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季荞打起精神積極營業的軍訓終于結束, 閱兵後她得了優秀标兵的榮譽稱號。

她們班一共三人得了這個榮譽,除了季荞,還有安麗還有另外一個女生。

安麗最後幾天都有點慌, 張團長明明不茍言笑可是看季荞的眼神滿是贊許,還經常表揚她,她懷疑張團長會把季荞定為标兵。

深受困擾的她心不在焉,在跑步的時候摔了一大跤。

因為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皮她爬起來仍然堅持一瘸一拐地跑, 曹教官覺得她受了傷也不請假休息, 精神可嘉,就推薦了她。

另外一個女生是曹教官讓她當組長, 給大家做分配做值日。這個女生沒有給大家分配活兒,總是在大家休息的時候不聲不響默默掃地,大家都不知道還有掃地這回事, 曹教官發現只有她一人幹時讓她給大家分活,但她仍然自己幹, 這個女生也得到了榮譽。

班裏同學嘴上什麽都不說,可心裏都不服氣。

對季荞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季荞的實力在那兒擺着, 而且她是張團長特別關注過的人。

可另外兩人得到标兵稱號的理由讓這群天之驕子覺得還是沿用的六七十年代選榜樣那一套。

他們可是新時代的大學生, 認為标兵的選拔标準應該是軍姿站得标準,正步踢得好,口號喊得響亮, 軍體拳打得好,結果卻是摔倒爬起來跟掃地。

——

從營地回到學校, 輔導員正在校門口熱情迎接他們, 還特意跟季荞說英語系系主任找她。

他說:“還有時間,你先跟着一塊開班會, 開完班會時間正好。”

季荞本來覺得她混完班會就行,沒想到有位勇士搞事兒,她在班會上吃了安麗的瓜。

在班會上,輔導員交代完學校的各項制度跟近期活動之後,有位男生舉手說他有話說。

這個男生叫陳竟成,看着格外板正嚴肅,關心同學,有集體榮譽感,在軍訓的時候表現特別積極。

輔導員示意他可以說後,陳竟成站起來語出驚人:“輔導員,我們軍訓後頒發的優秀标兵榮譽,其中有位同學獲獎,我覺得有失公允。”

一言既出,全班安靜。

金東北馬上轉過頭來湊在季荞耳邊說話:“肯定不是你,你獲獎是張團長認可的。”

季荞自信點頭:“肯定不是在說我。”

輔導員愣了一下,沒想到剛開學就有學生這麽勇猛,說還是私下裏說這件事,但陳竟成不樂意,說這件事跟全體同學有關,要在班上說。

輔導員大概覺得無法阻止,于是說:“有什麽想法,你說。”

陳竟成義正詞嚴地說:“同學們,我對安麗同學獲獎有異議,她只不過是摔了一跤就能獲獎,我想她摔這一跤跟百折不撓、艱苦奮鬥這種高尚品格沒有關系,沒必要上升到這個高度,另外她完全是因為跟曹教官私交比較好,曹教官推薦安麗,她才能獲獎。”

安麗覺得氣惱,她知道她獲獎很多同學不服氣,營地裏氣氛比較嚴肅沒人提出異議,沒想到剛回學校就有人反對。

她站起來,大聲反駁斥責:“陳竟成,請不要随意污蔑同學。”

季荞聽得津津有味,第一沒說她,第二她關注的重點在陳竟成說的私交比較好這句話上,還真敢說。

別的同學都覺得不公平但不說,就他說出來,有點正義感在身上。

輔導員臉色微變,他想讓他們班平靜安穩,不希望一開學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兒,再次建議課下讨論遭到全班同學反對後,陳竟成直接拿出一封信說:“沒有證據的話我不會随意污蔑某個同學,咱們學校跟部隊明令禁止學生跟教官私下裏聯系,但還在路上我就撿到安麗寫給曹教官的信,試問誰會這麽快馬上給教官寫信呢。另外,我還知道曹教官送給安麗子.彈殼做的裝飾品。”

