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哼
第29章 哼
狐族的事情解決之後，尋找尋荒命眼的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七七四十九處命眼，找到并且打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任務。
夢尊找到魔尊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三路。
魔尊和淩月一起，夢尊和山鬼分別帶領旁人一起，夢尊找了不少信得過的人，本領都屬上乘，确定好路線之後，三隊人馬立即出發。
淩月和他們不一樣，還背着一包幹糧。
他們這一隊只有四個人，除魔尊和淩月之外還有一個魔界的長老，一個妖界的年輕人。
他們要找的第一處命眼，在一條河裏。
這還是從狐族找出來的地圖，看來天尊準備得很妥當，知道他們要去狐族搜刮，所以已經把該準備的東西都給他們準備好了，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一行人速度非常快，淩月在魔尊背上，感覺飛起來的時候跟坐飛機似的。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條河邊。
站在河邊的時候，淩月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時，那個妖族的年輕人說道，“好平靜……”
淩月靈光一閃，确實，太平靜，平靜得過于詭異。
這條河位于郊外，河不算深，甚至能看見河底，他們位處下游，卻沒有聽見河水流動的聲音。
包括風聲，蟲鳴鳥叫聲，什麽聲音都沒有。
河的周圍除了沙石之外就是一大片樹林，淩月都能感覺到有風拂過，可樹葉紋絲不動，這顯然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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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也很詭異，不像水，更像是一塊平展開來的布鋪在上面。
淩月靠近河邊，蹲下伸手在河面上感受了一下，沒有水的涼意。
“如何？”魔尊也蹲下，詢問道。
“沒有什麽特別的氣息，但是這裏，不像是真的。”淩月道。
“不是真的？”妖族的年輕人喃喃，“幻境？”
長老道，“如果是幻境，那我們需要先找到幻境的命眼将其打破才能見到真正的命眼。”
淩月站起來，皺着眉思索片刻，他總覺得這裏不像是幻境。
這時，魔尊指尖鑽出一股魔氣朝着水面奔襲而去，大家屏氣凝神，魔氣卻在接觸到水面的時候觸底反彈。
淩月一愣，再次蹲下，手掌直接覆在水面上。
魔尊時刻注意着淩月的一舉一動，魔氣已經在周邊萦繞，如果發生什麽意外，他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我知道了，”片刻後，淩月站起身來，“這裏不是幻境，而是個陣法。”
“陣法？”魔尊奇怪道，“本尊在尋荒待了五百年，從不知道這裏還有陣法。”
淩月道，“這個陣法神識無法進入，就像剛才，你的魔氣沒有辦法進入一樣。”
長老道，“大人可有辦法破陣？”
淩月點頭，“有的。”
他轉頭看着那個妖族的年輕人，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愣了愣，雙頰上飛起一抹紅，本來只是激動的，可落在魔尊眼裏，這畫面簡直像淩月在和別人談情說愛一般。
“回大人，”年輕人作揖，“小的銀還（huan）。”
來了這麽久都沒開口問過他的名字，沒找到和一個小小的妖族之人相處不過兩個時辰，竟然開口問別人的名字。
魔尊憤憤地盯着淩月，恨不得現在就讓銀還離開。
“不要叫我大人了，感覺怪怪的，”淩月道，“銀還，一會兒你去東方。”
銀還笑着稱是。
淩月又轉頭看着長老，“長老，一會兒要麻煩你去西方。”
長老點頭應道，“是。”
淩月又去看魔尊，他愣了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魔尊的臉竟然黑如鍋底。
“魔尊？”淩月不明所以，“你一會兒去南方可以嗎……”
每次看到魔尊這個樣子，淩月都會感覺他低人一等。
“哼，”魔尊冷哼一聲，“那你呢？”
淩月弱弱道，“我去北方……如果你喜歡北方我們也可以換的。”
魔尊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餘光若有似無的往銀還身上放，“本尊喜歡東方，也可以去東方嗎？”
淩月嘴角抽了抽，“那你跟銀還換一下。”
