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聽到這句話, 不知為何,許知霧感覺到空氣變得悶熱起來。
“你的臉……”陳斯聿挑了下眉,“紅了。”
許知霧眼睫顫了顫, 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
就見男人突然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她眨了下眼, 有點。
她覺得自己挺沒有骨氣的, 又不是沒被人誇過, 從小到大, 身邊的人就讓她知道,自己長相不差。她沒為此驕傲過,因為在她看來, 她只是個普通人,美貌并不是那麽重要。
可陳斯聿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心髒砰砰,莫名覺得羞澀起來。
她看着對方, 他好像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漆色瞳仁微微亮着溫柔的光, 泛着粼粼細光, 讓人忍不住沉溺在他的眼中湖光山色中。
她心想, 不怪她會害羞,畢竟對方是個大帥逼。
*
因為陳斯聿的示好,許知霧也恢複了平靜, 本來她也沒有多生氣。
看了一眼時間, 不知不覺就到了該做晚飯的時間了。兩人一起做了晚飯,又安靜地吃了晚飯。
接下來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說實話, 許知霧有點緊張, 又隐隐有種拍警匪片的刺激。兩人坐在玄關旁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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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聿彎着腰, 正在系鞋帶,他今天全身上下都是休閑款,鞋子也是運動鞋。
他長指翻飛,她注意到他多綁了兩圈,本來還以為這是他的習慣,安靜地在一旁等他。
只是他綁好鞋帶,瞥了一眼她的鞋子,眉眼動了動,似乎對她的打結手法不太滿意,啧了一聲,一把将她的鞋帶抽開。
許知霧吓了一跳,想要往後縮:“你幹什麽呢?”
陳斯聿懶懶道:“別動。”
說完,他長睫耷拉着,半跪在她面前,迅速地用他剛才的手法替她将鞋帶綁好。
許知霧僵着身體站在原地,看着他滿意地勾了勾唇,站起身,輕拍了一下她的發頂,氣定神閑地說道:“多打幾個結綁緊點,等會兒真遇見窮兇惡極的歹徒,我們就大難臨頭各自飛吧,你可得跑快點。”
“……”
許知霧不覺得他很自私,甚至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這件事他本來就沒有義務幫她,也沒必要為了她去拼命,只要驗證一下有人跟蹤她,她自然回去報警,交給警方去處理。
*
兩人出門,陳斯聿走了兩步,似乎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的許知霧。
許知霧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了腳步,額頭猛地撞在了他的後背,也不知道他是吃什麽長大的,後背的肌肉硬的跟石頭一樣,她額頭撞得都有點疼。
她滿臉困惑地擡眼看向他,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陳斯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問道:“你覺得你是我女朋友嗎?”
許知霧還以為他在提醒自己,別假戲真做,她認真道:“我明白這是演戲,不會當真的。”
“你看,你自己都不把你當成我女朋友,別人一看就能看出我們是假情侶了。”陳斯聿不滿地說道,頓了頓,他說道:“你不是談過戀愛嗎?真情侶之間是怎麽相處的?”
她紅唇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麽,半晌,憋出一句:“我和徐帆也不是很熟。”
她性格溫吞,談戀愛的進度也慢吞吞的,交往一個月也才牽了個手,徐帆也沒着急,她現在想來,他不急是因為還有另一個女朋友。
見陳斯聿古怪的神情,她那點奇怪的自尊心又冒出來了,“你沒談戀愛嗎?真情侶之間如何相處為什麽要問我?”
“……”陳斯聿眯了眯眼,嗤笑了一聲:“那要讓你失望了,我忙着創業,沒時間談戀愛呢。”
許知霧莫名在他語氣裏聽出了一點“我一個大忙人可不像你有時間談戀愛”的嘲諷意味。
她無視陳斯聿的目光,慢吞吞地說道:“沒事,單身挺好的。”
不知為何,腦海裏想到林鹿笙一直在她耳邊念叨的那句話,在她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脫口而出:“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走廊裏一瞬間變得寂靜無比,頭頂的聲控燈也在這一刻熄滅了,周圍變得一片黑暗。
許知霧說完,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她怎麽能對陳斯聿說這種話?!她是瘋了嗎?
半晌,黑暗中響起一道涼涼的冷笑聲,聲控燈應聲而亮。她擡眼看去,這會兒看去,陳斯聿的臉色比外面的夜色還要黑沉。
她害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掉頭走人,咬着唇,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讨好地朝他笑了笑:“走了走了,我們去散步吧!”
陳斯聿沒應聲,但好在,她還能不費什麽勁就能拉得動他。她悄悄觑了一眼他的臉色,沒有剛才那樣難看了。
不得不說,陳斯聿還是脾氣挺好的。
兩人姿态親密地下了樓,為了引出跟蹤狂,他們兩人走得慢悠悠的,并漸漸地往地勢寬闊人流密集的地方去。
最開始,許知霧還很緊張,緊緊抓着陳斯聿的手臂,可能是她的力道太大了,陳斯聿垂眼看了她一眼。
許知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稍微松了點力氣。
“很緊張?”