季荞覺得這個男生簡直是站在八卦第一線。

安麗頓時臉色大變。

這封信是她忘了有重要的事兒要告訴曹教官,出發前收拾東西的時候寫的,本來準備在路上經過郵筒就發出去,沒想到丢失被人撿到,還被這麽晦氣的人撿到。

陳竟成舉着信離開座位,在教室裏轉了一圈,說:“曹教官的名字地址寫的清清楚楚,雖然沒有寫寄件人,但這就是安麗的字跡。”

他把信給同學們展示,然後走到安麗身邊,安麗想要去搶信,可對方并沒給他,而是繼續往前走,想把信交給輔導員,可安麗簡直是惱羞成怒,跑上前去搶信,陳竟成不給她,原本想交給輔導員,現在他改變主意仍拿在自己手裏。

有人帶頭,同學們也都敢說,你一言我一語讨論得激烈。

陳竟成繼續說:“安麗同學的優秀标兵稱號得來的不夠光明磊落,我建議取消她這個榮譽,并且她違反學校規定,應該給予相應處罰。”

季荞看輔導員幾次三番想要和稀泥,她不打算單純吃瓜,站起來聲援陳竟成:“輔導員,凡事都要講證據,既然陳竟成手裏有信,就應該調查清楚是否違反不能跟教官私下聯系的規定。”

別的學生都是小聲議論,只有她站起來表達觀點。

畢竟是震撼過全校大一新生的人,季荞也沒想到自己的影響力比陳竟成強得多,她這話一出,立刻有更多同學站出來表達不滿。

大部分同學都很樸實,表達意思也很直接,直接提出質疑。

安麗臉色漲紅,覺得難堪極了,同學的吐沫星子快把她淹死。

輔導員說:“安麗你解釋一下。”

安麗眉頭緊皺,反擊毫無力度:“陳竟成污蔑我。”

輔導員終于無法和稀泥,只能說:“既然大家對安麗同學的優秀标兵有異議,我會上報系裏,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安麗:“……”

——

班會過後,季荞馬上去了英語系系主任辦公室。

英文系系主任知道季荞對文物專業感興趣,但還是想親自季荞聊聊,問問她的想法,她苦口婆心一番勸說:“文物專業絕對是咱們學校最冷門專業,很多學生是分數不夠從別的專業調劑過來的,畢業的時候你們可能會跟讀三年技校的學生一樣分配,在就業上遠遠比不上英語專業。

咱學校英語專業往外交部門輸送了不少優秀人才,這是咱們學校的優勢專業,你加把勁兒畢業後也能進入外交領域。”

報到之前張教授就知道季荞要換專業的事情,但她想見見季荞,就讓她在英語專業報道。

季荞說:“我對文物專業感興趣。”

她還說了自己學打金的事兒。

系主任很能說,一通擺事實講道理,最後說:“這是你的好機會你怎麽不抓住呢,專業會影響到你畢業分配,你想想文物專業可能分配的那些單位,肯定都是枯燥乏味的崗位,換過去就不再好換回來,你可不要後悔。”

文物專業的文教授聽說英語系系主任不想放人,現在直接拿着一摞書來找季荞。

看到文教授進門,系主任有點意外,說:“真想不到還真有學生不是因為分數線第一志願選文物專業。”

“我們教書育人,都應該尊重學生的興趣愛好。”文教授說,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文物專業感興趣的學生。

季荞雖然還不認識文教授,但看對方鎮定自若的氣度,就知道他必定是大佬。

他把六七本書放在辦公桌上,說:“季荞,這是我送你的書,有我收藏的,有我寫的,把這些書吃透,你也能成為專家。”

他打量着季荞,這個女生雙眼純淨靈動,看着安靜坐得住又有靈氣,尤其是看到這些書眼睛放光,說明她真的熱愛文物專業。

季荞驚奇不已,在八十年代買這些專業書籍很難,有《金銀器發展簡史》《花絲錾刻工藝》等。

“這些書都給我了嗎?”季荞驚喜地問。

“對,都送你了,現在是你的書了。”文教授一般不願意把寶貝書籍送人,但這次破例。

系主任想不到這個學生被人用幾本書給勾走了,她現在再送書也來不及。

文教授給季荞打預防針:“你可想好了,你在英語專業畢業參加工作還有當幹部的可能性,在咱們專業可能只能坐冷板凳。”

