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第 67 章
◎小小懲罰◎
“滴——已确認門票芯片真實, 予以通行。”
一個戴着粉色假發的女生興高采烈地進去了,在她身後,排隊的粉絲延伸到了幾百米外。他們都盛裝打扮, 有的人看起來比舞臺上的藝人更像表演者,他們頂着炫目的日光,不知炎熱和辛苦。
檢票用人工是因為假票太多,5萬人的場館, 賣了8萬張票, 事先通過網絡篩掉一批, 宣傳也說了假票不能入場,但是攔不住心懷僥幸的粉絲現場排隊, 鑽空子鑽進去。知歡的人工檢票負責就是勸解她們回去。
知歡擦了把汗,把領子立起來, 感受衣領內置風扇送來的陣陣涼意, 對這些粉絲的耐心産生了油然敬意。他們不像是來娛樂的, 更像是來朝聖的,知歡想起王遙那個挂滿林鶴唳照片的房間,表面上看似變态, 但是她卻從裏面品出了一種虔誠心理。
王遙是林鶴唳的信徒,只是他信仰的人只是僞神。
溫以真說過:“林鶴唳戒心很強,他把所有知道他過去的人都幹掉了, 但身邊的人都跟了他好幾年。比如覃均, 以前是星匪, 眼睛在被聯盟軍圍剿時留下,是真正的喋血狂徒。這人之前本來要判100年以上的□□, 但是被林鶴唳的金主給買了下來, 成了貼身保镖, 現在算是遺産讓林鶴唳繼承了。你想接近他,一定要小心覃均。”
覃均是燒了王遙房子的人,知歡見過他,本能覺得他手段殘忍,而且首尾幹淨,不容易留下把柄。
怎麽接近林鶴唳是個問題。機會來的比想象中快。
在排隊入場的隊伍只剩一半時,vip通道那邊産生了騷動,安保隊員不夠用,知歡被緊急調動過去。
Vip通道外熙熙攘攘圍了一群人,知歡了解情況,是兩輛飛行器碰了一下,轎車型飛行器碰到前面的suv型飛行器,沒有人受傷。鬧起來的原因是,suv裏的人是孟栖川,他堅持說載有珍貴的舞臺道具,擔心被碰壞,攔了路不讓人走。
如果是一般人,安保人員可以把對方扣留下來,慢慢理賠,但是後面那輛飛行器的主人,也是個惹不起的主。
不是別人,正是國寶級科學家尹崇。
知歡趕到時,孟栖川趴在suv的後車廂,毫無明星派頭地檢查舞臺道具,尹崇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知歡捧着記錄儀,小心翼翼地說:“怎麽樣,沒有什麽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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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栖川不耐煩的語氣從車裏傳來:“安保小姐,都說了這是很珍貴的舞臺道具,我的助理正在檢查,沒有問題我自然會告訴你。”
“哦。”知歡閉了嘴,杵在一旁等着。她的眼神時不時飄向尹崇,尹崇靠在自己飛行器上,臉上戴了副墨鏡,露出一截下巴,在日光下顯得蒼白。他膚色向來比別人白兩個度,也看不出來是因為沒有血色,還是正常的。知歡想,不知道他身體好沒好,居然跑來看演唱會。
過了一會兒,孟栖川從車裏直起身,助理向他彙報檢查結果,他半眯着眼睛聽着,時不時點點頭。看樣子沒有問題,孟栖川離開飛行器,笑嘻嘻和尹崇打招呼,尹崇态度倨傲地點了一下頭。
知歡看準時機,例行公事去詢問登記,孟栖川對演唱會場館的安保不太滿意,本不耐煩,但一看是知歡,垮着的臉立刻變得嘴角上揚,熱情洋溢地伸手想摟知歡的肩膀:“歡歡,怎麽是你啊,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
面對向自己伸來的手臂,知歡下意識退後要躲開,孟栖川的手被帶着銀色戒指的手格擋開。
尹崇不知何時走過來,擋在兩人中間,他把孟栖川的手擋開後,順勢摘了墨鏡,冷着一張臉,抱着手臂,看着孟栖川,眼神流露出幾分這是我的東西,你別碰的感覺。