确定好方位之後，淩月又說了幾句幾個人迅速趕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等所有人都站定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紅色的精血緩緩上升，聚攏，最後在河上方形成了一個紅色的漩渦。
淩月雙手掐決，“東生灼日，西為克煞，南鎮亡魂，北仙忌神，陰陽交替互為逆，陰陽結合互為行，天地倒轉，山河為界，風起，陣現！”
下一瞬，只感覺倒海傾山，天地倒轉，狂風大作，衣袂紛飛。
一個巨大的法陣緩緩從漩渦之中湧出，落在河面上，巨大的震動掀起驚濤駭浪，河水向着四方奔湧而去。
“啓陰陽之和，借風雨之勢，陣破！”
随着話音落下，河水逐漸歸于平靜，剛才發生的一切仿若夢境，魔尊和魔界長老還好，見過大世面，只有銀還，四周平靜之後，他還陷入在剛才奇異的震動之中，無法自拔。
陣已破，真正的河出現在衆人眼前。
哪裏是清澈見底，明明是幽深到深不見底。
淩月蹲下，手掌輕輕拂過水面，“命眼就在河底。”
“讓小的去，”還未等魔尊說話，銀還便搶先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打破命眼。”
淩月沉吟道，“你可以嗎？”
銀還不作他言，飛身進入河裏。
淩月大喊，“要小心。”
長老笑道，“大人放心吧，銀還有些本事在身上。”
二人盯着河面，只有魔尊面色陰沉，一語不發。
銀還的真身是條黑蛇，這件事交給他去辦再合适不過，果然，沒過多久，平靜下來的河面開始震動起來，水花四濺，淩月往後一退，恰好退到魔尊懷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魔尊竟然站到了他身後。
魔尊伸手攬住淩月的腰，往後輕輕一躍，等淩月站穩，魔尊才把手松開。
“謝謝。”淩月說。
魔尊還是一語不發，連哼字都沒有。
淩月暫時沒想那麽多，說完謝謝之後眼睛又看向河面。
震動越來越劇烈，河面上接二連三湧起巨大的水花在空中迸裂開來又重重的砸在水面上。
淩月眉毛微微皺着，魔尊來到他旁邊，突然道，“一個小小的命眼，怎麽需要如此之久？”
淩月：“……”
他記得銀還下去最多也就三分鐘。
“再等一會兒吧，”淩月說，“可能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眼看着淩月幫別人說話，魔尊氣不打一處來，一個飛身也去了河裏。
淩月呆愣在原地，這是什麽情況？
他轉頭問長老，“長老，他怎麽了？”
長老捋着自己的胡子，微微一笑，頗為神秘，“不可說，不可說。”
淩月：“……”
沒過多久，河面的水花消失，兩道身影破水而出，飛回到岸邊。
淩月松了口氣，趕緊去了二人身邊。
他能感覺到，命眼已經破了。
“怎麽樣？沒受傷吧？”
銀還垂首，“多謝大人關心，沒有受傷。”
而魔尊什麽話都沒說，突然的轉變讓淩月摸不着頭腦，只能跟在魔尊身後。
他們要加快時間去下一處命眼。
路上，長老突然提起剛才的陣法，他嘆道，“不知夢尊他們是不是也遇到了陣法。”
“關心這麽多做什麽？”魔尊道，“夢尊對陣法頗有研究，就算是山鬼那邊，也有研究陣法的人，大家都有用處，只有某些人，毫無作用。”
在魔尊背上的淩月一愣，他輕輕問道，“毫無作用的人，是我嗎？”
魔尊心裏本就不爽，眼看着說銀還的話還被淩月截胡心裏更不爽，一口氣堵在胸口那兒，上不來下不去，可要把人給憋壞了。
魔尊停下腳步把淩月放下來，怒氣沖沖，“對，就是你，什麽作用都沒有，什麽忙都幫不上，本尊這麽說你可滿意？”
淩月愣了。
突如其來的責怪像是臉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淩月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他嘴唇動了動，“抱歉……”
他記得他不是一無是處啊，明明陣法還是他破的。
淩月委屈，但他不說。
魔尊也委屈，他也不說。
“大人別放在心上，”銀還适時添亂，當然他認為這是安慰，“大人怎麽可能毫無用處，毫無用處的那個人是我。”
“你別說話，”魔尊大聲道，“本尊讓你說話了嗎？你妖族既然還在尋荒，最好老實本分一點，否則本尊不介意讓你們和狐族一樣消失。”
長老趕緊過來把淩月拉到了一邊，魔尊說話有多傷人作為魔界長老他自然清楚，剛才魔尊那些話說的是誰他心裏也清楚。
只是淩月尚不明确魔尊的心意，一不小心撞到了槍口上。
“長老，”淩月偷偷問，“我說錯話了嗎？”
長老寬慰道，“沒有，都是魔尊斤斤計較。”
接下來的路，淩月沒在魔尊背上。
銀還變成了原形，一條大黑蛇，正在空中飛，淩月就在大黑蛇身上，長老也在，只有魔尊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一旁生悶氣。
他想去把淩月叫過來，又開不了那個口。
眼看着淩月去了銀還背上，魔尊真是殺了銀還的心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