許知霧點點頭:“有點。”
陳斯聿瞥她一眼,“松手。”
許知霧還以為自己把他抓疼了,讪讪地松開手,下一秒,耳畔拂過微風,肩頭就落下一道溫熱。
他直接半抱着她,讓她緊緊貼着他的胸膛。
這是比挽手還要更親密的姿勢。
許知霧愣住,臉頰騰的變得滾燙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和異性距離這樣近。可能是對方身上的味道清淡好聞,她竟然不覺得反感。
恰好此時經過一個賣花的老奶奶,老人家面容慈祥地看着他們,笑說:“買一束玫瑰花送給女朋友吧。”
陳斯聿溫聲問道:“多少錢?”
許知霧看着身側認真挑着玫瑰花的男人,心髒砰砰,恍然有種兩人是正在蜜戀的情侶,但她明白,這些都是為了演戲。
抱着一捧玫瑰花,花瓣嬌豔欲滴,她沒忍住輕吸了一口氣,鼻尖滿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女孩子大多都是喜歡鮮花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花香安撫了她的緊張,身體也放松下來,和陳斯聿走在街上,仿若這世間最普通的一對小情侶。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陳斯聿掌心輕縮,她一下自己就注意到了,低聲問道:“怎麽了?”
陳斯聿面不改色地說道:“有人在跟着我們。”
許知霧心下一緊。
“別緊張,自然點。”陳斯聿沉穩說道。他說完,擡起手輕輕将她耳邊的碎發勾至耳後,動作親昵溫柔。
許知霧那點緊張也稍稍消散了。
陳斯聿帶着她假裝沒有發現那人的蹤跡,繞着街道慢悠悠地散步,一派歲月靜好,周圍的環境漸漸變得偏僻起來,不知何時,兩人走到了小巷子裏。
那個偷偷摸摸的人也跟着走了進來,卻發現自己又跟丢了。
他懊惱地低聲咒罵了一句,昨天把人跟丢了,今天又把人跟丢了。
就在他煩躁不已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一驚,回頭就發現剛剛那個女人的男朋友正站在他身後,黑沉沉地望着他。
男人吓了一跳,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拔腿就要逃跑。
可男人的動作更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肩上傳來一股大力,他就被人摁在了牆上。
許知霧在不遠處,因為陳斯聿覺得她力氣小,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讓她在一旁藏起來了,她心驚膽戰地看到陳斯聿将人制服了,這才跑過來,焦聲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陳斯聿低聲道:“沒事。”
這個身材中等,站在陳斯聿面前,矮了一大截,并且他的膽子小,力氣也不大,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很容易就被他制服了。
男人見他分神在說着話,掙紮起來,但肩膀上的那只手力氣大得驚人,就跟鐵鉗一般,狠狠地扼住了他的手臂。
那道聲音冷冽如冰:“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男人裝瘋賣傻:“你有病啊!誰跟蹤你了,我好好地走在路上,你抓我幹什麽?”
陳斯聿冷哼一聲,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因為男人被他反剪着雙手抵在牆上,他一用力,他的手臂就傳來劇痛,就跟要斷了一樣。他痛叫起來,聲音聽上去很慘烈。
“我說我說!”
男人受不住疼痛,開始求饒起來。他就是收錢來跟蹤人的,沒必要受這個苦,再弄下去,他的手都要廢了!
“我收了一個人的錢,她讓我來監視那位小姐,打聽到她住在哪裏,把她的行蹤彙報給她就好了。”男人快速地說道。
“那個人是誰?”陳斯聿冷聲問道。
“我不知道啊!她沒有親自來見過去,都是給我打電話的。”男人說道。
“不說是吧?那我交給警察,看能不能審出來了。”陳斯聿手裏又用了一點勁,語氣淡然。
男人被他一吓唬,頓時慌了:“別報警,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沒見過雇主,但我聽聲音知道對方是個女的。我就為了賺點錢,每天拍點照片發給她而已,沒想幹壞事啊!”
許知霧一愣,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杜晚柔。
陳斯聿眉眼含着戾氣,嗓音冰冷:“你該慶幸你沒有那種惡心的想法,否則就不是簡單地被我摁在這裏了。”
男人又痛苦地哀嚎起來,身體上的疼痛還能忍受,更讓他害怕的是,男人話語裏的刺骨寒意,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猛獸,随時準備露出尖利的牙齒,啃噬他的血肉,咬斷他的脖頸。
許知霧沒有同情他,一個獨居女生被一個陌生男人跟蹤,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她這幾天多害怕啊!生怕發生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
陳斯聿問道:“你和你的雇主怎麽聯系?”
“手機裏有她的電話號碼,我每天晚上都會給她發照片,彙報情況。”男人沒敢再隐瞞,說道。
陳斯聿稍稍起身,松開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巧勁将人禁锢在牆上,探身從他衣服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劃開屏幕,見有鎖屏密碼,問道:“密碼。”
男人利落地報了一串數字。
陳斯聿解鎖了手機後,遞給一旁的許知霧。
許知霧接過,開始在他的手機裏翻找起來,果然,在聯系人列表裏,有一個備注“雇主”的號碼,她将手機放在男人眼前,那男人看了一眼,忙不疊點頭,“對,就是她。”
許知霧下意識看向陳斯聿。
陳斯聿垂眼看她,語氣平靜:“撥過去。”
作者有話說: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嘿嘿嘿,陳斯聿想和嗚嗚當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