孟栖川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也一瞬不瞬地看了回去。
知歡距離最近,近距離感受到兩個風格迥異的男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孟栖川脖子上戴着好幾層項鏈,黑色外套裏面,絲質的襯衣扣子解開到橫膈膜位置,胸肌呈現橫平豎直的人字形。他還沒做造型,半長的頭發很蓬松,像剛從床上爬起來,有種要命的慵懶性感。
尹崇看起來正經得多,合體淺灰色三件套西裝,顯得身材筆直修長,每一粒扣子都嚴絲合縫,只在行動時露出一截腳踝,走禁欲系風格,卻更讓人浮想聯翩。
一邊是紙醉金迷,一邊是請冷矜貴,兩人都站在穿着灰撲撲安保服的知歡旁邊,紅玫瑰和白月光同時出現,而且他倆互相看不順眼。
溫以真在遠處關注着知歡的任務,看到尹崇和孟栖川兩人杠上時,他很為知歡擔心。因為尹崇醒來後聽說知歡不見了,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溫以真以為尹崇追來演唱會,一定是找知歡算賬的。他并不清楚孟栖川和知歡之間有什麽過節,不過月亞這個地方,向來是踩低拜高,大明星看不起小小安保員,也是很正常的。
溫以真一開始還提心吊膽,後來才發現,兩男人的敵意并不是針對知歡的,而是針對彼此的。
氣氛變得微妙。
孟栖川開口打破了僵持:“尹教授,這麽看着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尹崇眉頭微挑,諷刺道:“你還不夠格。”
孟栖川倒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問:“哦,你覺得我哪裏不夠格,樣貌,身材……?”
尹崇眼睛眯了起來,知歡看出他下一句話一定更為刻薄,搶先一步說:“孟栖川你怎麽還在現場找搭檔,你不怕尹崇比你更受歡迎嗎。”
孟栖川:“這倒也是。”
助理趕過來催促孟栖川進去準備。
“不過你看了表演後,你會更喜歡我的。”孟栖川對知歡抛了個飛吻,坐上suv,進去了。
知歡心累地目送他進去,突然感受到一陣強大的低氣壓,來自身邊的尹崇。
尹崇:“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知歡耳機裏傳來溫以真的聲音:“秘密任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歡搖頭。
尹崇突然湊近知歡,知歡下意識屏住呼吸,被他抓住了手。她不知道如何反應,看着尹崇拿着她的手,非常快速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
知歡大驚。
尹崇:“合約的規則寫了,存續期間,不能和別人發展關系,這是小小的懲罰。”幹完這件事,尹崇冷着一張臉,帶着一身低氣壓,爬進飛行器,給知歡留下一句你好好工作,就開走了。
知歡雖然不太明白,孟栖川給她抛飛吻,為什麽要懲罰她。不應該懲罰孟栖川嗎?
但是,她感覺尹崇有種別人有的,他也要的感覺,還蠻可愛的。
光腦上彈出新的安保任務,在公演開始前,她的工作還挺多的,知歡收拾好心情,奔赴下一個工作。
孟栖川休息室內,循環播放着本能反應的歌曲,祝賀他們的鮮花擺滿茶幾,蘇遮正在清點這次有哪些人送了禮物過來,他要一一記下人情,方便之後還回去。休息室大門被人推開,蘇遮以為是孟栖川回來了,随意地說:“川啊,祁家這次送來了花籃,你準備怎麽處理?”
祁家幾年前曾經染指過孟家的生意,兩方鬧得很不愉快,孟栖川也拒絕了祁家旗下的所有商品代言。
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哦,祁家的花籃怎麽沒送給我,是不是送錯了?”