季荞當然早就有心理準備,說:“我願意跟文物打交道。”

文教授很滿意,他這些書真沒白給,季荞會打金,有深厚的繪畫功底,難得她還有興趣,很高興發現一個好苗子。

季荞成功地換了專業,拿了一摞贈書,退了住宿,跟淩朵彙合,兩人坐公交車回家。

——

軍訓這些天季荞很想念淩霁,等他下班回來一看到他,她就想撲到他身上,但想着之前他提供跑路路費的事情還沒解決,就強忍着沒跟他說話,就像沒看到他一樣,轉身朝樓上走。

她早就将他全身看了個遍,他看上去還是身姿颀長,眉眼立體俊朗,領口跟袖口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滿身滿臉高冷禁欲氣息。

淩霁目送着季荞的背影,又把目光轉向淩朵,說:“不就是軍訓嗎,你二嫂生龍活虎的,你咋蔫叽叽的。”

淩朵嘆了口氣:“實在受不了那露天席地屎尿橫流的廁所,吃不好拉不出來的。”

不過她很快情緒高漲起來,說:“二哥,你惹我二嫂了,她怎麽不理你。”

淩霁故意扳着臉:“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可別像她那樣鬧情緒。”

淩朵笑道:“二哥你別繃着,剛才我看你差點就追上去了。我們軍訓的時候張團長一直關注我二嫂,總是去看她訓練,還給她發了優秀标兵的獎勵,張團長可是男的哦,長得高大威猛,還挺精神的。”

淩霁:“……”

非常意外。

沒有兵哥哥,竟然有團長。

他的聲音有掩飾不住的緊張,說:“張團長咋回事?為啥看她訓練?為啥給她獎勵?”

淩朵抿着嘴往自己房間走:“我哪知道啊,你問我二嫂。”

季荞就站在樓梯裏沒往自己房間走,聽到樓下的對話,強忍着沒笑出聲來。

晚飯很豐盛,田慧芳特意大早上去排隊買肉,買了豬肉跟大棒骨,做了大棒骨湯跟紅燒肉。

吃完飯,淩霁若無其事地看了半個小時書,然後忍不住下樓找淩朵,不過淩朵拒談張團長,還抛出另外一件事。

“去學校報道的時候我跟二嫂提到理想對象,我說我的理想對象是詩人,你猜二嫂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

“是什麽樣的?”淩霁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

“她的理想型是……”淩朵故意停下來。

她臉上帶着促狹的笑意,說:“二哥你急了吧,我還不熟悉你的表情嗎,聽到二嫂有理想型你就急了。”

淩霁下颌線緊繃:“胡鬧,我上去了。”

淩朵伸手:“二哥,我沒零花錢錢了,你得給我十塊錢。”

淩霁掏出褲兜裏的錢包,拿出十塊錢遞過去,說:“下不為例。”

淩朵拿着錢驚喜極了,這錢居然敲詐得這麽容易,早知道多要十塊。

她當即決定以後面向三個哥哥開展這項業務。

“诶,二嫂說她的理想型是你。”淩朵說。

淩霁看向她的眼睛,覺得她沒有撒謊,問:“真的?”

“我用得着編瞎話嗎?看把你美的。”淩朵說。

他非常嚴謹,還特意問了季荞是什麽時候說的,得知是在鬧別扭之後說的,嘴角的弧度根本就隐藏不住。

“快去哄你的小媳婦吧。”淩朵說。

淩霁上樓,見季荞正在看書,有心想跟她說話,但季荞并不看他。

其實季荞一直想着怎樣開口,但她見淩霁很忙,過了半個小時,他離開書桌開始整理東西。

她本來坐在床沿上看書,可淩霁一直在她面前晃悠。季荞壓根就看不進去幾個字,手中的書只是道具而已。

淩霁一邊刷存在感一邊看她的反應,見刷存在感沒什麽效果,他直接把襯衣脫掉,問她:“季荞,你看到我的藍色格子的睡衣了嗎?”

