒了。”
“你跟他道個歉吧，”譚稚初說，“就算是不小心，也是你的過失。”
中介擺擺手：“你倆趕緊走吧，我不做你倆這生意了行不行，我憑什麽道歉？你耽誤我時間，我還沒找你們倆要我誤工費呢。”
“做生意有賺有賠，白費功夫沒成功很正常，但你拉着人不讓人走還動手動腳就是你的問題了，”俞明修說，“我也不要你醫藥費了，你跟我道個歉，道個歉了事。”
中介原本想着一個小姑娘，在他的話術和軟要挾下肯定就妥協了，但沒想到遇到一個難纏的俞明修，這時候見他一副不道歉誓不罷休的樣子，也害怕他真的報警，便不情不願地說了句：“對不起。”
“沒有誠意，再說一遍。”俞明修拿出手機，打開了錄像模式，把中介再次道歉的畫面拍了下來。
從樓上剛下來，俞明修就把剛錄好的視頻删掉了，譚稚初看了一眼他受傷的那只手，說：“去醫院吧。”
“殘不了。”俞明修收起手機，晃悠了一下那只受傷的手。
譚稚初又說：“你握一下拳我看看。”
俞明修便嘗試着去握拳，指頭還沒明顯彎曲眉頭就皺起來，譚稚初說：“別握了，還是去醫院吧。”
“不至于。”
譚稚初便也沒繼續堅持，走到門口時，沒看見孫波，俞明修也沒問孫波怎麽樣，兩個人徑直出了小區，又往停車的地方走。
這時候俞明修的車周圍已經停滿了車，兩個人從車縫隙裏往過擠，譚稚初說：“你手受傷了，就別開車了。”
“我不開你開啊？”俞明修說。
譚稚初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開。”
大概是沒想到譚稚初居然會開車，俞明修停頓了幾秒鐘，這才說道：“鑰匙在右口袋裏，你摸一下。”
見譚稚初沒動作，俞明修便又說道：“我手指彎不了，你讓我用左手去取？”
譚稚初于是伸手進去俞明修的褲子口袋中，她能感受到俞明修身體的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傳到她的手心，但沒能摸到鑰匙。
“哦忘了，放在左口袋裏了。”俞明修說着，另一只手拿出鑰匙，開了鎖，又拉開車門，徑直坐到了副駕駛上。
一上車，俞明修便對譚稚初說了句“去公司”，接着就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拿出手機來看。他先是處理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然後又給孫波發了條消息，說不要把房租給譚稚初，他那邊能住的房多的是，又說他一開始就不想讓譚稚初出去租房住。
孫波一下就明白了俞明修的意思，很快就給他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俞明修這才收了手機，側過頭去肆無忌憚地打量起譚稚初。
或許是太久沒開車了，譚稚初開車的時候很專注，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但臉上的表情和身體的動作又是放松的，她的側臉很柔和，幾縷鬓邊的發在陽光下甚至閃着金光，俞明修說不上來他現在對譚稚初是什麽感覺，他喜歡看譚稚初不痛快的樣子，也喜歡報複她，想看譚稚初有所反應，但譚稚初似乎總不為之所動，他在想是不是她應該對譚稚初好一些，至少讓她對自己卸下防備，這樣才能更好地去折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