蘇遮一驚,擡頭一看,進來的人竟然林鶴唳。
他倆紅了多少年,就不合了多少年,個人合約是分開簽的,兩人的有各自的經紀人和團隊,品牌方合作一般都直接聯系他們個人,組合約名存實亡,只規定了的發專輯,公演要求。合約即将到期,他倆更是迫不及待要解約。
剛出道時兩人關系還不算差,孟栖川那會兒是小少爺脾氣,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看不上,林鶴唳那會兒小心翼翼的,見誰都帶着三分笑。兩人相處還算和諧,他們剛開始走紅,就互相看不順眼了,分歧也越來越大。
兩人的休息室是分開的,林鶴唳竟然破天荒地過來了,蘇遮雖然內心驚訝,卻維持了平靜的表情,這是最後一場公演,他不想出什麽亂子,順着林鶴唳地話說:“小鶴啊,我查一下,是不是送錯了,哈哈。”
林鶴唳冷笑一聲,大喇喇坐到沙發中間,把蘇遮擠的貼到扶手上。
他一坐下就開始抽煙,蘇遮知道孟栖川在表演前絕不會抽煙,連水都只敢喝溫水,因為害怕上臺時會影響嗓子。休息室裏淡淡的花香,混合了煙味,變得很難聞。蘇遮想制止林鶴唳,但被林鶴唳冷冷地掃了一眼,他慫了。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員,不敢在超級明星頭上造次,蘇遮蜷縮着身體給孟栖川發消息,催他趕緊回來。
消息剛發出去,門外傳來孟栖川極富辨識度的聲音,然後大門被推開,孟栖川哼着歌走進來,見到知歡讓他的心情大好,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林鶴唳後,瞬間冷凍消失。孟栖川皺着眉,幾步踏上來,拿走林鶴唳手上的煙頭,狠狠在桌上做擺設的煙灰缸裏摁滅,孟栖川用少有的嚴肅的聲音說:“我的房間不能抽煙。”
“抱歉,忘了。”林鶴唳擡高眉頭,表情絲毫沒有一點愧疚。
孟栖川抿着嘴,眉頭微蹙,最終懶得跟他計較地說:“你來幹什麽,總不會是來找我排練的?”
林鶴唳慢條斯理地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說:“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反正是最後一次公演了,不如來票大的,這是祁家最新的愛神原液,就在我們公演時和彩帶一起噴灑向全場,粉絲們也會很喜歡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孟栖川拎着領子從沙發上揪起來,孟栖川憤怒地瞪着祁晉澤:“不行,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演唱會上搞歪門邪道。”
然後,孟栖川把林鶴唳扔出了休息室,重重地關上大門,并且咔噠落了鎖。
林鶴唳衣領歪斜,趔趄幾步,站穩後,他只是整了整衣領,一臉漠然地看向走廊深處,陰影裏閃爍着紅點,接着,紅點移動到了光線下,原來是舉着攝影機的覃均。
林鶴唳說:“剛才的都拍到了吧?等公演結束就發給小報,名字就叫,本能反應解散真相是隊內霸淩,總之類似的名字,你随便編。”
覃均比了個OK的手勢,問:“愛神原液的事情怎麽辦?”
林鶴唳:“我去找祁晉澤,我這麽努力幫他推廣愛神原液,他不能什麽都不做。你的plan b成效如何?”