他的書籍、衣物包括所有物品都收拾得整整齊齊,輕松就能找到所在位置,他不可能找不到睡衣。

季荞忍着笑,順勢朝他看去,淩教授很自律,每天早上堅持運動鍛煉,非刮風下雨雷打不動會跑五公裏,身材也保持得極好。

肩寬腰窄,線條流暢勁實有力,微微凸起的腹肌連成排向下延伸到腰帶處。

不想辜負他的美男計,季荞放下手中的道具書,跳下床跑了幾步撲到他身上,雙臂勾着他的脖頸,親密地挂在他身上。

他的胸肌梆硬,胸膛寬闊,挂在上面讓季荞覺得很踏實。

淩霁滿意地彎着唇角,趕緊伸出雙臂托住她。

“軍訓累嗎,看你沒曬黑。”淩霁低頭,臉頰貼着她的臉側問。

“不累,就是有點生氣。”季荞蹭着他的臉說。

“我還以為你會說想我呢。”淩霁聲音裏帶着笑意。

季荞裝作氣呼呼地說:“你都認為我會跑路,我幹嘛要想你。”

淩霁馬上說:“我做夢夢見你跑路了,才把存折放到保險箱。”

“夢見我跑路你就把路費給我準備好是嗎?”季荞問。

淩霁說:“總比連路費都沒有強。”

“你都夢見啥了?”季荞問。

她覺得淩霁最好也知道,本來就是書裏的內容,憑什麽她一個人知道。

把她跟淩霁夢見的內容拼湊起來,就知道書裏都寫了啥破事兒。

可淩霁只夢見她抛夫棄子跑了。

她把淩霁摟得更緊,說:“我還夢見我想偷渡去港城,結果在海裏淹死了。不,我才不跑呢,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兒子,要是有的話。”

淩霁覺得自己的心弦嘣得響了一下,他可不想聽到死這個字,也緊緊抱住季荞,聲音啞澀:“你不會跑,也不會死。”

季荞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低沉,笑道:“好啦,做個夢而已,又不是真的。”

她的嘴唇輕輕碰了下他的,說:“好啦,把睡衣穿好,不冷嗎?”

淩霁大步走到床邊,輕輕把她擱在床上,自己也跟着欺身過來,拉被子把兩人蓋的嚴嚴實實,倆人摟抱了好一會兒,淩教授眼神跟氣息都變得灼熱危險,食指跟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季荞,你要是敢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準備怎麽不放過我?”季荞環着他的腰笑問。

“唔……”她所有的聲音都被同一種單調的高低起伏的聲音取代。

他今晚格外生猛,就如同猛烈的暴風驟雨沒有放過她。

季荞覺得他的水平越來越好。

又是軍訓,又是勞碌大半個晚上,第二天季荞理所當然地晚起。

淩霁去了學校,季荞快樂地奔向打金鋪,周六周日這兩天她都可以呆在打金鋪,周一正式上課。

打金鋪一開門,就有以前的顧客溜達過來找她聊天,大媽說:“你這打金鋪三四個月沒開了吧,你考上北城大學了?真會念書,幾個月沒開門就成大學生了,以後還開門吧。”

門口的紅色橫幅太顯眼,過來過去的人都知道店主考上了大學,季荞準備把橫幅挂到爛再取下來。

季荞說:“對,以後就周六下午跟周日開門。”

八十年代很多店鋪營業到六點多鐘就關門,打金店更沒必要晚上開門,淩霁建議她晚上不要忙打金,像別的學生一樣看書完成功課。

另外她以後只接複雜款式,簡單款式她會建議去別的打金鋪,不過顧客要是懶得跑遠路非要讓她做,她也會接活。

她在打金鋪呆了一整天,接了三個訂單,說好周日下午取貨。

等吃過晚飯小兩口回到房間,淩霁馬上問:“昨天淩朵說的那個團長是咋回事?”