覃均:“每一張真票裏的芯片都藏好了程序,只要啓動音響,就可以控制住演唱會所有觀衆。”
“很好,去幹吧。”
覃均領命,消失在黑暗中。不久,林鶴唳也向祁晉澤的vip室走去。
走廊天花板上,一雙橫着的瞳孔閃爍着光,那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章魚,用吸盤吸附着牆壁,躲在監視攝像頭後面,把剛才那一幕同步傳給了在保安室的知歡。她在見到孟栖川時,悄悄将一只觸手放進他的口袋裏,跟着他進去,聽到兩人的争執,以及剛才林鶴唳的反應。
知歡把探查到的信息告訴了溫以真。
溫以真回了消息:“我入侵了演唱會的監視系統,剛才我看到林鶴唳敲祁晉澤的休息室門,沒人理他。雖然祁晉澤休息室裏的攝像頭是關閉的,但是我見到他進去了,沒有出來過,林鶴唳吃了閉門羹,心情很低落,很可能破罐破摔。”
林鶴唳被祁晉澤關在門外,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仿佛早料到這樣的結果。
很多年前,他白天在月亞的夜店上班,晚上回到貧民區生活,白天精致富貴的環境,晚上卻不得不回到充斥了髒水污垢和昆蟲的板房,他們早就厭倦這樣的生活。他的鄰居,興高采烈地對他說,找到了好對象,會帶他搬出這裏。但不久後,那個人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林鶴唳和後廚的打雜的人關系不錯,常常從廚房後門走出去抽煙,那天下着暴雨,他看到前面地上有一團東西,一開始沒認出來是什麽,好奇促使他上前一看,看到鄰居蒼白的臉和凸出的眼睛。
這條路從來不是什麽平坦的康莊大道,但是平民出生的他毫無辦法。
林鶴唳掏出口袋裏的芯片,一張紙條随着他的動作飄到地上,這是不久之前,他的車被一個捧着水晶球的女人攔住,那個女人把這張紙條硬塞給他,他本不想要,但是那女人說,這是他的命運。
紙條上面寫着一首小詩: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舊樓,所願皆成泡影。
林鶴唳拉住女人解釋,女人只說了三個字:“你會死。”
紙條在他手中被攥成一團,林鶴唳聯系待命的覃均:“執行plan b。”
林鶴唳想:即使要死,他也要讓別人給他墊背,五萬人的演唱會現場,正好适合。
覃均一直在中控室門口潛伏,得到消息,他立刻悄無聲息地靠近門口的保安,手刀劈在他們的脖子上,保安應聲而倒。覃均摸出兩人門禁卡,刷開門,進去了。通過中控臺,他們可以操縱每一個持票入場的觀衆的精神。
覃均等着演出開始,就可以自然地混入他們設計好的操縱程序。
保安室內,知歡正在休息,她帶了一只耳機,有助于溫以真随時聯系。耳機裏響起溫以真的聲音:“知歡,緊急任務。這場演唱會的票都包含了芯片,可以通過中控室操縱。以前有暴徒利用芯片影響人類的精神,導致暴力事件。現在,有人潛入了中控室。你要阻止這件事發生,場館裏有五萬人,任務重大,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你小心一點,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
知歡找了個借口離開保安室。溫以真傳來場館的地形圖,标記好的路線是能回避他人,抵達中控室的最短路線。
“我會在你到達後 ,打開中控室的門。更換播放的音樂需要關掉音響,你只要負責關掉,後面我們這邊的技術會操縱更換。”
知歡即将抵達中控室,被一個男人攔了下來。
男人活動着手腕,挑釁道:“我的兩個手下,就是被你幹掉的?有趣,不如和我玩一玩。”
知歡看見對方臉上橫跨眼睛的刀疤,認出了他。她用精神力給溫以真發消息:“遇到林鶴唳的人了,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
溫以真很快查到對方的資料,告訴知歡:“他叫覃均,當過雇傭兵,擅長多種格鬥技術,你要小心他的暗器。我會告訴你,他的攻擊弱點在哪裏。”
覃均見知歡沒有理她,眉毛一挑:“吓傻了?”
知歡從口袋裏掏出電子煙,扔向覃均。覃均不愧戰鬥經驗豐富,他沒有對把敵人扔出來看似無害的東西掉以輕心,而是謹慎地翻身躲過,在走廊上讓出大片位置,知歡沖着那片空間而去。
覃均:“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松通過嗎?”