季荞抿着嘴笑,昨天他都沒提,還以為他不在意這事兒,沒想到雖遲但到。

“一股醋味兒。”她說。

就喜歡看他吃醋的樣子,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內心醋意翻湧。

“說說,為什麽你有特別待遇,別的人沒有。”淩霁語氣無比正經。

季荞說:“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大哥還能咋回事,當然是因為我很優秀,我在軍訓中表現突出,引起團長高度重視,我的榮譽稱號也是憑借我出色的訓練得來的。”

淩霁莞爾,還真是她一貫的說話風格,自信,誇張又很可愛并不讓人反感。

“聽說那團長長得不錯?”淩霁問。

他現在很明确季荞是個顏控,顏控媳婦自然讓人很操心。

他也得跟着關注人的相貌。

“你不問團長的能力人品,問他的長相?”季荞抿着嘴笑。

淩霁點頭,能力人品跟他有什麽關系,長相才有點關系。

季荞笑道:“嗯,當然,跟你比各有特色,雖然年紀挺大的,但你知道我就喜歡老的。”

淩霁:“……”

“一個比你老得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醋你都吃嗎?”季荞臉上帶着好看的笑意。

淩霁拇指輕輕揉着額角,強行壓下種種好奇,看文加暗號裙易五兒二漆霧貳扒宜讓自己顯得很大度,說:“我就随口問問。”

——

周一正式開學,三人吃過早飯準備一塊出發,淩霁騎車帶着季荞,淩朵單騎一輛車,等到傍晚淩朵留校住宿,季荞騎車回來。

季荞情緒高漲:“大學太美好了,終于開啓師生戀第一天。”

淩朵說:“我都羨慕你了,你好像特別期待去上學的樣子,找個教授當對象特別有動力是吧。”

季荞點頭:“那是自然。”

“別在我面前膩膩歪歪的,欺負我沒對象。”淩朵嘟着嘴抱怨。

騎車走到學校附近,季荞提前說:“你可別讓我下車走到學校門口,合法夫妻,不怕被學生看見。”

淩霁聲音極寵:“好。”

等上完一天課,到放學時間季荞馬上騎車出了校園,在校門口等到淩霁,兩人一塊兒騎車往家走。

回到家後,淩霁問:“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麽樣?”

季荞感慨:“原來淩教授這麽關心學生,能考上大學實在是太好了,現在想想以前天天悶在家裏複習的日子真是太難了,我現在解放了,我要高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淩霁揚起唇角:“你高興就好。”

季荞向他致謝:“多謝淩教授給我輔導功課,幫助我考上大學,都是淩教授的功勞。”

“別嘴上說謝,給點實際行動。”淩霁說。

季荞唇角含笑:“你要啥行動?”

淩霁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指輕點臉頰。

季荞馬上湊過去,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親他。

剛好宋義蘭帶着果果去廠區裏的供銷社打醬油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小兩口正抱在一起啃。

宋義蘭:“……”

二兒子這是進化得不忍直視。

“果果快閉眼。”

——

季荞發現自己因為跟教官掰手腕成了大一新生裏的名人,走在路上經常有同學跟她打招呼,有人點頭致意,有些人雖不打招呼可看她的眼神格外柔和。

而淩霁走在校園裏也經常聽到他媳婦的名字,留意多聽了幾句,這才知道季荞在軍訓時打敗所有教官的事兒。

他媳婦可真不一般,在學校裏出名了。

比他出名。

他大概了解了他媳婦為什麽能獨得團長的關注,心頭不由一松。

而季荞才知道文大佬是誰。

着名文物鑒定專家,考古界宗師,将收藏的幾百件文物捐贈給了博物館,享受□□特殊津貼,從京城調來主持北城大學的文物專業。

她換專業的事情雖然略有波折,但也算因禍得福。

本來文教授除了上課之外跟學生們交流不多,可他格外關注季荞,把季荞當成了重點培養對象。

季荞如今是文大佬罩着的人。

至于文物專業的其他同學羨慕季荞都沒用,她算是唯一一個有基礎的學生,他們只能奮起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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