覃均在空中扭轉身體,狠狠向知歡砸去。知歡矮身,側身躲過,但這一避,又被覃均擋下了。對方獰笑着逼近,知歡明白,這人不好對付。
與此同時,舞臺上,孟栖川和林鶴唳已經抵達舞臺下面升降臺的位置,兩人蹲在升降臺上,孟栖川看了一眼林鶴唳,心裏有種沒來由的不安,但他把這種不安歸于好久沒有表演的緊張,調整耳返和呼吸,仰頭,外面的光線落在他臉上,他回憶起站在舞臺上聽到的歡呼聲。能夠再次心無芥蒂地站在舞臺上,多虧了知歡,孟栖川暗下決心,等演唱會結束,他要向知歡表白。
升降臺緩緩上升,會場內歡呼聲雷動。
音樂前奏響起,孟栖川舉起話筒。
中控室外的走廊上,知歡和覃均交手多次,由于有溫以真的幫忙,知歡避開了好幾次覃均的暗器。兩人還沒有分出高下。
外面的歡呼聲引起牆壁的微微震動,耳機溫以真焦急地說:“知歡,演唱會開始,沒時間了,快一點。”
覃均的表情也從焦慮轉為得意,他剛才還覺得這女人真難纏,但現在木已成舟,等開場的舞蹈旋律一過,第一首歌裏,他們植入控制芯片的聲音。
“你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呢?”覃均得意洋洋。
“誰說我沒有辦法。”知歡冷着臉回應。
他們打了那麽久,知歡第一次開口講話,覃均意料之外地說:“你的聲音居然這麽甜,如果你用這麽可愛的聲音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知歡:“不用了。”
她徑直向覃均沖過去,覃均不躲避,心下更是得意,只覺得知歡是因為贏不了瘋了。但是他沒有得意太久,因為知歡突然在他面前飛了起來,覃均連忙後退,腳下卻像是被一條繩子絆了一下,後腦勺着地摔在地上。他想掙紮,臉上被觸手狠狠摁在地上,黏液糊了一臉,他連眼睛都張不開。
知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不過,你也說不出話了,還是算了吧。”她掏出在路邊的武器庫裏取的原子毀滅槍,給覃均補了一槍。覃均的身體連同衣服都開始融化。
知歡匆匆趕去中控室。
終于,在第一首歌響起之前,她關掉了音響。
沸騰的舞臺瞬間失去音樂,現場像被人按了暫停鍵,孟栖川和觀衆們都愣住了。工作人員立刻趕去中控室,檢查問題。
只有林鶴唳知道他的planb失敗了。
沒有音樂,表演暫停,工作人員安撫觀衆,讓本能反應兩人先下臺待機。
孟栖川先從的舞臺的梯子往下走,林鶴唳跟在後面。看着孟栖川的背影,林鶴唳突然覺得,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現在不行動,等着他的只有被祁晉澤抛棄的未來,解散後,他會再次失去依靠,王遙也死了,他會無處可去。
林鶴唳惡向膽邊生,用力把孟栖川推下樓梯,孟栖川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整個人狠狠摔向舞臺地面,發出一聲悶哼,像是昏過去了。
林鶴唳不顧周圍人的驚呼,返回舞臺,拿出王遙留下的玻璃瓶,小小的瓶子裏,深紫色的霧狀生物,在日光下,閃爍着如同砂礫中的石英一般的光。
這是一種叫迷醉紫霧的邊緣星生物,呈現迷霧狀态,實體是有無數小顆粒組成。擁有極強的繁殖能力,在陽光下,幾秒鐘就能産生大量個體。這些微小的顆粒有強烈的致幻效果,一度被天青星權貴們當做尋求刺激的商品,所以被大量走私到星球上,但在政府的打擊處理下,迷醉紫霧成為一級違禁品,任何保存的人會判處10年□□,走私販賣最高判處50年□□。
然而在利益的誘惑下,依舊有人走私,比如王遙,他就是天青星黑暗渠道裏一名搬運工,和王遙同樣出身于貧民窟的林鶴唳,對這種産品了解更是深入。
林鶴唳毫不猶豫地把玻璃瓶扔向地面,砸碎了。
淡淡的紫色霧氣在舞臺上翻滾着,顏色漸漸變得濃郁,最後甚至像一片紫色的絲綢般漂浮在空中,這片紫霧只在原地翻滾,似乎有點茫然。
林鶴唳吹了一聲口哨,絲綢一樣的紫霧像蛇一樣直立起來,仿佛能聽到他的聲音。
“去吧,看臺上的人類都是你們的食物。”林鶴唳說。
迷醉紫霧猛然暴漲,像看臺的觀衆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